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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将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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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笃定?”闻罪挑眉。
  “因为你是我男人啊。”戚一斐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脯,字里行间的那种骄傲是没有办法掩藏的。
  “!!!”
  戚一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怎么样一句比闻罪还要尺度爆表的话,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赶忙找补回来:“我、我的意思是,我也是你男人。”
  闻罪诡异的更兴奋了。
  戚一斐:“……”
  好人,总是会有好报的,虽然好人很难当,但坚持程序正义的闻罪,还是在新年即将来临前的一天,接到了由有琴师转交的,来自司徒少将军的信。
  司徒戟找到了边关三十万大军中的叛徒,并找到了徽王暗中扶持蛮族的证据。
  一条条计划看下来,司徒少将军看的是胆战心惊,因为对方不准备直攻边关,而是打算借道,由另一侧直入腹地,包围京城。
  以京中的守卫,是可以与之一战的,至少能拖到援军赶来。但若守卫也出了问题呢?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在对方的计划里,京中的百姓,没一个可以活下去,因为蛮族要祭城,来报当年先祖被打败的耻辱
  这种自杀式的袭击,重点甚至都不在于蛮族能不能赢,而是能造成大启多大的损失。一旦被撕开这个口子,大启周边那些狼子野心、蠢蠢欲动的“邻居”们,一定不会放过这场分割大启的饕餮盛宴。
  届时生灵涂炭,天下大乱。大启的气数也就该走到尽头了。
  “徽王这是神经病吧?”连戚一斐看完,都忍不住要开骂了,只恨自己知道的骂人的词汇太少,说不出更难听的来形容徽王。
  闻罪面色却更加沉重了,虽然他们提前堪破了这一步,但重点却并不在于徽王是怎么样的神经病。
  而是,唆使徽王这么做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让徽王遗臭万年啊。
  戚溪面如恶鬼,心只会比烧毁了的面容更加可怕,他早已经扭曲了。从觉得当年只是个孩子的徽王,都该对他村子上下几百口的死负责开始,他的脑子其实就已经不正常了。他不仅觉得徽王需要付出代价,他甚至连那些曾经对此不闻不问的旁观者,都觉得有问题。
  昨天嘴上还在讨论,今天转头就说起了庙会上的热闹,仿佛他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条,仿佛几百口人的消失都不配留在他们心头。
  这种想法是真的已经极端到极限了。
  但偏偏这个极端的人,还拥有报复的能力,他要徽王成为灭国的罪魁祸首,他要百姓水深火热,他要大启成为一个历史的符号。
  辛亏,他们发现的早。
  闻罪看了看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戚一斐,决定还是不说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的多。以前,他总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无话不说,不应该存在任何瞒着彼此的东西。但,他们如今遇到的问题,就像之前逼着戚一斐去看清楚天和帝是怎么样一个人一样,对于戚一斐来说,都是太过残忍的事情。
  不如让他相信,天和帝还有人性的一面,与他留着一样血脉的戚溪并不是一个疯子。
  当天,闻罪就联系了五皇子,先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干掉了五皇子身边埋伏最深的棋子,防止对方未来的某日对五皇子下手。作为闻罪手上最强有力的倚仗,在徽王疯狂的计划里,五皇子在必死名单上排的很靠前。
  五皇子在手刃自己的副官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当闻罪问他要不要擦去脸上、身上的血迹时,他的眼神里,才一闪而过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一夜,到最后,五皇子也没有拭去不属于他的血。
  有了通敌叛国的证据,闻罪便和五皇子直接骑马带队,把徽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无所谓什么徽王和戚老爷子之间的小恩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不过是纸老虎。
  徽王毫无准备,只能在仓惶间,利用亲卫与院墙保护自己,虽然那在闻罪的铁蹄面前,也不过是纸糊的一样。
  “闻罪你胆大包天,为了包庇一个戚一斐,你竟然能干出这种栽赃谋杀亲叔之事?!”徽王形若疯癫,举着火把,隔着府墙,对着外面咒骂,喊声大的仿佛整条街都能听见。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闻罪根本不介意背这种名头。
  他就是可以为了戚一斐做任何事情啊,任何一个想找戚一斐麻烦的人,都最好在行事之前掂量掂量,这到底值不值。
  “皇叔谋杀自己的亲兄,逼疯亲侄时,不也没有想过什么血脉亲情吗?”闻罪已经一声令下,让人开始撞门了。
  “你有证据吗?!”徽王看着越来越岌岌可危的门,心也在打鼓,嘴上却更加疯狂。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色厉内荏。
  “朕既然拿的出你通敌叛国的证据,自然也有你谋杀先帝的证据,”后面这完全就是闻罪在胡说八道了,不过他相信,只要搜了徽王府,一切都会有的,闻罪很会临场发挥,好似奖励自己一般,又信口胡诌道,“朕甚至有理由怀疑,朕当年克父的灾星之名,便是你勾结他人陷朕与父皇于不义,自此父不父、子不子,你谋杀皇嫂,其心可诛!”
