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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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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情爱一事只为付出不求回报,那不是单箭头就是爱撒谎,一味的付出对任何一方都是沉重的压力,倘若真的丝毫不要半点回馈,那不过是单方面的迷恋与敬仰,纵然是粉丝都期盼着偶像能在茫茫人海里看自己一眼,可见感情之事,向来没什么无怨无悔之说。
不过细细想来,倘使玄解真如辞丹凤那般久经世故,饱看风月,大概又要生出其他的忧虑来了。
店小二送上了吃食茶水,沧玉不经意瞥过眼,见玄解的手放在琴盒上,不知买了一把怎样的琴,见他神色坦荡,要是当初梦魇折磨之事,自己方才开口问过,理应会明说;若不是病痛折磨,他买这琴难道另有隐情?
琴棋书画对沧玉而言都是颇为遥远的事,更不必提玄解了,他饮了杯茶,故作不经意道:“玄解,你买琴是想自己平日怡情吗?”
“……你觉得,情是什么?”玄解看向了琴盒,声音轻缓而柔曼,让沧玉想到飘落于水中的轻纱,似乎藏着隐隐约约的讥诮,又仿佛软化地空无一物。异兽微微垂着脸,薄情的面容上既没有笑意,更没有怒气,他看起来镇定非常,冷若冰霜。
没有等沧玉回答,玄解很快又说道:“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欢愉;还是漫长的永远不会断绝的信念。”
“什么——”沧玉有些茫然。
玄解抚过琴盒,将目光投向了苍空,声音平淡:“我在回答你的问题,它不能让我怡情,只是拿来寻乐。”
第一百章
茶楼消磨时光的事说来委实无趣。
玄解越发难懂; 而沧玉不明白对方在暗示什么; 又实打实地接到了玄解递来的讯息,他茫然而不知所措; 看不懂异兽脸上藏匿起来的讽刺。
怡情二字仿佛包含着什么意思; 却叫沧玉难以捉摸。
直到夕阳西下,舒瑛快要收摊了都不见任何人来闹事,看来那老人家昨天已说累了; 至于那娃娃也被家中父母教育过了。见书生就要离开,沧玉只得匆匆拿起礼物与玄解一起下楼; 他仍是时不时地注视着异兽,恍恍惚惚间觉得对方确实是实打实的四百多岁了。
快要走到舒瑛的摊子前时; 沧玉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玄解,你先前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玄解看向他,手指顺过琴盒的系带,无波无澜; 连一点暗示都不愿意给予沧玉; 几乎叫天狐当真以为是自己多心会错了意思。街道上人仍是来来往往,他半点都不避嫌,目光落在了沧玉的耳朵上,伸指轻轻捻了一番,搓揉起无边的烈焰; 沧玉猝不及防; 一声惊叫险些跃出喉咙; 下意识地退步避开了玄解。
年轻的异兽举着空荡荡的手悬在空中; 并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目光,倒是沧玉觉得恼怒与羞赧一同上涌,简直气血冲脑。
“你做什么?”沧玉厉声道,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看着玄解黯淡下去的目光,又有些于心不忍。
玄解只是淡淡道:“你看,你在乎,我却不在乎。”
沧玉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急忙看了下四周行人,路人倒也知情识趣,立刻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只有个别反应慢的,稍稍慢了半拍,说话与动作都显得刻意了起来。天狐到底脸皮薄,见此状况,暗暗叹息一声老脸不保之后就将玄解拉到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之中。
他们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正在收拾摊子的舒瑛还当自己看错了人,揉了揉眼睛后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从买琴那一刻开始,沧玉就觉察到许多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曾经嘲讽过自己的傲慢,还有自己对玄解的掌控欲,然而时至如今,更觉得难以忍受了起来,他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与我说个清楚明白,你若是不讲,我怎会明白呢?”
“我讲了,你就明白么?”
