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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引已经自顾不暇，还要按耐住心底被引动的惊惧和杀气。
　　不能杀。
　　要淡定，要想办法给它们解脱。
　　在他们历经幻境的时候，身处于紫霄宫的鸿钧微微侧目，已经感觉到了须弥山上冲天的煞气。
　　是罗睺使用了力量。
　　研究了造化玉碟一段时间，苦于找不出解决方法的紫衣人犹豫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混沌至宝。
　　比起短时间内解决根源问题，还不如想办法让罗睺心软，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他对罗睺的脾气再了解不过，吃软不吃硬，要是他这么久不去找罗睺，没准又会被记上一笔账。
　　须弥山的阵法看似强大，但顶多戏耍一下没到准圣地步的人。
　　鸿钧看都没看一眼深陷阵法的两人，轻松地跨过了须弥山的阵法。同时他的突兀出现，在群魔乱舞的幻境里没有半点飘渺仙气的感觉，反而鬼气森森，给接引和准提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这又是哪里来的紫衣鬼！
　　当鸿钧怀着和好的心思来到山顶时，就看见一只麒麟正和他的道侣黏糊。
　　对方眼中的爱慕之意，是个活人都能看得见！
　　“罗睺，我给你剥好了。”
　　麒麟子举着刚剥好的瓜子肉，递到罗睺面前，希望对方能够品尝。
　　罗睺瞥了一眼仙风道骨的紫衣人，唇一张，牙齿咬住了细小的瓜子肉。感觉到指尖的温度和柔软，麒麟子白净的脸颊泛起红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走来了一个陌生的白发道者，并且对方神色发黑，直接拎起他的后颈，把他从山顶往山脚丢了下去。
　　罗睺抬了抬眼皮，戏谑地说道：“你把帮本座剥瓜子的家伙丢了，我怎么吃瓜子？”
　　鸿钧坐在了道侣身边的位置上。
　　他从紫衣下伸出漂亮的手指，拿起瓜子，第一次触碰这种俗物。
　　“我给你剥。”


第8章　
　　待罗睺满足了小小的嘴馋后，鸿钧的手指上已经全是瓜子香。
　　鸿钧看着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样子，不禁想到一只甩着尾巴的小兽，哪怕摸一摸软软的爪子都可以。但是他知道罗睺不是什么无害的小兽，要是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痛处，盈于眸中的笑意随时都会变成煞气。
　　不再去想那只麒麟的事情，鸿钧的指尖擦拭过罗睺的唇边，将沾到的碎屑抹去。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罗睺早已熟悉了他与自己亲密的举动，思维还没有回过神，便唇瓣一张，含住了他的手指。瓜子香十分可口，他的舌尖缠绕住鸿钧的指尖，品尝着残留的碎屑味道。
　　感觉到指腹无意中摩挲过上颚，罗睺的头皮发麻，半阖的眸子倏然睁开，眼底已经软化了戾气。
　　然而，还是鸿钧淡漠的脸色！
　　罗睺曾经有多喜欢鸿钧仙风道骨的形象，现在就有多烦！
　　他又不是和一个道观的石像结为道侣，他需要的是足够的感情和性生活！把人往椅子上狠狠一拽，罗睺心里的郁结稍微好转，这回鸿钧没有打开他的手，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多少吃惊，仿佛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样。
　　鸿钧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气息，每次都让罗睺很想窝在他怀里，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好不容易在混沌时期追到手的道侣，修道的时期竟然没有男性的反应！
　　本座要你何用！
　　鸿钧当然明白罗睺的怨念有多大，对方笑容里都快冒黑气了。
　　“罗睺——”
　　“见不得我和其他家伙亲密吗？”
　　罗睺打断他的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点出，目光紧盯着这个七情六欲都要灭绝的家伙。
　　鸿钧的手抚摸着他乌黑的长发，温声说道：“你是我的道侣。”
