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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春[封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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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中毒。
春妮开心的吃了几串，甜津津的十分可口。身子不小心往旁边一靠，旁边露出几串通红的果实来。
“嘿！是托吧！”
两个孩子欣喜的叫出来。
这种野果味道更好，学名叫覆盆子，属于水果类，果实味道甘甜，果实成熟时呈枝褐色或红褐色，幼时被绒毛状短柔毛，疏生皮刺，有点像草莓。
好似一颗颗小粒攒成的小球，每颗小粒里面还有籽儿，嚼起来咯吱咯吱作响，果汁却甘酸可口，极开胃解渴。
☆、第十五回 采药
妈妈山给两个孩子的馈赠是慷慨的，他们不仅饱餐了一顿甜美的野果，山坳里的一片肥美的山菌子不禁让李小球欢呼出来。
“好多的菌子！这些采回去晒干卖钱，咱们一年的学费都能出来了。”李小球合不拢嘴，撂下大筐就要开采。
春妮忍不住调侃道：“急什么，这菌子又不会长腿跑了。不过，这些菌子真能卖出一年的学费钱吗？”
李小球龇牙一笑，“别人不能，但我可不一样。别人的菌子风吹日晒，里面都是沙土吃着不好，镇里人爱干净又怕麻烦，买的就少。我的菌子是在房顶上晒的，还搭着蚊帐挡蝇子，干干净净的摆在小篮子里，一亮出来就有人来问价了。”
李小球昂着小下巴，一副骄傲自信的小模样。春妮抿嘴乐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头脑呢？果然是能挣大钱的料儿。”朝着李小球竖了竖大拇指。
李小球小脸一热，忙低头道：“快捡吧，难得寻着这么大一片。等晌午了，秋老虎不知怎么毒呢？对了，小心别采着狗尿苔，那东西可有毒呢！”
春妮淡淡一笑，直起腰来，在额上用手搭起一个篷儿，看向四周。
其实春妮并不着眼于这些山菇野菜，这些山珍虽多，但季节性太强，山珍生长的旺季不过春秋两季。
况且这些东西若真挣到了钱，那屯子里的人都会望风而来，这么多人采摘出售，这山珍自然就不值钱了。
所以，春妮决定采摘一些普通人根本不认识的东西——药材。
大兀山的地域环境与长白山相似，药种丰富且还有很多珍贵特殊的品种。
像东北野山参什么的，其珍贵程度自不必提。还有天麻、大黄、五味子、刺五加、黄芪等数百味珍贵的中药材，如今正等待着春妮将它们一一发掘出来，换成沉甸甸的票子。
春妮小心的扒开一处灌木丛，里面一株绕着树枝的植物，垂着樱桃般鲜红晶莹的小红珠，一串串的隐藏在茂盛的枝叶里。
春妮见之一喜，果然顺着土壤肥沃、排水好的山沟灌木丛里找，真的找到了“五味子”。
长在东北地区的五味子也称“北五味子”，等秋季果实成熟时采摘回去，晒干或者蒸后晒干，除去果梗及杂质，就成为了一种上品中药，且药性要比“南五味子”好。
五味子虽长的像小野果，但它却有着提气健身的功效，还是咳嗽药的主效药，凡是风寒咳嗽，伤暑咳嗽，肾水咳嗽等症状，五味子都能起到作用。
这样好的药材长在深山无人知，可怜这个年代的农民们没有途径也不敢去学习这样的知识，生怕会扣上阶级大帽子，给全家带来灾难。
如今时过境迁，生活正向着积极的方向发展，可能再过几年这些药材就要广被人知了。
春妮一边感慨着，一边迅速的采摘着五味子的果实。
自己熟知大多数草药的原因，还归于自己前世早逝的父亲，本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中医，却不想英年早逝，留给春妮的只有一书橱关于中草药的医书。
虽然后来多次搬家，母亲总想把这些碍事的医书撇掉，但倔强的少女白悦却死死的把住书柜，说什么也不肯舍弃，这是父亲除了存折之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不成想，自己前世的这番倔强倒给现在的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春妮在心里默默感谢着自己的父亲，渐渐红了眼眶。
“春妮，你在采什么哪？”李小球满满采了一筐的菌子，这才望着春妮的方向喊话。只见春妮向他笑道：“我可采着好东西了呢！”
