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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喝醉的时候，见到他第一眼就会乖乖地叫池砚西。
　　像只小猫似的。
　　“池……池……砚西？”
　　三个字，听在池砚西耳朵里，愣是被沈墨喊出了种百转千回的感觉。
　　他轻声应：“嗯，我在。”
　　沈墨把整张脸都贴近了比她脑袋还大好几倍的玩偶里，安静的房间里仿佛都能听到心跳声。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都没能缓和。
　　池砚西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声笑道：“东西先放在你那儿吧，等我有时间我过去取。”
　　沈墨道：“好。”
　　“嗯，晚安，早点睡觉。”
　　沈墨回：“晚安，池……池砚西。”
　　直到电话挂断，沈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池砚西怎么都没有问她热搜的事？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但她就这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城市另一边冷寂空旷的别墅里，池砚西一人坐在露台的沙发里，手边隔了杯酒。抬头时，能看见凉薄的月色，和被城市喧嚣覆盖掉的没有星星的夜空。
　　他小学时，池明谦和赵苓闹离婚。
　　那时候，池明谦刚成为最年轻的教授，转入研究所参与科研工作。因为属于保密性工作，常常出差一两个月不见人，更不知道在大江南北哪个地方。
　　而赵苓，一心忙着公司，一个比一个不顾家。
　　池屹北那时候被送出了国念书，池砚西回家时，除了保姆，没有人等他。
　　但他没关系，反正早都已经习惯了没有温度、在他意识里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小小年纪，冷情冷性。
　　可好像一旦开始沾染上情｜欲，连这样的冰冷都开始不那么习惯了。
　　植物都有趋光性，人也喜欢温暖的地方。
　　池砚西抿一口红酒，打开并不常用的微信，输入辗转好几个人才拿到的手机号码。
　　搜索结果显示的昵称：给我小鱼干。
　　头像还是一只眼睛又大又圆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对着镜头。
　　长得很可爱，软乎乎的，和头像主人一样。
　　池砚西手指轻点，申请加为好友。


第32章　
　　沈墨泡完养生脚，敷完面膜又做了好几轮护肤才上床准备睡觉，
　　最后一眼想要打开手机才看到好友申请，一激灵瞌睡都吓没了。
　　ID只一个字，池。
　　头像非常简单，一片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验证消息：池砚西。
　　沈墨的手都不稳了，眼睛揉了揉，又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不是眼花。
　　真的是池砚西三个字。
　　她颤颤巍巍地点了同意。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面立马发来消息：【晚安/月亮】
　　沈墨：【晚安/月亮】
　　沈墨看着左上角备注里的池砚西三个字，对话框左侧的头像。
　　她和池砚西成为成为微信好友了？
　　池砚西还发消息了？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梦境吧……
　　她盘腿坐在床上，把海绵宝宝rua在怀里，然后悄咪咪地点开了池砚西朋友圈。
　　全部可见。
　　最近的一条是一个月前发的。
　　只一张照片，单调黑白色，像是曝光过度。仔细看能认出来好像是剧组的棚内大灯。
　　只不过被调了色，显得孤寂了许多。
　　沈墨从头翻到尾，池砚西的朋友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也不是高冷淡漠地一条都无，也不是想好多圈内人似的堆满了作品广告，更没有日常生活的琐碎分享。
　　更像是一场记录。
　　基本上半个月或一个月一条，没有文字，都是一张照片。
　　片场的道具，天上一朵好看的云，颜色清透的水，街上的人间烟火气，一棵野蛮生长的歪脖子树……
　　虽然大都被调成了冷色系，但每一张都很有质感，会让人眼前一亮，去猜测照片背后的故事性或者拍摄者的心境。
　　…
　　另一边从未翻过别人朋友圈的池砚西，第一次点开了这个东西。
