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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翻身胖头鱼-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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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秋问道:“是嫂子那边不同意?”
  秋君霖摇了摇头,“此事我还未跟她提及。”他对冯氏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当年他父亲战死沙场,留下他和年幼的妹妹。从他十二岁开始,母亲便开始留意身边的女眷了,等到了他十六岁的时候,母亲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张罗起他的亲事来了,整日念叨着秋家子嗣单薄,希望他能早日成家,为秋家开枝散叶。
  当时城中适龄又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他都见过了,经常分不清谁是谁,后来他不堪其扰,便让母亲为他做主,选个她自己喜欢的儿媳妇就行了。
  当时他母亲尤其喜欢冯氏,曾带来给他一见,他见冯氏温婉乖巧,行事端庄,想着娶谁不是娶,便同意了。婚后次年,冯氏生下了独子,母亲欢喜得紧,他也觉得像是了了心头一件大事,终于传宗接代了,像是完成了一种使命。只是冯氏生产时落下了病根,难以再孕,母亲对此颇有微词,他知道后,还找母亲谈过。他理解母亲因父亲英年早逝,急切为秋家留下子嗣的心态,他好言相劝了一番,让她怜悯冯氏的身体与不易,母亲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后顾及冯氏感觉,便不再提及这事了。
  这些年来,冯氏也确实是尽到了自己的本份,与他相敬如宾,没让他操心过后宅之事,她孝顺婆婆,执掌中馈挑不出一丝差错,教导正南也很用心,秋君霖对她没有一点不满意。虽然她也有些一些小脾气,比如爱吃醋,有时他和别的夫人打一下招呼,她便有些不对劲了。不过女人总是有些小脾气的,他便依着她,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这些年来,都是这么过的,他也觉得日子挺好,从没觉得自己缺了什么。直到——遇到了她,他忽然就发现自己的人生多了一大片的空白,像是急需她来弥补——
  他初注意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他,当时他只觉得她个头虽小,却很是能干,将医所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将受伤的将士们照顾得无微不至,是个细心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去看望受伤的将士时,随口问了她一句。
  她抬起头来,白净的脸有些紧张,“木矛。”
  “木矛?好名字。你是军医?”
  “不,小的是学徒,我师父是七白。”
  他点了点头,没再留意她了。
  二人再见面时,他受了一点小伤,她仔细地替他包扎着,他说了她一句,“手倒挺巧的,不疼。”她动作轻柔而灵巧。
  她当时听了这句话,面上笑得有些不自然。
  再后面,他经常能看到她背着医箱跟在七白身后跑上跑下的,很是勤快,也不怕苦,不怕累。
  他对她印象不错,有时在城中碰见了,也会和她说上几句话,比如——
  “多大了?有十七没?”
  她有些脸红,“有了。”
  “倒看不出来。”他拍了拍她肩膀,“多吃点!”
  她动作微有瑟缩,冲他勉强笑了一笑。
  他发现,她每次冲他笑总是笑得有些勉强,他觉得她可能有些怕他,后面见了她便很少再找她说话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受了一次重伤,背上中了一支毒箭,多亏了外甥女送的百化丹,他及时解了毒。那之后,他回城中休养了近三个多月,因军医人手不够,这几个月来一直是她在照顾着他。
  擦背换药的动作,她做得很是熟练,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只觉得她性子有些扭捏,尤其是在他换衣服或者洗澡的时候,她是能回避则回避,不能回避就低着头看地上,他觉得有些奇怪,曾当面问过她。
  她是怎么说的?一脸为难道:“不瞒将军,小的是……阉人。”
  他一怔,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她面白无须,皮肤比寻常少年都要细嫩上许多,再仔细回忆一下,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阴柔。
  “小的小时候家里没银子,想将我送入宫中,便将我送到了刀子匠那儿净了身,可是后来发现没银子也进不了宫,只能这样了。”她低垂着眼睫,一脸忧郁道,“长大后,小的一见到像将军这般勇猛的男子,总有些自卑,觉得伤心。”编得有模有样的。
  他不免同情她,自那以后,在她面前多有回避,免得让她想起自身缺陷,直到那日——
  两兵交战,他忽然在乱战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见她即将被敌军战马践踏,他情急之下,直接用手中长…枪将她挑上马背,她却趴在马背上,哭得像个孩子,说秋墨中了埋伏,她要潜入敌营去救他。
  他分外无语,秋墨不过是诈中埋伏,深入敌营与他们里应外合的,她怎么就得到消息还相信了,连命都不要了。没办法,他只能带着她了。
  后来,混乱中他与部下失散,又逢夜雨倾盆,他扛着昏迷过去的她入了山洞躲雨,她发起高烧,全身湿淋淋的,他自然是要帮她除去湿衣的,衣服一脱,他就发现了大问题。
  自从成了护国公,他已经好久没脸红过了。


第58章 
  夏知秋道:“既然此事你还未跟嫂子提及; 那在烦恼什么?”
