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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系法师和土著小哥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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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冲着这; 季灯也不该不相信斐诺。
  季灯眨了眨眼,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说的只怕是不好; 于是抿了抿唇; 大大的眼睛中映着粼粼光纹,
  “我刚刚说错话了,晚上买一包糖炒栗子做赔罪好不?”
  听得季灯一番剖白; 斐诺却是沉默半晌; 墨绿色的瞳孔里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缠绕难分。斐诺忍不住抬手触了触胸膛; 在心口的位置,有什么似乎; 确确实实; 不一样了。
  半晌,斐诺粲然一笑; 温和的嗓音一如既往; 却又多了些什么;
  “不好,得再多买一包才行。”
  “好好好。”
  自知理亏的季灯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两人便这般各抱着一兜包袱并行在回家的路上。为了今天这一出,衣裳全没叫伙计送上门去,都落到了他们自己手中提。
  途中多有行人回头来看,怎的小夫郎抱着个大包袱,那绿眼的汉子却才抱个小兜兜,不由得感慨一番真是人心不古,糟糠之夫啊。
  ……
  却说那宁氏花了三贯钱买了大香铺里的五盒迎蝶粉回去,照着季灯的法子抹了脸,用过半月虽然确实白嫩了些,也确实比几百文一盒的香粉强的多,可同季灯的一相比,还是差了些。
  宁氏那日可是仔细瞧过季灯脸颊的,虽不说吹弹可破,也称得上一句细腻白皙,比得上细皮嫩肉的姑娘家了,一点儿瞧不出是乡下来的。听季灯说,这香粉才用了半个月就有这般效果。
  可宁氏手上的这几盒就没这个奇效了。
  就连拿去熏衣裳,香气也不如斐诺所说的远近皆宜,反是远些便寡淡,近些便呛人。
  宁氏皱着眉头紧想了半天,季灯同他陌不相识,又有个阔绰的相公,断没有骗他的道理。那就只能是……
  宁氏眼前一亮。
  蕴香阁!
  自那日回到家里,季灯便一如既往的做了去头油粉送到铺子里,半点不为迎蝶粉发愁的模样。徐先生虽然心急,但料想斐诺应当是和季灯有了举措,只好耐下心来等着。
  谁知突然有一日,便有个穿着富贵的夫郎踏进了小铺,张口就要『迎蝶粉』,徐先生心下一震,连忙从身后柜中拿了出来,屏着气息试探的喊出斐诺重新定过的价钱。
  然这夫郎眼都不眨便放下两百枚铜板,拿了一盒迎蝶粉便走。
  徐先生握着那串铜板讶然许久,连胡子也忘了捋。许久才反应过来,想起那日斐诺定下原先四倍价时的成竹在胸,再想想自己的谨小慎微,不由得感慨一声。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又是半月过去,先前痛快付了一贯钱的夫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小小的香铺中,一口气便要了十盒。
  徐先生一时更是惊骇,竟全被斐诺料对了!回过神来的徐先生记着斐诺的嘱托,含笑回拒,
  “这迎蝶粉是师傅一盒一盒磨出来的,制作起来极慢又极费工夫,再瞧瞧这木盒上栩栩如生的花枝飞蝶,刻起来也是耗时辰,没个几天功夫哪能成型,断没法一口气成堆,您一张口就要十盒,可小店一共也没有十盒啊。要不您先去别家看看。”
  徐先生摊着手,一脸为难。
  宁氏用过了蕴香铺的迎蝶粉,效果更甚一贯一盒的,更别提同等价位上下的香粉,当下哪里还肯去别家。听得没有十盒,便要把剩下的包圆,
  “等做出来新的,你再派人来寻我,我先预订十盒。”
  徐先生继续含笑拒了,
  “其它的几盒有客人预订了,届时有新做好的送来了,我便派伙计去府上告知。”
  宁氏纠缠了半天,也没能再从徐先生这儿多扣出一盒迎蝶粉,只好失望的回了府,数着量的用着手里仅有的一盒,只敢用尾指指尖轻轻的挑,万一多挑了针尖大的一点,都能心疼半天,更不要提拿去熏衣裳这般浪费了。
