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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郑泽驭一个不留神发出声音，吓得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韩城凉飕飕地扭头瞥了他一眼，走进了电梯间。
　　当两人走进摄影棚的时候，婴诺的试镜已经开始一会儿了，为了效果他的身上被捆着好几圈麻绳儿，正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蹭着。
　　韩城下意识蹙眉，走到廖凡征身边站定，只见婴诺正好抬起头望过来。
　　之前住院时养胖的脸蛋又瘦了回去，上面还挂着几颗惨兮兮的泪珠，发红的眼睛犹如浸透在溪水里的宝石，一开口就委屈得不行：“我好饿呀，哥哥。”
　　声音直击胸口，韩城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婴诺的眼睛里投入了满满当当的真情实感，那种毫无攻击性的单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他面对将他绑架来的神经病盛青，没有畏惧也没有厌恶，他只是被饿了太久，想要讨一点吃的填饱肚子而已。
　　“好了，可以。”廖凡征出声打断，站起身和韩城打了个招呼，听口气有些骄傲：“怎么样韩董？我带进组的人没问题吧？”
　　韩城垂眸，将里面莫名其妙的情绪悉数掩去，不冷不热地评价道：“比较符合人物性格。”
　　婴诺从地上爬起来，等工作人员替他解开绳子后就凑了过来，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韩城和廖凡征，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廖凡征爽朗地笑了两声，伸手在婴诺的头发摸了几下：“好孩子，果然没看错你，让你的经纪人抽空过来签合约。”
　　婴诺惊喜地无以复加，随即又有些害羞地垂下了眼睛：“真的很谢谢廖导赏识。。。。。。”
　　廖凡征大大咧咧地摆手，目光又转向韩城，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慷慨地敞开了腰包打算请客：“韩董能否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韩城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莫测，闻言他抿了下唇，答道：“聚聚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婴诺：大闺女！
　　金猪爸爸：（￢_￢）


第12章　第一只婴诺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金主爸爸的进度值一定涨了。”婴诺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在心里胸有成竹地念叨着。
　　系统幽幽地来了一句：“新婚？呵呵。”
　　婴诺：“。。。。。。”
　　他哀怨地翻了个白眼，无法面对现实：“难道真的木有涨吗？”
　　系统：“涨了，现在进度值是65。”
　　婴诺炸毛：“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系统：“怕你骄傲。”
　　婴诺在心里把这个贱嗖嗖的家伙鄙视了半小时。
　　“唐先生？唐先生？”郑泽驭一边开着车，一边喊着婴诺的名字，从后视镜可以看得出来他脸色有点难看，就跟难产了似的。
　　婴诺这才回过神儿来，呆呆地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开车的郑泽驭简直想一头磕死在方向盘上，他心慌慌地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小声提醒着：“刚才韩董在问你话。”
　　婴诺吓了一跳，赶忙往旁边一看，只见金主爸爸的脸色比郑泽驭好不到哪儿去，而且隐约能看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对不起韩先生。。。。。。我就是，就是有点困了。”婴诺说完就后悔了，镶金带钻的大老板就坐在身边，自己没有化身小男仆好生伺候着也就算了，竟然还差点睡着，连金主爸爸的问话都没有听到！
　　韩城心里有点不爽，他偏过头瞥了婴诺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眼皮上也多了好几个褶儿，这才信了他的话：“之前没有睡好吗？”
　　婴诺乖巧地坐直身体，一点都不敢隐瞒：“因为过段时间就要搬家了，所以在整理东西，睡得有些晚。”
　　韩城心里错愕了一下，这件事他倒是没有听说过，“新房子找好了？”
　　婴诺的目光局促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慢吞吞道：“还没。。。。。。不过应该快了，谢谢韩先生关心。”
　　韩城点点头，不说话了。
