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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光短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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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肇言暴毙家中的消息大约传开了,从大门到房门竟全部虚掩着,像是不担心有人敢靠近。
  闻萤没听说林谨承还有别的亲戚,一路不停想着今后怎么办,越想越揪心。
  她喊着“林谨承”冲进去,冷得抱住手臂。
  四面窗户大敞着,劲风满屋乱窜。
  闻萤束起的头发全吹乱了,赶紧把窗户逐一关上,来不及仔细打量,只匆匆扫了眼窗台前的钢琴。
  沉沉的黑色,像保守秘密的神兽,忠实地沉默不语。
  刚才林谨承在电话里叫闻萤直接上楼,他声音听来倦怠,没什么气力。
  闻萤打开一楼的大灯,径自往上冲,抬眼撞见坐靠楼梯转弯处的人影,脚下一顿。
  林谨承比上次见到明显消瘦了,衣裤宽裕许多。压缩饼干和面包的包装袋散落一地,他脚边还堆放不少喝空的牛奶盒。
  这么多天他不会就靠这些打发?
  “你怎么了?”看他一动不动,好像昏过去,闻萤心急如焚地挨着他蹲下,用手探了探额头,没发烧。
  林谨承的脸像凝固的蜡像,精致却没有表情,连眼珠子都不转。
  不过至少人没事。
  闻萤松一口气,问:“你想喝水吗?家里有没有吃的?不然我去做点什么?”
  正要走,小臂被他拉住。
  林谨承嗓音干涩:“我以为你会跟你妈一起走。”
  闻萤脸色大变,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
  “别说你不知道,她肯定逃得远远的。”
  闻萤愕然瞪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全猜到了。
  本以为林谨承会趁机要挟,他总是擅长这么做,钳制别人的软肋,要对方听命服从。但他随即把头一低,全身颤抖起来,就像那天在殡仪馆抱住闻萤的样子。
  “他不可以就这么走了。”林谨承一开口,音准被哭声带偏,“我还没有证明给他看,他不能就这么……”
  闻萤吓了一跳,半边身子刚倾过去,就被他抱住。
  他把脸埋入她的胸前,哭得极为克制,只从鼻子哼出细微的一两声,泪水很快洇湿了那层衣料。
  闻萤黯然,除了陪他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似乎说什么都不妥,赵姝萍确实犯了错。
  她心神不定,没注意林谨承什么时候止住动静,直至怀中传来闷闷的“真没想到你还会来”。
  闻萤心中升起些异样的感觉,但一时又说不出,干巴巴地回答:“我、我想来看看你。”
  “就那么喜欢我啊?”
  尾音暧昧地上挑,像钢笔写到最后,划过轻细的勾。
  可眼神却是冷的,如冷血爬行动物的眼睛,他直直地盯着她。
  感到有什么注定要发生,跑也来不及了。
  *
  喜欢归喜欢,闻萤并没有准备好交出自己。
  事实上,她对这样的事情感到羞耻,单是蒙着被子想一想脸都红透了。
  所以领口的扣子被林谨承扯掉一颗时,她失声尖叫。
  窗外滚过雷声。
  下大雨了。
  林谨承堵住往下的楼梯,闻萤慌不择路,想要跑向二楼,冲进某扇门,反锁了跳窗逃走。
  她这么考虑的时候,他却没有上前。
  楼下的灯光照不上来,一道闪电劈开天际,闻萤看清他挺直的鼻梁与半阖的眼,嘴角闪过笑意。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跑不了。
  闻萤抱着一丝侥幸,手脚并用地跨上台阶,想着林谨承几天只吃那点东西,哪有力气。
  但她还是低估了男和女之间,体力上的差异。
  还未跑过转角的墙,手腕被他拽住。
  “啊啊啊啊!你放开我!”闻萤惊恐得嗓音都变调,拼命甩手。
  可惜林谨承稍一用力,就扯回怀中,从背后搂住她,双手箍紧了。
  “林谨承,求你……”闻萤极力挣扎,却收效甚微。
  “闻萤。”林谨承伏在她耳边低语,“你和你妈妈欠我的。”
  意识陷入片刻的空白。
  瞳孔放大。
  闻萤被他拖入房中。
  厚窗幔是带流苏的绒面,往两边高高地束起,在黑灯的房间里留下静默的剪影。
  雨点密集扫上玻璃,像他的吻,迫不及待地攫取她嘴里的空气。
  脸分开的瞬间,闻萤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还记得去海边那次吗?我坐你后面,那个时候,就想艹你了。”
  “林……”
  闻萤刚开口,嘴又被他堵住。
  蛮横地抱住她,带往床铺,随后将她扔上去。
  闻萤知道无处可逃,有些认命地躺着没动,自言自语似地说:“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么熟练?你想问这个吗?”林谨承跨到她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我看了无数次!这么多年,他也不问问我的感受!愿不愿意!想不想看!恶不恶心!他们就在我面前做,我冲到厕所去吐,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溺在马桶里!”
