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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行，那这事就靠爹您啦！对吼，要是朱家学会后，得让他们记得跟土畜馆一样，县里的人过来使用的话，得全部免费。而且，咱不要就这么无偿的交出去，好歹也要换一些好处。”
　　把锅成功甩到郑爹手上后，郑承文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好咧，要是朱家靠谱的话，就算是贺柏留在津绛县不走，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虽然他老早就让对方物色品行可靠又不会鄙视这门手艺的徒弟，但找了这么多年了，依然没能发现一个。
　　他看朱老兽医那狂热的模样，说不定就是老年版的贺柏。
　　以对方的脸皮，撸一下就能提高那头公白麋鹿的配种数量，他肯定不会拒绝。
　　不过事成之后，他除了去朱家把每月测算名额用掉后，是绝对不会去找朱老兽医的。
　　对方那张老菊花般的笑脸，真是让他难受至极。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朱老兽医在无形的diss他。
　　作者有话要说：　　惨，作者菌今后几周，都只能九指打字。
　　存稿，那是不可能的了。


第95章　割而补之
　　“贺柏，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啊？你看，我爹现在是津绛县的知县，所以我们才留在这里。等他调任了，我们就会跟着离开。到时候，你要不要接手土畜馆当馆主？”
　　特意蹲守到贺柏一一处理好馆里的事情，郑承文连忙上前拉着他开聊。
　　昨天被郑爹提醒他只是一厢情愿后，他今天早早跟着阿宁一同出门来土畜馆上班。
　　对方到底怎么想的，他总得过来问一问。
　　“有啊，就是带着香香和闺女活得开心自在一点。怎么，郑知县这是已经确定下个任期要离开津绛县了？还有，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和香香早就商量好了，我们打算跟着你们一起离开。香香可是你师姐，你不会不同意咱们一家跟着你们的步伐走吧？”
　　难得见到除了每月头两天才过来报道的东家，贺柏没想到对方竟是来问他这个问题。
　　见郑衙内一脸认真的说要把土畜馆交给他的模样，他不由得笑了笑。
　　恕对方的好意他不能接受了，香香很久之前就说过想要离开津绛县，让闺女到更好一点的地方生活。
　　如今香香有了师傅，闺女也有了好友，他也交到郑衙内作为朋友了，这样亲朋好友都在身边的生活真的让他们舍不得放弃。
　　反正他们在津绛县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要郑家不嫌弃，他们索性就跟着对方走吧。
　　“咳，当然同意啊。师姐可是我娘的爱徒，我哪敢说不。既然没法接手土畜馆了，那你找到合适的徒弟了吗？”
　　郑承文闻言，默默的抹了一把冷汗。
　　嗨，幸好昨天郑爹戳破他的单方面想法，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要不等最后的时候才得知贺柏不愿留在津绛县，那再找接手的人选的时间就赶不及了。
　　虽然他愿意把人工授精技术教给朱家，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把土畜馆也一并交给朱家啊。
　　人工授精的技术只有朱家一家独大，那可不行。
　　毕竟，朱家以前可是垄断过津绛县的牲畜配种业务的。
　　“找到了，我正想告诉你呢。前些天我才正式确定下人选，他是之前县里的那位老兽医的儿子。去年老兽医去世后，他就来过找我想拜师。不过我当时没有答应，老兽医刚没，他的儿子就想着改变师承，这到底说不过去。只是，我见他孜孜不倦的很是执着，这人的品行也跟老兽医一样是个好的，我考核一段时间后，便答应让他过来土畜馆学艺。至于要不要教他人工授精技术，就要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说到这儿，贺柏忍不住感慨万分。
　　原来县里的老兽医与他儿子的医学理念不怎么相符，两人为此闹得几乎快要断绝关系了。
　　老兽医那种巫医式的治疗方法虽然也颇有成效，但他儿子就是完全不认同，或者说是不敢苟同。
　　为此，老兽医还在世的时候，都不怎么提及他的儿子，只说了他去临县行医。
　　等老兽医去世了，儿子得知消息后，才连忙从隔壁县赶回来替父亲办理丧事。
　　期间他得知了土畜馆神仙般的本事，才会愣头青似的直接辞掉隔壁县的工作。
