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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小娇妻-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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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点头。
    “那我下去准备。”刘婶找了个借口下楼,将空间留给他们。
    盛夏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感到全身酸软无力,最后倚在床头不受控制地咳起来,直到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盛夏压抑着喉间的痒意,抬眼便看到颜玦站在床边,且不说他是何时走过来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并算不上好。
    盛夏接过杯子低头去喝,企图压抑住喉咙的不适,却听到他说:“我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没有找到盛名峻的尸体。”
    “咳咳咳……”结果盛夏被刚喝进去的水呛着,又是一顿猛咳,仿佛恨不能将心肝肺都咳出来的节奏。
    好不容易止住,颜玦的身子却低下来,看着她问:“就那么难受?”
    盛夏看着他,颜玦的脸上此时仍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这件事却与往她心上捅刀子无异。
    “你是不是就盼着他死无全尸了是不是?”她问,神情间仍然掩不住对于盛名峻逝去的伤心。
    对,她在伤心,她不想去掩饰,也已经无力去掩饰来照顾他的心情。因为人命大如天,而那个死去的人是她的哥哥。
    颜玦看到她眼中的一丝怨怼,唇角不由冷了一下,提醒:“盛夏,他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盛夏闭上眼睛,是啊,就算他曾在盛名峻这件事上放过狠话,做过了一些阻挠自己的事,可盛名峻的死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只是他能不能在她伤痛的时候这样冷漠?
    “颜玦,你是我的丈夫。”
    “原来你还知道。”颜玦说。
    她为另一个男人伤心欲绝,这般不顾及自己,她可有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子?
    盛夏不说话,颜玦却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到镜子前:“盛夏,你抬眼看一下,你现在哪里还像是我颜玦的太太?”
    盛夏身上还穿去看守所那天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面无血色,看起来像只女鬼一般,毫无生机。
    “啊——”她痛苦地推开他,突然崩溃似地捂着耳朵大叫。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因为那个死去的人是他的哥哥。纵然没有爱情,亲情总是有的,这么多年的岁月相依,他早已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可是他却死无全尸……
    想到那个梦,想到他最后连一点肉肢血沫都没有留下,她又如何不难受?
    偏偏颜玦作为丈夫却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到了极限,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痛苦,脸色难看到极至,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最终还是摔门离去。
    彼时刘婶刚刚端了吃的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颜玦出去的身影不动,赶紧上了楼,便见盛夏哭着跌在地上。
    “少奶奶,少奶奶。”刘婶赶紧上前搀起她……
    ——分隔线——
    黑色的迈巴赫离开婚房,一路在车上急驰,不久后手机的铃声由车厢内响起。他却始终没有接听,直到车子停在某间咖啡馆外的路边。
    望着眼前车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将车窗降下半格来透了口气,点了支烟放进嘴里。
    不由想起若干年前的一个采访,有个节目特别无聊,采访调查年轻人中最想成为的人,百分之八十以上说想做颜家的阿玦,含着金汤匙出生,走到哪里都被捧着,家里的权力好像足够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他承认从小到大他身上确实有着那样的优越感,所以总是可以理所当然地睥睨着所有人。可是此时,他心头却拥起前所未有的无力,而这股无力——是盛夏给予的。
    蓦然想起自己与盛夏的初遇,她长发披散,有些狼狈地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文件,自己一脚踩上去,她才抬眼——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就是个经不起激的小女孩,却偏偏跟自己装老成。
    他怎么就陷下去了呢?
    车门被人轻敲了下,抬眼便见高明台站在外面,他喊:“颜少?”起初看到车子就在狐疑,走近了没想到发现真的是他:“这是去哪啊?就这样把车停在路边过烟瘾,够清闲的?”
    现在因为看守所的爆炸事件,整个E市政府都不敢松懈,若说最忙碌的应该就是他的父亲颜正宏了。政途,有时候踏错一步便会满盘皆输,此时就连高家都高度关注着。
    颜玦看到他,心事却在一瞬间就隐在神色里,眼角唇边都很自然地勾起一抹笑,问:“高总呢?”