  “哈?”这回徽王是真的懵逼了,他陷害了别人无数次,第一次自己被扣上了这样的帽子。当年郑皇后死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他哥很可怕呢,他害皇后做什么?又不是疯了!
  直至大门轰然打开,徽王对上了闻罪冷漠的眼神,他才顿悟,这个锅,他是一定要让徽王背上了。
  一旦其他罪名成立,这种杀死先后的事,没有证据也会被当做真的。哪怕在公布的徽王的罪名里,不会有这一项,这种说法也会广为流传。
  自此,闻罪身上的最后一点污名,也会随着这一场变动而彻底洗清。
  “你真以为这个世界就没有人管得了你了吗?闻氏宗室何在!天理何在!”徽王还在负隅顽抗,被人摁在地上的时候,仍在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闻罪。
  闻罪嗤笑,勒了勒缰绳,都懒得再和徽王废话。
  在围住徽王府邸的同时,闻罪就已经让丁公公领着其他太监,去几个做得了主的皇叔、藩王府上,“秘密”传了他的旨意。
  他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孩子,所以,肯定要从其他族亲那里过继。
  但事关皇位,责任重大,他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决定,也就不着急过继。孩子还可以留在父母那里共享天伦,他会一直让锦衣卫与暗卫时不时观察孩子的品行,等到决定继承人的那天,再公布天下。
  去传旨的几个公公,都深谙语言的艺术,已经很明确的让宗室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让闻罪开心了,大家才会开心。
  闻罪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让宗室不要反对他和戚一斐在一起。
  后来,正好出了徽王这个事,那就顺便一起处理了。既是让宗室们对于徽王的事不要再过问,也是让宗室们明白,不老实听话,徽王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已经好久没搞这种白色恐怖了,但闻罪还是记得自己之前“不可说”的人设的。
  偶尔拿出来一用,嗯,他还是喜欢当坏人的感觉啊。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还,我……”徽王此时的状态,已经和二皇子差不多了。显而易见的,戚溪的催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不会让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只会让他们走向一样的结局——疯狂。
  闻罪这才让骏马站定,回身,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吩咐了一句:“差点忘了,杀了吧。”
  徽王:“???”
  全场:“???”
  “还需要朕来亲自动手吗?”
  自然是不需要闻罪动手的,自诩为闻罪手上最利的一柄尖刀的周指挥使,已经操刀上了,手起刀落,血洒满地。
  “皇叔畏罪自杀,真是可恨又可悲啊。”
  一句话,这事就定了性。
  反派永远不可能在闻罪这里活太久的,他这个人很胆小的,最怕的就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他一定会亲眼看着对方死。大皇子如是,天和帝如是,徽王亦如是。
  当第二天戚一斐醒来时,阳光正好照了进来。
  闻罪带着一身刚刚沐浴过的味道,上前拥住戚一斐:“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你开完早朝了?”
