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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路不可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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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姿笑眯眯的回：“那是我儿子，人傻了点，就喜欢我儿媳妇，毕竟儿媳妇长的那么好看。”
这次轮到资历颇深的店长静默了。
……居然、居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儿子？！她的人生观好像在潜移默化中被颠覆了！
试衣间内的路衍打了个喷嚏。
瞟了一眼外面，估摸着大概又是贾姿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也没管，淡定自如的当着余念的面换好另一套白色西装，上身裸着的时候，还故意拉着余念亲了一下。这全程，余念都拧眉看着，面红耳赤。
毕竟是在外面呢，他……
路衍换好衣服，起身，顺手取来方才店员送过来的婚纱，笑眯眯的：“看起来很难穿，我帮你脱？”
余念：……
总觉得今天自己的名声要毁。
路衍帮余念换衣服，动作倒也算柔和，只是时不时的要吃上几下豆腐，要换的婚纱明明比前一件容易穿，用的时间却更长。原因无他，他总是抬起她的下巴就吻，每次也都要吻到余念浑身软弱无力才算完。
试衣服真是一件难熬的事情。
确认好婚纱和礼服，已经到了晚上。
路衍第二天要上班，不再回路家，将贾姿送回去后，带着余念回了自己家。他们也没打算买新房，路衍和余念在这方面都没什么讲究，加上路衍家也还算新，便直接将这里当新房了。
往后的早上，路衍依旧拉着余念去锻炼，只不过这次跑到一半他要先离开，剩下的目标余念自己跑完。
临走前，路衍搂着她吻了下额头：“如果你完成不了目标，恩……恩？”
两个饱含深意的“恩”字。
余念耐力还算好，自制力也不差，加上这又是关乎自己的事情，她也不会想着偷懒。亲戚走了，任务量也逐渐加大，余念找到感觉，也渐渐适应。
她每天会从五点锻炼到七点，今天想练的久一点，然刚刚七点十分，计划便被一通电话打乱了。
吕哲的电话，让她过去。
没说具体原因，余念现在对吕哲有愧，又听他声音较低沉，二话没说，回家换了衣服就往吕哲报的地址赶。
城西的一条马路。
余念打车过去，远远地，就能看见调查局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内，围着一圈穿制服的探员，忙忙碌碌，依稀能看到地上那摊血迹。
余念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下了车，没走过去，先给吕哲打了电话。
她心里有点奇怪，吕哲怎么会……让她来这种地方？
电话接通，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人群中一直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冲她招招手。一身崭新的白色运动装，站在制服色较暗的探员堆里，格外惹眼。
余念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吕哲俊颜煞白，神色黯然。
见余念过去，微微侧了侧身，给她让开视线。顺着人与人的缝隙，余念隐约看到沥青马路的正中央躺着一个男人。男人显然已经死亡，睁着眼，衣衫破烂，鲜红的血液从后脑流出，龇牙裂目，身体破碎，死状可怕。
看现场的样子，是出了车祸，且是当场死亡。
余念惊诧的，是死者的身份。
不可置信的微微抬头，向吕哲投去探寻的目光：“尹……子骁？”
路中央那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正是尹子骁。
身上还穿着最后逃跑时穿的西装，身上俱是条条道道的伤痕，似是被什么人虐打过。有新伤也有旧咖，甚至还有烙铁烫伤的痕迹，惨不忍睹。
已经到场的都是分局的探员，见余念走近，上前赶人：“这里现在不能随便进，快点离开。”
余念偏头去看吕哲。
吕哲是报案人，言简意赅的解释：“是我的朋友。”停了停，又抬头道，“我带她去一旁，不会妨碍你们。”说着，伸手自然而然的拉起余念，走到一旁没人处。
四周没人，余念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尹子骁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话没说完，余念便皱起眉，盯着吕哲看，不言语了。
尹子骁逃跑这么久，调查局都找不到他人在哪，吕哲又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
许是看出余念的疑惑，吕哲顿了一下，答：“我一直在找尹子骁的下落，你知道，他逃跑，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今天接了队里的电话，他们告诉我尹子骁的位置，刚好我就在附近，所以来看一看，我到时，就已经这样了。”
他指指尹子骁的尸体，眉头锁上的时候，阳光映了过来。
稀疏却温暖的阳光。
余念已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吕哲，这一打量，才发觉他又瘦了不少。原本身上就都是肌肉，现在一瘦，身形更显得瘦削。余念打量他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你很在乎尹子骁的事，不抓到他，你也难安心，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他在尹子骁身边潜伏多年，尹子骁若因此恼火，前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余念倒是理解他迫于抓到尹子骁的心。
话还没有说完，一旁却忽然传来嘈杂声。
余念循着声源看去，媒体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先于总局的探员到了。两三家媒体，背着摄像机，每架摄像机边跟着三四个人，蜂拥而至。
