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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夜的呢喃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胖子那一声悲惨的嚎叫，“啊！我的眼……”
　　江鱼舟再次被吓了一大跳，她瞪大眼睛，看着牧然拿着的那条——车链，对，是车链！
　　他居然将车链藏在书包里？
　　胖子被牧然用车链甩中了脸，要多痛就多痛，捂着眼蹲了下来，不断地诅咒着他，“这畜生……好狠啊，快……老冷快上他！”
　　瘦子见状，骂了一句粗口，正想上前，却见牧然狠狠地扬起了手中的车链条，他哆嗦了一下，想到胖子的惨状，竟然不敢上前，掉头就跑回了那一片竹林了。
　　这……就跑了？
　　胖子见状，也想跟着一起跑，没想到被牧然一脚就踹倒在地上，“还想跑？想打劫我的东西，也问过我愿不愿意！？”
　　牧然冷笑，眼底的戾气有些惊人。
　　江鱼舟却被吓个不轻，她连忙上前，“牧然，这个人怎么处理……他他……他的同伴会不会……”
　　“没事，他不会跑远的。”牧然淡声地说道。
　　果然，竹林中传出了几声冷喝，“站住！再跑就开枪！”
　　也有两个穿着便服的男人走出来，迅速地朝这里冲过来。
　　江鱼舟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谁料为首的那个清瘦男人竟然笑着夸赞牧然：“这位小伙子厉害啊，没想到这抢劫犯被你震住了，不用我们出手就压住了一位，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原来，这两个便衣男子是潜伏在不远处的民警。
　　两人上前揪住瑟瑟发抖的胖子，让江鱼舟和牧然一起回派出所录一下口供。
　　“老陈，时间也不早了，让这两学生娃回去吧，让他们留个地址，或者明天到派出所来录口供就行了。”
　　另一名民警开口了。
　　那姓陈的民警想了想，觉得也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等明天一早再说。
　　于是两名民警叮嘱着江鱼舟和牧然记得早上十点左右去派出所录口供。
　　看着两人将胖子带走了，江鱼舟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真害怕那两人是胖子的同伙，那样一来，牧然很可能被虐打的……
　　“怎么？被吓到了？”牧然见江鱼舟的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到家吧？”
　　江鱼舟回过神来，“不用了，到了村口就有人家了。”
　　牧然将车链放回书包里，“被我吓着了？”
　　江鱼舟连忙摇头，虽然刚刚他的身上……有点儿戾气，但还是真的很帅啊！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和自己。
　　“没有呢，你做得很好，只是你的书包怎么放有车链的？”江鱼舟迷惑不已。
　　“前几天我二叔去买了新的车链装自行车，车链买多了，截了下来就送给我玩。”牧然说道，“我寻思着这一段路太偏僻，加上镇上有抢劫犯出现，所以留了个心眼，将它放到书包里去了。”
　　两人一边骑车，一边聊着，江鱼舟越发地发现这少年，其实真的很细心。
　　不知不觉来到了春石村的村口，牧然本来要送她进去的，但是江鱼舟拒绝了。
　　只是没想到，等她骑了一小段后，身后有了动静，她扭头一看，居然真的是牧然。
　　她抿唇，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暖流。
　　这孩子，真是……太乖太可爱了。
　　骑了三四分钟后，终于到了江鱼舟的家，家门口打开着，养父母两人正在外面杀鱼，看到回来的女儿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等女儿停下后，那男生远远的朝她挥挥手，掉头就骑走了。
　　养父母对望了一眼，江母连忙迎上来，“鱼舟，刚刚那位是你同学啊？他怎么送你回来了？”
　　“妈，刚刚……我们差点被抢劫了，幸好有民警叔叔端点，将歹徒抓走了，他不放心所以送我到这里来。对了，他是住在夏木村的。”江鱼舟解释着，她放好了车子，正想给父母杀鱼，江母连忙拉住了她。
　　“你们刚刚遇到抢劫犯了？老天，这这……老江，我们不如还是让女儿住校吧！”江母吓得脸都白了，“鱼舟，你没事吧？没伤到哪吧？”
　　“妈，放心，我和他都没受伤！”江鱼舟笑着说。
　　江父也连忙上前查看，看到女儿好端端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现在鱼不值钱……不过住校的话……也是可以的，我昨天还卖了一批咸鱼，手里头有两百多块。”江父说，“鱼舟，下个月去住校吧。”
