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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边放着两个熏香蜡烛，保罗拿起来看了一眼，嘴角不禁翘起：“凯特还真是了解我。”他拿起一根线香，将蜡烛点燃，空气中顿时布满了浓郁的花香。
　　周茅站在门口，看着保罗不住地赞叹凯特的周到，内心酸溜溜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犹豫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轻轻说：“你和凯特的关系真好，你们认识了很久了吗？”
　　“我从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认识她了。”保罗脱下了斗篷，挂在衣架上。“我看着她长大，结婚生子。我们关系很好，我以前经常会来这间旅馆探望她们夫妻。”
　　“这样啊。难怪她这么了解你。”周茅喃喃道，不再说话了。
　　保罗看到周茅的样子，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他走到周茅身边，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问：“怎么了？你羡慕她吗？嫉妒了？”
　　“没有。”周茅扭过头，不去看保罗的眼睛。
　　保罗轻轻地笑了，他把周茅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一把扔在大床上，然后自己岔开双腿，跪在周茅身上俯视着他。
　　“没什么可羡慕她的，”保罗说，用手指温柔地触摸着周茅的脸颊和嘴唇：“我可以让你慢慢了解我。”
　　说罢，他便俯身吻上了周茅的唇。
　　床上，熏香蜡烛的味道十分浓烈，周茅的头脑有些昏沉，被动地被保罗吻着。保罗的舌头一直不停地纠缠挑逗，使得周茅的身体也逐渐热了起来。
　　保罗吻够了，抬起了头。周茅在他身下，唇瓣微张，嘴角还带着些淫｜｜靡的水丝。他脸颊绯红，眼睛里带着水气，朦朦胧胧地看着自己。
　　保罗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压到周茅身上，双手紧紧抱住周茅的腰，头深深地埋到他的颈窝中。
　　“茅茅。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保罗咬着牙，压低声音说：“我真想一直陪着你走完这一生。”
　　虽然知道这是小说的剧情，但周茅听到后，心仍颤动了一下。他想回应保罗，保罗却抬起头，用食指按住了周茅的嘴唇。
　　“你不需要回答我。”保罗仍是微笑着，表情却带有一些淡淡的无奈：“我喜欢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不是因为你身体里的血液喜欢你。我是喜欢你整个人。但我知道，知道你可能不会喜欢我这个吸血鬼。你和我一直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温柔又善良，不忍心让我挨饿，让别人受苦罢了。你和我上床，也不过是毒素的诱导而已。”
　　“但我还是喜欢你。”保罗轻轻地抚摸着周茅的脸颊：“你这么年轻，在未来大概会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类。在那时，我会祝福你的。但现在，我想请求你，”他伸出手，又将周茅抱在了怀里：“请你将你生命的这段时间给我。”
　　“我太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了。”保罗喃喃地说，“每天看着你入睡，等着你下班，我喜欢这种短暂又漫长，期待又紧张的日子。我每天都想着与你见面。”
　　他用嘴唇触摸着周茅的额头：“与你相识的这几天，我感到自己之前人生全部都没有意义了。”
　　周茅默默地听着保罗的告白。他想起了旁白告诉自己的，今后将与保罗结婚生子的结局，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他担心的事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与别人结婚呢。周茅想，在这个故事里，我可是会一直陪着他直到老死的呀。
　　周茅温柔地摸了摸保罗柔软的金发，说：“既然你那么喜欢这段时间，”他眨眨眼：“那我就尽量让它延长一些好了。”
　　保罗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光在闪烁。“能延长多久？”他轻轻地问。
　　“那就看你表现了，”周茅笑着，双手环上保罗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他一下：“如果表现好的话，延长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也不是不可以。”
　　保罗紧紧地盯着周茅。他眼里的火光越烧越旺，感觉仿佛要把周茅吞噬一般。