　　因为是廖凡征做东，副导演权衡后选了一家口碑好又价格亲民的餐馆，二十几个剧组成员浩浩荡荡地下了车，被店家安排在一个大包房里分两桌坐下。
　　婴诺从车上下来，老老实实地跟在韩城身边，只是在落座的时候犯了难，心想韩城是不是应该和导演以及副导演挨着坐。
　　副导演刘堃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主，上车之前他就发现韩大佬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这个新人演员的身上，他看着发愁的婴诺，意识到眼下正是个拍马屁的好时机呀！
　　“小唐，”刘堃将韩城身边的椅子拉开，笑得春光满面，“你就坐这里吧，照顾一下韩董。”
　　还没等婴诺反应过来，就被按着肩膀坐了下来。
　　刘堃注意着韩大佬的神色，发现果然比刚刚和气了不少。
　　廖凡征招呼完另一桌落座，又走来这一桌，俊脸一沉，佯装生气：“进了我的组就是一家人了，随便坐，这么客气做什么？”
　　听到导演这么说，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来开椅背一屁股坐下，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起菜单来。
　　老话说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团队，廖凡征为人亲和幽默，在场的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挤在一张饭桌上，大家笑笑闹闹，轻松自在，在娱乐圈这种地方，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委实难得。
　　因为还是寒冬，包厢里的空调还没有暖起来，婴诺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拿着茶壶开始给每个人倒热茶。
　　等倒完一圈儿回来后，婴诺自己杯子里的热茶正好可以喝了，他两只手捧着茶杯，像个小学生一样认认真真地喝着，烫呼呼的茶水流进胃里，体内的寒气都从毛孔里散了出去，这让他舒坦地眯了眯眼睛。
　　韩城专心地盯着婴诺微微鼓动的喉结，像是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儿一样，半天移不开眼睛。
　　坐在另一边的郑泽驭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心说这画面太美简直没眼看了。
　　“妈呀他们家的松鼠桂鱼做得好精致啊，品相完全不比五星级酒店差！”
　　“猪脚汤也不错，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那个啥，韩董，另一桌已经开动了，要不您先动第一筷子？”刘堃已经饿得暗自吞口水了，他按耐不住地开口，道出了满桌人的心声。
　　正襟危坐的韩城收回视线，面容仍旧冷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淡定：“大家动筷子吧，不用管我。”
　　韩大佬一声令下，满桌子饿狼搓着手开动起来，婴诺笨手笨脚地夹了一大块儿松鼠桂鱼，小心地放到了韩城的碗碟里：“韩先生，您先尝尝这个招牌菜。”
　　青年面容白净，眼睛炯炯有神，有些惶恐却又充满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反应。
　　韩城淡淡地“嗯”了一声，将那块儿幼嫩的鱼肉放进嘴里。
　　有点甜，却没有印象中那般腻。
　　虽然山珍海味早已见惯，但他从未这样认真地吃过饭，身边的人将他的碗碟堆得老高，向来挑剔的男人竟然也都吃干净了。
　　看到对方满足的模样，心里头接连几日的阴霾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有柔光挤了进来。
　　系统：“韩城好感进度值：65。”
　　饭后，廖凡征由于被人轮番灌酒，出饭店的时候视线已经有点不会拐弯了，但好在他没有耍酒疯的习惯，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也不说胡话。
　　颜青和他的助理一左一右把人搀到停车场，颜青顶着一头汗和唐苏告别：“小苏哥，我先送廖导回家，过几天咱们片场再——唔！”
　　醉得神志不清的廖凡征突然抬起头，伸出手捂住了颜青的嘴，俊脸上满是不悦：“不许你和陌生人说话！”
　　颜青哭笑不得，但毕竟不敢违背男人的话，乖乖附和着，和婴诺挥了挥手就钻进了车里。
　　“宿主大人，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有JQ呀？”小天使突然冒出来，很八卦地问道。
　　婴诺笑笑：“最好有啊，那样我就不用担心颜青再被人欺负了。”
　　直到剧组的人们都散了，婴诺才裹紧外套准备去挤地铁，午后的寒风仍旧铁面无私，吹得人脸皮生疼。
　　身后突然响起了按喇叭声，婴诺回头，只见郑泽驭从车里冒出个头喊道：“唐先生！天气怪冷的，韩董说送您一程！”
　　因为担心会违规停车，婴诺没有磨蹭就上了车，车厢里温暖的气流瞬间包围过来，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回家？”韩城没什么表情，脸色却比之前要温和了不少。
