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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蓝和陈冉也没了往日缠着她听八卦的活力，瞧着李欢的脸色不敢多话。
　　钻葑一边下着毛肚，一边问：“怎么了？”
　　这可不像她们宿舍聚餐的画面。
　　红油锅里锅底翻滚，热气四腾。
　　李欢启唇了几次，都被邹蓝和陈冉插混打科拦了下来。
　　她刚要开口，邹蓝夹了两块血旺放她碗里，差开话，“欢妈，和小钻风好久没见了，快吃快吃。”
　　钻葑也不客气提筷，“对对，赶紧吃。”
　　砰地一声，李欢把筷子一摔，冷冰冰盯着她，“钻葑，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


第46章　剧场
　　正捞着土豆的钻葑被吓一跳。
　　筷子上的土豆掉回清汤锅，汤汁溅两人钻葑一袖子。
　　邹蓝和陈冉扯着李欢的袖子；　小声劝着；　“吃饭呢，别。。。”
　　话被李欢强势打断，她双眸冰冷盯着钻葑；　“这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处了四年；　钻葑从来没见过欢妈这样的神情。
　　是严厉；　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放在桌上的照片，最上面一张溅了红油。
　　钻葑忙拿起一张张翻着。
　　上面全是自己和哥哥的照片！
　　出现的场合；　总是在一些很高大上的场合。
　　“你说你和姜总不熟；　那么这个呢？”
　　李欢从那一堆照片里翻出十多张；　是钻葑在成为江山集团代言人之前和哥哥的照片。
　　画面里；　她像个树袋熊搂着哥哥的肩膀，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在撒娇。
　　“江山集团那样的公司；　为什么会请一个新人当代言人！”
　　李欢的逼问一句接着一句。
　　她最近被调到集团运营部做实习生；　那天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她桌子上放了一个快递。
　　上面明确写了“李欢收”；　原本以为是朋友寄来的东西；　没想到打开竟然是一盒照片。
　　钻葑和姜照！
　　照片里面还有一张白纸，上面有打印机打出来的一句话。
　　【李欢；　你真的了解过你的好友吗？】
　　鸳鸯锅全然煮沸；　底料翻滚了好多遍。
　　钻葑只翻到一半，她抿唇看着欢妈；　“不是这样的。”
　　李欢眼中微微一晃动，“你和姜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钻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有苦涩，但也觉得温暖。
　　“其实他。。。”
　　“哥哥”两个字没能出口，她想起谈之洲说给秦之朗的那套说辞。
　　“好几年前，我偶然帮助过姜总。”
　　邹蓝和陈冉缓了楼气，忙暖着场，“八卦新闻里说秦之朗能出演男一号，是因为你去求了姜照，是真的？”
　　钻葑点头，这一点是没错的。
　　她接着把谎话说全，“在认识秦之朗之前，我曾经遇到过突发胃病的姜总，那会儿我帮了他个小忙。所以，也就沾了点关系。”
　　怕她们不信，钻葑翻出几张照片，“就是这个。”
　　李欢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目光微微，“这么说你和姜总的确不存在什么利益关系？”
　　钻葑点头，“嗯。”
　　邹蓝喘了一口气，拍着陈冉的肩，喝了一大口可乐，“我就说，咱们小钻风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陈冉也长长舒气，“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可把我们急得。”
　　李欢没这么容易打发，她指着其他很亲密的照片，“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很正常的吃饭，但如果刻意找镜头，就会有这样的效果。”
　　她看了邹蓝和陈冉一眼，两人会意，配合她做了个动作。
　　从李欢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就像是要打架，但实际上两人是在玩游戏。
　　李欢又盯着问了好几遍，见钻葑的脸色和回答都很坦然，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番训话才刚刚开始。
　　“你和秦之朗，真的在一起过？”
　　李欢有两个很喜欢的明星，男明星是秦之朗，女明星是阮方瑜。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自己整天叮嘱的钻葑，竟然就是之前秦之朗口中嫌贫爱富的前女友。