　　江鱼舟摇头，“爸，现在住校也迟了，因为没有床位了。”
　　“啊，那怎么办……要不，老江，你晚上去接她……”
　　“妈，爸，你们瞎担心，现在治安挺好的，还有民警端点呢！而且我跟我同学一起回来，没事的。”江鱼舟说道。
　　现在都开学了一个月了，要住校都来不及了，因为没有床位。
　　学校里的床位还是很紧张的，据说今年宽敞一点的宿舍都被迫加了床位了。
　　“那行吧，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江母不住地摇头，“都怪我们……”
　　“妈，你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住家里，安静宽敞，在学校的宿舍空气也不好，住的太多人了。”江鱼舟说罢，“我帮你们杀鱼吧，明天又不用去学校了。”
　　“不行，你还是回去温书吧，这种粗重活儿让我们做就行了。”江母摇头。
　　江鱼舟小时候跟着养父母杀过鱼，手艺还不错，不过等她上到初中了，父母就不怎么让她碰杀鱼的活了。
　　时间已到了十点十分了，江鱼舟回到了刻意，将自己重重地甩在床上。
　　之前那惊险的一幕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时的牧然，真勇敢，真帅！
　　虽然那双眼有一点令人不适应的戾气，但并不影响到她对那孩子的欣赏呀！
　　江鱼舟想到了什么，马上站起来，跑到了墙上的日历前。
　　挂历上写着一些不能忘记的事，江鱼舟将十月八号那天也圈了一下，写下了一句话：想办法留住鲁老师。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鲁老师避开那天的劫难吧？
　　“希望这一辈子，所有值得尊敬的、善待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吧！”江鱼舟暗中想道。
　　第二天一早，江鱼舟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派出所了。
　　牧然比她来早了一些，已将口供录得差不多了。
　　等她录完之后，还被民警夸她勇敢，没有哭。
　　江鱼舟有些好笑，应该夸奖的是牧然才对吧。
　　等她从派出所出来，便看到牧然倚在门前的那棵树上，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慵懒得没骨头的样子。
　　秋风拂着他的碎发，发凌乱了，竟添多几分悠然。
　　“出来了？”他看到江鱼舟，便开口问。
　　“嗯。”
　　“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江鱼舟来到边子旁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家里没事干，所以来早一些。”牧然说道，推着车子，“要不要到市场逛逛？”
　　“好啊，我去买点东西。”江鱼舟颔首，牧然却低低一笑，“你不怕被同学撞见了？”
　　江鱼舟顿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被怀疑在谈恋爱，如果被班里的同学撞见了，那么肯定会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虽然江鱼舟撕了一顿孙盈露，但有些人还是觉得两人之前亲近了一些。
　　加上江鱼舟老是帮牧然说话，不管什么事都为他出头，就算情书不是她写的，但是她肯定喜欢牧然的。
　　“没事儿，我们行得正坐得正，怎么会怕那些风言风语了？”江鱼舟可是曾经活到05年的人，去过大城市闯荡，她的思想不会像前世的十八岁时的她那么保守。
　　前世的江鱼舟，简直是一闷葫芦，自卑又胆小，连班里的男生都不怎么敢跟他们说话。
　　牧然听罢，“你在前面吧，我在后面跟着。”
　　“好嘞！”江鱼舟骑着车，朝着市场出发。
　　其实她想剪发的，她的头发太长了，不好打理，她还不如直接剪了它，省点时间来学习。
　　市场距离派出所也就是五六分钟的路程，牧然看着眼前的江鱼舟，眼睛亮晶晶的。
　　说不清为什么，他只想……早早去到派出所见到这个女孩子。
　　他跟着她逛了几分钟，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何名。
　　何名正坐在一档串串香小吃里面，看到了两人，他一阵风的跑出来兴奋地叫住两人，“呀，江鱼舟，牧然，你们居然在一起逛街？”
　　牧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名，对方感觉到他的冷意，连忙笑着：“不是不是，你们这么巧啊遇上了？”
