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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早晨，跟小龙鳞美滋滋睡了一觉的林凌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却发现了一件事——龙渊在刻意地躲他。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整个深渊那么大，龙渊身为主宰去哪里不行？若是他当真想不看见林凌，那他甚至可以去遥远的世界尽头兜上那么一圈——但他偏偏没有。
　　神殿的主人偏偏要呆在神殿里，和林凌共处一室，并且在同外界相比务必狭小的室内，躲着林凌。
　　就好比现在——
　　林凌刚刚想朝站在角落里的男人走去，龙渊立刻后退了一步，如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额前的头发散落下来，血红的眸子透过发丝紧盯着他，生怕他靠近。
　　这举动搞得林凌吓了一跳，低头检查了一下全身，还特意问了系统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对，在得到系统否认的回答后，他这才确认问题出在龙渊身上。
　　黑发少年有点疑惑地问：“龙渊……？”
　　男人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中，不说话。
　　林凌还想进一步询问，在他的身边，龙鳞扯了扯他的衣角，打断了他的想法：“早安。”
　　龙鳞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林凌的注意力，少年立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早安。“
　　“我饿了，“龙鳞摸了摸小肚皮，看上去十足的懂事又可爱，完全命中林凌的红心——不愧是他的理想型儿子，”我们去吃早饭好吗？“
　　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美酒和点心，酒水在黑色雕花的酒杯中摇摇晃晃，渲染了一室内的酒香。
　　林凌见龙渊不肯说话，便带着龙鳞先去餐桌附近吃早餐。
　　而龙渊全程作壁上观——他的确是成功地与林凌保持了距离，并且做到视若无睹。
　　但这种距离反而放大了林凌的一举一动。
　　黑发少年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一颦一笑都让龙渊感觉他在勾引自己！
　　男人狭长的眼眶描摹出林凌的侧脸，他的一个低头都在龙渊眸中甜腻流转。
　　林凌又在替龙鳞挑选食物，首先限制了美酒，这是绝对禁止的食物。他给小孩儿端了几块糕点和一杯牛乳，然后在龙鳞睁大的眼睛里给自己倒了半杯美酒。
　　龙鳞当真是个好孩子，他知道林凌双标的事实，但他不会大声地讲出来并要求也要喝同样的东西，他知道林凌做的事情必然有它的意义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龙鳞同小时候的龙渊差不多，永远都不会去质疑林凌。
　　黑发少年的手指端起酒杯，摇晃着里面的液体，对着酒中自己的倒影勾了勾唇角。
　　林凌浅酌了一口，在酒杯外侧小小地留下了一个濡湿的唇印。
　　明明是漆黑的酒杯，以及毫不风雅的背景，但偏偏被他做出了旖旎的风情。
　　他一定看出了些什么，于是便在刻意地诱惑他。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龙渊闭上了眼睛。
　　可漆黑并不能限制他的想象。
　　他幻想着林凌也在这般痴缠他，他白皙的手指被黑色的酒杯衬得极为醒目，有种反差强烈的勾人意味；他的唇印也在酒杯壁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包括吞咽下美酒而有所起伏的颈部——黑发少年的一切在龙渊的瞳仁里摇晃，沉淀成最终的画面。
　　都是他。
　　龙渊的背部用力地靠在墙上，他没有使用魔力护体，那坚硬的墙壁撞得他生疼。男人一口咬在了自己舌尖，心中似有无数只蚂蚁爬过，心痒难耐。明明是寒冷的天气，龙渊偏偏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跳入冰水之中将那把无名的火浇熄。
　　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一直低着头端详酒杯的林凌放下托腮的手，若有若无地朝那角落瞥了一眼，心情大好地挪开酒杯，拿了一枚盘子里的红色果实塞进嘴里。
　　他吃果子的速度不快，动作优雅，又带点调皮的急不可耐，在靠近嘴边的时候才伸出舌头把它卷进去。
　　他没有留意到龙鳞在看他。
　　——虽然林凌不知道为什么龙渊躲着他，并且要如此强烈地克制不来接近自己，但并不妨碍他知道龙渊的这种行为激起了他的挑战欲。