    高明台是个聪明人,虽说高颜两家即将联姻,但两人目前也仅是合作关系,更称不上私交。所以尽管刚刚明明看到他心事重重,他既然不想多提,自己就更不会去多问。
    他便笑了笑,回道:“一个人在酒店无聊,就想着出来找点消遣,没想到巧遇颜少。”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还故意顿了下,才试探地问:“要不跟我一起去喝一杯?”
    颜玦眯眼看着他故作潇洒的模样,道:“你如果不是个男人,我都以为你在故意搭讪。”
    高明台不怕死地趴在窗口跟他贫,道:“不是有传闻说颜少你是……”那个词他没说出来,不过目光移到的位置却足够说明一切。
    “我是,你也是?”颜玦反问。
    高明台朝他眨眨眼睛,问:“要不咱们试试?”
    “呕——”颜玦不给面子地立马作呕吐状。
    “脏死了。”高明台也故作嫌弃状,然后报了个会所的名字,说:“等你。”然后就上了停在迈巴赫后面的车子。
    颜玦抽了会儿烟,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其实心理烦的很,不想回家面对盛夏,给陆江打电话又关机,他最后还是去了高明台报的地址。
    服务生将他领到包厢门口便走了,颜玦隐约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也没有多想,哪知打开门迎接他的便是几瓶齐齐朝自己射过来的香槟雨,将他从头到尾都浇了个遍。
    Shit!
    “颜少?”处于兴奋中的中咖职员看清颜玦后,均是一楞。
    “搞什么?”颜玦皱起眉头,头发都在滴水。
    这时终于有人回过神,马上将手上的香槟瓶子放下,吩咐服务生去拿毛巾,一边拿出纸巾帮他擦一边道歉,说:“对不起啊颜少,实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你。”显然他们弄错了对象。
    “你们以为是谁?”颜玦问。
    那人被这样一问,一脸尴尬为难。
    “高明台?”颜玦又问。
    职员没办法,只好有些迟疑地点头,解释说:“今天签了笔大单,高总说要庆祝。”大概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吧,至今没有现身。
    颜玦冷笑了一下,吓得那职员心里一悚。
    他当然知道高明台告诉自己地址时,并没有想到会迎接这样一幕。不过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下又替他受过,心里真是无比郁闷。
    最主要的是现在浑身湿透,衣服粘粘的贴在皮肤上特别不舒服,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被合作方的公司职员玩了。
    “颜少你别生气,我让人先给你开个房间洗个澡吧,衣服马上拿去让人洗,或者换套新的。”职员一边想对策跟他商量,一边连忙对服务生说:“到前台把我们高总房间备用的房卡拿过来。”
    服务生应着便去了。
    颜玦当然也不想带着一身香槟出门,进了酒店的客房后便去了浴室。洗完澡披着酒店的浴袍出来,却看到房间的床上坐着个女人。
    她听到动静后有些仓皇地站起来,然后露出杜若的脸,喊:“阿玦。”
    颜玦眉头不由皱起,问:“你怎么进来的?”
