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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靳言眉尖微挑，除了最后一碗黑黑的辨不清实体，其余两盘还是很有卖相的。
　　拿起筷子，顾公子首先夹起一块黑黑的肉块，眉眼含笑，“这是什么？”
　　“啤酒鸭，我用了你酒柜里面的酒。”她语气坦荡，没有丝毫的不适。
　　顾靳言的酒柜特别的大，都是看不懂名字的酒，她就随便找了一瓶最像啤酒的酒瓶打开了，反正他顾公子也不缺这一瓶酒，她倒也用的心安理得。
　　顾靳言表情依旧没变，唇角始终带着浅笑。
　　拿他酒柜里珍藏的绝版收藏烧啤酒鸭。。。。。。？
　　嗯，的确像他宠出来的女人。
　　这顿午餐顾公子吃的很开心，乔染看着也非常的高兴，这意味着她明天就可以告别猪一般的生活，奔向大好的前程。
　　手机震动了一下，乔染看了眼屏幕：小染，我在学校的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署名叶骁。
　　垂眸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眉心拧着一抹恼怒。
　　他们现在的关系还适合不见不散吗？她还当她是那个随叫随到的傻瓜。
　　唇角忍不住的带着轻蔑的弧度，惹得一旁的男人微微皱眉，瞥了眼她紧捏在手里的手机，淡淡道，“有事吗？”
　　乔染将手机收回包里，“没事，我下午想去逛街，就不打扰你了。”
　　顾靳言眉梢轻挑，一丝暗光从眼眸划过，“乔小姐，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乔染垂着的手微顿，抬眸扬起一抹笑意，“我能有什么事瞒着顾公子，好了，不说了，我要陈叔送我去逛街。”
　　拿起包，轻吻了男人的下颚，乔染就出门了。
　　车上，她快速的回着信息：等着，马上到。
　　放下手机，她随意的掠过窗外的风景，无意中看到一对情侣在街边嬉闹，女孩儿貌似走不动了撒着娇要男人背她，男人唇角含着笑意的俯身。。。。。。
　　画面瞬间就在她脑海里映出另外的身影，叶骁宽实的背脊和眼角眉梢的宠溺。。。。。。
　　她不懂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这么听话了。
　　二十分钟后总裁办公室，顾靳言靠在沙发上，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眼眸里的寒凉丝毫没有掩饰，“去看看，乔染在哪里。”
　　一旁的男秘书面色犹豫，“顾总，是大概的查还是。。。。。。”
　　“你说呢？”挑起的眉梢沾染着丝丝不耐。
　　“好的，顾总，我明白了。”
　　总之，一切和乔小姐有关的都要细查就对了。
　　桌子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乔染随意搅拌着，显得很有耐心。
　　对面的男人从她一进来就蹙着好看的剑眉，死死的盯着她也不讲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划开屏幕看时间，乔染最先耐不住性子，“叶骁，你把我叫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了吧。”
　　清凉的嗓音直接撞进男人的胸腔，他映像中，眼前这个女人再生气都没有用这么淡漠而又不耐的表情面对过他。
　　漆黑明亮的眼眸蒙上层暗色，和刺目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桌面上多出了张银色的卡。
　　“这里面有十万，离开顾靳言，”瞥了一眼女人静如止水的脸，“我知道你是因为学费才会委身于他，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自由。”

