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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南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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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办公室等,天气凉了,别在外面坐着。”
南风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说:“算了,不冷,况且抬头三尺有院规,我就在外面。。。。。。”
还不等她说完,方怡便环上她的手臂,拉着她往楼门前走去:“没关系,前些日子院里规划改造,现在办公区和医护区是分隔开的,你登记一下就行了,没影响,再说了,你又不是什么外人。”
方怡今天对她有些格外热情亲近,听她这样说,南风也不再推辞,跟着她往只是轻轻拨开她圈在胳膊上的手,说:“别太亲热,跟你不熟。”
方怡看她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走边说:“你这人比季逸还要别扭,真不知道你俩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南风没说话,心想,这时候倒是肯叫他的名字了,怎么不接着喊哥了?
方怡顿了两秒,又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方怡笑意盈盈的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南风:“。。。。。。”
登记完,方怡便带着她去了办公区,进了季逸的办公室,方怡感慨道:“说实话,我没成想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你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就凭这一点,我佩服。”
南风四下打量着季逸的办公室,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问:“上次的事怎么样了?”
方怡如释重负的叹息,说:“总算是风平浪静了,毕竟他之前的成就和身份摆在那里,闲言碎语再如何来势汹汹,总是敌不过真相和事实的。”
南风‘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目光停留在季逸办公桌上的一本相册那里。
方怡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眼神黯然了几分,南风没有察觉。
方怡问:“要喝茶吗?”
南风往办公桌方向走去,淡声道:“不用。”
方怡轻声‘嗯’了一下,在她身后说:“那你坐吧,我去忙了。”
“好。”
方怡脚步轻缓的出了办公室,南风拿起季逸办公桌上的那本相册。
相册不大,封皮样式也不算新颖,看上去像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大红色的硬质封面上印着两朵山茶花,花下印着一句英文。
‘iappy。’
南风笑了一下,坐到沙发上,翻开了扉页。
放在相册第一页的,是一张双人合影,两个小男孩坐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应该有四五岁的样子,另一个不管是个头还是年龄都显得很小,两岁?三岁?她看不出来。
不过,凭着直觉,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稍微大一些的小男孩。
季逸小时候和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大相径庭,圆嘟嘟米分嫩的小脸,小小的鼻子,萌丢丢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唯有那双眼睛,漆黑深邃,透露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安静。
她知道他小时候曾在福利院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并没有多想,以为旁边的那个小不点或许只是他当年在福利院里的一个玩伴。
可当她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手却一下子顿住。
第张相片依旧是一张合影,确切一点的话,更像是一张全家福。
一对外国夫妇坐在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的客厅之中,男人怀里抱着儿时的季逸和刚才的那个小男孩,而一旁的女主人怀里,则抱着一个小姑娘。
方怡那样的一张娃娃脸,到现在都没有多大变化,南风的手不受控的抖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翻过了许多页之后,那照片上的三个孩子已经慢慢长大,脸上的笑容由曾经的懵懂天真,渐渐变成了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有一张三人的合影,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小字,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行字,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缓慢匀速的下沉。
那字迹应该是季逸的亲笔,笔风刚劲有力,颇有些挥斥方遒的韵味——
十八岁生日,方怡、季逸、季林,于加州海边。
南风死死盯着最后一个名字,那两个字就这样猝然跌进眼中,刺得她几乎瞬间窒息。
她突然感觉到冷,如坠冰窟的寒意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像是藤蔓植物的细茎,将她慢慢的缠绕箍紧,冷的全身发抖。
她茫茫然下意识的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却觉得那围巾此时似是幻化成了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一寸寸勒紧她的脖子,她只觉得呼吸停滞而艰难。
她一页页的看过去,看到了季逸和他的合影,看到了他的单人留念,最后一张,仍是季林自己的照片。
已经长成大男人的季林英姿勃发的站在一汪宁静的湖泊前,身后是一片茂密繁盛的森林,他脸上挂着比骄阳还要灿烂的笑容,眉目之间居然有季逸七八分的影子,只是同季逸的沉稳深邃相比,他浑身上下更平添了一股勃发的朝气。
那张照片背后也有一行字,依旧是季逸的手体。
南风静静看着,整颗心都已凉透。
亲爱的弟弟,你的笑容永远与这片森林湖同在。
没错,季林这个名字她陌生又熟悉。
六年前,加利福尼亚州太平洋海岸公路上,开车与秦晓相撞身亡的那个华裔,名字就叫做季林。
只是‘弟弟’这个称呼,她是第一次听说。
森林湖,是季逸所建的那所福利院的名字。
而此时,她才知道,属于他心中真正的那片森林湖,只是一个留在照片上的永恒笑容。
季逸,季林。
他是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手足血亲。
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是为何而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津津。
只差一点,她就要告诉他了。
告诉他,她并没有犯过那样的一个错误,她身上所背负的人命,除了秦遇,再无他人。
心口一阵杂乱的猛跳,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速度几乎令她干呕。
还好,她死死咬着嘴唇,不由后怕,还好她还没有说出口。
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开始,又要以何种方式来结束?