  他语气罕见地激动,近似咆哮。
  “那些女的一个个都没脑子,动不动就冲过来说喜欢你,可喜欢到底是什么?我他妈都不喜欢我自己!有本事把心挖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喜欢’的形状!”
  停下的刹那,声波嗡嗡的振动似乎仍在空气中延续。
  闻萤眼角默默淌下一行眼泪,朝他伸出手,
  “你轻一点,我怕痛。”
  *
  虽说林谨承看过很多详细画面,但到底是毫无经验,力气又在刚才和闻萤的搏斗中差不多耗尽了。
  他还没找对地方,就累得先倒下。
  像是担心闻萤偷溜了,他手摸索着虚虚抓住她,低喃:“……我只有你了,不准走。”
  雨迟迟没停,就包里那把折叠伞的分量,这时候走哪都是落汤鸡的下场。
  这房子冷得厉害,闻萤摊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回头见他还光着,周围没有其他被子,她想了想还是匀出一点给他。
  “就知道你舍不得。”
  本以为林谨承睡着了,谁知被子一搭上,他就顺势翻过来,紧紧贴着闻萤,眼却还是闭着。
  他有些自得地哼笑:“你这个人,心太软了。要狠一点,记得,不狠做不成事……这是老不死教我的,不不,他已经死了……老不死已经死了……”
  林谨承声音渐弱,像潮水层层退去,终于静止在海岸线。
  他的身。体炙热,闻萤全身发冷,想靠近,又害怕他刚才的模样。
  但很快想起朝他伸出手,至少那一刻,她准备好了。
  于是转过身,她抱住他。
  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
  闻萤惊骇地爬坐起来,看到林谨承换齐一身,坐在床沿,盯着墙底的踢脚线。
  他身侧竖着两只行李箱。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睡了那么……”
  “闻萤。”林谨承略过她啰嗦的提问,扭头看她,一只手悄然勾住她的指头,“我十点钟走。”
  闻萤不可置信地问:“走?你去哪?”
  “饭店和别墅,暂时由我叔叔接手,他送我去读书。中午一点左右物业会来,你走的时候不用担心锁门。”
  “叔叔?你哪里的叔叔?我怎么从没听你……”
  “你别乱跑,不要随便给人碰。”林谨承松开她的手指,那只手有些不舍地覆上她的脸,指腹按住她的唇,眼神却是冷漠的,“我会回来找你。”


第21章 同学会
  闻萤脑子里时常纷乱闪过一些毫无关联的画面——
  在高中学校看他迎面走来; 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第一次同路; 他嘴边一闪而过的笑;站在黑暗的楼道里; 与他面对面;夏季海边的大风,冬季燃烧焰火的天空,他坐在身畔像孤独的星星;他手指缓慢滑动,在她皮。肤留下清晰的触感,锁。骨; 下颌;她赤。条条躺好,看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粗略翻检,没有线索串联; 全是零碎的片段。
  可闻萤把它们从脑海里反复捞起晾干,五年间足有千百遍; 愈发感到林谨承是有意接近她。
  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明明第二天上午就要离开,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宣告对她的占有。
  居然失败了。
  她嘴角挑起笑,用手里的笔敲了敲脑袋。
  别想了,赶紧做完手里的活。
  眼看新一期的杂志就要出刊; 她还有一个编读往来的栏目没写完。
  美编眼巴巴等着排版; 主动请命去买下午茶; 只盼闻萤快点交稿。
  大学毕业后; 闻萤找了份女性生活杂志社的工作; 安心当起撰文写稿的小编辑。