　　026　嫌少，我可以加的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乔染垂眸掩饰掉心里的不屑，“你现在是在可怜我还是想对着前女友展现你的大度，又或者是你的大男子主义无处发泄，林颖之不给你面子，你就闲的要在我面前显摆？”
　　乔染说话时的语气有多犀利叶骁此刻的表情就有多阴鸷，字字刻薄尖锐到伤人的话从她绯红的唇间散开，带着钉子垂入胸口般的钝痛。
　　叶骁紧扣着她放在桌上的手腕，“你非要用现在这幅面孔来跟我讲话吗？”
　　“你说的哪种？不好意思叶先生，我对非雇主的对象，这种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乔染神情清淡，即使到嘴的话再尖刻难听，她也始终维持了悦目的表情。
　　强烈的挫败感向他袭来，握着柔若无骨的手，叶骁觉得自己就跟这手一样绵软无力。
　　轻叹一声，“这钱你拿着，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乔染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她这几天被顾靳言惯得还真看不上这十万块钱。
　　“叶骁，”她抬眸，“你觉得和顾靳言相比，你们谁更有钱？”
　　男人的表情凝滞，看着她的眼神不可置信，女人温良的声音继续充斥着他的耳膜，他听到内心深处坠地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放弃大把的钞票不要，来讨你区区十万的施舍。”
　　咖啡最后一丝热气也消散殆尽，乔染放下搅拌的勺子，目光直接忽略桌上的卡，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
　　“顾靳言不会喜欢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刚要离开，男人突然冷硬下来的声线就直刺乔染的心脏，“嫌少，我可以加的。你要多少？”
　　平和到没有起伏，乔染却从中听出了决绝。
　　“叶骁你什么意思，”她抿着红唇，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泛着青白。
　　“就你听到的意思，你既然可以做顾靳言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包括自由。”
　　手里把玩着卡，挑衅的盯着她，眼里有股势在必得的戾气。
　　乔染的脸色一秒钟就变得苍白，他说他要包养她？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奔涌而出，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快速的冲出咖啡厅，正准备加快步伐。
　　包包在慌乱中滑落到地上，满地狼藉，手机也摔成了两半。顾不上越来越汹涌的酸意，她俯下身胡乱的把东西往包里塞着。
　　下一秒。
　　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了温暖的怀里，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味道，那股酸意再也忍不住的倾泻而出，瞬间将男人的衬衫沾湿了一片。
　　感觉到怀里的抽噎，叶骁单手扣住她的脑袋按住心口，轻轻的抚摸着。
　　咖啡厅前，人群如织，多半都是学生和情侣，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
　　就像无数次的相拥，他们抱得自然而唯美。
　　乔染在这一瞬间感到的心安是这些天都不曾有的。
　　拥抱是很敏感的动作，有爱和没爱的区别永远都太明显。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但是她真的很贪念。贪恋这一刻的温柔。
　　在来往的人群中，他们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盛世总裁办公室。
　　在打了第N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后，顾靳言的脸色已经沉郁的可以化为墨色。秘书COCO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着老板批示文件，却始终不敢直视软皮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草草的签下名字，一笔勾勒，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刺耳难受，COCO忍不住皱眉。
　　叶骁带着乔染在校园里散心，两人重温了很多场景，相顾无言。
　　夕阳降落，华灯初上，叶骁说带她去吃以前她最喜欢的牛肉面。乔染才惊觉这个时间顾靳言应该在公寓等她了。
　　慌忙的掏出手机，乔染懊恼的发现手机刚刚被摔坏了。
　　匆忙的和叶骁告别，她坚持不让他送自己。拦车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天边的黑幕早已降落。
　　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难道他今天有应酬没有回家。乔染围着公寓找了一圈还是没有顾靳言的身影。
　　她托着腮坐在沙发上等他，也没办法给他打电话。等着等着她就冒出来一个想法：比起这样顾公子要是天天在家应该会很奇怪。
　　。。。。。。。。。。。。。。。。。。。。
　　南城的“幻”
　　顾靳言半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指节捏着高脚杯，猩红色的液体刺激着男人的神经，墨色的眼眸已经有了三分醉意。
　　黑曜包房内，调笑声此起彼伏。烟熏雾缭，纸醉金迷。
　　周围不少人蠢蠢欲动，想上来敬酒，讨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总，您看要不要找几个干净的雏儿来陪陪您。”