　　最新的一条是参加完《我的一个明星助理》之后发的，九宫格。
　　前几张都拍的是实验室，摆成一排颜色深浅各异的试剂，远景，近景都有。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张，一张和男生的自拍合照。
　　一前一后，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沈墨冲镜头甜甜地笑，伸出两指比了个V。
　　大拇指把男生的脸遮住，池砚西盯着看了挺久。
　　这张可以截一下存起来，池砚西面不改色地长按保存。
　　沈墨的朋友圈简直可以用热闹来形容，基本三四天一发。
　　比如——
　　【今天早饭打卡/太阳＇图片＇】
　　【出门去超市的路上，遇到一只小喵咪，好可爱呜呜呜，想养＇图片＇】
　　【经纪人今天说我胖了，进组之前必须减肥/可怜】
　　【见到彩虹啦！！！＇图片＇】
　　……
　　仿佛能想象到小姑娘在他面前，桩桩件件地数着或开心或不如意的事，有些琐碎有些不令人开心，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很美好。
　　池砚西挨个翻完，每看一条，都会弯着唇角，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
　　从这周开始到期末结束，沈墨都要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上课，再请几次假，可以不用参加期末考直接提前进入补考名单了。
　　因为是休学再读，现在的班也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每一个认识的。
　　沈墨抱着书，坐在了第三排唯一剩下的一个空位上。
　　刚坐下，就有人打招呼。
　　“你是……沈墨？”
　　沈墨循声望去，是个短发的女孩。
　　“你好，我是沈墨。”
　　“真的是你！你真的到我们班了？”
　　沈墨点头：“嗯。以后就是同学了，多多指教哦。”
　　女生笑道：“嘿嘿，你好你好，我叫黄千梦，你可以叫我梦梦，也可以叫我黄黄，都可以！”
　　沈墨：“好，你也可以叫我墨墨。”
　　黄千梦凑过来，小声道：“我第一次见到明星真人诶，你真的好漂亮哦，怎么才可以长这么好看？我好羡慕长得好看的人。”
　　……
　　沈墨微微一笑：“你也好看的，不用羡慕别人。”
　　黄千梦伸手挠挠后脑勺：“谢谢你嘿嘿。”
　　黄千梦很爱笑，沈墨能明显地感知到她的善意，心里因为进入陌生环境的不适感少了很多。
　　心情都更好了。
　　一个半小时的专业课，沈墨听得迷迷糊糊，全程云里雾里。
　　意料之中，毕竟这学期她已经因为工作请假落下不少，连课本都没怎么看，更别说现在正常教学进度已经到期中了。
　　一个班的学生，早在开学之初就已经知道，这学期来了插班生，上一级休学结束的。
　　那时候沈墨太糊了，就算什么也不防备地走在校园里，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沈墨是和影帝池砚西上过热搜，组过CP的沈墨，是钮祜禄·沈墨——“大名远扬”。
　　沈墨光是坐着，就能听到周围不绝于耳的议论声，
　　“真的是沈墨？”
　　“你看啊！都坐在那儿上课了，还能有假？”
　　“真人好白漂亮。”
　　“虽然但是，我只磕池砚西X我的CP，绝不动摇！”
　　“切，不就一蹭热度的十八线嘛，你们能不能别看着个明星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是样子。丢不丢人啊。”
　　……
　　黄千梦离沈墨最近，这些话自然也都听见了。
　　她悄悄凑到沈墨耳边道：“你别生气啊，她好像是池砚西毒唯来着，凡是和池砚西合作过的明星，男的女的都骂，别在意。”
　　沈墨笑：“好，谢谢黄黄。”
　　她头疼地把书翻了一遍，求救道：“黄黄，给我借借你的笔记吧，救救孩子。”
　　黄千梦立马甩过来一个厚重笔记本，豪爽道：“给，随便用！”
　　“谢谢。”
　　“其他课的要不要？概率论啊大物什么的，这几门我不太行，但我可以帮你借咱班学委的。”
　　沈墨想起自己从高中到现在，和其他科目相比而言一排惨淡的物理，立刻道：“要要要！概率论无所谓，大物我太需要了。”
　　黄千梦：“好，等会小课间我去帮你借。”
　　“没关系，你告诉我学委的名字，我自己找他借。”
　　黄千梦一想：“也行。”她指了指第一排坐得端正的男生，“就是那个，谢禹。”
　　趁课间，沈墨走到谢禹身边，礼貌微笑。
　　“学委你好啊，我是沈墨，因为前段时间请假太多，进度落下很多，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大物笔记？”