　　罗睺当即反驳，“我们马上要离婚了。”
　　一说完，他想起了不对的地方，脸色突变，“你拿剥过瓜子的手摸我头发！”
　　鸿钧神色不变的把手放下，感受到身下压着的身躯从绷紧，变得柔软了一些。红色的衣袍阻挡了他的视线，不过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鸿钧也知道衣袍下的身体有多柔韧漂亮，若他还是正常状态，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他心中又是一叹。
　　造化玉碟，你可坑惨了我。
　　鸿钧注意到罗睺瞪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多出一丝潋滟，呼吸染上热度。
　　山顶的日照很好，让一身红衣的罗睺像是盛开的花朵，艳丽而带刺。只要他的道侣愿意，到洪荒大陆多走几圈，来追求他的就不止是一个没承诺的麒麟了，鸿钧一点都不想要增加几个撬他墙角的家伙。
　　“罗睺，再给我一些时间。”
　　鸿钧靠近他微红的脸，将眼帘下的情绪直白地表达出来。
　　千年的时间太短了。
　　罗睺想要克制住越发加快的心跳声，但是身体太近了，视线全被鸿钧挡住，他只能看清楚对方认真的神色——鸿钧是真的不想解除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因为一起修道容易，也不是因为他们是最后几个混沌魔神，而是无形中的感情牵扯住了他们。
　　“啊——”罗睺没反应过来地发出促音，腰部被握住，嘴唇上被温热的东西触碰。
　　虽然他们没有做到过最后一步，但是该有的亲热行为都有过，鸿钧上手得很快，况且天时地利人和，罗睺又躺在椅子上没有防备。比起上次的尴尬结局，这一次有所准备后好了不知道多少，鸿钧成功把他嘴硬心软的道侣捂化成一滩水。
　　罗睺的手臂环绕着鸿钧的肩背，指尖拉扯着他背后的衣袍，喘息声出现。
　　红衣早就散开，要害被鸿钧握住。
　　轻轻揉动。
　　不远处，灭世黑莲把自己闭合成了一个花苞，装作自己没有看见主人和鸿钧在干羞羞的事情。而桌子上的蛋也被鸿钧扫到了一边去，与地面墙角的另一颗蛋成为了难兄难弟。
　　没过多久，罗睺就气喘吁吁地捂住脸，耳根通红，大腿上还有着黏腻的触感。
　　想到害他如此丢脸的鸿钧，他屈起膝盖，想要把对方踹下椅子。
　　鸿钧压制住了他的暴力反应。
　　“纾解了吗？”
　　“滚！”
　　罗睺恼羞成怒的低斥了一声。
　　就算做不了，他也不想要自己的元阳在这种情况下射出来啊！
　　……再舒服也不行！
　　鸿钧拿下他的手，看见罗睺咬牙切齿的表情，轻轻一笑，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了个吻，“不要生气，是我不对。”他的手揉着罗睺的腰部，在明白罗睺身上有哪些敏感点后，小小地欺负了一下自家的道侣。
　　用红衣把罗睺瘫软的身体包裹好，鸿钧把他抱起，去了小院里。
　　以罗睺的习惯，这里肯定有沐浴的地方。
　　……
　　冰凉的山中灵水润过肌肤，带来极佳的享受。
　　罗睺也不知何时喜欢起了水，总是爱泡在水中小憩，这样可以让他的心灵平和一些。就像鸿钧喜欢打坐，有时候一闭关就上万年，而他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什么都不去想，看着岁月在眼前慢慢流逝。
　　罗睺在水中翻了个身，舒展四肢，靠在岸边的石头上，光明正大地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鸿钧。
　　鸿钧被他的视线弄得有些不自然。
　　解开衣服的速度慢了下来。
　　罗睺知道鸿钧不是个脸皮很厚的混沌魔神，不然当年他在混沌时期救下他，鸿钧也不会觉得欠了他一个人情。要知道混沌无因果，就算是欠了救命之恩又如何，没有几个混沌魔神那么热爱奉献，想要回报对方。
　　鸿钧跨入水中，白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像是没有融化的积雪。
　　水声响起。
　　他向罗睺的方向走来。
　　罗睺看见对方伸出手，想了想，还是没有躲开，反正鸿钧把他的身体都摸光了。
　　唾弃自己心中给鸿钧找的借口，罗睺靠在了他像白玉一样的胸膛前，手指捏了捏对方胳膊上的肉，“鸿钧，你还有多久才会成圣？”如果他没有记错，成圣时可以锤炼身体，圣人之躯总不会有不举的毛病吧？
　　鸿钧平静地说道：“就差最后一脚了。”
　　罗睺听到这答案，不怀好意地说道：“要不要本座帮你踹这一脚啊？”
　　脸颊一疼。
　　罗睺发现鸿钧居然掐他脸上瘾了！