这过于血腥的场面自然不宜公布，探员竭力阻拦，却也于事无补。
等把自己想拍的场景拍够了，记者终于发现穿着便服的余念和吕哲。有记者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对着余念的脸，看了好半晌。不光自己看，还拉着一旁抗摄像机的一起看。
余念察觉到她看的是自己，拧了拧眉。
转身，避开他们的目光，后者却自己跑了过来。
一群记者呼啦的围了上来。
吕哲反应快，立刻将余念拉到身后，挺身挡在前面，替她挡住大部分镜头。
话筒递了过来，有人问：“余小姐，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
一开口便是这种棘手的问题。
余念有些反感这种采访方式，站在吕哲身后没说话，头微微向后偏着，想躲开摄像头。
吕哲毫不客气的推开话筒，冷淡的声音带有警告的意味：“我们不想接受采访，有什么事情请找那边的探员。”
最开始问问题的，便是先前打量余念的记者，余念站在吕哲身后，偷偷的观察那名记者，却发现她手上握着的是自己的照片。背景是她曾经住的小区，照片中的她刚刚走出小区，看那装扮，像是要去上班。
很明显，是有谁偷拍的。
这照片看的余念心里一惊，后知后觉的发现，记者问的问题不太对劲。
她刚才问的是，她为什么经常出现在案发现场。
她……怎么知道？
阿明的案子她的确在现场，孟南死时虽然不在，不过他最后见的人也是她，这个问题说的倒是事实，但从记者口中说出来，那就太奇怪了。尹子骁是小有名望的人物，加上又牵扯贩…毒案，会引起媒体的关注一点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记者为什么会把这些天发生的案子联系到一起，并且知道余念在场。
她抬头，紧紧地盯着那名记者。
是个女记者，扎着马尾辫，从外表看，和其他记者并无不同。
察觉到余念在打量自己，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余小姐，您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摄像机立刻都对准余念。
吕哲有心阻拦，却也不能挡住所有摄像机，他只能努力的把余念往自己身后推，一群人推推搡搡挤成一团，直到身后忽然多了股强大的力量。
有人顶住他的肩，顺便将他后面的人拉了过去。
吕哲下意识回头，却见路衍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身后站着十来个总局的探员。
路衍一手拉着余念，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吕哲身上，淡淡的，意味不明。
吕哲皱起眉。
路衍高瘦的身子站过来时，摄像机立刻又转移了目标，闪光灯猛地闪了几下，路衍神色未动。绝大多数普通人忽然站在闪光灯面前，都会下意识躲避，然余念抬头去看路衍时，后者身姿挺拔，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快速的扫了一眼围上来的记者。
气势迫人，原本此起彼伏的追问声忽然断了，所有人都注视着路衍，余念也不例外。
然站在最中心的人，一身休闲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悠悠低了头。
他的目光先落到自己拉着余念胳膊的手上，然后顺着她纤细白皙的右臂，一路往上移。
最终，与她的目光对视。
眼梢忽然就有了笑意。
他开口，声音仍然淡淡的，问：“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没存稿了！我要开始码字了！另外这文不会太长！哦不！这文很短！
第50章
所有人屏息凝神。
余念眉头微微动了动，为这男人现在还能漫不经心的问出这样的话而失笑。然仔细想想，这也的确是他的作风，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余念忍不住笑起来。
笑容温暖，完全没有方才的疑乱顾虑。
大概是习惯在路衍面前偷偷懒，放松一下了。有他在的时候，她知道，这些事情交给他就好。
吕哲看着表情变化明显的余念，心头一痛，低下头。
等余念摇了头，路衍才又抬起头去面对摄像机。抬头时，眉眼冷淡几分，目光从记者们的脸上一一看去，最后只扔下两个字：“清人。”
话是对手底下的探员说的，记者们还没来得及反抗，一群探员涌上前，“客气”的请他们离开。
路衍又扭头对许书宇道：“让她留一下。”
路衍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方才问余念问题的记者。方才路衍来时，余念正被记者逼问，自然也都听到她问了些什么。会问余念那种问题，实在奇怪。
女记者惶恐的留下。
大约是觉得自家队长脸色太冷，许书宇忙着打圆场：“别紧张，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
女记者看了看许书宇，又看了看路衍，内心纠结半晌，才点点头。
路衍问：“你刚才问她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停了片刻，女记者才疑惑的抬头，“只是照常提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她会错路衍的意了。
也难怪，路衍直到现在还抓着余念的胳膊，余念也无意识的往路衍这边靠，就外人看来，很难不把他二人的关系想歪。就知情人来看，他俩的关系……本来就是歪的。
余念脸颊红了红，想要挣脱路衍的手。
路衍后知后觉的扬起眉。
瞥了眼正憋着笑的许书宇，他皱起眉又问：“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姓氏，为什么说她总出现在现场，还有，你说的这个‘总’，都包括什么？”
女记者愣了一瞬。
好半晌，才张嘴答：“是主编告诉我的，她说这可以做成一个卖点，让我顺着这条线提问。”
“主编从哪知道的？”
“市民打来的热线电话吧，主编接到电话，就让我们过来了。”
余念歪了歪头，眉头扬了起来。
有人给记者打热线电话，告诉媒体她的姓名，还说她和几起凶杀案都有关系？
女记者继续道：“案子指的就是之前被杀的陈明，孟南，还有现在的尹子骁。”前两人被杀的新闻，地方台已经报道过。原本阿明被杀还被局里做了保密措施，但在河面上漂了许久的孟南，就保不成密了。