  “今天不上朝啊。”
  “不是,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死了一个罪人罢了。”闻罪嗤笑。
  徽王算得上是闻罪所有的对手里最省心的了,徽王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报复。王妃当晚就跟着徽王真的自杀了,徽王的旧部,也都交给五皇子去搞定了。
  五皇子对于这种额外的加班……简直不要太兴奋!
  他被圈在家里整天陪着怀孕的王妃,已经圈的快要不正常了,真是恨不能常年征战在外。在广阔的天地间当个雄鹰,必须好过在四合院里当个奶爸!
  “戚溪走了,你外祖去送的,就没叫你。”
  戚一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谁?”咳,他最近感觉自己都快要睡傻了,要不是他和闻罪还没真的融入彼此,他也百分百确定自己是个男的,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怀孕了。
  睡的多,吃的多,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圆润了。
  “那就生下来!朕养!”
  “滚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个亲王暴打陛下的早晨呢。忙碌了一夜未睡的丁公公,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真好。
  依稀好像还能听到戏精闻陛下,作死的一句:“生男生女,我都喜欢啊。”


第67章 放弃努力的最后一天:
  等和闻罪闹够了; 戚一斐才想起来问:“戚溪去哪里了啊?”
  “不知道,回老家?”闻罪正在整理衣领; 仿佛他刚刚和戚一斐真的干了什么似的。最近一段时间,闻罪特别喜欢做出这种引人误会的事情; 感恩傅里给了灵感,虽然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但闻罪觉得他有必要造成既定事实; 好套牢戚一斐; “我只知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你这话说的好像他死了似的。”戚一斐哭笑不得。
  闻罪回了戚一斐一个特别官方的笑; 自从和戚一斐在一起之后,闻罪不仅学会笑了,还学会了很有层次的笑。
  戚溪到底是死是活,这个自然就全看戚一斐希望他是死是活了。
  ……
  苏老爷子和戚老爷子是一起相携着去送别戚溪的; 作为唆使徽王做那些事情的罪魁祸首; 戚溪可以说是滑不留手; 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需要负责的相关证据; 除了放他走,锦衣卫根本拿他没办法。当然,这么放走他; 也是怕他在诏狱里搞催眠; 最后得不偿失。
  苏老爷子来送戚溪离开; 也是希望能劝这位躲过一劫的族兄,不要再继续泥足深陷了。一次侥幸,不能次次侥幸; 而且他的报复也显得很没有道理。
  事实上,从得知戚溪要报复徽王开始,苏老爷子就已经觉得他有点过了。
  当年徽王还是个孩子,他既没有参与屠杀,也没有放火,他只是在事后,受身边的人撺掇,写了一封信,祈求他的皇帝哥哥把这件影响恶劣的事情压了下去而已。
  做的确实不对,但也不至于遭受如此惨重的报复。
  而如果说徽王还与此事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戚溪后面要报复的其他人,就更加莫名其妙了。为此甚至要引来外族、让天下付出血的代价……
  “戚溪哥,收手吧,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苏老爷子忍不住上前几步,想要劝服自己的同村。
  苏老爷子是不怕催眠的,他也是后来才想起来,戚溪的这种催眠,无法作用于同血脉之人。
  “你果然还是像过去一样软弱,我以为这些年你多少有了些成长。”戚溪沙哑的声音、阴鸷的眼睛,无不透露出对苏老爷子的瞧不起,就像是他小时候站在山头,看他们的样子,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会说一句,“没用的汉人。”全然不顾他自己也有一半汉族的血脉。
  “是,我软弱,因为这个国家里,有我仅剩的孙子和孙女,有我孙子、孙女的亲朋好友,还有我的生意。就当是为了我,放弃吧,好吗?戚溪哥,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苏老爷子并不介意示弱,如果示弱能够帮助他达成所愿。
  他就像是一条再合格不过的变色龙,前面的大半生,都需要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再彪悍不过的商人,所以他就是最凶狠的海运老板;如今,面对族人,他就又一次变成了大火还没有烧起前,左戚村的那个大海。会像泼猴一样,漫山遍野的疯跑;也会因为小伙伴被欺负后自己打不过,而哭泣。
  戚溪本来更生气了,直至他对上了苏老爷子的眼,竟真从那张已经与过往完全不同的脸上,找到了一丝属于过去的回忆。
  这还是那个大海,那个明明害怕他,却还是会哭着来找他,说村里的谁谁谁被隔壁村欺负了的大海。
  当年他嘴上说着:“你们这么没用,凭什么要我帮忙”,但身体上还是控制不住的跟着大海走了,去替自己人找回场子。
  甚至在意识到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时,而痛苦万分,会怀念那些“没用的汉人”。
  从未有哪一刻,会比那时,让他更加清晰的意识到,不管是汉人还是苗人,都是人,都是他的亲人,都不该被当畜生一样的对待杀死!
