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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韩昭雪，终于开口，“是不想结，还是欲擒故纵，利索点，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
　　白素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韩爸韩***脸色也不好看，韩妈妈在桌子上面踹了他一下，瞪他：臭小子，说什么呢？！
　　白素却已经没有勇气在呆在现场，她起身，对韩爸韩妈道，“爸妈，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我不想嫁给韩昭雪。”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韩昭雪终于抬眸看向这个一向懦弱的女孩儿，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似水如歌，犹如空谷幽兰，叫他的名字时，也格外的好听，可这好听的声音，如今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闷得他心里有些异样，试图抬眸去看白素的表情，白素却已经转过身，低声说了句“我吃好了”，就走了。
　　韩昭雪盯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暗。
　　他以为能够嫁给他，白素肯定是要紧抓着不放过这次机会，却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他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脑海中甚至闪过那天晚上一些零星的片段，更加的烦躁。
　　一顿饭，不欢而散，韩昭雪没有再久留，直接回公司了。
　　韩昭霖傻愣愣的在客厅呆了好久，一壶茶都喝完了，才起身上楼，敲响了白素的门。
　　门一开，韩昭霖险些没出息的掉下眼泪，他不过出去一个多星期，怎么会来就全变了样。
　　他忍者情绪，声音沙哑道，“白素，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800章　厌烦
　　白素敞开门，叹了口气，轻声道，“进来说吧。”
　　韩昭霖抿紧嘴唇，像条大型犬一样，跟在白素后面进了房间。
　　白素拉了一把椅子，递给他坐，自己则坐在床边。
　　韩昭霖急切道，“你跟我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结婚，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白素看着韩昭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久才垂着眼帘道，“前几天晚上，我们喝醉了，我住在他那里。”
　　她说得非常隐晦，韩昭霖还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白素话里的意思，脸色短时变得难看起来，猛地攥紧拳头，哑声道，“爸妈知道了，所以让你们结婚？”
　　白素没说话，答案很明显。
　　韩昭霖一颗心顿时就揪了起来，他这个人的确没什么长性，以前上学的时候，女朋友就见天换，但多数时候是逢场作戏，为了耍帅，真正谈得来的，其实没几个，对白素，起初也只会感兴趣，可真当这个人摇身一变，要成他嫂子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觉得难受起来。
　　大概是难受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或者是难受直到现在，白素心里记挂着的也是他哥韩昭雪，更或者是对韩昭雪不甘心的嫉妒。
　　从小到大，韩昭雪一直都是家里的骄傲，不管什么时候，别人提起老韩家，都要夸赞两句韩昭雪，他哥也的确优秀，上学时候品学兼优，毕业之后又自己创办公司，这样个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韩昭霖自嘲的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忽然就暗淡下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久才轻声道，“挺好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我还想着要等几年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呢，没想到这么快。”
　　他扯着嘴角，让自己尽可能的笑得阳光，却又难掩自己发颤的手，只好转移视线，目光在落到桌上盒子里的玉镯时，心里又苦涩了几分，硬是挤出笑容道，“你看我这镯子买的多是时候，刚好送给你当结婚礼物。”
　　白素垂了垂眼帘，好久才道，“我申请学校交换生的名额，这个月底应该就能出结果，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五一前后，就会出国，有过有机会的话，会尽量留在那里。”
　　韩昭霖听着听着，终于听出了不对劲，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白素摸了摸鼠标，“在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时，不见面应该是对我们之间最好的处理的方式，我也不想每次看到他，都想起那件事，他觉得难堪，我也觉得尴尬。”
　　韩昭霖张了张嘴，好久才道，“或许我哥不是那么想呢，或许他只是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妹妹变成老婆……”
　　白素浅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眸，清澈见底，韩昭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为难他，也不想……自取其辱。”
　　就算卑微的人，也有卑微的自尊心，她不想抢个乞丐一样，去渴求这卑微的爱情。
　　韩昭霖到底是没有鼓起勇气跟她说清真相，最后只能一言不发的走了。
　　白素在卧室又呆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电脑，继续填写申请表格。
　　韩昭雪回公司后，一直静不下心来工作，脑子里总是想起白素说不想嫁给他的事，他不断的告诫自己，那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白素的样子，却始终无法让他将那当做一句玩笑话。
　　不用按照父母的意愿，娶白素不是该高兴的事情吗，可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听到白素不想嫁给他，还隐隐有一丝愤怒。
　　心烦意乱的挥开面前的文件，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件事，偏巧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他心情不好，接到电话的语气也不好，沉着脸硬邦邦的来了句，“谁？”
　　那边愣了几秒，才听见许安颜的声音试探的传来，“昭雪，你怎么了？”
　　见是许安颜，韩昭雪顿时收敛了一下脾气，稳住声音道，“没事，你找我有事？”