  也不晓得季灯是怎的弄到那般多的。
  宁氏忍不住暗忖。
  县里的富户人家就那几个,平日里往来也多,宁氏这么一折腾,很快『蕴香阁的迎蝶粉好用又难买』的消息便传了个遍。任你再有银子,拿两倍银钱去买,也顶多只能买到一盒。
  起初还有人撇嘴说蕴香阁故意吊人胃口,可在用过之后,哪怕明知蕴香阁是吊人胃口,也照样巴巴的等着师傅新做一批拿出来卖。
  也不晓得人师傅究竟是怎么做的,粉质细腻更胜一贯钱的香粉,敷在脸上不闷不干,洗净以后舒坦极了,不出半月便能瞧见肌肤白嫩了几分,触手滑腻,更胜上品羊脂玉,简直自己瞧了都爱的不行。
  就连装香粉的木盒,也不是出自凡手。不晓得是从哪里寻来的木料,入手滑极却不失厚重,不轻浮也不笨重。
  而其上是一株不知名的花,花枝横跨六面,独独在正面层层叠叠的花瓣欲绽未绽,只开了七分。
  花下不知是谁的指嫩如削葱根,指尖托着一片花瓣,一只翅纹繁复的蝴蝶停在纤细的皓腕,双翅欲摆未摆,不知是为花所醉,亦或为美人而痴。
  无论是香粉亦或木盒,皆是上品,捧在掌心便能爱不释手。半贯钱虽然多,可同其它大香铺里动辄一贯半贯的上等香粉还是便宜许多,阔绰的人家自然不缺这点银钱。
  虽然买的人称不上多,但每一笔都远胜铺中其它香粉的盈利,徐先生每日都乐呵的捋着胡子,直对季灯讲『缺什么尽管来拿』。
  而每日琢磨着早午晚饭的季灯,从这会儿开始,便不得不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因着人力不足,去头油粉便暂且被放下,季灯又买了三斤粟米回来,因着是粮食,量也不多,倒不怕被有心人猜出来香方。
  二来,正如斐诺所说,肉一个月吃一次定然比天天吃的香。季灯便按捺住了急迫的心思,慢悠悠的磨着那一袋子粟米,慢工出细活儿。
  季灯虽然是个哥儿,却也比斐诺力大。斐诺虽然不情愿承认,却也不得不认清现实,只能在研钵中细磨几下,其余的功夫便更多的花在了木盒上。
  两人一个转着碾磨磨粟米,一个坐在身边握着刻刀细细雕刻,虽无言,这般静静相处着,反倒有一股难言的情愫萦绕其间。
  偶时斐诺坐久了腰酸背痛站不起身,季灯便急急放下石杵过来搀扶。有时季灯忙的着了魔不肯睡,斐诺便拉着手腕把人推进屋里去。
  也因着这,斐诺又开始同季灯一起逛菜场,却是在季灯主动接过菜篮子时不再强撑,顺从的把篮子递过。然却会在路过小摊食铺时买一包糖炒栗子或红薯揣在手里,掰了喂给空不出手的季灯。
  季灯不禁便一怔愣,看着嘴边黄澄澄泛着香甜气息的红薯肉,比红薯更诱人的,是撷着红薯的白皙指节。
  “吃罢,我吹凉了的。”
  斐诺又把手向前凑了凑。
  季灯抬头看一眼,墨绿色的瞳孔中尽是温情,简直要诱的人溺在里头。
  他心满意足了。
  季灯浅浅一笑,低头含住了嘴边的红薯,却是小心避过了斐诺的指尖。待香甜在唇舌间融化,季灯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甜。”
  斐诺怅然若失的收回手,闻言回神,自己掰了一小块吹上两下送入口中,颔首笑道,
  “是很甜。”
  在瑟瑟的秋风里,一块香甜的烤红薯,让两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虽然只打算再出十五盒迎蝶粉,可把粟米从米粒大磨到肉眼难辨的粉末本就是难事。
  饶是斐诺干的活儿比季灯轻省许多,一个月忙下来,手腕也是酸的涨的。因着皮肤白皙,甚至指节间都泛了红意、起了薄茧。
  季灯瞧得又是自责又是难过,却也不当着斐诺的面显露出来。只将新鲜出炉的迎蝶粉送去香铺,揣着一荷包的银钱回来便盘算着买许多平素舍不得买的菜肉,甚至连十几文一斤的果子都考虑到,就打算好好的给斐诺做一顿好吃好喝的,好好补偿一下人。
  正盘算着晚上做什么菜,季灯入神的头也不抬,结果在铺子门口便和个客人撞在了一起,季灯捂着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连连道歉,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
  客人也好说话,揉着额头抬起脸来,却是在瞧见季灯的时候失声喊了一句,
  “灯哥儿?!”
