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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门，文艺就收起脸上的笑意。
　　虽然不至于跟郝佳翻脸，但是文艺也懒得再跟她们装什么亲热了。
　　文艺从楼上下来，郝佳立刻站了起来。
　　像是没看见文艺稀松的脸色，她笑着伸出手，走上前。
　　“几天不见，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
　　文艺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快坐吧，一大早就过来，怎么没多休息休息呢？”
　　郝佳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什么话呢？我是来北城看女儿的，还有什么事会比女儿重要？”
　　文艺笑笑，目光里不见丝毫亲热。
　　“那妈，前几天你做什么去了？不来家里看我，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郝佳笑着拍了她一下，“我就知道你得问。看看，这是什么！”
　　文艺眨了眨眼，看着她手上的盒子，“礼物吗？送给我的？”
　　郝佳塞到她手里，“快打开看看，你一定喜欢！”
　　文艺苦笑，“你之前送给我的钻石胸针已经很贵重了，怎么又买了？”
　　嘴上虽然说着，但是手上却没有停下，直接打开。
　　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东西倒是看起来没有那么贵重，胜在妙趣横生。
　　盒子里是一个小金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肚子下面撑起来一块，稍微一动，小家伙就在里面摇头晃脑的。
　　文艺眨眨眼，“好精致的东西！”
　　“可不是！”郝佳似乎有些得意，“以前我跟你爸在北城就喜欢寻摸这些小精巧。”
　　“他不在了，我总得帮他给女儿送点心意。”说着，郝佳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一副缅怀文三的样子。
　　文艺的眼神暗了暗，连带着对金龟也失去了兴趣。
　　“妈，你当年……为什么没跟爸联系？分开那么久，你都不想他吗？”
　　郝佳被文艺这么一问，像是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文艺能够看得出她眼底突然生出的厌恶，但是或许是郝佳演的好，最终没表现出来。
　　只是遗憾的擦了擦眼泪，一副往事不愿再提的样子。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那个年代，哪里会看重什么情啊爱啊的。”
　　“我跟你爸再亲近，也是有缘无分。不像你跟向川，两个人真是缘分足足的。”
　　文艺笑了笑，没接话。
　　郝佳像是突然关心起女儿来似的，往文艺的身边坐了坐，拉拉文艺的手。
　　“你啊，跟向川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他是你的教授？”
　　文艺点点头，“三叔到学校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那时候认识的。”
　　郝佳眼底生出些笑意，不知道是对文艺的说法觉得好笑，还是莫向川睡了自己的学生而觉得好笑。
　　豪门，向来过的古早。
　　别说是师生恋，哪怕是隔了几个辈分的，都会被人看不起。
　　莫向川跟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还真是够劲爆。
　　越想越是觉得不错，看着文艺的时候目光里也就带上了打量。
　　文艺被郝佳看的脸色不好看，轻咳一声。
　　“严格来说，三叔算是我的上司。他在学校上了不几堂课就忙着工作去了，后来接触，是在公司。”
　　郝佳饶有兴味，“怎么，又成了办公室恋情了？”
　　其实不过是普通的关系，但是被郝佳这么一说，像是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文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看着郝佳的时候，目光里就带上了一些不满意。
　　郝佳察觉到失态，笑了笑，“我是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缘分。”
　　“按道理来说，你可不容易接触到他。”
　　“是啊，”文艺看了她一眼，接着假笑一声，“没有妈妈，又有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爸爸。”
　　“如果不是老天格外厚待我，谁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文艺说这话，有些抱怨的意思。
　　郝佳这样的人精，能听不出来？
　　不过她也不接话，就在那里笑着。
　　说文艺这是苦尽甘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老天给的试炼。
　　“其实说起来，确实算是我的运气好。”文艺笑笑，“莫家的人都对我视如己出，让我觉得非常幸福。”