　　027　顾总，救我

　　蓝色的火焰点燃一根香烟，眯眸吐出一个烟圈，男人神色恹恹，“你们玩儿就好，我没什么兴致。”
　　见到有人碰钉子，大家的心思也就放下了，各自玩儿的欢乐。
　　“蒋少。。。。。。我真的不能陪您。。。。。。”柔弱无助带着哭腔的嗓音刺激着男人的耳膜，“真的不行。。。。。。我找别的女人陪您。。。。。。”
　　昏暗的包厢里，能见度极低。伴随着暧昧神秘的气息而来的是衣服撕裂的声音，“妞，不能脱就他妈别进来啊，脱不脱，不脱就叫你们经理过来。”
　　这种场景大家都见怪不怪，来“幻”的人，玩儿的就是新鲜，每天都要上演无数次的戏码，再有同情心的人也会看厌。
　　周围几乎都是嘲笑她的眼神，为数不多的同情也被四周升腾起的兴奋所掩盖。
　　女人死咬着嘴唇，苍白的脸在阴影里隐约能见到轮廓，她尖锐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包厢里暧昧的氛围，“我就是不脱，我只是进来陪酒的。。。。。。不要脱我的衣服。。。。。。”
　　“少爷我今天还就要脱你的衣服，别人的我还真就不稀罕，”将女人一把拉到沙发上摁倒，威胁的声音不断侵蚀着她的耳膜，“不脱？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嗯？”
　　不顾女人死命的挣扎，顺手扯掉她的外套，只留下一件内衣。
　　刺骨的寒意袭来，她没想到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龌龊，声音带着极度的战栗，“别碰我。。。。。不要。。。。。。”
　　神色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什么，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浮萍的人，她惊慌的朝着角落里大喊，“顾总，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顾靳言眉尖轻挑，抬眸望去，幽蓝色的火焰打开熄灭间，女人那张梨花带雨，清纯白净的脸就不期然的闯进了他墨色的眼眸。
　　安然？
　　怎么是她。。。。。。
　　顾靳言按灭了指节间的香烟，拿起酒杯，嗓音淡淡，“蒋少，喝一杯？”随意的问句却笃定的没有回绝的余地。
　　叫蒋少的男人正在兴头上，被这样打断满脸的不爽，看清是谁后，又碍于顾靳言的面子，不得不从女人身上离开，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下。
　　顾靳言没打算喝，凉凉的嗓音带着三分笑意，“蒋少这样为难一个女人，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男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言语恶俗，“怎么，顾总有兴趣？”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蒋少是个什么货色，喝醉酒可是连亲娘都不认的人。仗着亲爹是暴发户，就在南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只是他再有钱也没眼前这位有钱，更谈不上权了。
　　顾靳言言语之间的客气大家都有耳共闻，可是其中的不客气，在场的人也都懂。
　　闻言，他勾唇淡淡一笑，将高脚杯送进嘴边。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男人优雅的起身，慵懒的迈着步子，朝女人走去。
　　安然隔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男人，英俊伟岸，矜贵如斯。就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那样，有一个人穿过兵荒马乱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顾靳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近乎没穿的身子，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扔给她，不冷不热的，“穿上”。
　　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慌忙的捡起男人的纯手工订制的西装裹住自己战栗发抖的身体。
　　穿上了他的衣服，她才恍惚间找回了尊严。
　　“幻”的停车场，女人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直到男人上了主驾驶系好安全带，她才迟疑着，“顾公子，”