　　钻葑抬头，目光澄净。
　　“那个时候他叫秦峰，是一个乐队的主唱。。。。。。”
　　对于秦之朗，钻葑说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像是在说着书上看来的故事。
　　竟然不会有多余的感觉。
　　她省去了妈妈和哥哥强势态度、自己努力的那些过程，草草几句讲完。
　　邹蓝按捺不住，“你找了姜照帮忙，为什么后面就不和秦之朗联系？”
　　钻葑想起哥哥当时那冰冷无情的神色，“我哥哥那会儿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照顾他。而且，你们也知道姜董事长不喜欢和娱乐圈的人接触，离开就是姜总答应帮忙的条件。”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余既然已经很能脑补出一部狗血大剧。
　　钻葑眸光两闪，“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
　　她认真道歉的模样像只乖得不行的兔子，李欢终于定下心。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甚至脑补了“钻葑因为家境不好和姜照做一些见不得人交易”，一想还有这么多事瞒着她们，就忍不住生气。
　　如今算是放心了，她收走钻葑手里的照片，“以后这些事，别一个人憋着。”
　　“欢妈不生气啦？”
　　钻葑的表情小心翼翼。
　　憋着小嘴的样子看得邹蓝笑得拍桌，“欢妈别训了，一看这样子就还是之前那个小钻风，不然哪还能这么呆。”
　　钻葑拧眉，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挺着胸道：“我哪里呆了！”
　　杨静憋着笑，“钻葑姐，赶紧的，吃菜吃菜。”
　　吃完火锅，钻葑得赶回酒店，明早五点二十要早起化妆。
　　分别的时候，钻葑挨个拥抱。
　　“有你们真好。”
　　李欢拍拍她的头，“好好拍戏。”
　　“好！”
　　————
　　那些照片钻葑没让李欢扔，而是说自己处理。
　　钻葑找了个时间给谈之洲看，能搜集这么多照片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谈之洲只告诉她不用担心，交给他处理就行。
　　钻葑还想多问几句，谈之洲拿起剧本塞她手里，说没事多揣摩下人物。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谈之洲，也只好随他。
　　“明天晚上没有通告，去个地方。”
　　谈之洲给她递了张话剧票。
　　是钻葑很喜欢的一出戏，参演的都是拿过话剧金奖的老演员。
　　第二天下了戏到了剧场，偌大的剧院里，来的人不多。
　　谈之洲选的的位置在二层正中，这个位置远离人群，视野也不错。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钻葑裹得严实。
　　还没开场，谈之洲起身出去了一会儿。
　　剧院里灯光偏暗，钻葑低头看手里的宣传单。
　　这几年影视业发展迅速，话剧、戏曲这些比较传统的表演形式没落不少。
　　今天演的是法国著名剧作家塞万提斯名剧《堂·吉诃德》。
　　“Oh，no！”背后有个声音传来，钻葑后排的人掉了个东西在边上的坐位上。
　　钻葑把文件捡起递给她，又低头看简介。
　　这次的演员阵容很豪。。。
　　林秋水道了声谢，在钻葑后排坐下。
　　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她拍了拍钻葑，试探性问道：“Skye？”
　　钻葑回头一愣，闻到熟悉的香水味，眼中惊喜，“Ms。Lin？”
　　上次在医院她被谈之洲直接拖走了，没来得及给菠萝和Ms。Lin道别，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林秋水也笑了一下，“你也来看？”
　　钻葑点头。
　　趁着戏还没开幕，两人很熟悉地聊起来。
　　林秋水在法国工作很多年，对法国的文化了解很深。
　　再加上她外交工作性质的关系，对中国文化更是不在话下。
　　她俩聊得尽兴，剧场空位置多，钻葑干脆换了位置，和林秋水一排坐着，看剧的时候偶尔低声讨论一两句。
　　剧开始了一会儿，钻葑才响起谈之洲出去了还没回来。
　　正想发微信问，谈之洲发了消息来，说在一楼碰见熟人，等剧结束后门口咖啡厅等她。
　　还叮嘱她注意安全，别被人认出。
　　回完消息，正好是换幕时间。
　　林秋水问：“你对外国文学很熟？”
　　但丁、薄伽丘、马基雅维利等等，钻葑都能随口就聊开来。
　　两人毫无代沟。
　　钻葑摇摇头，“是我爸爸比较喜欢，我跟着他学了一点。”