　　婴诺虽然只喝了一小杯，但是碍于唐苏的酒量感人，这会儿一冷一热交替，竟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嗯，您顺路把我。。。。。。把我放在前面地铁站就行。”
　　韩城拧起眉毛，半天没开口，对于婴诺的见外有些不满。
　　郑泽驭很是操心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然后又极其敬业地替自己老板传达心意：“您太客气了，这么冷的天气，韩董怎么忍心让您挤地铁呢？”
　　韩城没反应，对于这种说法竟然默认了。
　　婴诺呆愣愣地品着其中的含义，心里突然攒动起异样的情绪，“韩城喜欢我”的心思仿佛破土而出的小嫩芽儿，毫无征兆地搅乱了他的心神。
　　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有太多现实的差距横亘在两人之间，让婴诺立马怂了：“郑助理，您。。。。。。您说笑了。”
　　郑泽驭没有再插嘴，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再操心只能是点到为止，剩下的还要看两个人的造化。
　　车开到锦泰巷口，婴诺下车，刚想和两人告别，没成想韩城也跟着从车上下来了。
　　婴诺有些无措地看着男人，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韩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韩城照旧面瘫着脸，高高大大的个子往那里一站，不怒自威的气场横扫方圆几里。
　　如若不是婴诺已经习惯了，保不齐会被他严肃的样子吓着。
　　“车里太闷，下来抽根烟。”韩城停顿了几秒，一向沉稳从容的嗓音有些生硬，不过好在身处室外，破绽都被风声遮掩了。
　　婴诺茫然地“哦”了一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掏出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把烟点着。
　　婴诺：“。。。。。。”
　　“韩先生，”婴诺为了不让男人觉得尴尬，很体贴地找了个话题，“我那天。。。。。。那天在医院里见到您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的作者：你们真的都不出来冒个泡吗？


第13章　第一只婴诺
　　“您母亲好像生病了，看上去很憔悴。”婴诺小心地抉择着措辞，不敢冒冒失失地将周海华得了癌症这件事告诉他，“您要不要。。。。。。要不要。。。。。。”
　　“闭嘴。”韩城出声打断，脸色明显地变得有些阴沉，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眼底的温情被杂乱无章的烦躁取代，“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男人的声音冷漠疏离而隐含戾气，突然被打断的婴诺吓了一跳，仿佛被一记重锤从臆想砸回了现实。
　　他战战兢兢地垂下了脑袋，声音如同蚊子哼哼：“对不起，韩先生。”
　　是我太过自不量力，高估了在您眼中所占有的分量。
　　韩城偏过头看了婴诺一眼，倏地胸口一阵憋闷，仿佛被无端端压上了几块巨石。
　　他盯着婴诺毛茸茸的头顶，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有些重了？
　　婴诺从短暂的失落中迅速抽离出来，韩城本就因为这件事烦恼，自己若是再哭丧着脸，指不定多招人讨厌呢。
　　他微微仰头，勉强挤出一个涩然的微笑来，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先回家啦，韩先生晚安。”
　　韩城把烟捏在指间，他本想也说一个晚安的，但那两个字却像是抹了浆糊一样粘在了喉咙里。
　　婴诺默默等了几秒，转身跑了，宛若一只落荒而逃的小动物，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韩城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像个畏手畏脚的窝囊废，直到烟蒂差点烧到手，他才低声地骂了一句，转身上车离开。
　　婴诺一口气跑到拆迁楼下，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问道：“金主爸爸的进度值没有掉吧？”
　　系统：“在你提到周海华的时候有些起伏，但很快又平稳了。”
　　婴诺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时吓我一跳，金主爸爸竟然凶巴巴地让我闭嘴呢！不过既然进度值没掉，那说明我的攻略也是很有成效的嘛嘻嘻嘻。。。。。。”
　　系统等他小声逼逼完，才慢悠悠地问：“周海华的事怎么办？”
　　婴诺收敛笑容，眼睛里闪烁起智慧的光芒：“找机会继续说啊，没在怕的！周海华就是金主爸爸从小的心理创伤，攻略他这样的人你知道第一步是什么吗，那就是治愈——”
　　婴诺没有继续显摆下去，因为他看到天霸同学正拽了吧唧地站在不远处，对面还站着一个齐刘海儿的小丫头，看年龄应该比他要大几岁。