    “那个……我同事给我打电话说把你衣服弄脏了,问我知不知道你衣服的尺寸号码,让我送过来。”杜若解释着指了指床上的衣服袋子,然后又说:“服务生误会了,就放我进来了。”
    颜玦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别人,里面就只穿了条内裤,浴袍带子随意系着,这样两人待在一个空间里确实暧昧。
    “衣服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颜玦这时显得犹为冷漠。
    “嗯。”杜若应着往外走。
    手握住门把便听到颜玦喊她:“杜若。”
    杜若转头,却见颜玦的神色未变,看着她说:“以后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
    杜若闻言,脸色自然有些难堪,她受伤似的低下头,说:“阿玦,其实只要足够自信,其实真的没必要防我这么严。”
    音落,翩然离去……
    ——分隔线——
    E市的看守所爆炸案发生了三天,所有的遇难家属都在市政府前要求给一个说法。只有盛夏没有去,她和高洁到那片残楼下捡了一把灰放进骨灰盒里,就这样为盛名峻下了葬。
    因为他生前背着那样的污点,葬礼上自然非常的冷清。除了生前几个好友,以及管玉娆外,便再无他人送行。而盛名峻的墓就在盛继业旁边,高洁几度晕厥,口口声声喊着对不起盛继业。
    盛夏不去拉也不去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上的人。
    “盛夏?”谢蔷薇这天也来了,她的模样还是和前些日子看到的一样,脸色不好,浑身仿佛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此时的盛夏已经无力去感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全身都没有力气,所以将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尽管现在的谢蔷薇真的就像随时有阵风就能将她刮倒一样。
    她撑着盛夏的身体,无声地安慰着她。
    两人就那样站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便见管玉娆穿着一袭肃穆黑裙走过来。
    她今天是代表颜家来的,颜正宏正忙着处理这件事案子,安抚蒙难家属,从下到上都需要一个交待。而颜玦,他自从那天之后便没有再露面……
    谢蔷薇一看便知这婆媳两有话要说,她与管玉娆相互礼貌地颔了下首,便离开了。
    “这孩子是谢家的吧?”管玉娆看着她的背影问。
    “嗯。”盛夏应,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对谢蔷薇感兴趣。
    只是管玉娆也只是问了这样一句,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盛夏,说:“你跟颜玦又吵架了?”
    盛夏低下头,没有回答。
    其实管玉娆也不需要她的回答,颜玦今天没来她就已经猜到了。
    前阵子盛名峻的事也不是她不帮忙,只是去了国外,回来时才知道已经闹的这般沸沸扬扬,甚至还出现了颜玦与杜若的新闻。她知道,盛夏与颜玦如果没有闹别扭,他绝对不会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盛夏啊,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过一两段感情,这本无可厚非。如今盛少他也已经去了,妈只想问你,你和颜玦的婚姻,你怎么打算的?”
    盛夏闻言有些受惊地看向管玉娆,她和颜玦之间是出现了问题,可是她从未想过什么打算?而她口中的打算又是什么呢?
    管玉娆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盛夏。
    盛夏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里面只有两张照片。是杜若从某间酒店客房出来的,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个男人的身影,也许陌生的人不会认出来,但是她知道那是颜玦。
    “这是我刚花了二十万从一个记者手里拿到的。”管玉娆说,然后又问:“你相信颜玦吗?”
    盛夏握紧手里的照片,仍然没有回答。
    管玉娆接着道:“且不说这个记者拍到这些照片是巧合还是设计好的,也不说真正拿这二十万的又是不是他,或者说他拿出这些照片的最终目的为何。
    盛夏,你知道这些东西我也本可以不让你看到。
    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还需要这段婚姻,我希望你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现在的颜玦也许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如果她一再伤颜玦的心,难保这段婚姻不会走到尽头。

☆、110 婚姻危机(一)

管玉娆这是在提醒她,婚姻已经危机四伏。
    盛夏这些天也不是没想过找颜玦,只是盛名峻的事还未完,只要沾上他的事两人之间还是会闹不愉快。当然,她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可是她终究骗不了自己。
    她的难过、伤心都是真的,她在为盛名峻心痛,同时她也感觉很累,已经疲于应对。
    盛夏看着手里的照片,颜玦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杜若……她的头微低着,已经不是初见时自信的模样,倒显得有些委屈求全。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替颜玦挨刀的情景,她浑身是血地握着颜玦的手,唇边勾起虚弱的笑,安抚地说:“阿玦,我没事。”
    阿玦,阿玦……
    好吧,她承认,她仍旧介意这世间除了管玉娆,还有另一个女人这样亲昵地称呼他。
    对于盛名峻,颜玦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情?