听到女记者的话，所有人的心都沉了沉，路衍抓着余念胳膊的那只手，越握越紧。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
处理完现场的问题，已经很晚。尹子骁生前被虐…待，死后又被汽车碾压，尸体残破，场面有些血腥。吕哲怕余念看到这场面会害怕，本想带她先走，却被路衍直截了当的拒绝。
轻飘飘的留下句：“她以后早晚要看。”便直接揪着余念去了尸体前面。
余念虽然胆子小，但也仅限于怕黑怕鬼，对于这种场面，倒不怎么害怕。再者说，死的人又是尹子骁，余念也没工夫去害怕。
跟着路衍在调查局转了一圈，其余人基本上已经默认余念是队里的一份子，回办公室时还碰到赵局长。后者一脸懵逼的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余念，余念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路衍提着领子推进办公室。
跟进去之前，瞥了赵局长一眼：“现在撞见挺好的，也省的我特意去走后门。”语毕，嘭的一声关上门。
赵局长：……
他要缓缓才能理解路衍说的话。
相关事宜办妥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简单洗漱后，路衍躺在床上继续看资料。
看着看着，眉头却又皱了起来，余光往余念身上瞟。后者正趴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资料，看的很仔细，连他在看她都没注意到。
床头灯的映衬下，余念的面容更加温柔，路衍忍不住伸手抚去她的刘海。
今天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学习经验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路衍真正的目的，是想保护她的安全。
在尹子骁被车撞死之前，调查局一直都没把先前的案子合起来看，然女记者的话一说出口，大概就可以认为这些事很有可能都是同一人所做。且给媒体打热线电话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知道内情。
可路衍搞不懂的是，那人为什么要特意对媒体提到余念的名字。
是冲着她去的？
如果真的是冲着余念去的，这几个案子，就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手中的资料好半天没翻，看书不太快的余念也已经看完上面的小字，抬起头想催促时才发现，路衍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俊朗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忧虑，不经常见的忧虑。
余念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的事情，也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冲着她来，更想不出让媒体来采访她，那人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路衍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的头发，目光移向别处。眼睛没有焦点，看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见他这副模样，余念也没再开口打扰他。
好半天，她听到他平静的声音：“余念，去郁同家乡看看吧。”
*
郁同虽然一直生活在北城，但他的老家却在南方的某个小镇。郁同从二十多年前，余东俊搬到潭水村后，便没了一丁点消息，余念一直想来他家乡确认下，但一直没机会。
坐上大巴后，路衍才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当年的五个人，除了郁同，现在都不在人世。而且你父亲、孟南、尹子骁都是在很短时间内，以不正常的方式死亡，余念，这很奇怪。”
余念也觉得如此。
最开始见到尹子骁的尸体时，她便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被路衍挑明说出来，脊背更是发寒。
怎么这么巧，这五个人就都不在人世了？
余念没法不把这些联系到一起。
而联系到一起后，下落不明的郁同，就成了重要的嫌疑人。
大巴车到达目的地后，路衍先去订了宾馆。宾馆在郁同登记的家庭住址附近，没什么名气，但卫生还算合格。经营这家宾馆的是一家三口，女儿都有二十多岁，这家宾馆也有很多个年头了。
登记好后回到房间，余念四处打量起来。
余念知道，路衍会选这个地方，无非是看它年代久，知道的小道消息应该很多，想要打听一下。
登记时，路衍就和老板的女儿说了好半天的话。
宾馆老板的女儿，二十岁冒头，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说起话还稚气还未全脱，脸蛋倒是十分可爱。也正因为如此，说话时总会带着几分小蛮横，更像是在撒娇。
路衍和她很谈得来。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余念郁闷的是，她知道路衍只是想先打打关系，方便以后套消息，所以她十分理智的没有吃醋。
不过这是一个应该吃醋的事情吧？
悲伤。
现在正是调查局最忙的时候，路衍这算是出差，他能出来的时间不长，必须争分夺秒。因此一回房间放下背包，简单收拾一下，便拉着余念往郁同家的地址走。
古典的南方小镇，白墙石桥，沿着清凌凌的小河走时，余念有种是在旅游的错觉。
如果不是路衍拉着她，一路快走的话。
这男人的腿太长，她明显跟不上节奏。
找了约莫半个小时，两人才走到郁同的家，也是白墙青瓦的平房，只不过长久没人居住，也没有租出去，基本上已经荒废了。
余念和路衍在房子外转了两圈，没有什么异常，转道去了郁同母亲家。
郁同母亲年事已高，按照她的说法，郁同是离开家乡后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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