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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见了，他就说，“很累了吧？外面很冷是吧，赶紧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樊巧巧不动，客厅里只有这两个平时多说一句话都会掐起来的父女。
　　樊联是一个很轴的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女儿相处，感觉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高兴。
　　他抿了抿唇，“行了，你上去吧。”
　　樊巧巧也不再吭声了，直接就上楼去洗澡睡觉了。
　　樊联看她的背影忍不住是叹了口气。
　　明明说是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怎么到了他这儿，这小棉袄就成了这样的□□桶了呢。
　　…
　　柏言回到家，他父亲正在房里咳嗽，一声又一声的，似乎是要把肺也给咳出来才舒服。
　　柏言忍不住了，进到房间去，“爸，你就去医院看看吧。”
　　柏父笑着摇摇头，“没事，这都老毛病，去医院就是白花钱，又看不出个什么来。”
　　柏言有点上火，“你不去看怎么知道是白花钱。”他赌气一样的开口，“你听我的，明天早上，你就去医院看看，我请假陪你去。”
　　柏父看柏言这样，忍不住是问了一句，“阿言，你怎么了吗？”
　　柏言摇头，“您睡吧，很晚了。”
　　柏父看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但是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的。
　　第二天一大早，柏言就起来洗漱，打算带柏父去医院。
　　但柏父还是不想去。
　　其实他这个毛病自己心里清楚，真的要治可能也是没什么可以治的了，毕竟已经是很多年了，但是缓解估计可以，但是他们家的情况他自己知道，哪里有什么闲钱给他吃药的，所以他就强撑着不肯去。
　　柏言站在门边等着他，可柏父就是讨好的笑笑，“不用去，阿言，爸爸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真不用去。”
　　他还说，“你快去学校吧，不要又耽误学习了。”
　　父子两个皱成一团。
　　柏言想起昨天樊巧巧的话，“孩子能为父亲做什么？除了在出事的时候送进医院，或者是哭着求医生赊账？”
　　他们没有钱，所以才会这样。
　　樊巧巧看的很清楚，是他自己，还在无谓的做自我感动的事。
　　柏言突然开口，“我决定要和我妈走了。”
　　柏父的笑一下就顿住了，好一会儿他又笑起来，“是，和你妈走……好的。”
　　柏父又咳嗽了两声，“跟着她，起码……咳咳咳”他说不下去了。
　　柏言眼圈都红了，“我会跟她走，但是我要她留一笔钱下来给你。”
　　柏父脖子也涨的绯红，“我不要……”
　　“你要，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看病，你要让我不担心，不然我没办法好好念书，我好好读书，以后有工作，可以自己挣钱养活我们了，我会再回来。”
　　柏父看着他。
　　柏言就说，“爸爸，所以，不要让我担心，今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医院吧。”
　　都这样说了，柏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呆呆的点头，“好……我去，我和你去。”
　　…
　　柏言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樊盛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距离上一次见他，樊盛就是觉得他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欲说还休的样子，难不成，之前那没有说出口的，其实就是告别。
　　啥告别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樊盛有点担心了，火急火燎的就想往外冲。
　　就要出门的时候撞着了进来的人，“哎哟我去，盛哥你急啥啊！”
　　樊盛不吭声，就要往外冲，那人一把拉住樊盛，“哎呀，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我看前段时间你和柏言走的近，看你这脸色，你看定是知道了。”
　　樊盛步子顿住，看他，“知道什么？”
　　那人奇怪，“你不知道？柏言转学了啊，昨天就办好了手续走了。我也是刚听说……诶盛哥你哪儿去啊……”
　　……
　　樊盛日记：
　　十二月十一号，阴，天气不行。
　　艹！刚抱住一个大佬当大腿，这转眼大佬就要离我而去？！
　　（那就是他当我爸的机会，没了呗？）
　　作者有话说：有一说一，还有。


第46章　
