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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执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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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去?”景盛反问,有些痴迷于她这中纯粹的美。
  望着空勺子,他继续勺粥,开口却没唱童谣。
  瞅着她孱弱可怜的身板,景盛再一次觉得自己对妻子犯了罪。第一次想告诉她那晚上发生的实情……毕竟酒醒后,他不是景启山,惩罚妻子私会许昊天的方式有很多,却在那晚让占有欲占了上风。
  薄欢低着头将勺子里的粥含走,额头凌乱的头发垂了下来,有些不舒服地扫在她眼睫上。
  男人善解人意地将那缕头发勾进指间把玩,“阿欢,身上还疼吗?”
  女人颈椎一震,整个小身板颤了颤,她别过头再没吃一口。
  **
  早春的天气总是摸不着头绪,时而放晴时而阴翳。
  天气好时景盛会带薄欢出去江滩走走,尽管女人害怕接触外界但也不会违背男人的意思,只是会将帽子戴好趴在男人背上;天气不好,他喜欢在网上查份食谱做些糕点给她,放点音乐,听她说会儿情话。
  圆木桌前,景盛将一盘香喷喷的糕点护在自己手边,挑眉继续道,“我刚才第三句是:我爱你,你的答案呢?”
  薄欢眼巴巴地望着酥脆的饼干,瞪了眼对面斯文的男人,“我爱你。”
  景盛给的问题是:阿欢,让我测测你的记忆能力。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我说一段话,随即挑一句问你。
  而他方才那一段话全是各种各样的‘我爱你’,完全可以将薄欢绕晕过去。
  “真聪明。”他话刚说完,搁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并不想被人打搅这份悠闲的午后,正要挂断时瞅见那个号码,眼皮一跳。
  “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就起身离开,进了书房带上门才接听。
  “二哥,你跟陈棠说要收网了?”
  景盛嗯了声,对付青宁的疑问并没有太过惊奇。
  “会不会太着急了。”
  景盛从书桌上的烟盒弹了支烟,顺手点上,“不急,现在三月初,还有二十多天。”
  对方陷入沉默,犹豫片刻后道,“薄家出事,二嫂怎么办?她已经动了手术,会慢慢好起来。”
  景盛手指一僵,仍凭烟灰落自己衣服上,付青宁关心薄欢的话语让他少刻敛去失神。
  “青宁,薄欢现在的户口在我本上,和薄家没有任何关系。”
  付青宁不再说什么,但也没挂电话。
  书桌前姿势优雅的男人弹着烟灰,神情惬意地问道,“你喜欢上薄情了?”
  电话里只传来紊乱的呼吸,支吾了声后便没有下文。
  薄情是个美人,这点毋庸置疑。付青宁愣头儿青动了心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还有了那一出流产……景盛不愿看一起长大的伙伴走弯路,索性将事情挑明了说。
  “知道薄情流掉的孩子是谁的吗?”
  付青宁不知道景盛为什么说这句,他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但还是象征性恩了声。
  “你不知道。”言语果断,景盛猛吸了口烟,神情冷清地继续,“那孩子是薄云志的。”
  要说景盛是怎么知道这孩子是薄云志,一来薄情骨子里不敢违背薄少承;二来上次借着合作项目混饭局时试探过薄云志。
  电话里说了什么还是没说什么景盛不记得了。他恍惚间又想起那晚被撕裂的血,黑暗中看不清但能感受到温凉的液体。第二日换炕单瞧见时已经成了暗褐色,却依旧美好。
  比景家干净不了多少的薄家里,他的小女人清清白白的长大然后嫁给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呵。

☆、49|49

  057
  薄欢在景盛的悉心照料下并没有怎么开朗,甚至对外界越发打从心底的感到恐惧,对景盛的依赖感与日俱增,恨不能无时无刻不和他在一起。
  或许是景盛的教导方式不对,只教会了女人如何依赖他,却忘记教会她和其他人正常交往,毕竟和人交往他也不擅长,他的世界就只有一个女人。
  景盛初次发现这个问题时,是背着薄欢去清江滩上看解冻的湖面,有对情侣走过来让他帮忙拍张照片,薄欢吓得收紧胳膊整个人扭头趴在他后背,小声说着:阿盛,我们走,快走。
  他起初以为是薄欢害怕见到陌生男人,后来发现薄欢也不怎么爱和女人说话。有时候一整天下来,她只对景盛笑,和他一个人说话。
  纵然景盛喜欢这样满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薄欢,但也知道太过于病态,他的小女人应该健健康康的,诚如他最朴实的梦想般。
  和她白头偕老,一生喜乐平安。
  “阿盛。”
  他正在厨房挥舞着菜刀当当当地切土豆丝,腰上突然一紧,差点害他切到食指的肉。男人侧头垂眼,就看见她半截袖子,袖口上还有些糕点屑。
  “怎么了?”男人闻声问着。
  他继续将去皮的土豆切成薄片,然后在砧板上叠整齐,用刀切成细长条后,放入水中浸泡。
  “想抱抱你了。”女人的脸贴在他后背心里,委屈的声音正好透过后背传入男人胸膛,“你都不出来陪我。”
  正在将葱切成节的景盛眼见刀下来,愣是忘记躲了,给生生切开个大口子,血霍霍的往下流。
  女人浑然不知地靠在他身上,“今天中午吃什么?”