  秋君霖叹气道:“她不愿意。”他看了她的身子; 总该对她负责任的,后面回去后他就查了她的身份; 她病好后他也找过她,想对她负责任,她却不肯。
  “不愿意?”夏知秋吃惊; 打量着秋君霖; 舅兄今年不到四十岁,丰神俊朗; 若不是神态过于成熟稳重; 说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的; 有些小姑娘不就是喜欢这种成熟的男人吗?夏知秋问道; “小姑娘今年芳龄?”
  秋君霖稍一犹豫,“三十出头。”
  “噗!”夏知秋差点没喷茶; “三十出头?”
  不是他说,三十出头能叫小姑娘?他忽然觉得,舅兄是不是对“小姑娘”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在定安城里;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可都是能当祖母的人了。
  秋君霖对他的反应皱了皱眉; 似有些不满,“她确实是个小姑娘; 看起来特别小。”小到……让他想把她放到手心里来好好宠爱。
  夏知秋轻咳了两声; 道:“那是……还未成婚?”三十出头还未成婚?不可能; 许是丧夫?
  “她以前……”秋君霖道; “说来这人你也认识,她先前是文安然的妾侍,五年前离开了文安然。”文安然是夏知秋那一届的状元郎,如今还是夏知秋部下,二人也算相熟。
  夏知秋一听,一时间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道:“那姑娘可是姓唐?”
  秋君霖微诧,“你认识她?”
  夏知秋摇了摇头,“认识倒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说来也可惜,唐氏本应是文安然正妻的,谁知道后来文安然阴差阳错娶了安宁郡主,便只能委屈她作妾。不过,文安然对她倒是情深。”文安然同他爱妾唐氏之事,当年他们那一届的举子都有所耳闻。
  “情深?”秋君霖皱眉,“为何有此一说?”
  “我记得,当年他纳唐氏回来之后很是宠爱,只是后来听说唐氏害得安宁郡主嫡子身残,当时安宁郡主闹得很厉害,文安然都不肯罢妾,只是将唐氏送出府,养在府外。四五年前文安然忽然罢妾了,可当中似乎也是有一些隐情的,他罢妾后病了好一段时日,一直告的病假,回来后也瘦了一大圈,想必至今仍对她念念不忘。”
  秋君霖冷哼了一声,这种深情不要也罢,惦记着她,真是一种对她的侮辱。
  夏知秋叹了口气,“能让你这般倾心,想必唐氏也有她的过人之处。我觉得,唐氏当是有一些风骨的,只怕她不肯再为人妾了。”哪怕对方是秋君霖这般优秀的人物,也不怪她不愿。
  “我又岂能让她作妾这般折辱她。”秋君霖道。
  夏知秋疑惑问道:“那你是想……”莫非是休妻另娶?
  秋君霖摇头道:“休妻我自是做不出来,你嫂子无过错,在府中执掌中馈,孝顺母亲,我不能对不住她。可是,我也不能对不起唐氏。”
  夏知秋隐隐听出其中的隐情,“你跟她可是?”难道是有了夫妻之实?
  秋君霖摇了摇头,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是清白的,我只是想要给她一个名分。”
  “不纳妾又不休妻,那是?”