　　樊盛一路就跑出了学校，然后直接就跑到了之前他去过的柏言的家。
　　樊盛头一次知道自己的记忆这么好，来过一次的地方竟然直接就找到了。
　　他敲门，“言哥？言哥？”
　　又喊，“叔叔？叔叔？”
　　没人应。
　　不应该啊，樊盛想不明白，这柏言怎么会突然的就转学了，而且就算是转学了，怎么会搬家呢？
　　就柏言家的那个情况，要想搬家的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呆呆的站在门前面，突然就听见了两声咳嗽声，樊盛惊喜回头，却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老人。
　　他的气焰又消了，那老人家慢吞吞的走上来，然后看樊盛长得很眼生，就忍不住是多看了几眼，又说，“小伙子，你找人？”
　　樊盛点点头，又问，“您知道这户人家去哪儿了吗？我是这户人家儿子的同学……”
　　“哦哦，阿言的同学啊。”
　　果然认识！樊盛连忙点头，“是的是的，阿言。”
　　老人家就说，“他们家昨天就搬走了，你不知道？来了一辆大卡车，什么东西都搬走了，我还碰见老柏了呢，他说搬去别的地方了。”
　　“有说去哪儿吗？”
　　老人家想了想，“那倒是没有说，可是我看穿的特别干干净净的，说不定是去过好日子了呢。”
　　——好日子。
　　这咋可能呢，柏言家那还欠了不少的钱呢，哪儿来的钱过什么好日子啊。
　　樊盛呆呆的往下走，然后突然就想起那个女人，难道就是那个女人……让他们过上了所谓的好日子吗？
　　但是柏言这样不告而别，樊盛还是有点伤心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樊巧巧正好是体育课下课，就碰到了他，见他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拱拱他，“喂，不好好上课你干嘛去了。”
　　樊盛苦着一张脸看樊巧巧，“妈，言哥走了。”
　　樊巧巧挑眉，“我知道啊。”
　　樊盛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她，“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昨天啊。”
　　…
　　昨天是柏言来找的樊巧巧，他少有的穿着整齐，一点都没有混混的样子，反而是很得体。
　　甚至是连头发都去修理过了。
　　还真别说，如果不是樊巧巧之前就认识他，知道他到该是个什么德行，还真的很容易就被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给骗了。
　　以为他是什么五四好青年呢。
　　只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是可以看出他眼睛里头的暗潮汹涌，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今天我就走了。”
　　柏言是在樊巧巧家楼下等的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樊巧巧住在哪里了。
　　说起来很神奇，樊巧巧就觉得自己家地址好像是被公之于众一样，只要是个人，就都能找到她家。
　　虽然说她家住哪儿的确不是什么秘密。
　　樊巧巧看他，“你决定了？”
　　柏言就点点头，“谢谢你。”
　　樊巧巧耸肩，“谢我干嘛？”
　　“谢你很多。”
　　都在不言中了。
　　不单单是谢她给了他这样的建议，让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是应该怎么做，更是谢她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
　　对于他这样的人，过去的十几年近二十年的人生，都好像是腐朽的，都在阴暗的地底下苟且的活着。
　　而她就好像是一束光一样照了进来。
　　而且柏言清楚，如果没有她的话，只怕自己还会“自我感动”以至于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照样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柏言看着她，樊巧巧似乎是有点累了，现在正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眼泪还有两滴晶莹的挂在眼眶上。
　　越发的显得可爱和娇俏以及无辜了。
　　像这样的人，原本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
　　她住着别墅坐着豪车，但是她却出现了，甚至他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冥冥之中，是不是就是有所谓的天意呢？
　　柏言突然就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什么？”樊巧巧有点愕然，没明白这突然的拥抱是个怎么回事。
　　可柏言还没等樊巧巧反应过来，就已经是俯身下来拥抱住了樊巧巧。