　　“我看不是遇上，是有意的吧？”一个冷笑声从江鱼舟的身后传来。
　　大家回头看去，便看到朱妍站在不远处，冷笑地看着他们。
　　刚刚何名的大嗓子实是让路过的人都听到了，朱妍站在不远处，自然就听到了。
　　朱妍走了过来，冷冷地打量着牧然和江鱼舟。
　　江鱼舟却面不改色，“我们逛个市场刚刚好碰在一起了，朱老师，你怎么不说何名和牧然在约会呢！？”
　　“我呸呸呸~~牧然再优秀，我也不会喜欢男的啊！”何名连忙叫道。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朱老师你不要误会他们……”
　　“不用辩解了。”朱妍冷淡地看了何名一眼，“我没空管你们的事，万一怀孕了，就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了。”


第17章　第17夜的呢喃
　　说完朱妍转身就走了，何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不由得骂了一句：“怎么这么恶毒啊？我们牧然和鱼舟是这样的人吗？”
　　江鱼舟冷淡地看着朱妍的背影，“不用理会她，她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我有预感，她估计也当不了多久老师了。”
　　朱妍在她的前辈子，的确就是当不了多久老师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对对对，这种老师不用理，毕竟我们学校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可爱的。来来来，我请你们吃串串香！”
　　何名笑着说，不由分说地拉着牧然往里面坐。
　　江鱼舟犹豫了一会儿，何名叫道：“喂，江鱼舟，你好歹也借过作文给我看，过来过来，撸上几串，就当我报恩呗？”
　　牧然看向了那个犹豫的少女，“鱼舟，一起吃点东西吧！”
　　江鱼舟还没回答，又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呀，你们都在这里呀？国庆真是热闹呢！”
　　江鱼舟回头，便看到黄浅薇笑着跑过来。
　　今天是国庆节，小镇每一个都很热闹，有些同学去了外地度假，但是高二只放四天假，也就是说剩下的三天假是被老师截胡了。
　　“黄浅薇过来，一起吃！”何名挥手大声叫道。
　　黄浅薇可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江鱼舟的身边。
　　正打算坐在江鱼舟身边的牧然默默地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何名的身边。
　　何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牧然，你坐我这位，我到你这边方便点东西。”
　　牧然嗯了一声，回答得心不在焉、毫不在乎的，但是他坐到江鱼舟身边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地绷紧着。
　　“来来来，你们快点，要吃什么快点！”何名笑道，看向了江鱼舟，“江大神，我请你吃多一些，你可以要多借作文给我瞧瞧，我要多揣摩揣摩哦！”
　　江鱼舟抿唇笑，“放心吧，不过我的总没人家作文书的好。”
　　“哪里，你写的才最贴近现实的嘛！”何名笑道。
　　黄浅薇大大咧咧地点了莲藕、韭菜、鱼丸，江鱼舟也点了鱼丸、鹌鹑蛋，牧然也随便点了一些，何名却点了一大堆的东西。
　　等串串全部送上来后，何名将他点的东西推到中间，“大家别客气啊，反正我的零花钱多的是，大家随便吃，别客气！”
　　三人痛痛快快地撸了一顿麻辣串串，江鱼舟不怎么能吃辣，吃得双眼汪汪的，那双大眼睛更是好看了。
　　牧然只看了她一眼，默默地低头，哪里敢再看她一眼。
　　吃过串串后，黄浅薇约江鱼舟去剪发，这才和牧然、何名道别。
　　一个多小时后，江鱼舟和黄浅薇一起剪了短发，恰恰两人的脸型都非常完美，剪了短发之后变得干净利落了。
　　江鱼舟那长长的刘海，也终于变成了碎刘海，她那双大眼睛变得更明亮了。
　　黄浅薇发出内心感叹：“瞧你剪了发，漂亮了好多的感觉，以前你的刘海又长又厚，两边的头发都挡住脸了，要是在街上看到这样的你，我还不一定敢认呢！”
　　江鱼舟笑了笑，她知道自己五官不错，只不过发型负分而已。
　　剪了发之后，她还打算去看医生，因为每天早上，她眼角都有泪水，而且总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是模糊，她都不知道算是做梦，还是什么了。
　　告别了黄浅薇后，江鱼舟找到了镇上很有名的一位老医生，老医生给她把了半天脉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挥挥手让她回去了。