　　“谢谢你。”保罗哑着嗓子低声说，“谢谢你，茅茅。”他将周茅的双手扣在了头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茅不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感到自己被做到晕了过去，又被做到醒来。保罗似乎一刻也没停歇，他一边爱抚周茅，一边吸食他的血液。周茅的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齿痕，连大｜｜腿｜｜内｜｜侧都没被放过。
　　周茅只记得最后一刻，他躺在保罗怀里，被他喂了一些水和食物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旅馆，身处保罗家的床上了。
　　“哇哦，好过瘾啊。”旁白的声音在周茅脑海里冒了出来。“我基本上一句旁白没念，你都能把剧情走成这样，该说你是天赋异禀还是……”
　　“闭嘴吧你。”周茅没好气地说。
　　保罗见周茅睁开眼，急忙凑到周茅跟前：“你醒了？还好吗？”他亲了亲周茅的额头。
　　“……不好。”周茅觉得自己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连坐起来都费力。“我后悔了。我要缩短时间。”
　　保罗笑了，也躺到床上，将周茅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脸蛋说：“后悔了？已经晚了。”
　　他低声说：“我不会放你走了。”
　　周茅无语地看着保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就这么胡闹。凯特对你那么好，你把人家的房间弄成那个样子。最后我连声谢谢对不起都没说就这么回来了。”
　　“我替你说了。房间我也帮她收拾好了，还给她买了新床单。”保罗轻声安慰周茅，“不要为这些事情烦恼。”他低头吻了吻周茅的嘴唇：“好好休息。”
　　周茅点点头。他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才回到警署上班。
　　加上被绑架的那一天，周茅整整翘了四天班。但好在这段时间警署内并不是很忙碌，威廉探长知道周茅被绑架了，也没有为难周茅，只是让他多加几天班，将旷工的日子补回来。
　　接下来几个星期，警署的工作逐渐变多了。费恩最近身体状况十分不好，感冒刚刚痊愈，又得了不知道什么其他的病。汉娜不得不挪用大量上班的时间去照顾他，她的工作自然又落到周茅身上。
　　除此之外，周茅的生活简直可以说悠闲自得，非常惬意。威廉探长已经想不起来让周茅监视保罗了，然而这时他已经完全住到了保罗家里。二人生活越来越和谐，保罗并没有在床上多为难周茅，而周茅也逐渐习惯了在保罗身下的感觉。
　　虽然不需要监视，保罗每天晚上仍是要带着手铐和周茅一起躺在床上。保罗美其名曰增进感情，周茅也就随他去了。
　　周茅感到这日子很不错。他下午下班若早一点，便会直接回家，搬一把椅子坐到床前，一边看书，一边看保罗懒洋洋午睡的姿态。他时不时会伸手摸一把保罗的头发，柔软又顺滑，仿佛在摸一只大猫一样。
　　这时若保罗醒着，便会学真的猫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逗周茅发笑。周茅看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阳光，竟冒出了一丝如果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里就好了的想法。
　　但他知道这是不行的。这个世界再多么美好，也不过是虚幻的。这一切的场景，只是小说中寥寥几句描写而已。
　　周茅叹了一口气，心里想：我大概稍微能理解茉茉为什么不想回去了。
　　“不是的。”旁白突然发出了声音：“周茉不一样。周茉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孤独的。”
　　它停顿了一下，小声说：“你要是不进入她的世界，她就是孤独的。”
　　周茅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旁白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若是茉茉在这个世界孤独的话，她为什么不回现实呢？”周茅轻轻地问。
　　“现实世界更加孤独。现实世界，她只会不断地收到伤害。在这个世界里，好歹她是被保护的。”旁白的声音冷漠而平静：“并且，在这个世界里，至少你会进来陪她。”
　　“但是现实里我更可以陪她啊。”周茅隐约察觉出了什么，说：“我会一直在她身边的。”
　　“别骗人了。”旁白说。“我不信。”
　　说罢，旁白便沉默了，任凭周茅如何呼唤都不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开房是好事。但我不能具体写。感到很痛苦。【
　　大家应该已经都能猜出口口是口口了吧，那我就不明着写了哈~


第50章　消失无踪的足迹（18）
　　这一阵子风平浪静，不仅无足迹杀人没有再发生过，就连其他小案件也变少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吧，连罪犯都不想动了。周茅想。早上，他刚从被子里钻出一点点，立刻就被冷空气逼回到了被窝。