  “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平妻。”秋君霖道,“可是,总觉得困难重重。”
  夏知秋一听也觉得糟糕,不纳妾也不休妻,确实只能平妻。可平妻?平妻在本朝可不多见。
  一般情况,比如像唐氏和文安然那种情形,若文安然娶了唐氏为妻,后又与安宁郡主有情,安宁郡主因着身份高贵不可为妾,文安然便可娶她为平妻,让安宁郡主与唐氏平起平坐。
  可如今以唐氏的身份,说出来可能有些难听,一个被休弃的妾侍,便是给堂堂护国公做妾也是不够资格的,更何况还是当平妻。若秋君霖真这么做了,只怕以后冯氏在贵妇圈中都抬不起脸面来。除非,唐氏的身份能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
  秋君霖忽然道:“她是秋墨的姑姑,你知道吧?”
  秋君霖这么一提,夏知秋倒是想了起来,唐氏与秋墨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你想借秋墨提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不是问题。可是……”秋君霖头疼,“我怕她不肯。”
  “谁不肯?唐氏还是嫂子?”
  “你嫂子那方面是一回事。我总觉得,她不愿意。”
  “唐氏不喜欢你?”
  “我……”秋君霖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
  她喜欢他吗?他觉得有一些喜欢,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他是喜欢她的,对她负责任不过是个借口,他想要娶她,只是他却不能给她足够的名分。他身为堂堂护国公,还有圣上许诺的一道圣旨,却什么都做不了。
  夏知秋拧了拧眉,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去问问唐氏的意见吧。若她同样心悦于你,我们再想办法。若她对你无意……”夏知秋点到为止。
  秋君霖灌了一大口酒,痛惜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啊。”若他还未娶妻生子,那他一定会大胆地去追求她。
  秋君霖放下杯盏,利落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大步出去了,他就去同她说个清楚。
  长生药铺。
  夏疏桐见了重新装扮过的秋墨姑姑,只觉得眼前一亮,她上身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上袄,下搭一件藕荷色的马面裙,略显宽阔的袄裙恰好掩住有些纤瘦的身材,整个衣裳色调清新淡雅,如同哪家的大家闺秀,头上梳着典雅娴静的百合髻,两腮扫了淡淡的胭脂,额间贴了一点金色花钿,看起来气色极佳。
  夏疏桐拉着她称赞了一番,秋墨姑姑有些羞赧。一路走回来,秋墨和茯苓二人不知夸了多少好话了。
  几人正有说有笑,护国公府那边的侍卫来了,说是宫中来了人,圣上有口谕要传给秋一诺。秋一诺和秋墨二人这才辞别了大家,赶回护国公府去了。
  口谕?夏疏桐稍有留心,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见天色不早,也和茯苓她们先回去了,秋墨姑姑因还想熟悉一下药铺,便留了下来,打算晚些再回去。
  秋墨姑姑正低头翻阅着药方,忽然听到有人唤她,“木矛?”唤的是她在边城中的名字。
  秋墨姑姑抬起头来,见来人是边城中的一位军医,这军医名唤易成,小她几岁,回来后直接入了御医院,年纪轻轻,可谓前程似锦。
  秋墨姑姑见了他有些惊喜,笑道:“易大夫,您怎么在这儿?”
  易成见了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真没想到女装的她竟是如此美丽大方,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我听闻你在长生药铺做大夫,便有看看你。”
  秋墨姑姑闻言有些诧异,竟是专门来看她的?她有些受宠若惊,笑道:“您有心了。”
  易成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笑起来,美丽如同少女。
  秋墨姑姑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讪笑道:“先前在边城,承蒙您照顾。”大家同为习医之人,易成很早就看出了她的女子身份的,还曾帮她打过掩护。
  “这个……”易成犹豫了一下,“我此番来,是有事找你,不知道你可方便和我说一下话?”
  秋墨姑姑听了,忙客气道:“当然可以。”这会儿药铺内也没什么客人,她将他请入诊室,只是未将门口的布帘放下。
  请易成落座后,秋墨姑姑好奇问道:“不知道易大夫找我何事?”
  易成迟疑片刻,方道:“或许有些冒昧,但是,唐姑娘,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秋墨姑姑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知道她曾是文安然的小妾,还是知道她是秋墨的姑姑这件事,抑或是这些都知道了。
  “不瞒唐姑娘,在边城几年,我……我一直心悦于你。”易成忽然表白了心意。
  “啊?”秋墨姑姑毫无心理准备,吃了一惊。
  “我很早之前便知你是女子,这次回来,我已做好打算。”易成犹豫片刻,道,“若你愿意,我愿娶你为妻。”
  秋墨姑姑半晌才回过神来,讪讪道:“我记得,易大夫您在安定城中不是已有妻儿?”