  季灯蓦然抬头,便见李氏满脸讶然的正看着自己,心底顿时咯噔一声。小说阅读 m。yanqing…888。  请登录言情888
  49。第四十九章 
  虽说大槐胡同里第四间买来便是为了糊弄季家人的; 季灯却也无心糟蹋,想着好好护着; 该擦抹的总得擦抹了。
  只是这些日子季灯忙的顾头不顾尾; 都不曾收拾过这间,院里屋里虽说不乱,却也维持着原样蒙了层灰; 落在李氏眼里,那便是斐诺季灯才跑商回来的缘故。
  季灯假借去邻居家借柴火; 回家同斐诺讲了一番李氏的到来,然后抱着一摞柴火回来烧了灶开了水,同李氏坐在灶边一人抱着个杯子闲谈。
  李氏瞧着这宽阔的院子和宽敞的屋子,不免感慨道,
  “真是漂亮; 只怕得不少银钱罢。”
  季灯对这个大哥么不很熟悉; 但在成亲的时候收过人和善的笑和一封红包; 里头装了二十枚铜板。因而对李氏感官不坏; 只是到底有防心; 便只是含糊道,
  “约莫是罢; 阿诺买的,我倒也不晓得。”
  李氏只是一时感慨; 倒也不是真的要问个究竟; 于是笑笑道;
  “看得出你相公对你好了; 大房子漂亮衣裳不算什么,可你瞧瞧,这小脸儿白了也有肉了,同从前相比真是大不一样了。我一打眼瞧见你的时候还险些不敢认呢。”
  季灯只低头浅笑,状似羞涩。
  李氏看在眼里,心知灯哥儿难对季家人亲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又关心两句,
  “你们夫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灯道,
  “就前两天,一路上累的不行,回来屋子都没收拾倒头便睡,这不今个儿才开始收拾屋子。阿诺嫌这儿灰大,味儿也不好闻,我便去香铺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香粉,买回来好熏。”
  李氏听得,顿时更是感慨。灯哥儿从前瘦瘦小小的,见了面也只瞧见缩在一角可怜巴巴,有一口饭吃都欢喜的不行,哪里想到今日竟能想着熏香去味儿了。看来斐诺对他,是真的好。
  这般想着,李氏便放下心来,因着大房之前的事儿,季燎对二房这一双弟妹多少有几分亏欠与内疚,既然眼下过的好,好歹他们心底也能安些心。
  于是便笑着同季灯又话了两句家常,只道让常来家里坐坐,
  “我家在前面两条街上的胡同,里头第一家,哪日闲了带上阿诺小妹一起。”
  季灯点头应了,瞧着李氏大方真诚的笑,心底那点子防备隔膜也就弱了几分。
  “对了,”
  却是李氏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茬儿,皱了眉道,
  “公爹赶考回来的事儿你晓得么?”
  季海回来了?!
  季灯心下一惊,连忙拨了拨指头掐算,果然差不多是这几日。
  李氏又道,
  “听阿燎说,公爹这次名落孙山,本来还想着一鼓作气去考举人,这才耽搁的到了如今才回来,不过眼瞅着已经泡了汤,回来七八日都没来县里进过学了,据说是日日在家酗酒发脾气。”
  说到这儿,李氏便皱了眉头,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一摊子乱帐。
  季灯也是拧着眉头思忖起来,季海没考上,那就还只是个秀才,好在没个正式的功名压不到斐诺身上,可坏也坏在只怕科举成了执念,越发要往斐诺身上缠。
  这些显然也是李氏和季燎所想到的。李氏是个爽朗的哥儿,虽有一番通透玲珑心思,却也不爱做小女娃家的扭捏而拐弯抹角,加之季燎老早的嘱咐,于是直直对季灯劝道,
  “这会儿公爹他们还顾不着,只怕等缓过来了就要想起你和阿诺了。之前能舒舒坦坦的去赶考秀才是因为有阿诺在,如今没中要重来只怕也……”
  齐氏眉头一皱,又道,
  “我虽不会多这个口舌,但只怕他们会上门上的勤快些。且不说再读三年的花销和赶考的钱财,就连日常的花销只怕也要从你们手上出。”
  季灯眉眼一沉,显然深以为然。
  顿了顿,李氏叹了口气又道,
  “我和阿燎是长孙,奉养长辈是应该,何况家里也晓得我们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奶奶在上头压着,出也出不了多少银钱。你却是外嫁的哥儿,本该尽到孝心便是。只怕眼下却是不得安生了。”
  这话说的颇重,可用来形容季家人却是再合适不过。李氏虽然通透不同季燎闹,可心底也不是一分怨气都没有,只是不爱同娇娇女一般撒娇卖痴,因而一直都憋在心底。