　　保罗见状，解开手铐走下床，往壁炉里添了点柴火，将其点燃。不一会，屋内就逐渐暖和了起来。
　　“起床吧。”保罗轻轻弹了一下周茅的额头，然后将昨晚买好的吐司和芝士放到炉火上烤，待芝士融化后，又在上面撒了一些切成片的意大利香肠。
　　周茅烤着炉火，吃了一顿暖和的早餐，顿时觉得身体里的寒冷都驱散了。他拒绝了保罗送他上班的好意，披上风衣，沿着街道溜溜达达地来到警署。
　　由于天气寒冷，大家上班也越来越晚，基本上都是掐着不被威廉探长训斥的点来的。周茅来到警署时，里面没有几个人。他向屋内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太阳逐渐从浓雾中露出了头，警署里的座位也渐渐被坐满了。不一会，邮递员便摇着铃铛来到了警署门口。他照例不使用门口的邮箱，而是直接抱着一大摞信件放在了周茅的桌子上。
　　周茅很无奈。自从无足迹杀人不再发生，案件暂且被搁置后，他便开始负责整理邮件了。这座城市的居民经常会给警署寄来信件，有些是提供线索，有些是报告案情，但更多的是抱怨和指责警｜｜察办事不利。
　　周茅的工作就是将邮件分类。寄给单人的放到他们的桌上，寄给警局的则需要周茅每一封打开查看，记录有效信息，丢弃垃圾邮件。
　　周茅开始按收信人分拣。今天有好几封信是寄给威廉探长的。然而威廉探长大手一挥，根本不屑于查看这些邮件，全部让周茅代为处理了。
　　周茅叹了一口气，只得一封封打开看了起来。寄给威廉探长的邮件中，有几封是私家侦探的广告，说如果有什么疑难案件可以找他们；还有一些抱怨的来信，说威廉探长对他们的案件不上心。对于这些邮件，周茅向来都是按照威廉探长的命令，直接扔到垃圾桶的。
　　最后一封信有些奇怪。它的收信人地址是用蓝色油墨打印的，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周茅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小心地拆开信封，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上面写着那首熟悉的小诗。
　　福图纳托死了
　　奥斯陆的黑人请来了法官
　　…………
　　周茅眉头一皱，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威廉探长此时正在开会，周茅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怎么了，汤姆？”威廉探长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因为周茅的粗鲁闯入而责怪他。
　　“探长，你收到一封信。”周茅说，将信纸和信封递给了威廉探长：“我认为需要告诉你一声。”
　　威廉探长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胸前，沉默不语。
　　“怎么了？”会议室里，周茅身旁的警官好奇地问他。
　　“是无足迹连环杀人案的那首小诗。”周茅小声说，“不知道是谁把这首诗寄给了威廉探长。”
　　“这样啊，我还以为怎么了。”警官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刚想提建议，这起案子我觉得我们搁置得太久了，估计死者家属会有意见。这封信想必就是哪个家属匿名寄来的，提醒我们继续调查吧。”
　　周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这个警官说得话有些道理，但周茅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威廉警探显然认同了警官的说法，他定了定神，将信塞回到周茅手中，让他扔了，随即便和会议室的人重新谈论起无足迹杀人事件。
　　周茅关上门，悄悄离开了会议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信扔掉，而是偷偷地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下午下班回到家，保罗还在睡觉。周茅和以往一样，搬了把凳子坐到床前，摸了一把保罗的头发，拿出一本书看。看了一会后，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又仔细端详了起来。
　　“在看什么？”保罗醒了，眯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周茅。
　　“没什么。”周茅说，将纸叠了起来，“你醒了。”
　　“这么神秘。”保罗笑道，伸手将周茅手中的纸夺了过来，“该不会是别人给你写的情书吧。”
　　“不是！”周茅急忙解释，“是那首诗啦！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探长今天收到一封信，信里就夹着这首诗。”
　　保罗看到诗，睡意朦胧的表情立刻烟消云散。他眉头皱起，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茅还没反应过来，保罗就已经穿上大衣准备出门了，看到呆呆看着他的周茅，保罗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脸颊。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保罗说，微笑了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就去12大街的印度餐厅吃饭吧。”