　　樊巧巧小小一只窝在他的怀里，错愕的半天都动不了，“喂！”
　　柏言已经是放开她了，然后扭头就走。
　　“再见。”
　　樊巧巧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这再见是客套的一句话呢，还是他一句笃定的话呢。
　　樊巧巧不知道柏言是要去到哪里，但是他那个母亲为了让柏言和过去彻底告别的话，肯定是会带他走到很远的地方去的。
　　至少就是离开了这个城市了。
　　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再过多少年，还有“再见”的可能吗？
　　樊巧巧叹了口气。
　　…
　　樊盛炸了，“你知道？！他和你说了可是却不和我说了？”
　　樊盛委屈死了，“为什么？你们孤立我？”
　　樊巧巧：“他没和你说吗？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和你说。”
　　樊盛苦着一张脸，“其实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吧，言哥根本就是没有把我当兄弟是吧？”
　　樊巧巧冷眼旁观：“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gay里gay气了。”
　　樊盛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搭，“可是人家真的就觉得很委屈啊。”
　　“他不和你说，或许是有自己的考虑呗。”
　　樊巧巧想了想，“而且，就算转学了，世界这么小，总归是会有再碰见的一天的，你到时候当面问他不就好了吗？”
　　樊盛看樊巧巧：“他那个时候还会认我吗？还会理我吗？”
　　樊巧巧皱眉，又掐腰，“所以你们根本就是在……”
　　“没谈恋爱！我不说了！可以了吧？！”樊盛无语，蹬蹬蹬的跑走了。
　　樊巧巧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真的是有点担心樊盛继续的问，因为他每一次要问到柏言的事儿的时候，樊巧巧就是会觉得有点尴尬，也觉得有点不自在。
　　就好像那天柏言拥抱她时候的那个温度，还残留在她的肩膀上一样。
　　痒痒的，热热的。
　　钱慧慧买了两根棒冰跑过来，“怎么了？你呆呆的站着。”她递了一根过来，“吃呗。”
　　“这么冷的天，也就你能吃的下。”
　　钱慧慧二话不说的塞到了樊巧巧的手里，“话不多说，有福同享。”
　　樊巧巧无语，只能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啃着棒冰的往教室里去。
　　“诶巧巧，转眼就要期末了，咱们这次考试怎么办啊？”
　　樊巧巧看了看天上，钱慧慧也抬头看，“干嘛，你在看什么啊？”
　　樊巧巧就说，“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今天的太阳打哪边出来。”
　　钱慧慧感觉有被冒犯到，顿时叉腰，“你啥意思？！”
　　樊巧巧耸肩，“你还有担心考试的时候呢？不是说不管啥时候都不会担心什么成绩的事儿吗？”
　　钱慧慧顿时蔫了，唉声叹气，“你不懂！你不懂！”
　　樊巧巧瞥了她一眼，“是，我不懂。”
　　说着就要往前走，钱慧慧连忙又去把她拽住，“干嘛，你不懂就没想着懂一懂？”
　　樊巧巧：“呵呵，不必了吧？不勉强你。”
　　“不勉强不勉强！”钱慧慧勾住樊巧巧的手，好赖就是一顿吐，“诶呀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爸妈也不知道是干嘛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受了什么刺激，非要说这次期末一定是要叫我拿出成绩来，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明年开始我的零用钱就直接少到只有三分之一。”
　　“哇，这么猛？”钱慧慧这人会花钱的尺度樊巧巧是知道的。
　　那差不多就是没有尺度。
　　每个月几乎就是只能把钱全部花光，那是一块也不会剩下的。
　　现在直接就从她的零花钱出手，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怪不得钱慧慧现在这么要死要活的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不能被扣零花钱了啊。”钱慧慧苦恼，“诶，说到这里，就好想安南哥哥了。”
　　“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啊你。”
　　钱慧慧跺脚，“干嘛！你敢说你不想安南哥哥？”
　　这个安南哥哥叫做费安南，倒不是真的是这两人的哥哥，是樊巧巧家阿姨的邻居的儿子（关系虽然有点远，但是也算是有关系的。）
　　因为帮阿姨家里的人给阿姨送过两次东西，一来二去竟然和樊家就认识了。
　　而钱慧慧也是樊家的常客，自然也就都认识了。