　　她从小和爸爸最亲，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给她念外文版的世界名著，文化熏陶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林秋水笑道：“也是，比起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电视电影。”
　　话剧结束，谈苑声的电话正好打来，问她看完没有，车已经停在了剧场外西门口。
　　见状，两人挥手道别。
　　到了咖啡厅，钻葑眉飞色舞和谈之洲说起Ms。Lin。
　　谈之洲点好咖啡，“看来我万分遗憾地错过了？”
　　钻葑得意挑眉，“那是！”
　　“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钻葑喝了口咖啡，细细想起来，“第一次觉得是个冷静的女强人，刚刚又觉得是个高生活质量的lady。”
　　见谈之洲脸上笑意难名，钻葑眨了下眼，有些疑惑，“你怎么看着怪怪的？”
　　谈之洲轻笑，岔开话题，“寄照片给你欢妈的人找到了。”
　　这么快？
　　钻葑正经起来。
　　放下咖啡杯看着他，“谁？”
　　谈之洲敲了两下桌子，“你认识的熟人。”


第47章　照面
　　姜可欣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同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唱歌；　她摇摇头。
　　出了办公室；　她开始在网上发帖。
　　【某钻姓人气演员和某豪门公子二三事】
　　照片上人脸虽然做了处理，但放眼整个娱乐圈，叫得出来的女演员；　姓钻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她看着手机冷笑；　“钻葑；　从天堂跌入深渊的感觉；　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和钻葑几乎同时出道，如今钻葑已经拿了金麟奖的影后。
　　而自己呢；　突然有一天被撤掉全部片约；　根本没法在娱乐圈混下去。
　　自己虚构的富二代身份被戳穿后；　现在只能在这个娱乐小网站做个小编辑；　找些艺人花边新闻为网站赚点击。
　　她百思不得其解，偶然一个机会；　有人点拨了她一句。
　　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钻葑接下来的几个动作；　都和姜家有关。
　　她顺着查了下去，发现钻葑和姜照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匿名为“娱乐猛料姐”；　还在上传着照片。
　　猛然；　突然撞上个人。
　　谈之洲拿走她的手机，眼神清淡瞥着她；　“姜小姐；　又见面了。”
　　姜可欣心中一抖，迅速回神；　“谈导，这样的搭讪方式是否过于老套？”
　　手机上还有没发出去的帖子，谈之洲毫不客气摁了删除。
　　接着把手机丢她手里，“你觉得自己能毁掉一个影后？”
　　姜可欣冷笑，“我当然不能，但几千万网友可是喜闻乐见。谈导，舆论的力量，难道你没体验够吗？”
　　几年前，谈之洲被诬陷直接害死一个女演员，当时的舆论，谈之洲至今没忘。
　　谈之洲没被她这番话激怒，反而笑道：“舆论？我有个朋友正巧是研究舆情方面的专家，不如让他来和你聊聊，你将为你的这些行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到这里，谈之洲已经有些日子没和席渊见过面了。
　　这两天，在每天固定的晚上九点，就有钻葑的相关照片爆出来。
　　表面上照片的传播源都不一样，但实际上，追查到的IP是固定的两个。
　　姜可欣逞强：“我以事实说话，只想告诉被你们蒙骗的粉丝，她们的偶像是一个多么不堪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谈导，钻葑十八岁的时候就和姜照一起吃饭、逛街、出入酒店，还有那么多亲密的动作。难道这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真爱？醒醒吧！她从一开始就是个被包｜养的金丝雀，还装什么天真无辜！我就是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谈之洲眼神发狠，右手捏住她的下颚，出字成冰，“你想找死！”
　　姜可欣脸部扭曲，没法正常呼吸，“。。。我。。。哈哈哈。。。。。。”
　　蒋延出现的时候，姜可欣被谈之洲捏得满脸充血，五官挤得变了形。
　　谈之洲冷着张脸，夜色下，浑身的气息似乎像是要吃人。
　　“唉唉，谈之洲你别冲动搞出人命！”蒋延紧张，赶忙上去拉开他的手。
　　结果压根弄不动。
　　蒋延暗骂了一声。
　　谈之洲眸底阴寒，“蒋延，律师函准备好了？”
　　她发布的帖子里刻意引导的话，已经引起了非常糟糕的影响。