　　之后还隔三差五就亲自跑来土畜馆帮忙，一门心思想要拜师学艺。
　　其实，在发现老兽医儿子的医学理念与他相符的时候，他已经动了收徒的心思了。
　　只是为了判断对方的品行操守到底如何，他才会拖到现在才松口收对方为徒。
　　咳，达者为先，既然他医术比对方好，那徒弟的年龄比他大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说实在的，他徒儿的年纪，跟他爹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了。
　　“哟，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这事巧了。要是鉴定完你徒弟人品还行，你就赶紧教他人工授精技术吧。对了，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是关于朱家的。说不定，你还会多出一个阿翁级别的徒弟。”
　　郑承文得知土畜馆即将后继有人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他事事顺心的欧皇人生。
　　接着，他便把昨天跟郑爹商讨的打算教会朱老兽医人工授精技术的事说给贺柏听。
　　既然教一个徒弟也是教，教两个徒弟也是教，他还是早点把这事告知对方好了。
　　免得贺柏一个轮着一个的教，浪费时间精力。
　　“行，这技术是你想出来的，你爱教给谁就教给谁。嗯，要是你把这事定下来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带着徒儿去朱家拜访朱老兽医好了。”
　　对于郑衙内说的事，贺柏完全没有异议。
　　人工授精技术是对方的，他从来没想过要独占它。
　　而且到目前为止，来土畜馆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再不找一些人分担一下，真的是累死累活都处理不完馆里接到的业务。
　　“哈哈，那就麻烦贺柏你啦。我跟你说，朱老兽医可难缠了，你到时候不要因为尊老而对他他客客气气的。拿出你当师傅的尊严，要是他对你不敬，该骂就骂！”
　　心情愉快的谢过对方后，郑承文把朱家那老兽医的讨厌行径都给宣讲一番。
　　嘿，倚老卖老说的就是他。
　　反正贺柏跟他是同行，又是充当一回临时师傅，根本不用看他脸色做人。
　　。
　　三个月后。
　　郑承文亲自来到津绛县的城门口附近，准备迎接闵家为他们找来的一位技术高超的“补唇先生”。
　　其实，这位大夫并不是他们亲自找到的。
　　而是闵家得知他们在为婴儿局寻觅“补唇先生”后，特意向他们推荐而来，为的就是感谢他们把人工授精技术传授给朱老兽医。
　　是的，在朱家承诺对外不收费，以及朱老兽医发下毒誓不把这项技术应用到人身上后，郑爹用他家土畜馆的独门秘技，换来了一大笔的银子。
　　之后，朱家幕后的主人闵家，还额外利用人脉帮他们找到寻觅多年的“补唇先生”。
　　郑承文万万没想到，一个好的“补唇先生”竟然比神医还难找。
　　他和阿宁寻找了数年时间，愣是没找到一个真正会唇裂修补手术的外科医生。
　　之前找到的那几个，待查证之后，都证明了是名不符实的庸医。
　　被他们亲自做过修补手术的兔唇患者，无一不是被生生痛的强行中止手术，就是术后留下一块很大的伤疤。
　　对了，这几人都直接对外声称，他们是不接受为没有成年的孩子做这项修补手术的。
　　毕竟孩子嘛，忍耐力和免疫力没有大人那么好，一不小心造成严重的医疗事故，那就麻烦了。
　　不过，怀着一丝丝的希望，他曾委托别人去走访了上述几位“补唇先生”做过修补手术的兔唇患者。
　　惋惜的是，那些患者虽然术后就算真的看不出曾经患有过唇裂之症，但嘴巴上带有如此明显难看的伤疤，这结果比原来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
　　同样是毁容，只一个是先天性缺陷，一个是后天折腾。
　　这些所谓的“补唇先生”做的修补手术，简直就是以毒攻毒，明明白白的是在用创伤疤痕来替代唇裂的地方。
　　等郑承文找的快要没脾气的时候，这位闵家推举的“补唇先生”，据说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名医，靠修补裂唇而出名。
　　朱家曾说过，这位大夫是通过“割而补之”的修补技术来治疗兔唇患者的。
　　那些经由他处理后的病人，术后唇部基本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唇部几乎跟天然的无异。
　　只是，手术后的护理一定要重视，得百日内不言不笑，以及不能吃需要嚼动的食物，必须喝熬至软烂的粥水。