　　郝佳脸上一僵，接着笑道，“当然，以后妈妈也疼你。我来北城，只是多一个人疼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孤单。”
　　文艺笑了笑，“嗯，希望吧。”
　　郝佳一时间又没了话说，想要再跟文艺谈些什么，文艺却兴趣缺缺的。
　　郝佳不死心，就聊起莫向晚和莫尔。
　　“向川的大姐二姐，结婚了吗？”
　　文艺摇摇头，“大姐的对象回美国了，估计等回来就要办婚事。”
　　“二姐……还单身。”
　　郝佳一脸惋惜，“这样大的年纪，还没有个伴怎么行。”
　　文艺看向她，似笑非笑，“怎么，妈妈要帮二姐对象吗？”
　　郝佳笑笑，“妈妈手上还真是有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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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6。286真是招人烦

　　文艺笑了笑，“二姐眼界很高的。”
　　郝佳嗔怪的看着她，“妈妈认识的人难道还入不了她的眼？”
　　这话说的，有些抬高自己的意思。
　　郝佳说话习惯了这样，总是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比别人强偿。
　　哪怕是她吐出来的种子，都是带着金的。
　　日久天长，她总有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是在文艺看来，不过就是花架子。
　　这话说的大言不惭，要是被莫尔知道，估计还不得把她的脸给抓花了。
　　不过文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郝佳就在那里说起自己在香城有多么多么有影响力云云，活像是自己是香城的巅峰文物。
　　文艺笑着听她说，等她说完了，这才开口。
　　“妈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听你说的那么好，我要是能在香城过一段日子，也不用像以前似的那么苦。”
　　郝佳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下僵在那里，顿时说不出话来。
　　陈妈听了不乐意，看着文艺，“文艺小姐，你要了解大小姐的难处。”
　　“她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郝家的女儿。没有结婚就生了你，回到香城被骂了多少难听的话？”
　　“就算是后来不错了，那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有那么点不好看的过去。”
　　“掩盖还来不及，怎么能……”
　　文艺抬头看着陈妈，“所以我就是那个污点？我就是那个不能说的过去？是我让郝家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检点？”
　　陈妈脸色一下白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无法跟文艺再说什么。
　　倒是文艺看着陈妈笑了一声，“是啊，像是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在郝家活下去。”
　　“我出生的时候没把我掐死，都算是优待了。”
　　陈妈一下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郝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会儿她终于意识到文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些夹枪带棒的。
　　她们今天过来，是为了跟文艺缓和关系，跟莫家搞好关系的。
　　怎么被文艺这么一弄，倒像是成了敌人似的？
　　郝佳的脸色难看的很，听文艺这么嚷嚷，她也无法为陈妈解围。
　　刚才说的太过，倒是让她这时候没了退路。
　　莫成林和徐楠从房间出来，看见郝佳在那里，还愣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睡得晚，所以起来的就晚了点。
　　本来还想着现在起来吃午饭太早了，谁知道一开门竟然发现客厅里坐了好几个人。
　　文艺看见他们出来，笑着起来，“爸，妈，昨天睡得好吗？”
　　徐楠笑着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坐下，“还行，你呢？”
　　文艺凑过去小声说了些什么，徐楠笑的眼都快看不见了。
　　莫成林坐在郝佳的对面，看着她，“亲家母啊，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郝佳笑笑，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抿到耳后，“还不是为了文艺？前两天我出去买了些东西，今天拿过来，都是给文艺的。”
　　莫成林“哦”了一声，“你这是……要走了？”
　　只有刚来或者要走，才会带这么多的礼物。
　　郝佳僵了一下，赶紧摇头，“不不不，这是，这就是出去逛逛，看见了，就买回来了。”
　　“文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我却没给她买过什么。”