　　周茅点了点头，同时有些疑惑。两人住在一起后，保罗很少这样不告诉他原因便单独出门。
　　但既然他不说，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吧。周茅想，垂下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警署里依然一切正常。汉娜也过来上班了。费恩最近情况稍微好了些，似乎能够下床走动了。
　　据汉娜说，过几天便是费恩的生日，她想给他办个生日会。周茅赞同，正暗地里琢磨着给费恩送什么礼物好。
　　邮递员又将信件送来。周茅挑挑拣拣，再次在给威廉探长的邮件中，发现了一封没有书名，用蓝色油墨打印的信件。周茅心中大感不妙，急忙将信拆开。
　　信中不再是那首小诗，而是改成了一张简短的字条，上面写着：
　　晚上9点，到苹果树大街的5号楼下来。我知道是你杀了格雷。
　　坐在旁边的汉娜看周茅的脸色大变，也凑上来看到了纸条。她的神色也变得恐慌了起来了。
　　“快把这个纸条交给威廉探长吧。”汉娜催促着周茅。
　　不用她提醒，周茅迅速敲开了威廉探长的办公室门，将纸条递给了他。
　　威廉探长看到纸条，手便立即颤抖了起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他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地说：“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威廉探长？”周茅听到了他的话，有些疑惑，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没有！”威廉探长打了一个激灵，回过了神。“这纸条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懂！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寄给我的。他不会是寄错了人了吧？”
　　“探长。”周茅怀疑地看着他。
　　威廉探长被周茅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汤姆警官，你这时想质疑我什么吗？”
　　“没有。”周茅收起自己的疑惑：“我只是想知道，今晚9点，探长你会不会去这个纸条上所说的地点。”
　　“我……”威廉探长似乎想拒绝，却被角落里一个声音打断了：“探长，你应该去。”
　　周茅回过头，看到那个雀斑红发的警官坐在墙角的凳子上。在周茅进来之前，他似乎在和威廉探长谈论什么事情。
　　红发警官——他的名字叫亚当——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对威廉探长说：“我认为你应该去。若是凶手给你的纸条的话，这是一个引诱他出来，我们逮捕他的好机会。”
　　看探长还在犹豫，亚当警官看了一眼周茅，继续说：“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和汤姆会在周围埋伏，凶手不会伤害到你的。”
　　周茅点点头：“对的，我会和亚当警官保护你的。”
　　旁边的汉娜一直一言不发，此时也开口说道：“我也赞成，并且我请求同汤姆警官和亚当警官一同保护你。”她笑了笑：“凶手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再三个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的。”
　　在三个警官的一致要求下，威廉探长终于犹豫地答应了。在此之后，他一直表现出一种坐卧不安的状态，不断地在警署里面来回走动。直到夜幕降临。
　　周茅看了看怀表，已经8点了。他，汉娜与亚当警官，已经在警署门口整装待发。只有威廉探长磨磨蹭蹭，半天才从办公室挪到门口。
　　亚当警官显得很不耐烦，想催促威廉探长，被周茅悄悄拦下了。
　　“探长他犹豫可以理解，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周茅小声说：“咱们就别催他了。”
　　亚当点了点头。几个人一同出了警署大门。威廉探长在前面走，三个人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苹果树大街是这座城市的一条老街，前几年刚刚起了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房屋。现在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已经成为了一条鬼街。即使是闲逛，市民也很少去哪里。
　　周茅并不知道苹果树大街5号是怎样一栋房子，他只是跟着探长慢慢地走着。
　　还差一刻钟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