“不错,即便是再惊世骇俗的事,我也会去理解。”沧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怕玄解说什么古古怪怪难以理解的话,更不怕对方说出什么让人震碎三观的言语来,只怕这年轻的异兽什么都不肯说,只要有信息,总能慢慢解决的。
这手段几乎从小用到大,玄解从不曾叛逆过,他向来是个很难懂的妖,却又是个愿意说出心意的年轻人。
世界上最难拒绝的东西是真诚,最容易剖析的却也是真诚。
沧玉藏身在幽暗的小巷子之中,来自隐秘幽暗之所的寒气似乎从那些青苔与砖瓦之中钻了出来,不再似光天化日那般清醒,两侧老旧的房屋投下暗影。他借此得到勇气,近乎是以爱怜与温柔的目光放肆打量着玄解,用琥珀般的眼眸代替唇指,细细描摹对方锋利而冰冷的线条。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当近乎友情的亲昵变成了爱情,任何举动都仿佛沾染了点截然不同的味道。
他对玄解那近乎偏执的掌控欲,理所当然认定对方会对自己倾诉所有的傲慢心,即便屡屡在理智下提醒一二,仍旧难以改变。
我对你而言,是不同的。
沧玉能感觉到,倒不如说玄解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异兽的懵懂与青涩接近不近人情,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任何人的悲惨,任何人的喜怒哀乐,除了沧玉。正因如此,他对于白朗秋的兴趣才会叫沧玉那么大惊失色,才使得天狐那般失态。
明明不过是些许关注之中分出去微不足道的一小屡,甚至玄解之后就没有提起过一句。
人的贪心真是远胜过自己所以为的程度。
他怎么会那么理所应当地认定玄解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你很害怕吗?”玄解伸出手指来,漫不经心地撩过沧玉垂落下来的一缕散发,他的目光紧紧看着天狐,没有表面所展露得那般毫无所谓,将那发丝别在了对方耳后,“为什么要害怕凡人,你很在意他们的目光吗?哪怕他们也许终生都不会与你见第二面,甚至眨眼之间就会化为烟尘。”
沧玉低声笑了笑,忍不住吐出那句藏匿多年的槽:“你这一眨眼,未免眨得太久了。”
玄解没有笑,他大概连这句话的笑点都没有找到,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沧玉,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谢通幽在君玉贤转过身去后贪婪的眼神,可他不需要隐藏,更不必害怕。
早在玄解与白朗秋喝完酒的那个夜晚,他落在窗头上看见沧玉的眼神时,就已经将一切都洞悉清楚了。
他曾经立誓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存在于沧玉的心里了。
察觉他人的情绪与真心对玄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区别只在于他愿不愿意这么做,对上沧玉的时候,这些事一点都不麻烦。玄解看穿沧玉太多次了,就如同曾经看透对方在青丘的小屋之中对自己彻底打开心扉,那些关爱与温柔毫无保留地传递给玄解——与那截然不同的嫉妒跟愤怒,在那个饮酒的夜晚之中,同样彻底展露在了灰暗的烛光下。
赠予了玄解,历历可辨。
“我的确在乎,我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我在乎众人的目光,我不想做一个异类。”沧玉轻声叹气,他顺势靠在了玄解的掌心之中,这行为本不该是师生之间的行为,尤其不该是长辈对晚辈所表现出的依赖,他远比自己所以为得更依赖玄解,甚至比知道自己的心意更早。
只是一旦某个问题被解决,新的问题必然会出现。
当初玄解还不明白爱是怎么回事,要如何表达才能清晰地告知沧玉是与众不同的,他如今模模糊糊明白了些许,却又很快意识到,沧玉尽管能够给予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那些东西并不是永恒的。
他不知所措,又不确定是否能够相信沧玉。
试图解决问题,却渴望从问题的源头得到解决的方案,听起来实在有点可笑。
“我本来就是个异类。”玄解轻声道,“你也在乎吗?”