    “妈,我能知道颜、杜两家的事吗?”盛夏问。
    颜玦虽然未曾跟她细致地提起,但她也曾在颜玦的书房里看过杜家的资料,两家当年私交甚好也不是什么秘密。听闻当年杜家的案子牵扯了很多人,就连杜少擎都为颜玦而死,可是那样一场大的变故,颜家却没有丝毫受损。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怕是更为复杂,她也无意多探什么,只是想知道颜玦与杜若的那些事,他们因何分开?又因何走到这一步。
    管玉娆却叹了口气,目光放远,说:“盛夏,我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知道了对你和颜玦都没有任何好处?”
    从前的事原就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更何况其中还有颜玦不明的真相。
    “涉及党争?”盛夏问。
    她了解过,当年牵连的那么多,表面好像政、商都有,却其实都是有联系的。当然,政治太过复杂,不是她能完全懂的。
    管玉娆也仅微微颔首,当然这其中只是占大部分,至于其它,则与颜玦有关。
    她不能说。
    盛夏知道她有顾忌,也便没有再问。
    管玉娆说:“你和颜玦的婚事虽是我一手促成,但今后的路是你们在走。”
    她欣赏盛夏,却不能护他们一辈子。
    盛夏点头。
    管玉娆伸手想要将照片收回,盛夏却没有放。
    她看着盛夏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音乐盒来说:“颜意这几天忙,其实一直都很担心你,这个是她让我给你带过来的。”心里却在感叹自己的女儿就是个小孩子心性。
    盛夏接过,打开盖子里面便有好听的音乐传出来,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说:“替我谢谢颜意。”
    管玉娆却说:“我可不管,她这阵也差不多忙完了,抽空你们可以自己私下见见面,回老宅也可以。”
    盛夏的状态看着也是不怎么好,两人通通电话、聊聊天总是好的。至于颜玦那儿她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说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只怕到时会更适得其反。
    盛夏笑了下,她当然知道颜意在忙什么。
    看守所里死伤的那么多,很多医护人员都被借调了过去。颜意身为颜家的女儿,颜正宏又是这次事件派下来的人,自然要奔赴在一线,必然是累的。
    快忙完了……
    她看了眼盛名峻的墓碑,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闷的难受。
    ——分隔线——
    是的,经过几天的抢救,所有的受难者除了确认死亡的,伤者也均已安置妥当。爆炸原因也查了出来,看守所内的弹药库保管不善造成的原因。
    看守所里设有弹药库并不稀奇,只是这样规模的爆炸威力未免过大。政府难辞其咎,可是说到弥补,除了巨额赔偿、政策补助等,每一条命都是换不回的。
    当然,这事牵连之下,还有一系列的官员会被免职。新闻闹的沸沸扬扬,毕竟事故并不小,几乎全国的民众都在关注这一事件。
    然而,也仅此而已。
    仿佛没有人会再记得曾有一个叫盛名峻的男子,他在前几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吸毒、宿嫖,不,是强奸未成年少女。
    葬礼过后,高洁在卧房里躺了两天,精神仿佛好了那么一点,但整个家里仍然陷在一片悲戚中。盛夏依旧没有放弃对盛名峻事件的追查,别人可以忘记,她不可以。
    尽管人已逝,她更不能让他永远背着这个污名。
    当然,这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颜玦,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车子停在颜氏大楼下。就这样一停二三个小时,副驾上放着便是他和杜若的照片,却始终没有下车。
    她相信管玉娆给她看照片,就是笃定颜玦没有做背叛婚姻的事,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是出了问题,手握紧方向盘,她却没有想好怎样去解决。
    比如盛名峻遗留下来的问题,比如杜若……
    顶楼,颜玦集团总裁办公室。
    门被轻敲了两下,朱助理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便见老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颜少?”他喊。
    颜玦却并没有及时应答,而是看着红色的法拉利渐渐消失在楼下的街道,这才转过身来走向办公桌,抬起头来问:“什么事?”
    朱助理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说:“中咖重新修订的合同。”
    颜玦接过,朱助理又道:“那人最终联系了夫人,开口二十万。”
    “不是盛夏?”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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