　　鸿钧抱住满脸愤恨的罗睺，转移话题道：“不许去洪荒闹事，我不需要你来逼天道，我成圣只是时间问题。”
　　罗睺只好打消了主意，本来按照洪荒流的发展，鸿钧是在和罗睺对战后证道。现在没有了他的干涉，鸿钧恐怕只能等到巫妖大劫出现，天道发现无法制止巫妖二族的嚣张，才捏着鼻子让身为混沌魔神的鸿钧成圣的。
　　一旦成为天道圣人，万劫不灭。
　　罗睺思考起混沌魔神和天道圣人的区别，问道：“洪荒破碎，会对天道圣人有影响吗？”
　　鸿钧的眼中划过讶然，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在他看来，除非再来一个想要以力证道的盘古，不然谁吃饱了撑着去砸洪荒。
　　罗睺撇了撇嘴，还真有这种吃饱了撑着，最后把全族气运赔上去的疯子。巫妖大劫最大的变故就是不周山倒塌，天河之水倒灌大陆，洪荒地脉变动，造成整个洪荒初期的灵气溃散，陆地四分五裂。
　　这一点，就算是天道也没有预料到吧。
　　毕竟人性在命运之外。
　　罗睺放下一些猜测后，旧事重提：“在成圣之前，你也得给我想办法把身上的问题解决掉！”
　　鸿钧：“……”
　　他该怎么告诉罗睺，也许成圣了都未必能解决掉麻烦？
　　不过没有说出来的好处，是他未来几日可以留在罗睺的小院里，与自家道侣同床共寝，不用担心有第三者来涉足。罗睺晚上和他一起住，白天却经常不见踪影，鸿钧知道他没有走太远，就放下心来继续思考解决问题的途径。
　　造化玉碟这么做，无疑是希望减少他的欲望，让他专心致志地去修道。
　　换句话说——
　　它可能对罗睺不满意？
　　鸿钧仔细想了一下罗睺的情况，混沌魔神的根脚，准圣的外在修为、圣人的实际修为，造化玉碟到底哪里不满意了？
　　好像造化玉碟在洪荒刚出世的时候，罗睺比自己先得到造化玉碟，但是——
　　造化玉碟不认他为主。
　　罗睺气不过把它砸了，还碾压了几脚。
　　鸿钧沉默地看着手中的造化玉碟，堂堂混沌至宝，应该没有这么小心眼吧？
　　待罗睺早出晚归了一段时间，他才收集完了需要的材料，而跟在他身边的灭世黑莲十分痛苦。主人这些天在到处找东西，还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往它的储物空间里塞去，且味道浓重，它的莲香都要变成了药材香味了。
　　人参灵芝就算了，主人为什么要收集一些活物的肢体部分啊！
　　什么牦牛精的血，雄鹿的鹿角，还有一整只没化形的仙蟾，长得和癞蛤蟆一样，据说要生吞？
　　灭世黑莲不寒而栗。
　　不过它庆幸的是比它更惨的会是鸿钧，因为主人的东西都是为他准备的。
　　须弥山上，在连续熬煮和试验了几次后，山顶上“飘香四溢”，大白天都经常能听见山岭里的野狼嚎叫，可见药效显著。罗睺端着一碗气味可怕、材料更可怕的药，温温柔柔地走到鸿钧面前。
　　鸿钧：“……”
　　他的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眼神游离，不愿去分析罗睺到底用了哪些材料。
　　“我可以不喝吗？”
　　“不行。”
　　罗睺唇角一挑，在鸿钧转身离开前，高高兴兴的把一碗药灌入了鸿钧嘴巴里，一滴不剩。
　　武力值高有武力值高的好处。


第9章　
　　鸿钧的脸色骤然铁青，以大毅力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他的胃在翻滚，糟糕透顶的味道顺着喉咙往头顶上冲去。抽挛的胃部被柔软的手指按摩，及时压制住了呕吐，鸿钧苍白着脸地看向罗睺，发现对方在手指上注入一股抚慰性质的力量，顺便替他消化那些药物。
　　罗睺扶着他，疑惑地问道：“有这么难喝吗？”
　　鸿钧嘴唇颤抖了一下，“你自己熬的药，自己不尝一口吗？”
　　试药是基本要求！
　　罗睺的眼神飘忽到了其他地方，须弥山的百兽都在嚎叫，“我拿其他没成精的野兽试过，效果很好。”
　　后世的科学家们说过，拿同类实验有违人道，但可以去抓“小白鼠”！
　　相信过了今天，须弥山会出现旺盛的繁殖季节。
　　鸿钧盯着他好半天没说出话，知道罗睺的思想天马行空，但是这么不靠谱还是第一次！要是换一个家伙这么干，鸿钧分分钟教他做人，然而坑他的是道侣，鸿钧只能把怒气咽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下不为例。”
　　罗睺立刻拒绝：“不行，你得治好身体才可以！”
　　鸿钧之前没有来得及转身离去，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想要回紫霄宫了。