　　*
　　牧然和何名逛了一大圈后，没有再看到江鱼舟了，他有些小失望，不过妈妈叮嘱他让他早点回家照顾奶奶的。
　　十分钟后，牧然回到家，正想摸出钥匙出来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陈月蛾的声音。
　　“哥，我……真的没钱了，你可以借一百给我吗？就一百块……”
　　“今天婆婆不知道怎么的肚子痛，照了一个B超后……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
　　“真的……我那笔钱……都没了，哥，你就信我吧！”
　　“哥，我……”
　　座机被人挂了，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陈月蛾站在那里，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牧然那只摸钥匙的手顿在那里，然后无声息地退后了几步，心里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等了几分钟，他这才慢慢地推开了家门，“妈，我回来了。”
　　“嗯，来吃饭吧！”陈月蛾的声音有些沙，眼圈也有些红。
　　牧然不敢看那双慈爱的眼睛，看向了桌上的仅有的一碟青菜。
　　“我忘记买肉了，不好意思啊！”陈月蛾轻声地说，“你奶奶刚刚喝过粥了，她之前肚子痛，现在好了，在休息。”
　　牧然嗯了一声，下意识地试探着，“妈，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钱？”
　　“哦，还有一点，你要买什么？”陈月蛾紧张了起来。
　　牧然摇头，“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陈月蛾淡笑，“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妈，不如我将这只手表卖了吧，昨晚我遇到了抢劫……”牧然轻声地说，陈月蛾的脸色微微发白。
　　“你说什么？抢劫？”
　　这一件事他没有向牧母提过，但是现在听着母亲低声下气去借钱，唯一的舅舅搭也不搭理她，牧然就难受。
　　所以他将昨晚的事说出来，陈月蛾便会同意将手表卖掉，那么生活也不会那么艰苦了。
　　如果陈月蛾真的有钱的话，绝对不会只买一个青菜的，还是最便宜的空心菜。
　　听了牧然的话，陈月蛾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是说……那些歹徒看出了你的手表很贵？”
　　“是啊，爸以前都不怎么喜欢买奢侈品，现在家里……这情况，还是卖了好，省得老让贼惦记。”牧然轻声地说道。
　　陈月蛾久久没有说话，嘴里的那口饭如鲠在喉，怎么吞也吞不下去。
　　“这是你爸送你的唯一的东西……”陈月蛾轻叹一声，“你爸以前都是很省的，但是你喜欢手表，他才忍痛买一只给你。”
　　“没事，以后有钱我们再赎回来。万一奶奶又要去住院，我们不卖手表能有钱吗？”牧然轻声地说道。
　　陈月蛾轻叹一声，“好吧，先拿去典当了，等你爸出来后，会送你一个更好的。”
　　她其实已明白，现在牧家到了山穷山尽的地步，所有的亲戚、朋友她都打过了电话，但大家都避她如毒蛇，有的听到她声音就挂了。
　　自从家里的钱都砸在救牧宏的事儿上后，那些亲戚就不待见她了。
　　钱花光之后，陈月蛾还想借钱来找人脉，可惜没人愿意借钱了。
　　所以现在……儿子的手表，也是牧家唯一的出路。
　　牧然立刻打电话给何名，他们在分别的时候，分别留下了电话号码。
　　何名一听是牧然打来的电话，高兴得不得了。
　　不过听说他要卖手表，不由得皱皱眉，这大大咧咧的娃娃脸男孩，终于惊觉牧然的窘境。
　　“你的手表是哪个牌子的？我也想买一个，不如你当给我吧，我们这小镇上没有曲当行。我的零花钱还有几万，我过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家地址。”
　　何名这豪迈的性格，让牧然一阵沉默。
　　十几秒后，牧然终于将地址告诉了他。
　　十多分钟后，何名到牧然家楼找等他，他骑着一辆组装得非常酷的摩托车，衬得他那张娃娃脸竟然格外的成熟。
　　牧然直接将手腕上的表给他看。
　　“哇塞，这是XX表啊，还是潜水表，我挺喜欢的。”何名笑道，他拍了拍牧然的肩膀，“兄弟，我挺喜欢你这个朋友的，所以这表你留着，你要多少，我能借多少就多少，怎么样？”
　　牧然怔了一下，“你……不要这只表？”
　　“这是你家里人送你的吧？这么名贵的东西，也只有家里人送了……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