　　呃，术后护理的要求他是能够理解，为了避免伤口裂开嘛。
　　但“割而补之”？
　　这是从本人身上割肉填补的意思吗！
　　现在已经有可以局部麻醉的麻药了？传说中的麻沸散在这里并没有失传？
　　要是这位“补唇先生”配置的麻药的麻醉效果不咋地，小方小圆和其他几个患有兔唇的孩子，会忍受不了这种生生被割肉缝合的痛苦吧。
　　妈惹，他光是想象一下手术进行时的情况，就开始觉得隐隐作痛了。
　　抹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后，郑承文甩了甩脑袋不再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在城门口的茶馆坐好，等张小富接到人带过来。
　　唉，往好那边想，既然闵家向他推举这位“补唇先生”，想必他的医术肯定很是了得。
　　能在首都廪安府诸多牛人的京城脚跟下闯出名堂，应当是名不虚传的大师级外科医生。
　　这样经验丰富又医德高尚的大夫，不管怎么说都值得尝试一下。
　　若是真的能够替小方小圆和其他几个孩子的裂唇修复完好，那么他们夫夫俩在津绛县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第96章　心结犹在
　　郑承文初次见到房乾这位“补唇先生”的时候，愣是被对方浑身透露出的温文儒雅的气度给镇住了。
　　妈惹，好、好帅的一个大叔！
　　忒有范了，又高又俊，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长着一把白胡子的老大夫的模样。
　　这位名医的年纪看着也就大约四十来岁左右，要不是这人是张小富亲自带过来，对方又表明了身份，说不定他在街上碰见此人，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学识渊博的夫子，而不是动手术刀经常见血的外科大夫。
　　待双方都友好的确定身份后，他一边热情的招待这位房大夫在茶馆里坐下稍作歇息，一边让他家小厮赶紧出去把马车赶过来。
　　等会儿，他还得把房乾大夫带回家接待呢。
　　“房大夫您好，我是郑承文。此次邀您过来，主要是想请求您帮助几个孩子修补唇裂。他们小的只有三四岁，大的最多十一二岁，请问这种年纪的孩子，可以做修补手术吗？小孩子的术后护理会不会是他们承受不了的痛楚？之后孩子们的恢复状况，会不会很困难？”
　　等邀请房乾大夫坐上马车后，郑承文憋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半路上问出他心里的疑问了。
　　就算对方的麻药效果很好，手术进行时孩子们感受不到疼痛。但药效过了，被割了肉还是会超级超级痛的啊！
　　小方小圆才不到四岁，其他孩子也没有成年，他们会经受得住开刀手术后的痛苦吗？
　　“生而兔缺的人，往往是越早做修补缺唇之术就越好。而且，小孩子的痊愈能力比大人要好要快，只要术后有大人在一旁妥善照料保证伤口愈合良好，其余的事其实并不必过多的担忧。若是第一次术后恢复的不理想，也可以在成年之后进行二次修补。至于更详尽的治疗方法，就需要我亲自见过那些孩子的情况才可以告诉你了。”
　　面对这位郑衙内的询问，房乾稍稍的把他的补唇之法解释一下。
　　术后麻药过了，孩子们当然会痛。
　　但忍一时之痛，总好过往后要承受一生的痛苦。
　　说罢，他便放松身子倚在车壁，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为了能够尽快到津绛县，他一路赶来，身子骨都快散了。
　　而且，在双方会面后，他刻意观察了一路，愣是没发现对方有身怀高超医术的迹象。
　　奇怪。
　　这郑衙内不懂医术，那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准确算出妇人每月氤氲之“候”的具体时间呢？
　　罢了，既然他是听了闵老将军的话，才勾起过来探寻的兴趣。
　　随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多得很，他有的是时间去寻找答案。
　　“……”
　　郑承文闻言张了张嘴打算继续问，可见到对方闭上眼睛要休息了，他连忙闭上嘴巴不再出声。
　　也是吼，人家房乾大夫大老远赶来，肯定累得慌。
　　他这样追问人家，妨碍他进行休息确实是不太好。
　　算了，对方可是闻名京城的“补唇先生”，专业的事就交由专业的人来干。
　　他一外行，就不要不懂装懂好了。
　　……
　　“茹娘，你都守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来，赶紧进房里睡一会儿，其他人会把那几个孩子照料好的。喏，你再不听话，我就要找宝珠过来亲自劝你了。”