  全然没有预料到; 未来几年国内将迎来一波实体杂志的停刊潮。
  虽然基本工资很低; 但是工作一年后,闻萤手上握有不少栏目,算上栏目费、稿费和各种补贴,偶尔还能接点外面的私活,足够她在公司附近找一处装修不错的小公寓,独自租住。
  她大学念的工商管理,班上同学基本分为考公和考研两派,剩下的人走各自的野路子。
  当年填报志愿的时候,本来有机会去外省一所口碑不错的学校,但是闻萤选择留下来。
  哪怕她不知道林谨承什么时候回来。
  这五年他音讯全无。
  闻萤一遍遍在心里描摹他的脸,有时不禁恍惚,这个人仿佛闯进她生活的一阵风。
  飞沙走石间,一切都变了样。
  当闻萤喝完剩下的奶茶,把栏目稿标上最后一个句号,点击打印,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群里为周六的同学会吵翻了天,有人刚提议买串五千响鞭。炮,转瞬淹没在聊天记录里。
  一个男生单开聊天窗,问闻萤那天去不去,他在统计人数,准备预定饭店。
  闻萤盯着他的名字想了许久,才记起他高二就转学走了。人是少有的健谈,难怪一直和原来的同学保持联系。
  她心想算了,不愿凑这种热闹。
  不过拒绝前先发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呀,哈哈”作为过渡。
  手里的键盘已经敲出“不去了,周六有事走不开”,被对方先回复“当然啦,我当初被方沐海缠着问你漂不漂亮,怎么会忘了你”。
  闻萤呆了呆。
  那边毫无察觉地打开话茬:
  “还说要找你告白,我提醒他别那么冲动,万一你有喜欢的人呢?”
  “他拍你的那张照片倒是真的很漂亮,你看到了吗?”
  “不过他听我的提醒,没敢贸然拿给你,还从我这顺了张日本女演员的照片,那可是我的珍藏啊!”
  闻萤回过神,迅速撤销原来那句,改为“好的,我去”。
  *
  到了后才发现,方沐海并没有来。
  据说他高考超水平发挥,考上国内一所顶尖名校,研究生保送去了日本的东大。
  闻萤这才得知,大学后方沐海和以前的同学陆续恢复了来往,依旧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似乎丝毫没受照片事件的影响。
  唯独没再找她。
  而闻萤在班里低调惯了,直到大学毕业才在郁素的怂恿下,加了高中同学群。
  方沐海从未在群里出现过,闻萤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他,如同两条相交的直线,一旦错过那个点,目光越过彼此,各自沉默地驶离,谁也没有回头。
  可是闻萤莫名有些失落,她一直想为同桌时的气急败坏说声对不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房里,灯光将一张张炙红的脸孔抹得油亮,添油加醋地八卦一圈本班后,大家眼光放到外班。
  闻萤始终安静地坐在圆桌一角,也不怎么动筷,就听他们瞎侃。
  旁边的女同学觑她两眼,忍不住好心提醒:“这里狮子头好吃的,招牌菜,我帮你夹一个。”
  女同学刚站起来,闻萤听到有人说:“林谨承你们记得吧?去美国了,我朋友跟他同校,碰到过。”
  立马有人接腔:“真的?”
  “当然了。不过这人啊,有张好皮囊,再善于钻营,真是在哪都混得开。他本身成绩就好,又热衷社交,不仅在当地华人圈小有名气,听说还有不少洋妞追他。没天理噢!”
  “啧啧,你这酸的,是眼馋人家的皮囊,还是有洋妞追啊?”
  “冯旭,老子今天非把你灌倒了,教你重新做人!”
  桌对面闹得起劲,闻萤捧起碗,咬一口狮子头,没尝出味道。
  在场几个女生以前给林谨承写过情书,虽然没收到回音,这时仍站他那边:“那人家也很惨啊,他爸走那么早,他们家的饭店说是叔叔打理,实际就是被抢了吧?”