  景盛将刀丢在砧板上,正好盖住上面的血迹。他用抹布随意地擦了下食指,然后将手抄进口袋,“薛子阳昨天不是跟你打过电话吗?”
  她依旧维持着那样亲密的姿势没有出声,头似乎在他背上蹭来蹭去。
  “薛子阳他妈可说了,让我抽时间带你过去,”景盛轻笑下定主意,“就今天过去吧。”
  **
  薛刚死后,盛伊就和薛子阳住在外面。
  景盛带人过去那天正是周末,薛子阳极爱看书,盛伊周末都会在家陪儿子。
  佣人刚说景先生来了,薛子阳就丢下书本跑了出去。
  “欢欢。”
  薄欢畏手畏脚地站在景盛身后,藏在男人口袋里的手用力抓着包裹她手心的大手。
  景盛回握住她不温暖的指头,扫了眼近处的薛子阳后对走过来的女人开口。
  “薛子阳虽然年纪小,可怎么说长大了也是薛家继承人,”他眉头轻皱了下,继续正儿八经地说完,“欢欢是他能用来称呼舅妈的?”
  盛伊起先还在琢磨薄欢的异常,见景盛说这话她忙将儿子拎身后,有些护犊,“孩子小不懂事,做舅舅也让着些。”
  景盛冷哼了声。
  待两人去沙发边坐下,盛伊让人拿了些茶水和糕点,都是薄欢喜欢的糖果和小饼干。
  “那个。”这是薄欢到盛伊家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小贴着男人的胳膊说完,“看起来不错。”
  景盛顺着她目光在盘里挑了个,回头看女人,见她摇头。他便放回去,又拿了一颗,见她点头才剥给她。
  “欢欢,这个也很好吃!”薛子阳从里面挑了几块递过去。
  薄欢看了看并没有接过来,她很快地低下头,像是在害怕薛子阳找她说话般。
  盛伊曲指弹了下儿子的脑门,夹了块小饼干塞。进儿子委屈的嘴巴里。
  薛子阳见薄欢真不理他了,只好瞪着眼跑开。盛伊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而后拿眼在依旧如胶似漆的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结婚有段时间了,准备今年要孩子的吗?”
  一直将视线停在薄欢身上的男人微移开眼,声音很低也很坚定地‘嗯’了声。
  这倒是盛伊意料之外的回复,不过倒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小盛和阿欢这样下去,将来有了孩子有了更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关于过去那些事……也就不会再在意了吧。
  正在这时,薛子阳抱着本相册跑过来,没去盛伊身边坐下,直接溜到薄欢旁边。
  吓她一跳,身体往上一窜后缩在景盛胸口。
  不仅薛子阳傻萌了,盛伊也懵了,薄欢一惊一乍这怎么了?
  薛子阳只当是自己吓到了欢欢,连忙翻开相册找她玩。
  “这是全家福。”薛子阳指着第一页,“喏,舅舅也在呢。”
  顺着女人头发安抚的男人垂目,视线跟着薄欢扭转侧脸的弧度一起落到薛子阳手指着老照片上。
  那个时候的景盛还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俊美的脸庞出奇的清秀,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阴沉。
  “真好看。”薄欢说完露了个极浅的笑,眼里全是男人年轻时的张脸,“阿盛以前也笑得这么灿烂过?”
  景盛眉心拧了下。
  灿烂?