直起身子便要走过来，却不想脚下一滑，春妮拼命护住装满药材的篮子，自己却狠狠摔倒在地上。
“嘶——”春妮刚一移动左腿，便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仔细一看，左腿那里的裤子被尖利的树枝刮破了，里面的皮肤也被树枝扎破，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一阵阵的疼痛不断袭来。
李小球见春妮跌倒，忙扔下肩上的大筐，奔着春妮跑来，紧张的扶住春妮的大腿，“快别动，小心弄脏了伤口。”
一手按住春妮不让她动，另一只手则在树下薅了两朵褐色像小馒头似的菌类，将里面的粉末洒在春妮的伤口上，不大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春妮忘记了疼痛，两眼发亮，指着那其貌不扬的小菌子，道：“这是什么药材，止血真快！”
李小球无奈的摇摇头，又采了一朵放在春妮的手里，促狭的答道：“这个么，叫作马粪包。”
春妮手里的菌子瞬间甩了出去。
经过三天的晾晒，李小球的杨树菌子，春妮的五味子都已晾晒成干，春妮缠着香芬讨了两个旧裤子改成的袋子，满满的塞了一整包进去，颠了颠分量，足足有好几斤呢！
只是去镇里的路太远了些，若是单凭两只脚来走，两个孩子一天都走不回来。
李小球是个男孩儿回来晚了也无妨，春妮要去镇里卖药材还是瞒着家里的，李小球见春妮为难，主动要帮她卖药材。
春妮拒绝了，这药材李小球不懂，而且他也太小不知药价，春妮哪里放心。
镇里是一定要去的，钱也必须要赚的，而且还不能让家里知道。几番打听，总算打听着了屯里的车把式吕老头明儿正打算拉了一车粮食运到镇里，若能搭上他家的牛车，总能在天擦黑的时候改回来。
只是这吕老头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哪能让人白坐他的车。春妮犯愁的揪了揪辫稍，李小球蹲在地上用石子写画着，突然灵机一动，李小球蹦跳起来，有法子了！
俩小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双眼放出贼亮贼亮的光彩，不知二人如何用计搭车进程，请看下回分解。
（马粪包：学名马勃，嫩时色白，圆球型如蘑菇，鲜美可食，嫩如豆腐。老后褐色如海绵，弹之有粉尘飞出，可止血。也可用于治疗咽喉肿痛，是山区人民的常用药材。）
☆、第十六回 进城
吕老头天擦黑便起了身，拍了拍老黄牛，嘴里叨叨咕咕的：“嘿，老伙计，今儿又靠你了。”
老黄牛嘴里反刍的直冒白沫，好似听懂了似的拱拱头，吕老头开心的咧着憋都着的老嘴嘿嘿笑了。
等老黄牛吃够草料，吕老头套好车，送粮的人帮他将粮食装上车，他这才一屁股坐在车前，慢悠悠的甩着鞭子，一声“驾”，吼的干脆又浑厚。
老黄牛迈开四蹄，不紧不慢的上了路，走的又平又稳当。吕老头眯缝着一双褶皱的老眼，从腰里拔出一只铜杆子的烟袋枪，装上些自家种的黄烟叶，斜眼对准烟袋锅子点上火，“吧嗒”“吧嗒”的深深地吸上一口，嗯！够劲！
东北烟俗称旱烟，是满清时留下的习俗，东北满族人几乎家家都种上几亩旱烟，人人腰间悬着一把旱烟竿子。
东北八大怪之一：姑娘叼着大烟袋，说的就是这么个民俗。
这旱烟竿子一般都是用竹子、乌木做竿子，前头的锅子是用铜等金属做的，后面的烟袋嘴儿则多为玉质。
但普通百姓哪里用的起这么贵重的烟杆，大多数都是手工自制的，材料也更便宜了些。
与烟袋锅子配套的还有装烟末用的烟荷包，也称烟口袋。大姑娘也就是满族格格们的烟荷包上面都绣着漂亮的图案，将来要嫁人了还会给丈夫绣，这倒成了姑娘的嫁妆之一。
若问这好好的大姑娘为啥要抽烟袋，一身烟味多难闻啊！但在东北的冬天，满族人都习惯在家里炕头上猫冬，抽烟袋便能暖手、暖嘴，甚至作为闲暇时候唠嗑打发时间的活动。
另一个原因就是满族人为了在田间劳动时，避免蚊虫叮咬、赶走虫蛇之类的小动物，吸烟便成为了驱赶它们的好办法。用些上好的旱烟叶儿做烟丝，人抽了之后还有保暖和强身健体的作用。
吕老头抽的是自家的蛤蟆烟，这蛤蟆烟比一般的旱烟味要重，吸入鼻腔时更加辛辣呛人。但他是个几十年的老烟枪，这一股烟吸进去，美滋滋的从鼻孔喷出两道白烟儿来，别提多惬意了。
路上遇上两个想搭车的人，直着脖子喊了半天“车老板儿，你停一停啊！”
吕老头梗着脖子硬是不回头，你想搭车便让你搭？累坏了俺家的牛谁来赔？