　　“后天我要跟老师一块演出，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登上舞台，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想邀请你来看。”
　　韩昭雪沉吟了几秒，问，“时间地点。”
　　许安颜一听他答应来，声音带了些笑意，“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对了，后天刚好是情人节，你可以带你女朋友一块儿过来，我多给你留一张票。”
　　韩昭雪忽然想到了白素，接着又垂眸牵唇笑了下，“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就这样吧，后天见，挂了。”
　　许安颜演出那天，韩昭雪特意换了一身西装，将自己收拾得英俊体面，出现在现场。
　　许安颜化好妆，就过来招待他，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抱怨慕云泽不体贴，这种时候居然还迟到。
　　韩昭雪突然有些厌烦这样的相处，每次他跟许安颜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就总是拿着他跟慕云泽比较，抱怨对方的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一开始，他或许会有些自得，时间久了，越来越觉得挺没意思，所以当她再一次开口的时候，韩昭雪打断她的话，低声道，“你快去准备吧，该上场了吧。”
　　许安颜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收拾好表情，柔柔一笑，低声道，“那我先进去了。”
　　许安颜一走，韩昭雪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今天是西方情人节，演出现场坐了不少观众，很多都是成双成对，再不济也是带着家人，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整场演出，一直到最后，慕云泽都没出现，演奏会结束之后，人群散场，许安颜情绪失落的走下台，跟韩昭雪聊了两句，去后台卸妆更衣去了。
　　韩昭雪心里有事，也没有跟她过多的交流，只是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安颜大概还因为慕云泽没有出现的事情难过着，低声应了一下，便再没有说话。
　　到了歌剧院外，韩昭雪让许安颜先等着，自己跑去提车，等他开着车出现的时候，就看见慕云泽不知道何时赶到了现场，许安颜挽着她的手臂，衣服小女人的姿态，眉眼间说不尽的甜蜜羞涩，韩昭雪紧了紧方向盘，直接掉头离开了。


第801章　被抛弃的愤怒
　　他对感情的事情再迟钝，也知道许安颜是拿着他当备胎，她一边跟慕云泽保持着情侣关系，一边又对他若即若离，每次只要他流露出一点对她的好感，她就立马躲得远远的，可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又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让他又重燃希望。
　　他长这么大，追他的女孩儿那么多，他没有一个合眼缘的，偏偏遇上一个喜欢的，却是跟慕云泽是一对，若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在聚会那晚，慕云泽承认她的身份之后，他就已经彻底死心，只不过多年形成的习惯使然，他并不擅长拒绝许安颜，所以刚刚看到他跟慕云泽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有些愤怒，并没有多少伤心。
　　或者他本来对她就没有多深刻的爱情，亦或是，他本身就是个凉薄的人吧。
　　离开歌剧院后，韩昭雪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他并不太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回公寓，就这么开着车慢悠悠的转着，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车子已经转到了白素学校附近。
　　再有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学了，冷寂了一个月的学校，已经有了不少人影，考研的，或者跟着导师做实验，或者是忙着考公务员的学生，甚至一整个寒假都没回家。
　　他正感慨着自己曾经也如他们这般青葱的岁月，猛然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春节刚过，气温却没有太多回升的迹象，夜里还是极冷的，白素穿着一件淡紫色羽绒服，包裹的像个紫薯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弯成月牙跟旁边并排走的男子说话。
　　男子大概跟他年纪差不多，长得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瘦高瘦高的，跟白素一边说话，一边浅笑，外面不知何时飘起来雪花，盘旋着落在白素的发丝上，男子带着厚厚的手套，帮她扫落头上的雪花，又同白素说了些什么，之间白素连连点头，眉宇间竟是没有丝毫生气的征兆。
　　韩昭雪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连想也没想，就开了远光灯，刺眼的光线一下子从正对面射过来，白素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旁边男子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往路边扯了一下。
　　白素适应光线，刚想开口道声谢，就见那辆车摇下车窗，韩昭雪拧着眉，面色不愉的看着她。
　　好些天没见面，突然在这种时候碰到韩昭雪，白素突然起来的升起一种委屈感，不管她怎么告诉自己去释然那天晚上的事情，可她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儿，在这种事情上明明吃亏，却还要故作大度，在长辈面前装作云淡风轻，她骗得了所有人，唯独只有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失望跟委屈。
　　隐忍了这么多天，在看到韩昭雪的这一刻，心里的委屈，一瞬间就泛滥起来，如果不是身边还站着外人，她铁定没出息的掉眼泪。
　　“怎么了？”
　　旁边男子见她不走了，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白素压了压唇角，顶着韩昭雪暗沉的视线，扭头对旁边的男子道，“张老师，就送到这儿吧，我哥来接我了。”
　　对方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开车的人一直朝他们这边看，对方脸色不好，气场其实在强大。
　　男子有点奇怪着莫名的敌意，却也没有想太多，只道，“我跟方主任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上午十点前，你过来，我带着你去盖章。”
　　白素应了一声，跟他道了别，等对方离开，才挪着步子走到车跟前，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韩昭雪已经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声音淡漠道，“上来。”
　　白素只好闭上嘴，背着包上了车。