　　姚瑶走到坚守在房门口的茹娘子身边，再次苦口婆心道。
　　对方两双眼睛都熬红了，再不休息身体可吃不消。
　　她今天过来，是因为从晖儿口中听闻京城来的那个“补唇先生”给婴儿局的那几个孩子做了修补手术。
　　一方面她对于这种事挺好奇的，一方面就是过来看一看茹娘子。
　　果不其然，把局里所有孩子都视如己出的她，为了时刻关注术后孩子们有没有发热，已经不眠不休的蹲守整整一天了。
　　“不，姚姨您不要找师傅过来，我听您的。等我把齐婶子叫过来了，我再回房里歇息。”
　　原还想着坚持的茹娘听到师傅的名字，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师傅和师姐那么忙，她现在学艺未成，还帮不上什么。
　　要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打扰到她们，她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好好好，你要是乖乖听话马上回房睡觉，姚姨就不跟宝珠说你不爱护自己的身子。”
　　看到茹娘子略带惊慌的模样，姚瑶无奈的轻声安抚几句。
　　还是亲家娘的话好使，早知如此，她第一次劝说的时候就把宝珠的名字说出来。
　　罢了，茹娘子可是宝珠最近才收下的二徒弟，她还是不要吓唬对方了。
　　“嗯，谢谢姚姨。齐婶子过来了，我这就去休息。”
　　茹娘得知对方不会去师傅那儿说起这件事后，松了一口气之余，身心的疲倦也随之席卷而来。
　　“齐婶子，劳烦你看好这几个孩子了。要是他们任何一个有不对劲，你马上去找房大夫过来看看。”
　　忍不住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她回过神来便连忙拧了自己一下。
　　见齐婶子终于过来，她把事情交代一下，便谢过姚姨急忙忙的往房里走。
　　不行了，她真的好困。
　　希望她睡醒后，那几个小家伙依然相安没事吧。
　　。
　　另一边，郑家后院。
　　郑承文昨天跟着房乾大夫去婴儿局，忙前忙后了一整天，累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以至于昨晚回来后去洗澡的时候，他人还在浴桶里泡着呢，就两眼一闭的昏睡过去。
　　咳，至于他怎样回到床上睡的，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他家亲爱哒抱他回房的啊！
　　这下醒来，他恍恍惚惚的起来洗漱，然后保持着睡眼惺忪的姿态，准备去厨房里觅食。
　　“娘，您今天不是跟母亲去看二师姐和那些孩子吗？”
　　摇摇晃晃的经过后院的时候，郑承文发现了郑娘领着小蛮坐在角落的亭子里。
　　他娘正提笔伏案疾书，不知道是记录着什么，很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呃，今天不是阿宁娘和郑娘约好去婴儿局的日子吗？
　　怎么这个时候了，他娘还留在家里没动身。
　　“娘今天刚好有些急事，所以就不跟亲家娘去看茹娘和孩子们了。有阿瑶替我去看望他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你都睡一天了，赶紧去找些吃食垫一下肚子吧。要是因此饿坏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胡宝珠稍稍解释一下，便立马心疼让大儿子去吃点东西。
　　而且，现下她也没时间和文儿瞎聊。
　　她要赶抄一份正反测算妇女每月氤氲之“候”的算法给茹娘子，连同这些年来她记录下来的笔记，抄完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可不少。
　　距离老爷离开津绛县的时间已不多了，她得赶紧教会二徒弟这门算法。
　　然后在她和香香离开之前，让茹娘子慢慢的替代她们师徒俩这些年来在津绛县的地位。
　　二徒弟为人耿直善良，又爱婴儿局的孩子如己出。
　　就是让她学会这门算法，她也只会继承她们原来的意愿，为努力减少津绛县“不举子”现象而拼尽全力和持之以恒。
　　虽然有点可惜茹娘子不跟着她们离开津绛县，但她毕竟是生于此长于此的人。
　　家乡，总是让人难以割舍。
　　能为乡亲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是二徒弟的终生愿望了。
　　……
　　缓了大半天，郑承文终于恢复点精神头。
　　刚醒来那时，他让张小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