走过一片人迹稀少的杨树林，老黄牛仿佛被河滩上的青草吸引住了，扬着硕大的牛头晃了晃，脚下的步子也偏移了许多。
“喔，喔——”吕老头忙拽着缰绳，甩了老牛两鞭子，“你这夯货，早上刚吃了草料，这会子又犯馋了不是？好好给我赶路！”
老牛移回步子，车轱辘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震的吕老头尾巴骨儿生疼。“哪个挨千刀的，往大道上仍什么石头？”
吕老头骂骂咧咧的揉着后面，眼睛突然一亮，一个打挺窜下车，从稻田地头拾起一个装着山李子的小篮子。
左顾右盼一番，见四下无人，他这才嘀咕着将那李子塞进自己怀里，“哪家的小子落的？白搁着也被耗子偷吃了，还不如给老汉我解解渴。”
吕老头眉开眼笑，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两个李子也算收获，他心里满意的很。
重新上车的吕老头一边嚼着嘴里的性子，一边酸的直嘶溜。却不知后面早已悄悄爬上两个孩子，正藏在粮食袋子后面偷笑哪。
“看不出来你还挺损的，那李子看着红了，可吃起来能把人大牙酸掉呢。”春妮忍着笑，凑在李小球耳边道。
李小球笑的一双凤眼弯弯，悄声道：“吕老头见了便宜就想捡，今儿别说这酸李子了，就是路上掉个马粪蛋儿，他都恨不得立马趁热拾回去呢！”
二人又是一阵窃笑。
搭车的感觉果然好，春妮和李小球坐在车后面，悠闲的晃荡着两条小腿，看着周围不断掠过的小鸟，时不时在嘴里塞上些小野果甜甜嘴巴，再将果核狠狠吐出，比谁吐的远。
日头刚上来，吕老头的牛车就赶到了城边。两个孩子不敢坐到人多的地方，忙趁着拐弯减速跳下了车，双双背着一只大书包，脚步轻快的迈进镇里。
吕老头只不过看见两个小小的背影，根本不曾理会。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早上捡的便宜，却不知早有人占了他的便宜。
早市上的菜蔬很新鲜，大多都是临近的乡屯农民挑了担子来卖。带着新鲜露水的蔬菜、水果摊子前很快便围上了一群人，里面的卖主乐淘淘的数着手里的角币。
“咱先卖菌子吧！药材不着急。”春妮道。
李小球点头同意，“行，咱们去那个卖鸡蛋的大娘旁边卖，上次就是她给我留的地儿。”
卖鸡蛋的大娘筐里约有百来个鸡蛋，一个个圆鼓鼓的码在筐里，买主五六个、十来个的买，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随身带着的布兜里。
两人走到大娘身边，她转身见着便笑道：“孩儿，你又来卖菌子了？哟，还带了个小闺女来，长的可真俊哪！”
春妮不可置疑的红了红脸，李小球则欢快的笑道：“马大娘，她是我朋友，叫春妮。”
马大娘的笑容格外慈祥，侧开身子道：“来，来，来，让你小朋友站我这边来，你把菌子摆出来卖吧！”
二人谢过马大娘，忙将包里的菌子取出来，整齐的码放到一块塑料布上，干净肥美的菌子干散发着特有的山珍气息，很快就有顾客围了上来。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捏起一块菌子仔细瞧了，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晒的挺干净，看样子也挺新鲜，咋卖的？”
春妮前世今世也没在小市场卖过东西，眨着一双大眼懵住了。李小球人小嘴甜，早已亮出了洁白的小门牙，熟练的道：“大妈好眼光。我家这菌子刚采的，晒的又干净，回去炖小鸡吃最补人了。”
那大妈看见两个金童玉女似的孩子，心里早有几分喜欢，再一听这孩子这么会说话，当下飒爽的便挥手道：“既然你这么说，那，给我来二两！”
☆、第十七回 大肉包子
“噗——”春妮忍不住偷笑，看那姿势还以为要全包了呢，没想到只要了二两。
李小球也囧了一下，却仍笑着给她称菌子。旁边卖鸡蛋的马大娘都忍不住乐了，调侃道：“我说大嫂子，您这大喘气够闪着人腰了吧？”
那大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接过菌子，道：“咋哩？二两不是买？回去吃好了，我下回买它个二斤。”
春妮等人忙忍笑说是。
有了好开市，接下来买菌子的人便多了起来，这个几两，那个一斤，不一会儿一大包干菌子便卖了个干净。
李小球从春妮包里另取出一小包菌子，双手碰给马大娘，道：“大娘，我俩年纪小，来这卖菌子多亏你照顾了，这包菌子您拿回去炖汤喝吧！”