　　韩昭雪也没多问，直接朝家开去。
　　他不说话，气氛就冷硬，白素并不是一个擅长缓和气氛的人，而且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平稳的开了一会儿，才听见韩昭雪开口，“那人是你老师？那么年轻？”
　　白素怔了怔，意识到对方在跟她说话，才回过神，“那张老师是我们这届的辅导员，是我们学校毕业的研究生。”
　　韩昭雪“哦”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似乎就是随口一问。
　　白素有点泄气，扭过头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细细数着时间，头一次坐在韩昭雪车上，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
　　车子开到熟悉的路口，便停了下来，韩昭雪扭头对她道，“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些文件要去公司拿。”
　　白素“哦”了一声，什么都没多问，开了门跳下车，就走了，甚至连头都没回。
　　韩昭雪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点气闷，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些什么，她不是跟他那个好弟弟一道算计他的感情，他怎么一点没看出她有多喜欢他，当年跟那个蒋一凡在一起时，还敢大庭广众去亲人家，轮到他就这么含蓄？看都懒得看一眼？
　　韩昭雪呆在车上，自己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憋着一口怒气，黑着脸开车离开了，结果到了半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瞧见白素落在车上的书包。
　　心里骂了句冒失鬼，过了这个路口，又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车子在自家门外停下，韩昭雪随手抓过书包，结果书包拉链没拉，他这么一弄，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散落的到处都是。
　　韩昭雪只好开了车顶的灯，弯腰去捡掉在座位下面的文件，等捡起来之后，随意一瞄，动作突然顿住。
　　他手里捏着的几张纸，是申请出国留学的表格，大部分都已经填满了，甚至有些已经盖上了学校有关部门的公章，日期甚至是两天前的。
　　韩昭雪心下一沉，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白素要出国，时间至少是两年，她什么时候竟然动了出国的念头，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在狂躁的叫嚣着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可他忘了，明明是他自己讽刺白素耍心机，现在她要走了，他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第802章　爱你这件事
　　白素到家的时候有些晚，韩爸韩妈已经睡下了，家里阿姨给她留着门，她抖落身上的雪花，轻车熟路的进了门，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气，白素脱掉羽绒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低头换着鞋子。
　　韩昭霖在听见楼下动静的时候，就溜了下来，他穿着睡衣，头发还是半干，明显是刚刚洗完澡，嗓子都带着沐浴后的沙哑，“怎么才回来，章盖好了？”
　　“还没有，去的时候碰见了辅导员，一起吃了饭，聊了几句。”白素看起来情绪不高，神态也有些疲惫，“我上去睡了，晚安。”
　　韩昭霖尽管还有话要说，这会儿这只好闭上嘴，道了一声“晚安”。
　　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改变白素要出国的念头，白素不会为了他做任何改变，在她心里，他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弟弟，却唯独不可能是恋人。
　　自嘲的笑了一下，却庆幸自己没有挑破这层关系，让彼此尴尬，至少现在他还能以朋友亲人的身份，跟她相处。
　　白素上楼之后，脱掉衣服，换上一件单薄的睡裙，打算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她对着镜子卸耳钉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咣咣咣”的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开门！”
　　韩昭雪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白素怔了一怔，快速披上一件外套，走过去开门。
　　门刚拧开，甚至不等她完全打开，对方一下子就推门而入，然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白素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被韩昭雪摁住肩膀抵在了门上。
　　他力道不轻，白素被装得头昏眼花，还没缓过神，韩昭雪抓着一把文件甩到了她面前，阴沉着一张脸，咬紧后槽牙，吐出两个字，“解释！”
　　灯光在面前晃了晃，白素才看清楚韩昭雪丢给她的是什么，她怔怔的看着自己辛苦弄了那么久的申请表，心里突然冷却下来，低垂着眼帘，别开脸，“学校有几个交换生的名额，我想争取一下，出去见见世面。”
　　韩昭雪冷笑一声，“见见世面？交换生的名额每年都有，为什么偏偏选在现在？”
　　白素咬了一下嘴唇，突然红着眼抬眸看向他，“你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韩昭雪被她这眼神刺得心口一颤，手上力道突然松懈了一下，白素已经趁机推开了他，韩昭雪刚想动怒，却见白素已经泪眼婆娑，“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借着那件事情强迫你做什么，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远离你，你还要我怎么做？韩昭雪，你不要逼人太甚……”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俨然已经颤抖起来，她脆弱的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韩昭雪却比她还委屈。
　　“我逼人太甚？你跟韩昭霖一起算计我，还不许我生气了，爸妈把婚礼的时间都确定了，亲朋好友都知道你要嫁给我，你现在要走，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
　　韩昭雪脑子乱成一团，一想到白素要走，就口不择言起来，韩爸韩***确将他们俩结婚的事情告诉了不少朋友，可是他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他，可他现在却可耻的拿着这些作为借口，去埋怨白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他只知道，他不能让白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