沧玉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你跟白棉,跟水清清她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玄解平淡道,“因为我足够强,还是因为我不会不知不觉就杀了别人,那不过证明我是她们当中的异类罢了。接受我与其他生灵不同对你来讲很困难吗?还是你担心我会在意那些评价,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也无所谓,他们对我来讲无关紧要。你根本不必对我如此小心翼翼。”
沧玉看着他,很长很长地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有点失望,又觉得有点无奈:“我实在很想与你说些什么,然而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玄解轻声道。
“因为你一点都不在乎。”沧玉筋疲力尽道,“你与人世格格不入,于我也是,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你,你有自己的路,做自己想做的,我无法将自己的想法驾凌于你之上,你已不是小时候那个孩子了,可是我没办法如你那般洒脱。”
其实世界上绝大多数争吵,都来自于彼此之间的意见不合,换句话说,就是互相不在意对方的想法与意见。然而对上玄解时,任何人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奈,因为大多数争执起源于不在乎对方的想法,却期望对方理解自己的立场,这样才吵得起来。
如玄解这般毫无畏惧的存在,任何人都与他吵不起来,毕竟不论你心中怎么想,对他都施加不了分毫。
喜欢一个人总是如此艰难吗?
有时候沧玉能察觉到自己喜欢玄解的心情是移山填海都难以变更的,然而在这些时候,他又会凭空生出一种厌倦的感觉来。
“说吧。”玄解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你跟他们不是一样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哈——”沧玉笑了一声,没有信。
玄解只是凑过去,静静注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藏着血色的暗红,让那张平静的脸都染上了截然不同的疯狂。沧玉几乎错觉异兽的眼睛在燃烧,那红色越发明显,慢慢渗透进瞳孔之中,使得玄解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高傲与冰冷,对常人而言的薄情面容在一瞬间将距离拉开千万尺。
年轻的大妖仿若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凶兽,又好似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在这一瞬间,既是沧玉的囚徒,又是沧玉的主人。
“这世间能令我动情的,只有你。”
“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天狐柔软的嘴唇上,滚过神上轻薄而锐利的锋刃,炙热地几乎割伤饱满的唇肉,渗出暗红色的鲜血来。
凡人怎能拒绝这样的殊荣。
沧玉不能。
第一百零一章
寻常人表白之后应会做些什么?
沧玉不知道; 他的记忆之中缺失的过往包括了这些部分; 一切人际关系早已连同旧日一同消失清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曾跟任何人建立过什么亲密关系; 那些本该写入本能的应对在此刻消弭无踪。
而玄解只是专注地看了过来; 喜怒不形于色,连说这些动人的表白时都冷硬到不近人情,并不期待任何回应。
“你想我怎么回答。”
天狐嘶哑着嗓音; 幽暗的巷子带来令人惶恐不安的暗影,然而日落西山之时; 这卷席而来的浓重阴暗同样如丝滑柔软的被枕,给予保护了隐私的安慰。那些光明被老旧的楼房所隔绝; 将这灰蒙蒙的巷子笼罩得愈发危险,宛如一柄无形的利刃切割开了空间。
“我没有问你任何问题。”玄解似乎没注意到沧玉的尴尬跟欣喜,更未见到对方脸颊上浮现出的微微红晕,他稍稍侧了侧身体; 将全身跃入了悄悄渗入窗台映照在墙壁上的日光中; 金红色的夕阳染在他强硬而平静的面容上,纤长的睫毛盛了点金色的光辉,眼瞳看起来仿若燃烧欲坠的烈日。
玄解欣赏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接过沧玉的礼盒,缓缓道:“舒瑛已经回去了。”
“啊——”沧玉有点恍惚; 险些想不起来舒瑛是谁; 好半晌才从混乱得近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相匹配的脸与名字对应上; 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然而他实在不明白玄解怎么会在此刻提起舒瑛,他下意识道,“你什么都不要?”