　　谢禹大概没想到好端端坐着就能有人过来，而且，还是沈墨。
　　他整个人僵了好几秒，才开口：“啊……好啊……可以的，你等一下，我给你找。”
　　沈墨弯了眼睛：“好，谢谢你呀，下午上课前，我带杯奶茶给你。”
　　谢禹把东西给她，推了推眼镜，似乎有点儿害羞：“不用，你随便借，其他笔记要不要？”
　　“不用啦，我拿了黄黄的，谢谢你哦。”
　　谢禹：“不，不客气，如果可以的话……你给我签个名？”
　　沈墨一愣，完全没想到。
　　“啊？”
　　谢禹红着耳朵解释：“我其实喜欢你挺久了，当时刚出道那会儿就开始关注你了，我还加了你的粉丝群呢，真的！”
　　像要竭力证明，谢禹还掏出手机，打开了个微博群：沈墨官方粉丝1群。
　　总共成员还不到三位数。
　　沈墨：“……”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以这种方式碰见自己的粉丝，而且似乎还是个铁粉？
　　这可太难得了。
　　“就签这里？”谢禹翻开物理化学封皮，指着扉页说。
　　沈墨：“……”
　　…
　　上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沈墨收到了一条来自池砚西的微信。
　　池砚西：【在哪儿？】
　　【今天有空吗？】
　　沈墨看见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捂好手机屏幕，做贼似的拿到桌子下面，看了眼旁边黄千梦似乎根本没看到，这才松口气。
　　【我在学校】
　　池砚西：【在上课？】
　　沈墨：【嗯呐】
　　沈墨眼珠子转了转，猜到点头绪：【是不要拿表呀？】
　　【我今天忘带了，在我家/流泪】
　　后面还跟了张表情包，小猫咪捂脸哭。jpg
　　池砚西看着这张表情包，忍不住笑。
　　沈墨：【着急要吗？】
　　本想说不急，发微信的目的本身就不是来找你要东西。
　　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池砚西回复：【嗯，挺急的吧】
　　沈墨一边堤防讲台上的老师，一边避开旁边人的余光，十分艰难：【那怎么办呀？】
　　池砚西轻笑，回道：【那我来接你，送你回家，顺路拿表。】
　　【好】
　　她皱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这个顺路是不是顺得逆方向？
　　沈墨抱着好几本厚厚的笔记本，赶到校门口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停在一侧路边的车牌号。
　　池砚西又换车了，不是上次的超跑，这回是辆不那么高调的纯黑保时捷。
　　嗯，相对以前的低调罢了。
　　带好口罩，沈墨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边，发现周围完全没人注意到她，这才三步并作两步朝池砚西的车奔去。
　　直到轻轻“啪”一声关上车门，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池砚西转头，声音很低：“坐前面来。”
　　沈墨：“……”
　　她这才发现，是池砚西自己开车来的，没有司机！！
　　……
　　沈墨灰溜溜地下车，动作利落，飞速打开副驾门钻了进去。
　　她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哦池老师，我以为有司机来着。”
　　“池老师？”
　　沈墨一听，立马改口：“池砚西！”
　　池砚西看着她笑：“嗯，听到了。”


第33章　
　　“拿的什么？”池砚西问。
　　沈墨扬扬手里的笔记本，“这个？”
　　“是我找同学借的笔记啦，我落下太多课了，有点跟不上，所以找我们班学委和其他同学借了课堂笔记。”
　　池砚西：“还挺好学。”
　　沈墨笑得好傻，露出颊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自夸道：“嘿嘿，那当然啦！”
　　池砚西忍住想要捏捏她脸的冲动，轻声道：“先去吃饭吧，我定了餐厅。”
　　沈墨有点懵，这会儿的确是饭点了，顺势去吃顿饭也很正常，但这种话从池砚西嘴里说出来，还是类似于邀约的字眼，难免会让她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类似于七仙女捧着蟠桃来请她吃。
　　反正就是不对劲。
　　她正要说话，驾驶座的车窗突然被敲响。
　　池砚西按下窗户。
　　外面的西装革履的人有些惊诧：“砚西？”
　　沈墨一愣，这声音莫名耳熟。
　　那人弯腰，看向车内人。
　　她这才看清全脸，戴副眼镜，面冠柔和。竟是池明谦。
　　池砚西还没搭话。
　　“小沈？”池明谦语气更显讶然。
