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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今天心情好，再看看赵沅姝被自己逗成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赵沅姝不满地皱了皱眉，“我是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对我因恨生爱的，反正我是不可能回应你，你都有了陆遇深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听完这话，林一染又想笑。清了清嗓子，准备跟她解释清楚。
　　“染染。”
　　陆遇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脸色不太好看，旁边跟着谢启，嘴张成惊讶状。
　　“你怎么来了？”林一染问他。
　　陆遇深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过来拉着她就走，临走前还冷冷地扫了赵沅姝一眼。
　　赵沅姝被这一眼弄得莫名其妙，一股郁气来不及发泄。
　　没长耳朵吗？没看到自己是怎么义正言辞地拒绝林一染吗？没听到自己是怎么苦口婆心地帮他稳住女朋友吗？自己看不好自己女朋友的心，瞪她做什么？！
　　谢启合上惊讶的下巴，走到赵沅姝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气别气，陆遇深那货是这样的，他对林一染的喜欢已经到了六亲不认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林一染啊？”
　　谢启耸耸肩：“谁知道呢，像被下了降头似的。”
　　“对了，你们刚刚说的话真的假的？我听那个意思，林一染居然对你还有那种意思？”
　　赵沅姝白他一眼：“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谢启怪叫一声，“怎么不关我的事。那你呢？你不会……被她勾了去吧？”
　　“想什么呢？”赵沅姝不耐烦地说，“我喜欢男人，正儿八经的男人。”
　　“那就好那就好。”
　　赵沅姝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问他：“看刚刚陆遇深那样，他不会跟林一染吵架吧？”
　　谢启不以为然：“放心吧，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会找林一染吵架。最多自己生会儿闷气，还不是又巴巴凑上去。”
　　赵沅姝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男神，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简直难以理解。
　　“话说，他俩要是真吵了，或者感情出问题了，分手了，你不应该高兴才是嘛。”谢启状似吊儿郎当地道，“你之前那么喜欢陆遇深，现在真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赵沅姝想也没想：“不喜欢了，我什么男人找不到，怎么可能在那一颗树上吊死。”
　　谢启勾了勾唇，“那你现在还有别的喜欢的人没？”
　　“没有。”赵沅姝顿了顿，说，“我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劝你早点死心，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谢启若无其事地摸摸鼻梁：“我也没说什么，就随便问问。”
　　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递给她一颗：“喏，吃糖吗？”
　　赵沅姝奇怪地瞥他一眼：“你怎么跟林一染一样幼稚，都喜欢吃这玩意儿。”
　　“她也喜欢吃这个？”谢启微微扬眉，“难怪上次她那样问我。”
　　“问你什么？”
　　“没什么。”谢启又将手朝她那里送了送，“吃吗？”
　　赵沅姝犹豫了一些，还是拿起来了，一边撕糖纸一边嘟哝：“有那么好吃吗？”
　　谢启瞟着她的小表情，无声低头笑了一下。


第24章　（二更）
　　陆遇深一路拉着林一染走出好远；　忽然停下。
　　林一染知道他是听到刚才她和赵沅姝的对话；　知道他误会了；　正要开口解释；　陆遇深忽然说：“还看表演吗？”
　　林一染愣了愣；　“看吧。”
　　“那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林一染瞅了瞅自己身上；　她是打算要先换衣服的。
　　“我衣服放在教室的，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先去换。”
　　“好；　我陪你去教室。”陆遇深说。
　　林一染以为陆遇深会质问她；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提。想了想；　准备换了衣服再跟他解释。