玄解平静道:“我想要的东西,要是已经给了我,那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要是给不了,无论你多么努力,仍旧不能改变分毫。”
“什么意思。”
沧玉有点糊涂了。
“我在说它。”玄解伸出指头轻轻戳了下沧玉的胸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眼瞳之中那两轮皓日已经灭了,只遗留下了深青色的余烬,带着点深不可测的笑意,“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其他身外之物,玄解并不需要从沧玉那里夺去,金银、权力、地位,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而真正感兴趣的力量,他也会凭自己去得到。
除了那颗心。
那是玄解唯一得不到的东西,同样不是沧玉想给就能给予的东西。
年轻的异兽很快就挣开了长辈的禁锢走到了日光之下,夕阳已沉下大半身影,也许恰是因为渔阳正是山海相连的所在,它走得格外迟,仿佛恋恋不舍,慈爱地轻抚过异兽俊朗而薄情的脸庞,而玄解就站在日暮的光影之中,看着那轮皓日坠毁,如同沧玉的心,一同无止休地坠落下去。
他说得不错。
沧玉抚摸上自己空空如也的胸膛,那里本该活跃万分的猩红肉块已不再跳动,它落在了玄解手里。
怎么说都不符合流程也不符合逻辑,说好先表白先输,为什么玄解如此雄赳赳气昂昂,倒显得他这个理应是“老手”的长辈如此不知所措。虽说沧玉早就知道玄解不能以常理来断定,然而剧情如此脱轨未免不合时宜。
沧玉长吸了一口气,不明白玄解这个妖到底是怎么长出得血肉骨骼,还是说支撑着那具风流皮囊的内在其实是无穷无尽的傲气与自信,为什么天性就与他们这些寻常妖怪甚至凡人如此截然不同。
所谓山不来就我,我自然也不去就他——那不就只能散个一干二净?
谁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非要给他安排这么一桩“孽缘”,既玄解不愿意相就,那少不得沧玉往前再走一步。
玄解有玄解过日子的法子,而沧玉有沧玉过日子的法子,他们互相迁就了几十年,早养成了一套默契非常的相处方式。这样的感情之事虽还是头一遭碰见,但要是说处理起两妖忽然尴尬的气氛来,绝不是头一次了。
沧玉很快就往外走去,他静静站在了巷口,这时行人已经少了,玄解没有等得不耐烦,然而更算不上愉悦,只是在仅剩的些许余光下看向了天狐,问道:“你在等什么?”
“你不是说,我对你说什么都可以么?”沧玉垂着脸,身影隐藏在巷子狭长的阴影之中,很快天狐就走到了天光之下,如一阵掠过山水的清风,同样飘荡过玄解不解风情的身侧。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促狭又冷静的笑声:“你虽然什么都没问我,但我遇上这种事,总是要给个说法的,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
“我把它给你了。”
天狐的长发飞散在空中,他梳理得很齐整,那如乌鸦身上漆色长羽般的青丝飘零着,缓缓垂落在肩头,不是玄解魂牵梦萦的山间雪意,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带着三分陌生,混杂了些轻佻与挑衅的笑意,在沧玉的眉梢处隐隐约约浮现出来。
他真美。
玄解头一遭感觉到这惊心动魄的艳丽,这许多年来他能隐约从其他人甚至妖的目光里感觉到沧玉大概是生得十分动人的,然而他自己的感觉并不强烈,不过是顺眼与不顺眼的区别,这差距小得几乎难以分辨,他也未能完全理解美丑的真实概念。
然而就在此刻,玄解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居然还能再为沧玉跳得更剧烈一些。
玄解感觉到了喉咙正干渴地等待着鲜血,他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路程谁都没有说话,沧玉与玄解迎着将晚的日头走到了舒瑛的家门口,书生正在收他放出来晒的书与字画,倒是杏姑娘远远看见了他们,神情有些复杂,抱了捆柴火后低着头往大厅里走去。她倒不是觉得沧玉跟玄解是坏人,只是略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暴露了身份,就不能呆在舒瑛身边了。
“舒兄,我二人贸然造访,还望不要见怪。”
沧玉走在前头,笑眯眯地看着舒瑛起了话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会儿刚刚脱离了单身狗范围,连带着送出保留了四十多年的初吻一枚,说不上喜上眉梢,也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眉开眼笑的意思,对上舒瑛说不出的和蔼可亲。
“啊——是恩公啊。”舒瑛急忙将手中的字画重新放回架子上,边走边整理衣冠,轻扫了下衣摆,匆匆迎了上来,“是小生不知道贵客造访,有失远迎。”
舒大娘拄着拐杖从厨房后探身出来:“瑛儿啊——是谁来了?”
“娘,是孩儿的两位朋友。”舒瑛将二人请进屋去,忙道,“请二位先在厅内稍坐片刻,我去沏茶来。”
沧玉笑道:“甚好,我正好带了茶点来。”
众人进了简陋的客厅,杏姑娘很快就泡了茶上来,她在后厨大概还听见了茶点的事,又拿了几个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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