　　罗睺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肩背上，语气闷闷地说道：“下次我会自己先喝，再给你。”话说得柔软多情，充满愧疚之意，可是他的力气大到可以和盘古扳手劲，不让鸿钧弃药而逃。
　　鸿钧好悬没被他勒断气。
　　“住手！”
　　“答应我。”
　　“……好。”
　　一个艰难的“好”字，奠定了鸿钧接下来水深火热的日子。
　　麒麟子自从被鸿钧丢下山，就一直试图再进入须弥山，然而护山大阵再次升级，把他阻拦在了外面。麒麟子没有灰心，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够才被坏人丢下山，他静下心来在须弥山外修炼，时不时去闯一闯会出现各种幻觉的阵法。
　　阵法的威力很大，对他倒是很温和，没有怎么伤到他。
　　麒麟子再一次相信罗睺是好人。
　　某天闯阵前，他恰巧碰到了外出寻药的罗睺，运气极好的与罗睺搭上了关系，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红衣美人有多危险，听说对方在寻找特殊的补方，开心地说道：“我们一族里有专门用于繁衍后代的灵宝，麒若是触碰它，就会产生情欲，麟若是触碰它，能够增加怀孕的几率。”
　　罗睺若有所思，“对外族人有用吗？”
　　麒麟子单纯地说道：“应该有用，我听说凤凰一族的凤凰铃和龙族的龙蜒草也有这个功效。”
　　罗睺掩去了眼中的惊疑之色。
　　凤凰铃有这个功效？盘凤岂不是在暗中帮他和鸿钧，有这种好事情吗？
　　麒麟子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多补充了一句：“龙蜒草要和磨碎的龙鳞一起服用，会产生对特定龙族的反应，凤凰一族的凤凰铃是后天淬炼的灵宝，不过我父王提起过一次，那件宝物要有凤凰族血脉的人才能使用，反之会造成不孕不育。”
　　罗睺：“……”
　　这个词真是耳熟到他以为自己穿越时空了。
　　问题是他要怀孕干什么！
　　把盘凤给他找的麻烦记下，罗睺笑吟吟地跟着麒麟子回了一趟麒麟族，用两件防御性的先天灵宝作为抵押，借出了这件特殊的宝物。期间麒麟子知道了罗睺现在不是单身，身边有一个小心眼的道侣，初恋之心啪嗒一声碎了。
　　麒麟子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询问道：“他很强吗？”
　　罗睺掩唇答道：“很强。”
　　麒麟子追问：“有几个我强？”
　　罗睺饶有兴趣地张开手臂，仿佛囊括了整个洪荒大地，自有一股豪气，“现在大概这么强，以后——”
　　他洒脱地留下笑声。
　　红影消失，灭世黑莲化作黑光飞向天空，“洪荒第一人吧。”
　　麒麟子完全呆住了，连族人过来寻他都没有发现。
　　洪荒——第一人？
　　还不知道自己被戴了一个高帽子，鸿钧正在检查被罗睺养着的两个蛋，一个营养过剩，一个营养不良？他摸着灰扑扑的那个蛋，思考起罗睺是不是偏爱大的，不喜小的，不然怎么会养出这种差别。
　　他的脚踝一凉，被藤蔓缠绕上了。
　　鸿钧低头瞧去，这不是本该种在不周山的先天葫芦藤吗？
　　可惜先天葫芦藤找错救星了，鸿钧淡雅地蹲下身，拨开了葫芦藤后说道：“能跟着罗睺是你的运气。”
　　先天葫芦藤的内心瞬间悲伤逆流成河。
　　在它的传承记忆里，自己如果不连接不周山的地气，孕育七个葫芦，就会死于未来化形的那一天。
　　鸿钧身为未来的天道代言人，自然知道它的观念，“该来的你躲不掉，不要去想捷径。”不管是孕育完葫芦的一劫，还是先天灵根化形的一劫，都是先天葫芦藤需要面对的劫难。
　　先天葫芦藤似懂非懂地爬回了墙角，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养的蛋。
　　鸿钧拂袖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罗睺回来。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道侣在近期放弃熬药后，会捧着一件气息奇怪的灵宝来找他。
　　“鸿钧，今晚试试。”
　　“……”
　　鸿钧的脸色微变，不明白罗睺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
　　只是——
　　他已经预料到了晚上的不幸了。
　　先是灵药做成的补药当晚餐，后是灵宝镇邪，鸿钧觉得眼前的房门，比归墟还要可怕无数倍。他站在门口，忍不住掐算起未来，过了今天自己是离婚了还是没离婚，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