　　林一染在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怀里抱着舞蹈服，陆遇深在教室门口倚着墙等她。林一染将衣服放进教室，再出来走到陆遇深面前。
　　“刚刚我和……”
　　“走吧；　汇演都快结束了。”林一染刚开口，就被陆遇深打断。
　　怔了怔；　认真看着陆遇深。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但林一染知道刚刚他是真的生气的。这个家伙，就算误会了生气了也不敢问她个清楚么？就打算自己默默消化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林一染也不知为什么一时又气又心疼。
　　“刚才赵沅姝和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多想；　”林一染说；　“是之前我跟她开了个玩笑被她误会了；
　　我觉得她的反应挺好玩儿，就一直没跟她解释清楚。刚刚我正要跟她解释，你就出现拉我走了。”
　　陆遇深眼睫颤了颤；　瞳孔亮了一下，状似随意地说：“是吗？我都猜到了。”顿了顿，又说，“所以，你不喜欢她的是吧？”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陆遇深：“……”
　　林一染这番解释也确实说得过去，但她和赵沅姝类似这样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两次了，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
　　“我如果说我是喜欢呢？”林一染继续逗他。
　　“别开玩笑了染染，”陆遇深勉强笑了一下，眼含委屈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了喜欢我么？”
　　“那不就得了。”林一染没好气地说，“我要不跟你解释，你就继续憋着误会是吧？你也不打算主动问我，就准备自己默默忍着？”
　　陆遇深愣了愣，垂着眼没说话。他是打算当做没听到揭过去的。
　　林一染轻叹一声，轻轻勾住他的手：“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你既然想跟我在一起，那我希望你是能开心地跟我在一起。不然的话，我们谈恋爱又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换一种身份你会更放松？比如说做朋友？”
　　陆遇深一惊，慌忙摇头：“不是的……”
　　“可是你这样让我感觉你跟我在一起很委屈，好像我在欺负你。”林一染认真地说，“我想对你好，但好像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能完全放松。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遇深手指微蜷，垂眸掩住眼里的苦涩，“我怕你离开我。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的好和你的喜欢都来得太突然，我怕我抓不住。”
　　“那如果，我说只要你不提，我就不会离开你呢？”
　　陆遇深微怔，抬眼看她：“什么？”
　　林一染重复道：“我说只要你不提，我就不会主动离开你。这样，你会比较安心吗？”
　　陆遇深眼里散开光芒，唇角微扬，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真的？”
　　“真的。”林一染说，“所以以后我有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你就说出来，不用压抑自己，不要让自己委屈。”
　　陆遇深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仿佛一直处于浮萍状态的自己，终于抓到了浮木。
　　喉结滚动几下，哑声道：“好。”
　　林一染这才勾起笑容，“走吧，去看汇演。”
　　“你什么时候去跟赵沅姝解释清楚啊？”路上，陆遇深问。
　　“再见到我就跟她说清楚。”
　　“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她吗？现在不讨厌了吗？”陆遇深继续问。
　　林一染耐心地回：“之前可能有些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再起冲突，所以也没什么好讨厌的了。”
　　“哦。”顿了顿，陆遇深又说，“你今天跳舞很好看。”
　　“是吗？谢谢。”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你要表演节目？”
　　“想给你个惊喜，跳给你看的，”林一染笑看他一眼，“喜欢吗？”
　　陆遇深眼里的雀跃快要溢出来：“嗯。”
　　两人途中迎面撞上往这边走的谢启和赵沅姝，四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下次见面就是这么快。林一染松开陆遇深的手，对他说，“等一下。”