　　他把眼睛一瞪：“小兔崽子竟然敢早恋！”
　　系统：“根据最新研究表明，现在绝大多数单身狗都是因为当年没有早恋。”
　　婴诺：“。。。。。。”
　　唐天霸手里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散漫地挠了挠后脑勺，显然对于齐刘海儿没意思，那妹子倒是也看得开，大大咧咧地笑了半天，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个袋子。
　　婴诺：“年级轻轻套路还挺深。”
　　系统：“。。。。。。好像不是礼物。”
　　婴诺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天霸同学就将东西装进了书包里。
　　齐刘海儿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婴诺暗搓搓地尾随在后，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才准备上楼，可刚一抬头就发现唐天霸就站在台阶上等着他。
　　“哥，那人不是我女朋友，更不是我的追求者，她来找我就是为了还我东西的。”唐天霸大大方方招供，表情特别乖。
　　婴诺尴尬地红了脸，垂着脑袋上楼：“。。。。。。我又没说你什么。”
　　唐天霸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婴诺泛红的后脖颈，抖着肩膀一阵坏笑。
　　两人进了门，婴诺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失了他身为家长的颜面，于是板着脸问道：“期中考试怎么样？”
　　唐天霸耸耸肩，想要从书包里拿他的成绩单大肆炫耀下，却不小心把齐刘海儿给他的东西掉了出来。
　　黄白相间的外套，那是他在便利店的工作服。
　　婴诺整个人一愣：“这是什么？”
　　唐天霸眼疾手快地将工作服胡乱地塞回书包，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是想要找个说得通的理由。
　　婴诺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抬起头，安静地望着对方的眼睛。
　　天霸同学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哥哥生气，他一看到婴诺这个表情，想撒谎蒙混过关的心思瞬间偃旗息鼓了。
　　少年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小哈巴狗地噌了过来，拉着婴诺坐在沙发上：“好啦哥，你别生气，我就是放学的时候去看一会儿店，而且完全没有耽误学习！还有，我这次期中考年级第一，牛逼坏了我！”
　　婴诺心里一阵五味杂陈，静默了半晌才一脸平静道：“辞了。”
　　唐天霸立即点头，摆出太监总管般殷勤的嘴脸：“是是是，哥哥说得话就是圣旨，小的现在就把工作服烧了。”
　　婴诺被逗笑了，他默默叹气，把即将要签约廖凡征新剧的事和唐天霸说了，“所以说，你乖乖念书就好，其他的都有哥在，知道没有？”
　　唐天霸趁机撒娇，毛脑袋在婴诺的怀里拱来拱去，故意拉长语调：“知——道。”
　　下午，唐天霸按时去上学，婴诺在家里继续收拾东西，按照《罪无可赦》的拍摄进程，首先会在本地搭棚拍摄地下室的戏份，北大荒以及其他的外景戏份会放到最后，就算要跟着剧组到外地去，也起码需要两三个月，到时候应该已经搬家完毕了，他也不用担心天霸同学一个人应付不来。
　　婴诺在招租信息网上选了几个合适的房源，用笔记在了小本本上，正准备一个个打电话，Jane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
　　“考验友情的时候到了，”Jane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不似往日油腔滑调，“宝贝，你能不能来秀咔救下场？”
　　秀咔是业内一家知名的时尚广告公司，基本垄断了国内时装品牌的宣传片以及广告推广，风齐娱乐还没有关门歇业的时候，与秀咔有过不少的业务合作，而颜值比较出挑的唐苏经常被送来拍广告片，然后被造型师故意丑化去当一些明星大牌的陪衬。
　　其实唐苏觉得是美是丑无所谓，重要的是有钱可赚。
　　秀咔最近接了一个顶尖男装的大单子，需要拍摄的官网宣传片就有好几支，对于漂亮男孩儿的需求量自然而然增大。如今风齐虽然已经倒闭，可Jane辛苦累积出来的人脉还在，他基本没有费什么力气就争取到了几个名额，把手里头带着的男孩儿都推了出去。
　　谁知到了正式拍摄这一天，其中一个却因为急性阑尾炎住了院，Jane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了半天，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婴诺。
　　按理说以婴诺现在的发展前景，根本就没必要在这样的广告片里露脸，将来大红大紫之后说不定还会被人当成黑历史扒出来，但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