  并不算灿烂,不过于这些年而言这种笑似乎很久违,至少那时候和阿欢一样干净啊。
  他哼笑了声,刚开口想说什么——
  细手指落在一张单人照上,“这是谁?”
  国字脸,浓眉大眼,既不像景家人的俊美也没盛家人的内敛清秀,特别是那眼极是在单薄的纸上都能看见一抹精光算计。
  薄欢不喜欢这个长相,而且在盛家也没见过这样的亲戚,所以好奇。
  景盛沉下脸,他动手要去翻下一页不想回复,却被一直骨骼纤长的手按住。不悦地挑眸扫去——
  薛子阳对薄欢笑着说:“妈妈的爸爸,姥爷。”
  说完他落在那张照片上的手又滑到其他人像上,有些疑惑,“说起来,姥爷和曾祖父长得不怎么像唉。”
  因为照片是多年以前,薛子阳很快就接了句,“舅舅和曾祖父长得有些像,小脸高鼻梁——”
  “阳阳!”盛伊出声打断还欲说下去的薛子阳,端庄秀丽的脸上首次没了温柔,“去写作业!”
  薛子阳被盛伊突然变脸吓到,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妈妈?”
  盛伊面色不改,冷声呵斥,“去写作业!”
  薛子阳耷拉着脑袋离开后,厅内气氛有些低。盛伊几度想从薄欢手里拿走相册,但不言不语的薄欢将相册护在手里表现出极大的乐趣。
  这种氛围很尴尬,她不想夹在景盛和照片上男人之间,盛伊找了个借口走开。
  许久后,薄欢只盯着那照片没翻页。景盛耐不住好奇,在她耳畔问,“看什么呢?”
  薄欢只是看着年轻时候的景盛出神,四下无人被他一问有些面红耳赤,胡乱地找着借口。“我怎么没见过他?”
  她手恰好指着那种老照片,盛伊父亲的那张。
  景盛眼珠都泛起了冷意,而低头侧脸的女人毫不知情。他沉默地压制内心翻涌的憎恶,语调轻缓怕泄露的情绪吓着她。
  “他叫盛青山,去世十几年了。”盛老爷子的养子,把我妈送到景启山炕上后被景启山派人做掉的男人。
  景盛只说了剪短的一句,面无表情地将那一页翻过去。
  **
  不愉快的插曲盛伊不会去提,更何况父亲当初那件事确实太过分,虽然不知道景盛是否知道这些往事,但……
  因为还记得景盛早些年住在盛家时爱吃什么,她换了衣服亲自进了厨房。
  那段时光算是他们最亲密无间的了。景盛虽然喊她‘大姐’但更多时候表现的如同大男人,不管在哪里都将她和小珊护在身后,模样斯文但性格阳光,勾了不少家少女的心呢……
  盛伊不知道景盛在景家遭遇了致使他性格大变,也不奢求他还能和以前一样,惟愿他眼下和薄欢好好过日子,这样也很好了。
  没多久,四人便在餐厅入座。老规矩,薄欢坐在景盛左手边。
  薛子阳因为被盛伊训斥过所以正处于反思状态,安静吃饭。薄欢安安静静地动筷,景盛也没说话的意思。席间安静的可怕,没人出来打破沉默。
  “腰果炒虾仁很好吃。”薄欢朝盛伊方向开口,许是太久没主动找人说过话,她说完后才抿了抿嘴,弯起的弧度也算是个笑容了。
  “是吗?”盛伊自然欣喜的接话,殷切推荐男人刚动过筷子的菜,“那尝尝小盛喜欢的松鼠桂鱼。”
  薄欢望向银盘里外脆内嫩。色。香味俱全的鱼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伸筷子夹了点到碗里。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眼里看不清情绪,勾着双筷子说道,“这道菜是大姐亲手做的,味道一如从前,口感不错。”
  盛伊笑意更浓,也越发期待薄欢会不会喜欢,“小欢喜欢吃鳜鱼吗?”
  透着酱香却掩不住肉丝里的腥味,刚入口就有股生吃鱼肉的恶心感,薄欢没忍住酸水涌上。
  “呕呃,唔!”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回来迟了
  放假快乐

☆、50|50

  058
  景盛牵着她走出医院,细心地将她衣领合上了些,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抽了半根的烟盒丢进垃圾桶内。
  门口一股寒冷的湿意扑面而来,夹杂着暮春泥土气息,并不怎么好闻,却难得没有打扰男人的好心情。
  他接过司机送过来的伞,将一直没开口的女人往怀里带了些,“阿欢,走了。”
  跟布娃娃似的木然上车,薄欢耳畔全是那声‘…恭喜景太太,你怀孕了…’
  她怎么可能怀孕,不,是怎么能怀孕?她不要肚子里有奇怪的东西,不是景盛的她不要,这样对阿盛太不公平了,为什么!