　　走到赵沅姝面前，对上她疑惑的眼，微笑着说：“抱歉，之前是跟你开玩笑的，本来没有那个意思，没想到你误会了，我看你反应很有趣，所以就没及时揭示。我其实本意是想表达，我喜欢你，是想跟你做朋友的那种喜欢。”
　　赵沅姝：“……”
　　“我不想跟你再敌对或是起冲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做朋友可以吗？”
　　赵沅姝微张着嘴，愣愣点头：“啊。”
　　林一染唇角上扬了一些，“你是要去换衣服吗？那你快去吧。”
　　赵沅姝：“啊。”
　　林一染说完，走回陆遇深跟前，“都听见了吧？放心了吧？”
　　陆遇深不自然了别过头：“你不用刻意讲给我听我也没有不放心。”
　　最好是。瞧他那傲娇的模样，林一染也没有戳破他。
　　“开心了吗？”
　　“嗯。”陆遇深弯着眉眼应道。
　　他能看得出来林一染的包容迁就，牵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胸膛隐隐发烫。好像，是真的呢。
　　等两人走远，赵沅姝扯了扯谢启的袖子：“林一染刚刚跟我说什么？”
　　谢启收回视线：“她说她喜欢你，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
　　“所以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谢启：“……可能是吧。”
　　赵沅姝音调拔高，“所以她是在耍我？”
　　谢启：“……”不敢说话。
　　“她还说了什么？”赵沅姝胸口起伏几下，又问。
　　谢启一脸懵逼，她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但嘴上还是老实回道：“她还说要跟你做朋友。”
　　赵沅姝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有病吧她？我给她脸了？凭什么以为我会跟她做朋友？！”
　　谢启提醒道：“你刚刚答应了。”
　　赵沅姝：“……？！”
　　表情僵硬了几秒，“我再去跟她说我不愿意这样是不是显得很不酷？”
　　谢启轻咳一声，忍着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的吧。”
　　“……”
　　几天后，林一染被李教授叫到办公室，说之前有导演来学校选人，正好汇演那天看到林一染跳舞，被惊艳到了，想邀请她去参演一部电影。
　　林一染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为什么？你该知道这是很好的机会，咱们这个专业出去的姑娘，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电视圈，多少人挤破头也想搏一搏这样的机会，你有这个优势，其实可以考虑一下。不管最终发展得怎么样，也算是你未来的多一个选择。”
　　林一染面带微笑语气坚定：“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我也很荣幸能被导演看中，但我对拍电影什么的毫无兴趣，我也不是那块料。”
　　不仅如此，她连本专业的工作也并不打算再从事，如今不过是过任务一般完成学业罢了。
　　李教授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劝说：“行吧，你既然决定了，那我就去帮你回了。”
　　“谢谢教授。”…
　　宁城已经到了深冬，临近过年，学校也放寒假了。林一染在家呆着不想出门，潜心写她的文章投稿，还有她养的微博号，现在也越来越有起色。
　　她不想出门，也阻挡不了陆遇深来见她的心。如今陆遇深已经知道她住在哪里，放假的时候，每天都会带着食物过来找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陪她半天到一天，就带着自己的电脑静静在她旁边做自己的事，等林一染忙完，就来陪她看电影或是做其他的事。到了晚上，又乖乖地回家去。
　　林一染都做好了在出租屋里宅一个寒假的准备，这天忽然接到小姨的电话。
　　“染染，放假了吧？不打算回来吗？”
　　“嗯，今年就不回来了，太麻烦您和姨夫了。”林一染礼貌地说。
　　“嗨，一家人说什么麻不麻烦。而且快过年了，你不来小姨这，一个小姑娘你打算去哪儿啊？回来吧啊，小姨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
　　“不用担心我，我打算去同学家过年呢，有同学邀请我来着。”林一染说。
　　“这样啊，那也行……”简秋曼叹息一声，“你要是空了，也可以回来看看你妈妈。”
　　林一染默了片刻，低低说：“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看看她的。”
　　“诶，好。你回来跟小姨说一声，至少来吃个饭吧。”
　　“好，我会的。”
　　挂掉电话，林一染愣了会儿神，她是真的不想麻烦小姨。但，妈妈，也确实该回去看看她。
　　没一会儿，陆遇深又来了，手里领着她喜欢的麻辣香锅，见到她的那一秒就绽开笑容：“饿了吧？”