　　“所以，今天就给她买点东西送过来。”
　　莫成林点了点头，随手拿过两个盒子看了看。
　　郝佳确实买了不少，大部分都是金银钻之类的东西。
　　价值不低，但是要说心意，却没什么。
　　这些东西，随便找个专柜就能买一堆。
　　而且莫成林看了看上面的牌子，还有不少是他们莫家的店面里卖的。
　　莫家不光是有莫桑集团，还有旗下诸多子公司，甚至还有许多分散经营的店面。
　　莫家从祖上就经商，只是以前不过是南货北货。
　　等到了莫成林这一代，才开始做起自己的品牌和产品。
　　只是，除了自己的那些品牌和产品以外，剩下的那些店面，也已经是相当的老字号。
　　后来莫向川甚至特批了几个专属的传统产品，注册了新的商标，放进去卖。
　　郝佳买来的这些东西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从他们家来的。
　　莫成林没什么稀罕的，看了几眼，就放到了一边。
　　陈妈却觉得，莫成林这根本就是在装。
　　她们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
　　郝佳出手的时候她还拦了好几次，就怕在莫家的身上花太多的冤枉钱。
　　本以为这些东西拿来，文艺看了以后一定会心动，莫家也会对她们高看一眼。
　　谁知道，文艺不过随便拿了几个盒子看了，莫家老爷子也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陈妈不开心，脸色就难看下来。
　　莫成林看了忍不住的觉得好笑，“怎么，陈妈有什么意见不成？怎么我拿了几个盒子看看，你就那副气愤的样子。”
　　陈妈不敢跟莫成林说话，连忙说不是不是。
　　郝佳心里烦躁，却也只能给陈妈解释，说她是没见识之类。
　　莫成林笑了笑，也没追究。
　　郝佳她们来的本来就不早，待了一会儿就到了午饭时间。
　　莫家也不缺这么一双筷子，当然不会赶人。
　　因为莫家的三姐弟都不在家，所以只是他们几个吃饭。
　　平时大家都是把文艺当成宝贝疙瘩，不管是谁跟文艺一起吃饭，都要给她夹菜。
　　而且莫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大规矩，大家自自在在的好的很。
　　郝佳却看不惯，几次见到莫成林给文艺夹菜，她都皱眉。
　　“怎么亲家母，饭菜不合胃口？”徐楠见她总是看向文艺那边，表情还不怎么好看，就开口问道。
　　郝佳笑了笑，“不是，我就是觉得……哎，我知道你们疼文艺，但是这饭桌上的规矩可不能变。”
　　“小辈不给长辈端菜递饭已经是过分了，怎么还你们伺候她呢？”
　　说着看向文艺，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起来？给公公婆婆端茶倒水，等他们吃完了，你再吃！”
　　香城本来就有些老规矩，越是豪门，越是讲究。
　　郝家又是黑道，最看重这些条条杠杠。
　　所谓的规矩，其实不过是上层为了体现优越感而对下层的胡作非为。
　　莫家不兴这个，也看不起这个。
　　但是在郝佳看来，这是对她地位的认可，对她的尊重，所以一直抓着不放。
　　文艺被郝佳看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妈，北城可不流行这个。”
　　“没规矩！”郝佳却不为所动，像是故意要在莫家人面前表现自己有家教似的。
　　“即便没人教你，长到这么大，也不懂分寸嘛！”
　　郝佳这么一嚷嚷，莫家的人都没了胃口。
　　文艺抿了抿嘴唇，干脆放下碗筷。
　　莫成林和徐楠看着文艺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心疼的很。
　　不光心疼儿媳妇，还心疼儿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孙们。
　　于是，看着郝佳，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郝佳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一吼，能够体现出自己重视规矩，是大家闺秀。
　　又能让莫家的人感觉到自己很看重他们，是真心以待。
　　以为自己能够因为这个动作而招来对方的友好，谁知道看着莫成林和徐楠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眼底非常不满意。
　　郝佳愣了一下，自己又猜错了？
　　文艺没了胃口，就直接让欧嫂准备了一点，给她端到楼上。
　　本来还想着吃完了去喂宝宝的，现在好了，干脆她也上去吃好了。
　　文艺直接上了楼，留下郝佳和陈妈，在那里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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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7。287一派胡言

　　赖以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杜曼婧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上拿过了一块锡纸包着的方块。
　　转身想要去洗手间，赖以良叫住了她。
　　“你也差不多点，”赖以良闭着眼，说话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不是怀着孕吗？一副烟鬼的样子，以后怎么出门？撄”