  他想为他们复仇,可是当年的他,也在大火里烧伤严重,虽侥幸活了下来,但直至他能下地行走,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他母族那边的族人找到了他,救下了他,却不再允许他出山,去掺和汉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
  对于无法为村子里的人复仇的愧疚,一日胜过一日,直至彻底吞噬了他。
  这一天,他看着大海,嘴上说着“为了你,我就得答应?你是我什么人啊?”,身体上,他却还是缓缓转身,真的准备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虽然在他的心里,仍觉得这天下的人,都该为当年的事情负责,但,那是大海啊,唯一一个哪怕很害怕他了,还会来求他,把他当做村里一份子的人。虽然他从未正面见过大海的那一双孙子孙女,但也听说了他俩不少的事情,都是生活在极好的环境里,才成长起来的好孩子。
  他确实不应该让他们重温他当年的噩梦。
  戚溪觉得自己放佛被撕裂成了两个:一个对他嘶吼着、咆哮着,在心底质问,就这样算了吗?你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算了吗?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不可理喻又软弱不堪的汉人?一个用他已经快要忘记的少年音,对他说,是呀是呀!
  最终,他抬手,压下了他们两个,做主的只有他,其他声音都给他闭嘴!
  望着戚溪乘坐的牛车,就这样一点点消失在了土路的尽头,已经告老的戚老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老爷子:“他,就这样,走了?”
  苏老爷子其实也有点蒙蔽:“不、不能吧?”
  但戚溪好像真的就这么走了,不论他有多么功败垂成,也不论他为这个计划准备了多久,一切都容易的就像是在做梦。
  他没解释原因,只是付诸了行动。
  “你们村,真的很神奇啊。”戚老爷子只能这么说。
  “是啊,那是一个很美的村子。”苏老爷子答非所问。多年前的一夜失去,让它在记忆里只会历久弥新,越变越美。
  戚溪的牛车走出去没多远,闻罪的暗卫就已经跟上了。
  戚溪不是没有发现,却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
  ……他其实也活不长了。
  催眠别人,他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这也是他的计划到后面越来越急躁的原因,他已油尽灯枯,等不下去了。设计计划的时候,他还年轻,自觉没有什么反噬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如今想想,真是傻到可爱。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仅剩下的那点生命,够他奋力一搏,与其他人同归于尽;也够他择一处青山绿水,与天地常伴。
  但他却不想随随便便死在哪里,他想回到左戚村,那个早已经被传成腐败的地方,和村里的人一同长眠。
  当这个念头涌上的时候,他是越想,便越渴望,他甚至觉得,苏海的出现,也许就是为了提醒他,在生命的最后想起这个念头。否则,他把最后一点的精神都耗在车水马龙的雍畿,就再没有办法回到江左,那该多遗憾啊。
  戚溪甚至连如果暗卫一定要和他动手,他该怎么坚持活到左戚村,都开始考虑了起来,结果却发现,那群暗卫真的只是不远不近的监视着他,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他不得不抬手,随便招来一个暗卫,在和对方保持着一个对方觉得安全的、不会被催眠的距离(戚溪对此表示嗤之以鼻),隔空询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这样整日防备的猫鼠游戏,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主上没有下令。”暗卫也实话实说。
  “那他什么时候下令?”
  “大概……不会了?”跟在小公子身边的暗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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