  “正是。”易成道,“我愿意娶你为平妻。我妻子是文尚书家的嫡出二小姐,家中育有一子,今年六岁,很是听话。”其实他之前是打算纳她为妾的,可是今日一见她,又为她心动不已,便临时决定,娶她为妻。虽然妻子那边有些难交待,但他努力争取一下,当不是问题。
  秋墨姑姑面色有些尴尬,可是碍于情面,只能委婉道:“多谢易大夫厚爱,只是,我并没有再嫁的打算。”
  易成诚挚道:“唐姑娘,我娶你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也可以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整日出来抛头露面了。”
  秋墨姑姑一听有些不满,道:“身为大夫,行医救人,怎么会是抛头露面呢?”
  “这……”易成顿了顿,道,“你身为女子,做这些始终多有不便。唐姑娘,你可有听清?我是欲娶你做平妻,不是纳你为妾。”易成强调道。
  秋墨姑姑听了他这些话,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有些冷脸道:“我知道易大夫的意思,也多谢您的抬爱。但是我确定,我今后不会再同人共侍一夫,你还是请回吧。”
  “这……”易成有些着急了,他没想过他都愿意娶她为平妻了,可她竟然还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像是不为所动一样,他道,“那这样,我回去就休妻,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他真的很喜欢她,回来后,日日夜夜念着她,想她想得寝食难安。今日一见她的美貌,更是倾心不已,志在必得。
  “易大夫!”秋墨姑姑忽然发怒,站起来拍桌对他喝斥道,“您在边城救死扶伤四五年,尊夫人在家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养育幼子,您一回来不到数日却要休弃她,敢问她何错之有?”
  “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易成被她质问得额冒冷汗。
  “这如何不能相提并论?我若嫁过去,她的今日莫不是就是我的明日?”秋墨姑姑冷脸看着他,难掩眼神中的鄙夷,“您的品德,真是远不如您的医术!我先前一直对您多有敬重,可如今,您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她这般直言不讳,易成听得恼羞成怒,站了起来道:“唐姑娘,你可别忘了,你先前是文安然的妾侍,是被他休弃之人,我愿意娶你做平妻已是不易!放眼整个定安城,哪个有头有脸的人肯像我这般让步?”
  秋墨姑姑只觉得心中忽起怒火,是因为她曾做过妾侍,所以他便觉得,他愿意娶她做平妻是抬举,她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吗?真是可笑啊!
  她强压住心中怒火,冷脸问道:“有头有脸?可我觉得,我倒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你!”易成竟被她气得周身颤抖,真没想到,边城那个性子腼腆的她换上女装竟是这样一只不饶人的小野猫!可是,却也挠人挠得紧!他对她志在必得!
  “请吧。”秋墨姑姑板着脸指向门口,又见他还不走,道,“易大夫不会要我让伙计送客吧?”
  易成这才甩袖离去,因步履匆匆,并没有注意到门边隐着的一人。
  秋墨姑姑在里面呆立了一会儿,调整好心绪后才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看到了门口踌躇着的秋君霖,不免吃惊,“将军?”
  秋君霖“嗯”了一声,面色有些古怪,方才她在里面训斥易成之语,像是句句都指着他的脸面来骂。
  “将军您怎么会在这儿?”秋墨姑姑问道。
  “我……”秋君霖汗颜,不知该说些什么。
  “您是来买药的?”
  “哦,是……”秋君霖借口道,“最近头有点疼。”
  “头疼?”秋墨姑姑道,“可是最近酒席多了?喝多了酒?”
  “兴许吧。”秋君霖含糊道,有些支吾。
  “将军如果不介意,可要我替您号一下脉?”秋墨姑姑问道。
  秋君霖稍一犹豫,答应了。
  秋墨姑姑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落座。
  秋君霖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
  秋墨姑姑探出三指为其把脉,沉吟片刻道:“将军体内有些燥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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