第25章　（三更）
　　林一染笑着点头。陆遇深将吃的提到小饭桌上；　拆开包装；　招呼她过去吃饭。
　　陆遇深给她送的吃的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这些食物刚好又是陆遇深所忌口的；　林一染看了眼时间；　问：“你吃过饭了吗？”
　　“我来之前吃过的。”
　　“那就好。”
　　她不知道陆遇深都只是很快地随意吃一点；　然后满城找好吃的店的食物给她买来，他也试过自己做好再给她送来；　但自己动作太慢了。
　　林一染说过很多次让他不用刻意给自己送饭来；　她又不是傻的；　饿不着自己；　但陆遇深仿佛对此事十分钟爱，并且乐此不疲。
　　“你是在宁城过年吗？”吃过饭，林一染随意地跟他搭话。
　　“还不清楚，”陆遇深靠坐在沙发上；　伸手揽过林一染，“我父母现在工作重心在苏城；　据说很忙；　应该不会回来。你呢？”
　　“我……应该要回家一趟。”
　　“嗯？”陆遇深有些失望，半开玩笑地说；　“我还想跟你两个人过年来着。对了；　你家在哪？要我送你吗？”
　　“宜市；　一千多公里呢，”林一染笑着调侃，“开车送我吗？”
　　“我是没什么问题；　怕你累着。机票订了吗？”
　　“还没，今天才决定的。”
　　陆遇深拿出手机，“什么时候走？我帮你订机票。”
　　林一染按住他的手，“行了，我自己会订。走之前提前跟你说，回来之前也提前告诉你，好吗？”
　　陆遇深眉眼微弯，“好。”…
　　大年二十九这天上午，林一染到了宜市。拖着箱子走出机场，站在路边有些怔忡。宜市的冬天似乎比宁城更为萧瑟，这座城市发展得要慢一些，现在还有很多旧楼，不过几年后，会有许多楼拆除重建。
　　林一染给简秋曼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自己到了，准备明天去她家拜年。
　　打车到了一处老小区门口，林一染付了车钱下车，裹紧了围巾，拖着箱子缓慢走进去。这是她自己的家，住在五楼，提着箱子爬上去颇有些费劲。
　　林一染掏出钥匙开门，进屋的刹那就不适地敛了眉。家里灰尘很重，家居都被白布罩着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许久没人居住过。
　　林一染站在客厅中央四处打量，这个小区六年后就被拆迁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没有逗留多久，林一染便出了门。
　　走到离家不远的花卉市场，果然，大部分店面都关了门。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还开着的店面，林一染加快脚步走过去。
　　“买花啊？”老板娘出声询问，说的是宜市的方言。
　　“是，我想要一束百合，请问有吗？”林一染柔声说。
　　“有有有，小姑娘来得及时，再晚一点点我就要关门啦。”
　　林一染弯了弯唇，“那我运气真好。”
　　老板娘嘿嘿一笑，动作麻利地给她包好了一束百合花，“本来200块，你就给个188吧，大过年的，算个吉利数字，要发要发！”
　　“好，也祝您来年生意兴隆。”
　　买好花，林一染又买了一些水果，然后打车去了墓园。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才将手中的花和水果轻轻放下。
　　“你说，我都重生了，为什么你不行呢？”
　　一阵寒风刮过，吹散了林一染的呢喃。
　　林一染半蹲下来，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美丽女人的脸，眼里情绪纷杂翻涌，“不过就算你重生了，也不会想要再活下去吧。我这段时间常常在想，如果我重生回来的时间节点再早一些，我能不能阻止你抛下我呢？我自问无数次，也自答无数次，会。我知道你太痛苦了，我曾自信地以为不管你怎样痛苦，有我在，你都会好好的活着，事实证明我并不会是你的牵绊。”
　　林一染声音很轻，但此时的墓园很安静，她细声的低语和凛冽的寒风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萧瑟。
　　忽而她轻笑一声，“你曾叮嘱我千万不要把心思系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可你知不知道，我同一个男人纠缠了两世。你就只言片语地教了我一些所谓你血泪的道理，就成了我的束缚，而我照着做，却越来越乱。”
　　“你能不能，再教教我……”
　　……
　　林一染从墓园回了家，没有逗留，拿上行李去了酒店。
　　那个房子，早不能称之为“家”了，她早已经也没有“家”了。
　　大年30一早，林一染就出门去商场买了一堆拜年的礼品。然后去了简曼秋家。
　　“染染来啦？哎呀你这孩子，让你昨晚过来住，你非得去什么酒店，是不是不把姨当亲人了？”简秋曼打开门，见到林一染就是一通埋怨，但眼角眉梢都是喜爱开心。
　　林一染笑容乖巧，难得有了一些撒娇的模样，“可别冤枉我，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不把你当亲人那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