　　林凌从现实中的命悬一线开始到每个世界，行事素来肆无忌惮，高调张扬，就跟要发泄出之前的恐惧与担忧一般——哦，除了在第二个世界被狠狠惩治过就变得收敛了一些之外。只是在他被包裹成低调行事的外表下，骨子里仍然留着不安分的血液。
　　他从来都是个坏孩子。
　　Bad　boy。


第六十五章　
　　神殿的主人发现了一件万分诡异的事情。
　　那就是林凌怎么无处不在？
　　他越是想要避开林凌；　就越会恰巧地与其碰面——起先他还以为是巧合，只是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渐渐地发现是对方有意为之。
　　龙渊第五次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却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无奈地想。
　　他试图不去理解；　只是那样林凌就会开始在他的底线处试探——比如朝外走出神殿，比如钻研空间魔法；　试图操纵神殿内的黑暗元素从这里撕开空间隧道逃出去。
　　这些事情逼得龙渊不得不出面镇压他。
　　不过这倒是让龙渊窥见了对方与自己记忆中并不相同的另一面——有别于他照顾小孩儿时的细心与体贴；　这样的林凌更像一个符合他年纪的少年。
　　为了不让林凌再次扰出什么乱子，龙渊只得去开门，问问门外那位又有什么需求。
　　当他打开门时；　林凌果真就站在门外；　脚边没有任何疑问地拖着一位小朋友。
　　黑发少年看上去依旧是没有悉心打扮过；　就像随手拿过袍子就往身上一批，袍子上有着一眼望去清晰可见的褶皱。但这完全无损他的容貌；　反而越是这幅慵懒不设防的样子最叫人心猿意马；　让人想顺着袍子再将他剥开。
　　龙渊没有错过龙鳞在看到他时眼睛里不高兴的神色——龙鳞与暗夜；　南杰不同，他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　也与龙渊的联系不深；　只是单纯地很粘林凌。
　　或许这也是龙渊分裂出龙鳞的愿望——让一个理想体去代替他，陪伴林凌。而他的本体，应当忘却一切，重回正轨。
　　只可惜龙渊没能做到这一点。
　　深渊主宰无声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用眼神给了林凌一个：“？”
　　林凌上前一步；　像要抓住他的手似的，只是在龙渊刻意的避开之下，没能成功，最后只能用两根手指半搭住对方的袖子。
　　他也不用力，就是软软地勾着，像小孩子撒娇。
　　龙渊的视线从他的手指转移到他脸上，却最终停留在对方的耳垂上。
　　那一点小小的莹白躲藏在漆黑的发丝中间，瞧上去像埋在泥土里的宝玉，宝珠蒙尘。
　　他身上的每一处，此时在龙渊看来都如同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散发着动人的气息。
　　林凌的眸子一闪，像是初春的桃花瓣，有着馥郁的芬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出去深渊外面逛逛，可以吗？”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凌脚边的龙鳞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腿，小脸紧紧地绷着——那本来是他的要求。
　　他提出想跟林凌出去逛逛，但林凌说没有龙渊的同意，他们是出不去神殿的，然后林凌就带着他来到了龙渊这儿。
　　虽然龙鳞心中知道这点，也隐隐有着同眼前男人关系的印象，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龙渊。
　　他知道龙渊也是如此。
　　身高碾压龙鳞的男人面对着林凌，铁血无情地吐出一个词：“不行。”
　　——林凌看上去就是很会得寸进尺的样子，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定会不得清闲。
　　对方听了这话，却完全没有放弃。
　　黑发少年更近地凑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偷袭般迅速地在龙渊唇上亲了一口：“用这个换呢？”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还记得用手蒙上龙鳞的视线，让他什么也看不到。
　　龙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似还能摸到一些林凌嘴唇的触感，鼻端还有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带着少年感的清甜，像一杯掺了露珠的美酒。
　　在不久之前，他还需要用祁南来威胁对方，才能得到一个抢来的吻。而现在，林凌竟然会主动吻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对那个男人的爱，并没有那么深？