她腿上摊着那本相册,许久,竟一动也不能动。
季逸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南风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塑。
他走近两步,看见了她腿上的那本相册。
季逸脸色剧变,几乎是想要冲到她身边。
可南风听到脚步声,整个人猛地一颤,然后抬起头,就这一眼,季逸便再也移不开脚步。
她眼中,是死水一般的冰冷沉寂。
季逸嘴唇止不住的发抖,看她半晌,却只能勉强喊一喊她的名字:“南风。。。。。。”
南风静静看着他,手指慢慢合上了相册。
他想试图靠近,可她的声音像是死了一样没有感情:“别过来。”
他只能停下,站在她身侧几尺开外。
南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办公桌前,将手里的相册放回桌上,转身,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季逸喉结滚动,目光灼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风看了他一会,去饮水机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清水喝进喉咙里,迅速在心脏的位置上凝结成寒冰。
她转身,缓缓吐出一口气,强忍着胃里酸涩的恶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撞死你弟弟的人的?”
季逸看见,她握着水杯的手指,骨节处已经变成了青白色。
他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平静的回答:“从你第一次去竹苑找我做治疗。”
南风看着他,然后嘴角弯了一下。
“季逸,你够狠。”
“南风!”他试图解释,却显得慌乱而苍白:“我没有!我并不是故意接近你,更没想过。。。。。。”
“我知道。”她打断他:“是我先招惹的你,可是。。。。。。”她眼中溢出残忍的笑意来:“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非要睡过之后,再来看我此时有多落魄狼狈?”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一步一步,诱她入局,直到她终于能如他之前所言,看清了自己的心,了解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更确认了他对于她的意义之后,再让她看清这面目疮痍的事实和真相。
他怎么可以这样!
季逸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南风,嘴角明明挂着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哀戚绝望到了极点,她身子剧烈的抖动,那是一个人在痛哭的不能自抑的情形下,才会发出的颤抖。
可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只是这样目光寒寂的盯着他,无声的颤抖着。
季逸声线嘶哑的如同一把破旧的铁锯,他说:“南风,我不恨你,甚至努力让自己不去怪你,无论如何,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件事,你们都有过错,到头来,各负命运的审判,各为各的错误付出代价,所以,我靠近你,同你一起,没有丝毫想要报复或是泄愤的念头,你已经为自己犯过的错受到了惩罚,我。。。。。。”
南风目光如炬,他无法再说下去。
这些话,她相信。
可是,他们之间,却再也不能有一个结果。
她有她一直想要守护的人,既然已经开始,便不能再停下。
许久,南风说:“季逸,我们两清了。”
季逸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南风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的破败与裂痕,她说:“如果你从一开始便实话对我说,或许,我能什么都不在乎,但是现在不行了。”
季逸的心如坠深渊,拳头攥的死死的,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南风说:“为什么你要骗我呢?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两样,可你竟然都做全了,当初聂毅成是,现在你也是,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咱们之间,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季逸听到自己的声音,犹如孤魂野鬼般气息游离:“你是说,我们分开?”
南风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我们,从来也没说过在一起。”
她说完,便从他眼前走过,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未顿。
季逸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她的脚步声,一步步,远离,一点点,消失。
第六十八章
方怡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很久,直到门打开的那一刻,南风走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南风目光笔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径从她身边走过去,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开着,她看到季逸站在办公桌前,望着桌上的那本相册,背影一动不动。
方怡在门口犹豫了将近二十分钟,可他还是纹丝未动,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既然做了,结局已定,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走到季逸身边,轻声喊了一句:“哥。”
季逸垂着眼帘,看不出什么表情,沉默许久,只是问:“满意了?”
他的口气平淡,没有起伏,甚至听不出责备。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无意中听到了他与她通电话,猜想就知道,那个人要来找他,因为他眼中的暖意,是只有对着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温柔。
她的心再次被刺痛,那个人,撞死了同他们一起长大的季林,那是他的亲弟弟啊!他怎么还能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温柔的笑出来?