　　认识了之后才发现，费安南竟然也是她们同一个高中的，只是比她们大一届。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她们只是以为费安南长得帅人温柔脾气好功课优秀，是所有家长心里“别人家的小孩”，更没想到他还是别的学校女生眼里“别人家的学长。”
　　还是她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迷妹一大堆。
　　钱慧慧说想他，是因为费安南脾气好，每年期末如果两个妹妹有需要的话，他就会到樊家来，给两个人补习，而有他这个超级无敌大外挂的存在，期末考——so　easy。
　　但今年，费安南去交换了，估计要到明年年初才回来。
　　刚好就错过了她们的期末考。
　　钱慧慧：怎么办啊救救孩子啊！
　　她仰天长啸了半天，突然就想到：“对了巧巧，要不我们找班长给我们补课吧？”
　　钱慧慧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班长成绩不是也是贼好吗？就救我们俩废物，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樊巧巧：“你说谁废物呢？”
　　……
　　樊盛日记：
　　十二月十一号，阴，天气不行。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给我妈当数学家教的活儿似乎有人想来抢？！！！
　　（呜呜呜呜我的言哥真的就这样下线了吗？）
　　作者有话说：下线一个人，自然就要有一个人来补补位~


第47章　
　　钱慧慧在这边咋咋呼呼个不停，那边樊巧巧不耐烦应承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最近的成绩不是有上升吗？哪里还需要找什么别的家教。
　　这会儿刚好陶知行回位子了，钱慧慧立刻就转过去问，“班长班长，能求你一件事吗？”
　　陶知行脸色不好，这两天天气变化很大，一下暖一下冷的，而他的身体原本就不算好，现在更是直接就生病了，虽然别人是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他的脸比平时更白了一点。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整个人都好像是藏着一股气一样，随时随刻的都想要咳出来。
　　他压了压嗓子的不舒服，然后皱眉，“什么？”
　　钱慧慧一把就勾住了樊巧巧的脖子，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能不能帮我和巧巧补课啊。”
　　樊巧巧反手就去拉她的手，然后往前一扯，“哎哟疼疼疼……”
　　樊巧巧把手往后一腾，才把钱慧慧的手还给她，钱慧慧委屈，“巧姐，对我怎么这么凶啊。”
　　樊巧巧看了一眼陶知行，“没有我，不用算上我。”
　　钱慧慧立刻就说，“班长，你稍等。”
　　她转回去，“哎呀巧巧你真的不用好好读书呢？你爸就没说什么？没有什么对你的成绩要求？”
　　说起樊联樊巧巧就火大，这前面发的火都还没有消呢，这会儿樊联还敢对她有什么要求。
　　“别和我提他。”
　　“哎呀你们还在生气呢？”钱慧慧碎碎念，“就你们父女两个怎么感觉三天两头的在生气，就是小情侣都没你们闹变扭闹的频繁。”
　　樊巧巧：“你别恶心我。”
　　“啊有一说一，这次严重吗？”
　　樊巧巧并不想细说自己家里的那点破事，就摇摇头，“反正就是那么个情况。”
　　钱慧慧就说，“那所以不是更要转换转换心情吗？”她拱了拱她，“到时候要不我们去外面，要么就去我家里，你对你爸，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吗？”
　　樊巧巧翻了白眼，“他一天到晚不在家的，我就算在家里也见不到他。”
　　钱慧慧看这条路走不通，就立刻换了一条路了，“巧巧，你真的忍心看我没有零花钱吗？”
　　钱慧慧抽抽搭搭，“如果我没有零花钱，我就只能傍着你吃吃喝喝了，你也知道的，我一天是多少能吃多少能花，要是都花你的，说不定你都要被我给吃穷了！”
　　樊巧巧皱眉看她，“喂钱慧慧！”
　　钱慧慧扯她的手臂，“好嘛好嘛，你就当陪我了，我自己一个人面对我们的病美人真的有点害怕啊，再说了，你也知道他对你的态度特别好，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他压根就不会答应。”
　　钱慧慧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这样，为了姐妹这点牺牲也不肯做吗？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樊巧巧被烦的没法，只能说，“行行行。但是……”
　　但是都还没说完，钱慧慧就已经是“咻”的一声转过去，“班长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啊，我和巧巧想让你帮忙我们补习可以吗？就现在到期末的时间，我们很听话的，你说怎么学就怎么学，还可以请你喝奶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