　　林凌对上龙渊血红的眸子，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目的地冲男人眨了眨眼睛，用上牙齿咬住下嘴唇，示威般地笑了笑。
　　他也许是咬的过于用力了，在唇上留下了一道逐渐变浅的齿印，很快又被嫣红的舌头润了润，显得不再突兀。
　　他坏的坦然，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的目的，就像一个动手前给事主寄来名片的怪盗——大方地告诉他：我就是要来偷走你的东西。
　　他看上去既有着属于少年漂亮的体态，也有着小孩子般的天真。
　　在龙渊眼中，这一切就像在做慢动作一样，放大到他的瞳孔中，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龙渊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可他偏偏拿他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实际上，无论是现在的林凌，还是那时候更为稳重的林凌，龙渊都受制于他。男人闭上眼睛，低低地说：“想去哪里？”
　　林凌这才放下遮住龙鳞视线的手，他认真地想了想——龙鳞对他说随便，只要出深渊都行，而他本人压根不记得外界有什么地方好玩，于是他对同样没怎么出去过的深渊主宰道：“都行。”
　　男人一点点地攥紧了手指，他闭上眼睛，很快地在脑海里寻找到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念一动之下，一道白光包裹住三人，他们离开了深渊。
　　再次出现在的地方是阳光明媚，色彩鲜艳的外界。
　　由于长期处于深渊的黑色环境中，林凌乍一见到外面的鸟语花香，稍微眯了一下眼睛才能逐渐看清整个世界。
　　一开始林凌还不知道龙渊带着他们来到了哪儿，可他抬头一看面前的标志性建筑物，就立刻知晓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塔。
　　漆黑的塔身高耸入云，在塔尖处镶嵌着五颗珍贵异常的顶阶魔法石，按照当今魔法阵最高的规格排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亮眼的光芒。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它的目光都充满了憧憬和尊敬。
　　在塔的最底层，挂着一块牌子，一块只有拥有魔法感知力的人才能看到的牌子，上面的六芒星图案被一本厚厚的书所包裹着，那是魔法师协会的标识，是魔法大陆长久不衰的势力之一。
　　林凌突然就有一点蒙壁——他本以为龙渊会带他们去一些，恩，比较隐秘的地方，比如密林深处，比如龙的巢穴，海上小岛，总之是一些方便的地方。
　　但是很显然，龙渊的选择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仔细想想，这里也可以办♂事的吧，恩！赤鸡！#


第六十六章　
　　同样是塔；　精灵塔就更注重于造型的雕刻，令塔身的每一处都极致精美，而这座魔法塔从外观看来甚至是粗糙的，与精灵塔的外表相差甚远；　可是这片大陆上却没有一人敢于蔑视它。
　　这一切只因为魔法师协会代表的势力之庞大。
　　林凌曾经刚入魔法世界的时候，在进入深渊之前；　由于他出色的魔法操控力也在魔法师协会上挂过天才之名。
　　当初的魔法师协会主席还大力拍着他的肩膀；　声音洪亮地夸他——那个时候林凌还是个雏鸟，被那样的夸奖搞得面红耳赤，不像现在；　不管怎样夸张的表扬他都已经能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呢！
　　林凌短暂地对自己的魔法师生涯进行了回顾；　随即他看向龙渊——那些在魔法师协会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属于深渊主宰的力量修改了空间意识，令他们的出现不再突兀。
　　黑发少年凑近了龙渊：“来这儿做什么？”
　　深渊主宰对于他这个问题倒是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随便的吗？”
　　林凌把斗篷的帽子戴上；　遮盖了他的大半张脸；　露出的下颚弧度精致；　他抿了抿唇：“……那你为什么选这里？”
　　龙渊这次没有回答他“随便选的”这种回答。他看了一眼知道乔装打扮遮住自己的林凌，朝着远方望去；　末了低声道：“你在这儿等一会。”
　　他这话里完全忽视了龙鳞；　只对林凌一人而说。
　　——哦，感情您老不是想去魔法师协会，只是单纯地出来办事，顺便捎上了两个拖油瓶？
　　林凌不可置信。jpg。
　　他每次一不开心就像个小孩子那样微微撅起嘴，是那种恰好惹人注意又不会嫌烦的程度；　又会很快就回归常态。
　　那一闪而逝的动作还是被龙渊捕捉到了，在他离开这边之前，又补充了一句话：“我马上回来——到时候再带你去其他地方。”