那马大娘哪好意思要两个孩子的东西，忙推拒道：“你这孩子，见什么外呢？举手之劳而已。你这菌子还是留着卖吧，大娘不缺菌子吃。”
李小球哪里肯干，将那菌子一把扔在了马大娘的鸡蛋筐里，拽着春妮的手撒腿便跑了。
马大娘拾起那包菌子，看着两个孩子笑呵呵跑远的样子，唇角也露出几分笑意，“这孩子……”
春妮和李小球跑出市场，坐在一处台阶上歇脚。早上走的太早，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春妮早已饥肠辘辘，肚子不由的咕咕直叫。
外表小孩内心成年阿姨的春妮，当着李小球的面羞红了脸，尴尬的敷衍道：“我，我肚子有点胀气……”
李小球一双明亮的凤眸里皆是笑意，却紧抿薄唇不敢笑出声来。
站起身来，扑扑身上的土，对春妮道：“我去问问中药店在哪，你在这里等我。”
春妮点点头，揉了揉扁扁的肚子，轻声道：“我的乖乖，你就不能先忍忍？等回家了让你吃个饱。何苦让我在一个小屁孩面前丢人呢？”
不大一会儿，李小球便跑了回来，将手里捧着的东西伸到春妮面前，“给，吃吧！”
草纸上乘着两只雪白的、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包子腾起的热气将李小球的笑容显得格外俊俏，上挑的凤眸里皆是关爱。
春妮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自己何德何能，能在这个世界得到这么多人的关爱，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宠溺，还有朋友的关心，这一切美好的情谊比金钱利益更加重要，也更加可贵。
“哎？你怎么哭了？不喜欢吃包子么？”
李小球慌的手脚无措，一手捧着包子，另一手则抚上了春妮的发顶，“乖，你别哭。”
哧——，春妮忍不住破涕为笑，自己堂堂一个成年人，居然让一个七岁的小朋友哄，真是的，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怪呢。
春妮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笑问道：“你卖了多少钱，怎么舍得买包子吃啦？”
李小球脸上扬起幸福的神采，言道：“足足卖了七块八毛钱，除下七块做学费，买两个大肉包子只花了一毛钱，还剩七毛呢！一会儿再给我娘抓些好药回去。”
李小球轻轻抚摸着装着七块八毛钱的小钱兜子，一脸自豪又幸福的模样。
春妮不觉动容，一个才不过七岁的小孩，为了上学为了给母亲买药，独自一人进山采菌子，还要费功夫晒菌子、卖菌子，别的同龄的孩子还正是爱玩的时候，他却已过早的挑起养家的重任了。
“我们一人一个。”春妮擦擦手，拿起一个雪白的大胖包子。
“不行，不行，我一点都不饿，这包子是买给你的，你都饿了半天了。”李小球急了，非要把另一个包子也塞在春妮手里。
春妮推拒了两次他仍要给，忍不住杵着他脑门，凶巴巴的训斥道：“我让你吃你就吃，你又不是铁打的，怎么能不饿？乖乖吃了，我们好进行下一步。”
李小球呆愣愣的捧着包子，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春妮，张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腹鸣声打断，红着耳朵咬了一口包子。
春妮满意的点点头，将包子送进口中，狠狠一咬，嗯！皮薄陷儿大，面皮又香又甜，里面居然是全肉做的陷儿，咬上一口，灌汤流油，肥而不腻，香的让人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一个包子下肚，两个孩子意犹未尽的回味半天，一边深深的呼吸着身上的包子味，一边背上了药材去寻中药店。
中药店的门面不大，几个面色匆匆的顾客拎着药包从里面走出，旁边蹲着一个穿着半旧绿军装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看不清表情。
春妮二人刚想进入药店，那中年男人鼻子一抽，眼睛一亮，上前拽住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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