　　028　我不喜欢脏掉的东西

　　她裹紧身上的西装，垂眸看着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踩上油门的脚停住，车窗降下，男人微微侧首斜睨着她，没有说话。
　　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今天，谢谢您救了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报答您。。。。。。”
　　她偷瞥了他一眼，男人的侧脸雕刻冷硬，嘴角有一抹似嘲似弄的弧度，半晌戏谑的声音轻轻漫过她耳边，“你想怎么报答我？能脱吗？”
　　“我。。。。。。其实。。。。。。”猛地一抬头。
　　黑色的布加迪“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安然站在原地，看着如主人一般高贵的车翼。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为什么不是他。。。。。。
　　顾靳言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夜幕深沉，夜生活正拉开序幕。
　　公寓里灯火通明，他换好拖鞋，走到睡着的女人身边，墨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迷离，些许幽暗。
　　呵，她还知道回来。
　　一把扯掉她胸前的抱枕，顾靳言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乔染一个激灵的伸手去拉抱枕，就对上了某人深沉的眼眸。
　　“你回来了啊，”迷迷糊糊的嗓音，带着黯哑，“我洗完澡就在这儿等你，没想到睡着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没有开腔，就这么睨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乔染狐疑的打量了下自己，粉色的HelloKitty睡衣，自觉没什问题。
　　难道顾公子嫌这件太幼稚？这叫少女心好不好。
　　不理会他怪异的眼神，她转身进厨房捣鼓了半天，勉强照着书弄出了一杯解酒汤，他身上的酒味太浓，隔着几米远她都能知道顾公子今天晚上干嘛去了。
　　“喏，喝吧。”
　　客厅的沙发上，男人半阖着眼向后仰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余光瞥见了茶几上交错的几叠照片。
　　哪里来的照片？乔染好奇的拿起来翻看，视线在触及到照片上的人时，僵在了原地。
　　她跟叶骁今天在咖啡厅里的还有在学校的，当然也少不了两人相拥的。
　　他居然监视她。。。。。。
　　一把甩掉手里的东西，她怒目凝视着沙发上的男人，质问的语气，“顾靳言，你派人跟踪我？！”
　　她不是他的囚犯，就算他是她的金主，他也不能干涉她的人生自由。乔染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顾靳言施施然的睁开眼睛，女人红润的脸颊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
　　唇角扯着嘲弄，不紧不慢的，“我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嗯？”
　　淡淡的哂笑，男人的嗓音犹如暗夜的鬼魅般锁住了她的喉咙，“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发现？”
　　“乔染，”他邪恣的眼神扫在她紧捏是双手上，“第一次，我从不为难女人的。”
　　即使是不利的视角，他也可以高贵到让跌她进尘土里。
　　乔染死咬住嘴唇，那种垂死的挣扎感一点一点的捆绑住她。她不想要这样。
　　死寂弥漫着整个空间。
　　夜晚略带湿气的凉风从阳台吹来，她一惊，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刚刚说了得罪他的话，但事实上她并不想真的惹恼他。
　　深吸几口气，嗓音回复平静，苍白的脸上波澜不惊，“今天，叶骁拿卡给我，让我离开你，我拒绝了。”
　　简单的解释，不带讨好。
　　顾靳言的表情始终淡淡。拿起茶几上的醒酒汤，抿了一小口，眼神瞥过满地的照片，勾唇浅笑，“我说过，第一次我很大度的，只是，”他直视着她略显仓皇躲闪的眼眸，“我不喜欢脏掉的东西，嗯？”
　　乔染蹙了蹙眉，她是脏掉的东西？她不懂他这么大的占有欲从何而来，一个拥抱而已，顾公子也玩不起？

　　029　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提她？

　　指甲重重的深入掌心，针扎般的刺痛感并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愧是南城的大少，连这点子洁癖都是对人不对己的。
　　指节泛白，坦然的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顾靳言半倚在沙发上，手上的醒酒汤烟云弥漫，唇角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乖女孩儿，别让我嫌脏。”
　　他丝毫不避开她的视线，墨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未曾达到眼底。单手去扯胸前的领带，任其松散的挂在胸前，依旧的俊美矜贵。
　　“乔染，我是挺喜欢你的，只是这种喜欢还没到放纵的地步，所以别挑战我的耐心。”
　　瞥了她苍白的小脸一眼，唇边的笑意拉深，“我喜欢听话的女人，懂吗？”
　　“顾靳言”
　　他掀起眼帘看着面色苍白却倔强的捏紧指节的女人，清淡的小脸，温顺的长发，骨子里的骄傲。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要不然当初就不会从“幻”里将她带出来。只是再喜欢的女人，他也有限度。
　　她眉眼间染着寒凉，看着他的眼眸蒙上一层灰暗。
　　“顾公子，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女人，贴上了你的标签。只是说到‘脏’，”她轻哂，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凉薄，“不是只有男人才会觉得女人脏的，顾公子的那些花花事迹，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总归是有的不是吗。”
　　“得不到的就想找个替身，顾靳言你不觉得自己很没个格调。我们公平一点，你有心头的朱砂痣，我有忘不了的白月光，不好吗？”指甲渐渐松开，掌心残留的刺痛提醒着她，“我已经很清楚的摆正自己的身份了，麻烦顾公子你不要表现得让我觉得混乱。”
　　她感激他，没有顾靳言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