　　吸毒不仅会让人神智麻痹，还会在外貌上发生巨大的改变偿。
　　别人怀孕，都是渐渐丰腴。
　　而杜曼婧怀孕，却开始不断的变瘦，不断的憔悴。
　　脸颊深凹，外加眼底青色的黑眼圈，让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杜曼婧缩了缩脖子，“我，我忍不住……”
　　她原本身上的傲气早就被毒品给消磨殆尽，剩下的之后畏畏缩缩，可生不如死。
　　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杜曼婧根本没有戒掉的决心，忍耐不了那恐怖的禁断。
　　索性赖以良本来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所以也不会缺了她。
　　“忍不住？”赖以良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是，你确实忍不住。”
　　杜曼婧不知道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又是想要借题发挥什么。
　　捏着锡纸包在那里站了十几分钟，见赖以良不再开口，这才匆匆进了洗手间。
　　将酒精灯点燃，将锡纸加热。
　　看着袅袅的白烟升起，杜曼婧就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以前过的只是压抑，现在已经是痛苦。
　　跟赖以良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然而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对莫向川和文艺进行报复，她还没有看着他们身败名裂！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被赖以良挂上的那个小生命，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灾难一般。
　　心里兴致勃勃。
　　等药劲生效，杜曼婧感觉自己就像是瞬间找回了消失的生命力，瞬间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摸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腹，笑了一声。
　　从洗手间出来，她走到沙发旁，看着赖以良。
　　“以良，我们什么时候公开肚子里的小东西？我都迫不及待了。”
　　赖以良笑了笑，“等等吧，现在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
　　杜曼婧不解。
　　赖以良笑的高深莫测。
　　*
　　郝佳接连几天到莫家去，都没得到什么好待遇。
　　莫家的人不仅没有因为她的频繁拜访而感动和亲近，反而一次不如一次对她亲密。
　　郝佳想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说的话做的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过什么。
　　那么，莫家为什么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忍不住的就想起家里的生意，郝佳觉得，莫非莫家的人开始打听郝家的生意，根据家里的状况来决定对她的态度？
　　这么一想，郝佳觉得倒是靠谱了一些。
　　果然，莫家不过也是一群伪善。
　　狗眼看人低！
　　家里不过就是一时遭难，等再度恢复辉煌，莫家想要高攀还攀不上呢！
　　这么想着，郝佳就接连几天不去莫家。
　　这天起床，门外有人敲门。
　　以为是酒店的客房，郝佳就让陈妈去开门。
　　开了门，却看见外面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是……”郝家混道上的，陈妈自然对这些人了解的很。
　　看见门口男人的装束和气质，就知道这人估计不是善茬，所以说话的时候留了余地。
　　赫章拿出一份拜帖，递到陈妈的手里。
　　“我是赖家的管家，赫章。这是我家少爷的拜帖，想要拜访郝女士。”
　　郝佳一听，赖家？不就是那个跟莫向川对上的？
　　她连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朝着陈妈抛了个眼神。
　　陈妈立刻接过来，点点头应下。
　　“那……赖先生什么时候来？我们好准备准备准备。”
　　赫章点头，“拜帖上都写着，郝女士看完了就知道了，告辞。”
　　他不拖泥带水的样子，倒是让郝佳十分的欣赏。
　　道上的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悍匪气息，赫章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个人物。
　　陈妈把拜帖给了郝佳，一脸担忧。
　　“大小姐，大少爷不是说让我们跟莫家深交吗？这赖家可是莫家的死对头，咱们……”
　　郝佳笑了笑，“咱们知道的消息，多少是报纸上来的，多少是自己打听的？”
　　“报纸上给的，可没说两家是死敌。”
　　“咱们打听到的，莫家能分辨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