　　“好了好了。”见谈之洲这么问，蒋延松了口气。
　　起码说明谈之洲没想着私下解决。
　　姜可欣跌跌撞撞离开，蒋延耸了下肩，掂着手里的钥匙，“现在去哪？”
　　谈之洲说了个地方。
　　车上，蒋延把跑车开得像是低配飞机，琢磨了一会儿问：“那什么，照片我也随便瞄了几眼，咱们的小钻美女和姜总确实关系匪浅呐。。。”
　　他边说边观察着谈之洲的脸色，就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大爷炸了。
　　出乎意料，谈之洲没什么反应，反倒拨了个电话。
　　“打算公开身份吗？”
　　电话里顿了一会儿，有个很冷的男声，“下个月玫瑰慈善宴。”
　　“好。”
　　谈之洲开口：“掉头。”
　　蒋延一愣，“不去找杜子晴了？”
　　就姜可欣那种智商怎么可能弄倒那么多照片，背后没人才怪。
　　只不过最近杜子晴在媒体上的表现太过刻意了，有意无意就提起当年她和谈之洲的旧事。
　　谈之洲闭眼，“周三见。”
　　蒋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好好开车。”
　　————
　　谈之洲的拍摄计划一贯按照计划来，比起《五十弦》，这次的影片拍摄时间不长。
　　更多的放在了后期制作上。
　　钻葑在剧里一人分饰三角，差点没把自己演精分了。
　　关于自己的新闻网上时不时就有一些，不过自从上次有造谣的博主收到过律师函后，状况消停了不少。
　　杀青后钻葑开始忙自己的期末作业，谈之洲之前和她沟通过，说会在“玫瑰慈善宴”上公布她的身份。
　　虽然她极力不同意，但压根拗不过哥哥和谈之洲。
　　自己生气也无济于事。
　　李欢从实验室回来，知道她要参加慈善宴，把她手里的蜜饯收走，“爱护点皮肤OK？那可是去争奇斗艳！”
　　这回钻葑没和她嚷嚷，反倒歪头，想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欢妈，如果我有事一直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李欢整理自己的外套，“瞒着我？”
　　被邹蓝陈冉的脑洞传染过，李欢一瞬间僵了脸，看着手里酸甜口味的蜜饯西梅。
　　“你。。。该不是。。。有了？”
　　最近学校研究生生娃的特别多，回来的路上她还碰到一个院的同学抱着孩子和老公出校。
　　钻葑手里的西梅一抖，在桌子上滚了滚，准确无误掉进垃圾桶里。
　　“什么啊！”
　　“不是？那是什么？”
　　钻葑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手机屏幕，心跳得很快。
　　有时候谎话说久了，再想说回真话，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更何况十岁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坑，那种怀疑世界的感觉从未消失过。
　　“其实。。。我。。。我和。。。”
　　她说得艰难，李欢听得也着急，“什么事！”
　　救命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临城的陌生来电。
　　钻葑接起，很意外的竟然是Ms。Lin。
　　“Skye，我们有一个中法小学生互动的活动，你有没有兴趣？可能需要你扮作中国传统文化里的人物。。。。。。”
　　Ms。Lin详细地把活动说完，钻葑想都没想，“没问题！”
　　在海姐姐孜孜不倦的洗脑下，钻葑认为能传播中国文化简直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用海姐姐的话来说，“能攻略一个是一个。”
　　后羿不行那就李白上，反正上下五千年，慢慢来！
　　“服装我们这边会提供，你直接来现场就好。”
　　“好，那周末见。”
　　挂了电话，钻葑兴奋地拉着李欢说这个中法交流的活动。
　　说着说着，早忘了刚刚钻葑要说的秘密的事。
　　————
　　钻葑提前给谈之洲打了电话，说周末要去扮古人。
　　谈之洲笑，叮嘱她别吓到小朋友。
　　钻葑哼哼两声，“你别小看我！”
　　谈之洲嗓音温柔，“那你演什么？”
　　“你猜不到吧，京剧，杨…贵…妃。”
　　电话这头，谈之洲亲自检查着凤冠和五彩大宫装，又试了试扇子。
　　“真的？”
　　“那是。”
　　————
　　活动当天，钻葑上午十点就到了现场。
　　Ms。Lin忙得不可开交，安排了人去接她。
　　钻葑伪装技术越来越强，再加上现场的人又都很忙，她一路到了化妆间都没人认出来。
　　化妆师是个年过五十的老艺术家，上妆的时间和钻葑闲聊了几句。
　　钻葑以前听海姐姐念叨孔子学院的趣事，在传统文化的输出上，综合了海姐姐的实战经验和自己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