  车门合上时,薄欢猛地打开另一扇,她作势就要冲下去,却被一只手按住肩头,愣是将脚踝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她扯回座里。
  薄欢扭动胳膊挣了挣。
  男人手上的力道很大,见她挣扎索性将她拖到自己胸口处箍住,“做什么?”
  “我。”薄欢不知道怎么来开口,毕竟她有那么多年处于笨蛋状态,最近好起来后努力地去学会懂事。此时,她很清楚自己被许昊天强/暴后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是件很耻辱的事情。
  不仅仅是耻辱,对景盛而言……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她人生这么悲剧,从小到大,好不容易在阿盛身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这么快就要失去?
  薄欢已经绝望的内心连最后一抹光亮都看不见,她听见崩溃的声音,从医生宣告她怀孕那一刻起。
  景盛一直望着她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动,余光瞟见雨被风斜吹进来,不一会儿薄欢裤腿就湿了。他皱了下眉伸手过去,却被她用手拦住。
  “怎么了你?”他不解的问。心中疑惑,该说的刚才在医院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薄欢摇头,她推开景盛再度想下车时,被男人用手一带,扑倒在真皮座椅上。
  她下意识扭头躲避沉下脸来的景盛,错开他逼人凌厉的目光。
  男人用双手将她按住后,才对坐在前面的人开口,“去附近商店买点新鲜的梅子。”
  不过是找借口打发人,司机也嗅到车内诡异的气氛,连忙撑伞跑开。
  果然,只剩下两人时,景盛盯着她侧脸瞧,没一会儿薄欢就闭上沁出水来的眼。
  “阿盛,我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小心翼翼的开口,斩钉截铁的语气。
  扣在她肩头的手用了些力道,他没给出回应,依旧是出了神似的望着她清丽的侧脸,比以前瘦了许多。
  “真的无法容忍他在我肚子里长大,我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许昊天留下的,我就想死,他就像是证据一样,无时无刻不再控诉着我被,被!”
  薄欢用手抚住半张脸,张口就咬住自己的掌心堵桩强/暴’两个字。
  景盛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关系,我说过的。”他举止温柔,将她被咬住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另只手极轻地将她眼角的湿润抹去。
  他继续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生下来也没关系,那时候我当孩子的爸爸。”
  “不,不是这样!”薄欢疯了似的摇头,终于对上了他幽深的双眼。
  她只看到了怜惜,而愧疚往往就是怜惜的一种,薄欢没看懂这个男人的眼神,其实还有一种暗搓搓的喜悦。
  “阿欢乖,”景盛尽可能地将她扭动挣扎的身体拥紧,“别动,医生说过流产会很痛,而且对你身体不好,比起你伤身,我更愿意养大这个孩子。”
  在医院,薄欢在他怀里痛哭流涕时稀里糊涂地答应过生下孩子,从医院出来那阵冷风吹醒了她。就算再疼,也不能让景盛替一个强/奸犯养孩子,她已经给景盛戴了绿帽子,不可以一辈子对不起他。
  “我不怕疼,真的不想要。”
  女人唇瓣翕动,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朦胧的夜/色将人和事都模糊了。
  “阿盛,”她抱住男人的胳膊,抽泣声渐渐被压制住,突然说起不相关的话来,“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如今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活着,能和你结婚真的很幸福。”
  景盛嗯了声,这句话他爱听,油然而生的一种成就感在压抑的氛围里让他忍不住勾起唇。
  “可我却怀了别人的孩子。”陡然一沉的话后,薄欢蜷缩起小身板,再次扭头面向没有景盛的地方喘息,“我只想给阿盛生孩子啊,我恨我自己,更恨肚子里的孽种。”
  最后一个字吐完,她狠狠地咬住下唇,扬手攒拳,抡圆胳膊朝肚子打去——
  景盛见状,心下一惊,急忙拦住她的胳膊!
  无力挣扎的她只能蜷在座椅里痛哭,口里偶尔说出的话也不缺乏孽种这样的字眼。
  这个词,景盛不喜欢听。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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