　　林凌心道不用了，我真正想去的外界是绝对不能让你带我去的——当然，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待龙渊走远后，一直乖巧不说话的小孩儿这才抬起头跟林凌交流。他指着面前的家建筑物问道：“这儿是哪里？”
　　龙鳞的身高恰好到林凌的腰，可以让他很轻易地揉搓到对方的脸颊，于是林凌顺手拍拍他的脸：“魔法师协会。”
　　小正太任由他把自己的脸像揉面团那样揉搓，口齿不清地说：“那是干什么的？能进去看看吗？”
　　他很少对林凌提要求，大部分时候都是林凌主动给他，这会儿难得龙鳞主动开口了，林凌也不会拒绝：“恩，当然可以，这里就是一个管理大陆上魔法师的协会。”
　　他一边把龙鳞的帽子给拉上去，一边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魔法师协会中。
　　黑发少年的身影刚刚踏入塔的门口，一道红色光线冲天而起，伴随着“噌噌噌”三声，另有三道黄蓝白光与红色光线并驾齐驱，一时之间吸引了大厅内绝大部分人的注意。
　　在第一道光线出现的时候，一位正在大厅内负责接待的女魔法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面三道光线依次出现，她才捧住脸，做了个蓝星上经典名画《呐喊》的姿势：“这——”
　　旁边有明白那光线是什么意思的人替激动的魔法师对疑惑的人群作了补充说明：“这是魔法师协会的能力测试，只有第一次来到这儿的人才会触发魔法阵。”
　　“我也是第一次来呀，怎么我没有？”他旁边有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仰着头问。
　　“大部分普通人的资料会直接传输给协会内部，只有元素感知力达到S级的天才会触发红光，黄蓝白三光分别与元素凝聚力，元素使用力，元素触发力对应。”
　　S级——
　　在场之人无不明白这个评级的含义。
　　平常一个国家之人，出了一个A级的天才——不管是哪个方面的A级，都算作是绝顶天才了！而S级？抱歉，那得一个大陆，甚至犹如光明神殿那般的势力，都只能寻得出一个。
　　至于四项全都是S级——这尼玛怕是神祗转世？！
　　人群们骚动起来，纷纷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天才的真面目。但是魔法师协会的人反应很快，在那四道光线出现的时候，立刻惊动了上层。连某位一直在此地闭关的协会副会长都因此而震惊，瞪大了双眼，从魔法塔的上层一跃而下。
　　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被强制性利用空间魔法传输了出去，只剩下协会内部人士。
　　副会长是个穿着魔法袍的老爷爷，此时他看着林凌，脸上带着不那么慈祥的笑容，思索着该如何跟这位年轻天才打招呼——无论他属于什么势力，都要将他拉入魔法师协会来！他搓搓手：“这位小友，是第一次来魔法师协会？”
　　虽说林凌和龙鳞都是同时进入协会，但副会长利用感知力一扫，没有在龙鳞身上发现任何元素波动，便立刻知晓引动异像的人是那位年长一些的黑发少年。
　　林凌没想到只是带龙鳞进来逛一圈，会引出这么大的轰动来——看来爸爸还是很天才很出色滴吗？之所以最近面对叶家那两兄弟，还有龙渊处处受憋，那绝对是因为他们这些牲口太BUG了！
　　这会儿他听到副会长的话，犹豫了一会，还是给了回应：“是的。”
　　副会长更加激烈地搓搓手，笑容和蔼可亲：“那你可有兴趣加入魔法师协会？小友天赋出众，万里挑一，就算放到整个大陆上，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像你这样出色的年轻魔法师，我们是相当地欢迎。”
　　要说加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副会长的恭维话还是让林凌听得很舒服，拒绝的语气自然也就委婉了一丢丢：“抱歉，我——”
　　“不要现在就回答，”副会长混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人精了，立刻看出林凌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们这里待遇很好，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你看，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这位是你的弟弟吧？看上去以后也是个大帅哥……”
　　系统这时候插嘴对林凌道：“他吹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一群人。”
　　林凌：“……我直觉你的狗嘴里即将吐不出象牙。”
　　系统很怀念地说：“你的后援会啊！不过这老头不行，语言不够诗意，我上次看到一个吹你长相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