  “抢?那倒不见得。”
  鸿海饭店在赵姝萍入职那一年,其实就经营不善,濒临倒闭。
  林谨承的叔叔林肇伦出示了一份哥哥林肇言生前写下的遗嘱,接手饭店后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改,如今更名为“鸿海大酒店”。不但搬到最繁华的地段,还聘请国外建筑师设计新的酒店大楼,成为本市一张重要名片。
  听闻林肇伦政商两界交游广阔,尽管还有其他高端酒店同时竞争,鸿海在此地依旧一枝独秀。
  事过境迁,没人再记得当年的林肇言。
  如今提及鸿海,少不了的必定是现任当家林肇伦。
  然而眼前的饭桌上,大家仅仅一时兴起,随口聊两句,并没打算认真追究别人的家事。
  于是话锋随即转到林谨承当年多么受女生欢迎。
  “我发小九班的,亲眼看到他桌子里的情书满得塞不进书包,专门拿个旅行袋装走了。”
  “牛。逼了,就听你吹……”
  “哎,我没吹啊!真拿旅行袋装的!”
  被质疑的男生急切地向四周求救:“你们还有谁知道的,赶快帮我做个证。”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吭声,毕竟林谨承当年在学校也不是高调的性子,从没对外说起过。
  闻萤正在盛乌鸡汤,冷不丁被点名:“闻萤,你后来和他走得挺近,有什么消息说说呀!”
  一句话牵出往事的线头,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呀,他来我们班找你的时候,我就站你后面。”
  “你们还天天一起跑步吧?”
  “是不是在偷偷交往?地下恋?”
  闻萤收拢裙摆,不紧不慢地坐下,想了想才说:“我不是他女朋友。”
  这话一出,人人面露疑色。
  闻萤浅笑:“刚才那些事,我都第一次听说,我知道的比你们还少。”
  看她样子不像撒谎,众人不由得投去怜悯的目光。
  尽管闻萤否认了,大家还是认为他们有过什么,多半林谨承出国后就甩了她。
  其实在闻萤心里,这基本就是真相。
  林谨承离开的头两年,闻萤不敢更换任何联系方式,每天查看邮箱数遍,生怕错过他的来信。
  但是什么都没有。
  这才发现对他一无所知,除了一串已经作废的手机号码。
  郁素考到北方的大学,她父母也搬过去,在当地安定下来。
  闻萤只能从她那打听到鸿海饭店易主,林谨承去美国后由他叔叔支付全部费用,再没有更多的。
  有时不禁怨恨,想当这人死了。
  念头刚钻出脑袋,她又赶紧“呸呸呸”,生怕触他霉头。
  *
  大家许久没见,一顿饭吃到最后,人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商量着找家KTV或者大排档续摊。
  闻萤说自己住得远,要先走了,那个当年给方沐海照片的男生问:“都九点半了,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住的地方出了地铁站,走两步就到。”
  “那好,你路上小心。”
  “何麓阳。”对方刚掉头,闻萤叫住他,“方沐海他……他后来有没有跟你说……”
  ——他后来有没有跟你说,怀疑那件事是谁做的。
  闻萤想问这个。
  可话到嘴边,她又迟疑,觉得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于是何麓阳会错意,以为闻萤想问方沐海是不是还喜欢她,便笑:“哎,他没福气追到你了,现在跟学妹热恋中。”
  闻萤一愣,随即抿唇也笑起来。
  真好,他放下了。
  是我没福气,辜负他的心意。
  何麓阳则眯起眼睛,对方沐海的眼光不得不佩服。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整日缩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闻萤如今出落得如此动人。
  晚风扬起她从肩头滑落的长发,发尾微卷。酒红色的衬衫连衣裙,方领,一根亚麻系带勾勒纤柔的细腰。脚上是黑色羊皮玛丽珍鞋,手里提着款式普通的挎包。
  不经意流露的复古风情,文艺素净。
  眼梢一抹淡淡的哀愁,像极戴望舒笔下,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告别一众同学后,闻萤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地铁。
  走出地铁站,夏夜潮热的空气扑面,身边三三两两全是在外纳凉,准备回家的人。
  小孩子逗猫遛狗,路边摊生意红火,头顶的夜空被楼群打断,月亮像蛋黄。
  这些年闻萤身边不是没有优质男士出没,也曾向她伸出橄榄枝,但她全都拒绝了。
  眼下想想,实在太蠢。
  那人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快活,她还苦苦等待一句空有的承诺。
  这么想着,闻萤在包里摸手机,记起前两天同事还说有个联谊会,问她要不要参加。
  眼风掠过擦身而过的人影,她突然停下。
  像被点了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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