  “你哥让我同你讲,能避着就避着些,实在不行就多出去跑跑商,总归别正面撞见喽。”
  虽然还有很多想劝的话,可到底交情不深,反忌交浅言深,李氏便点到为止。生怕季灯夫夫不信,李氏又道,
  “这些话我本不该同你讲,只是我和阿燎因着先前公爹婆母做的事儿心底总是过意不去,眼下你能嫁个这么好的汉子总算是好的,否则我俩良心上也迈不过这个坎。方才我同你讲的,哪怕你有七分不信,也该因着三分警惕些家里。”
  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夫夫冒冒然了,可有季家这么群长辈在,想徐徐道来只怕都等不及。何况之前方老太和徐氏便动过卖季小妹的心思,季燎得知后便一直自责,就连季灯说定亲事后也十分愧疚,奈何劝不动长辈,只好让李氏多添些压箱底的银钱好给季灯防身。
  如今灯哥儿兄妹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季燎和李氏都是不愿再把这可怜兄妹拖下水的。季家那边说不得,能劝几分让季灯长个心眼,总是好的。
  季灯尽数仔细听了,心知李氏是真的关心自己,于是感激道,
  “哥么这般替我们打算,我怎的做那般疑神疑鬼,好坏不分,多谢哥哥哥么好意提醒,我晓得了。”
  李氏便笑,
  “前几日我来敲过门,只怕是你们还没回来。也是今个儿正好撞上你了,这话说完,一桩心事儿就没了,否则我还得惦记着再过来寻你们。”
  季灯思及前几日故意被无视过去的敲门声,当时只以为是季家人又来了,谁晓得竟是李氏,当下不由得面色微讪。
  好在李氏倒也没注意,起身便要告辞,季灯挽留他,李氏便道,
  “别了,我还得回去同阿燎算账本,这几日入了秋正换季,买东西的人多,算起来真是头大,早点儿忙完早点儿算罢。”
  于是起身离开。
  季灯关上了门,却是从墙边绿植隐蔽的小门开了锁进了隔壁,斐诺正在院中一剪剪断两株珍花,自绿茎分叶起一刀两断,落在手里的两株俱是七分叶一朵花,如此便又得名『七叶一枝花』。
  听见暗门传来的动静,斐诺从容的将两株重楼装进两个木匣收在袖袍中,转过头来牵着张口欲言的季灯回了温暖的屋,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热茶塞进季灯手里,拿过一碟点心放在季灯手边。
  季灯满肚子的话先是被两株剪下的重楼抢了思绪,紧接着又被斐诺塞进手心的茶杯彻底赶到脑后。摩挲着温暖的茶杯,季灯忍不住笑,
  “我不冷,刚刚在那边喝了半天的热水。”
  说是这般说,季灯还是抱着茶杯喝了两口,这茶是斐诺在大铺子里头买的,除去茶叶,还配了蜜枣山楂,不同的风味配了不同的佐料,在秋日里喝上一杯,满身的凉意都被尽数驱逐。甜蜜的热流顺喉管一直流入肺腑,妥帖的很,季灯幸福的眯了眯眼。
  斐诺从袖袍中拿出两个木匣放在桌上,咯噔两声便将季灯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这是…成熟了么?”
  季灯小心翼翼推开匣盖,就见两株开至七分的重楼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斐诺颔首,
  “明个儿我便拿去卖了,你好能多买些粟米香料回来。”
  季灯心下温热,喉口发堵,借着喝茶才缓了几分,笑道,
  “用不着用不着,我这次挣了好大一笔,加上从前的积蓄,买香料足足的了,何况我也不买多少,不还是你讲的,份少才珍贵。”
  季灯这话是实话,迎蝶粉确实效佳,再加上少量供应,引得生意大好。
  徐先生本还担心迎蝶粉太受欢迎招惹大香铺的敌意,但结果显然是杞人之忧了。一来迎蝶粉效果再好,还不至于把所有的香粉光芒都掩了去,价钱高的香粉有些确有其成本和道理在。
  二来蕴香阁也只有迎蝶粉这么一种打出名声的,同百花齐绽的其他大香铺相比还不足为惧。季灯也就才能安安稳稳的挣着银钱,加上之前滞留的五盒,季灯的荷包也已经连一枚铜板都塞不下了。
  况且现在只做迎蝶粉都叫他累的够呛,再做别的可怎么受得了。
  这般想着,季灯的视线就忍不住落在斐诺的手上,那里薄茧红痕犹在。
  自己的话都被少年认真的记在心上,斐诺满意的颔首,墨绿色的瞳孔瞧着也尽是暖意,
  “是这个理儿。”
  两人慢悠悠的相对坐着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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