　　沈墨连忙问好：“池教授您好！”
　　“有事？”池砚西声音冷淡。
　　淬了冰似的。
　　沈墨听在耳中，忍不住把目光在父子二人身上打转。
　　池明谦仿若没有听出池砚西不掩饰的淡漠，淡声说：“一起吃个饭吧。”
　　“小沈也一起去？”他补充。
　　池砚西看也不看他就拒绝：“不用了。”
　　说完便要将车窗升上去，也不管那人的手还按在玻璃上。
　　池明谦的手未动，任它随玻璃往上。
　　眼看只剩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就要碰到上壁，一想就疼死。
　　沈墨没忍住惊叫出声。
　　还在匀速上升的玻璃也随着这一声惊叫停下。
　　池明谦仿若无事，又像早就料到，依旧温润地笑：“小沈，愿意和老师去吃顿饭么？”
　　沈墨张了张嘴，眼神一直小心地瞄池砚西。
　　几秒后，“咔哒”一声，车门解锁。
　　池砚西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起伏：“上车吧。”
　　…
　　池明谦坐一边，沈墨和池砚西在另一边。
　　池砚西将菜单递给沈墨：“想吃什么，点吧。”
　　沈墨坐立不安，对面的人和旁边的人都让她亚历山大。
　　再加上包间里仿佛置身冰山的氛围，她哪儿还有什么胃口啊。
　　“我都可以……你和池教授点吧。”她颤声道。
　　池砚西：“就当有的人不存在，你点你的。”
　　沈墨：“……”
　　呜呜呜，别搞我了，我是真的不敢啊。
　　对面坐着的可是她们学院首屈一指的大拿啊。
　　“别为难人小姑娘了，给我，我来吧。”池明谦伸手。
　　池砚西终于舍得分他一个眼神，只是那双眼里全是凉薄，除了长相上的相似，没人能把这两人当父子看。
　　他直接把菜单扔在桌子边，池明谦依旧淡笑，毫不计较地拿过去打开点餐。
　　就像是应对小孩无理取闹的脾气一样。
　　沈墨能感觉到，旁边人的气压更低了，俊眉紧蹙，一眼都没看对面的人。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希望自己的存在感降为0，她要被冻死了啊啊啊！
　　池明谦很快点好餐。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池砚西抬眼：“不劳您惦记。”
　　池明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能原谅爸爸？”
　　池砚西直视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我的父亲？”
　　沈墨直觉这个话题她听不得，连忙站起身：“我……我去趟洗手间！”
　　转身一步都还没迈出去，一只手被人蓦地拉住。
　　池砚西起身，略微低头俯视着池明谦：“您吃吧，我们就不陪了。”
　　“砚西！”池明谦突地抬高声音，“原谅爸爸，好吗？”
　　“走。”池砚西抓着沈墨手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个字都没回答。
　　…
　　回去的路上，池砚西一句话都没说，沈墨都能从几乎接近限速的车速中，感觉到驾驶座上男人的情绪。
　　侧脸冷峻，薄唇紧抿，生人勿近。
　　阴郁深沉得像口古井。
　　“池砚西……”沈墨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声音颤巍：“慢点开好不好？”
　　池砚西被这一句带着害怕的声音唤醒，神智归位，踩着油门的脚立马松了。
　　开口时，连声音都低沉得不像话：“对不起，吓到你了？”
　　沈墨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刚好到红灯，疾驰了一路的黑色保时捷终于停下，池砚西紧紧按在方向盘上的手松开，手背上的略微突出的青筋比平时更加清晰。
　　他抬手，伸过去，安慰似的在沈墨头上揉了揉，低声道：“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别怕我。”
　　沈墨自然看得出他强压在心底得不到释放的情绪，摇头小声说：“我不怕。”
　　池砚西看着她仍然有些煞白的脸色，突然低低笑了声。
　　“小撒谎精。”
　　方才的的阴郁好似一瞬间一扫而空。
　　被仙女施了法术吧。
　　…
　　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也没在外面吃饭，池砚西直接开车到了沈墨的小公寓。
　　“你要不要上去？”沈墨小声问：“还是我把表拿下来？”
　　池砚西说：“我上去吧。”
　　沈墨开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