她终于孤注一掷。
她知道那本相册就放在竹苑他的房间里,她下午借口去给一位患者做回访,离开了疗养院,回到那幢复式小楼里,拿来了相册,又趁他在给病人做治疗时,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果真,她来了。
依旧清冷淡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让她从心底生出厌恶。
真想知道,当她知道了这所有一切的时候,还会不会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德性。
之后的事情,如她所愿,她就知道,依着她那种人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从此与季逸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她出门时的表情,依旧淡漠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想,这个女人,心肠冷硬的简直不是人。
可季逸现在问她,是不是满意了,她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若是满意,也算吧,毕竟她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可若说不满,那就是没有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有,就是眼前的季逸这心如死灰的神情。
方怡深吸一口气,咬牙恨恨道:“季逸!你别这副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她算什么东西?肮脏下贱!她又是什么人,你清楚得很,她不配!”
季逸转过身,目光中没有一点温度,嘴角却勾了一下,说:“可她这个你口中肮脏下贱什么东西都不算的人,却和我睡到了一起,照你说的,我又是个什么东西?”
方怡流着泪,被他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在发怒,可是居然连他这周身弥漫的怒意都如此的平静,这才是最让她恐怖心惊的地方。
季逸上前一步,方怡下意识的后退,可他修长的手指还是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目光阴狠,她无处可逃。
季逸冷笑着,说:“她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不需要你来提醒,不管她之前撞死了谁,也是光明正大的去自首了,不逃不避,可你呢?”
方怡的眼泪成串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季逸嘴边的笑意愈发残忍,他说:“季林当年为什么会喝酒?他喝了酒之后开着车又是去找谁?我一直不提醒你,看来你都要忘了。”
方怡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泪如雨下,下颚被他捏的剧痛,她一个声调都发不出来。
没错,这么多年,他不曾提起过,她也就自欺欺人的自动忽略了这致命的关键点。
自从季逸回国后,她整个人都消沉下去,那段时间,唯有季林陪在她身边。
他温柔的安慰,细心的照料,他的情意,即便不说,她也能明白。
这样混乱的感情里,她的心却一直清醒,一颗心只有拳头大小,除了季逸,她再也装不下别人身影。
直到他中途回美国看望养父母的那一年,她的心,也随着又活了过来。
那是她最后一次向他袒露心声,可他仍旧说:“faye,你是我妹妹。”
她许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崩溃,扯着他的袖子大喊:“妹妹怎么了?我还是季林的妹妹,为什么他可以爱我,你就不能?!”
她没想到的是,这句话,恰好被走到房门口的季林听到。
“你知道我爱你?”当时季林靠着门框,双手插在口袋里,俊脸隐藏在背光的阴影下,一片阴霾。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知道又怎么样?你爱我又有什么用!就像我爱他,爱的要死了可是又有什么用!”
季林淡淡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转身离开。
他去小酒吧喝酒,可中途却再次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语气哀婉柔软,更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尽力寻找着一丝温暖的慰藉。
她对他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季林没有回应,她的声音带了悲哀的哭腔:“他走了,我不想一个人。。。。。。你、我想见一见你。。。。。。”
季林沉默了半晌,挂断电话,驱车回家。
可她没有见到他。
她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一直以来,这最最致命的一环被她刻意的忘记,深藏在潜意识的深处,从不允许自己回想,也不容许任何人触碰,时间久了,她似乎就真的要忘记了。
季林当年为什么回去喝酒,喝了酒,又是去找谁?
谁才是一切因果的始作俑者?
回忆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方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季逸甩开她,拿着那本相册从她面前走过去,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卧室里只亮着两盏壁灯,南风坐在地板上,腿上摊开着那两幅水墨画。
舒嘉倚靠在门边,眸光深深的望着她,眼中尽是不忍和怜惜。
南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是死寂一般的平静,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过了一会,她木然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将两幅画叠合在一起,手上一用力气,就要将它们撕碎。
舒嘉惊呼一声,大步跑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画纸。
“你他妈疯了?!”
南风麻木的抬起头,看她两秒,说:“留着干嘛?”
“这是。。。。。。”舒嘉紧紧抿着唇,看了看那两幅画,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隐忍艰难:“这是你的心。”
南风扯了下嘴角,笑的冰凉:“我哪还有心?”
舒嘉将画上的褶皱抚平,重新把画轴卷起来,放在木匣之中,然后将木匣子握在手里:“那我就先给你保管者,等你把心找回来再说。”
南风没说话,身体向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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