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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银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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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她现在不顺着他了,乔焱觉得自己憋屈极了,怒红眼要跟她一刀两断的架势,“你有本事就别再打电话求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吼完转身就冲上车,漂亮的跑车一个摆尾,庄浅连踌躇一下都没来得及,乔焱的车子就已经消失在视线。
    也容不得她踌躇,因为走了个难缠的乔焱,她老公总算是舍得下车过来了,甄持不知是真不在乎她与乔焱间的暧昧又或另有缘故,全然当刚才的精彩一幕没见到一样,半点也没提自己表弟越俎代庖,将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小浅,”
    “你是来找我的?”庄浅倒似真吃了一惊。
    甄持笑,“新兴传媒除了一个叫庄浅的,难道还有我第二个老婆?”
    “那倒不一定。”庄浅靠近他一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我部门新上任的漂亮副主编,甄大少爷被她睡了多少次,她才愿意帮你公布那些照片?还是说你们其实是两情相悦,她为求上位心甘情愿帮你?”
    甄持目光中最后一点笑意消散殆尽。
    “你在乱说什么,小浅。”
    庄浅抿唇,“也是我乱说了,否则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这世界上还真的那种戴绿帽子不怕人知的男人。”她继续道,“你知道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么,那就是一个女人出轨,她丈夫得到的耻笑远比她受到的唾骂要多,反之就不成立了。”
    甄持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不明白她何时学会了这样伶牙俐齿,记忆中,庄浅是向来没有多话的,开口也都是唯唯诺诺,他勉力维持着镇定,“说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干什么,照片我已经请人查证过了,证明是人工合成的,这件事到此为止,爸妈也不会再追究。”
    庄浅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小浅,别再赌气了,我们好好定下来过日子好不好?”甄持轻握住她的手,声色温柔,“你知道跟小焱纠缠不清不会有结果的,离开了甄家,你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答应你,只要你就此跟小焱断绝来往,我绝对不会再提前事半分。”
    赌气?
    这是庄浅收到过最无辜的描述词,成功将她绘成了一大朵萌萌的白莲花,颤抖在一坨坨污泥中,摇曳着孱弱的蛮腰,羞答答与泥塘的青蛙把家还……
    那画面光是想想都令人不要不要的。
    庄浅说:“将你这套画饼哄人的手段收收吧,或者留给你身边的美艳娇花。”
    甄持满目的柔情被哗哗击碎得片甲不留。
    庄浅继续说:“小时候秦贺云老是骗我,说新年夜的时候,只要我乖乖叫满一百声爸爸,他就会嗖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每一年他都没有出现,后来我就再也不叫他爸爸了;结婚的时候你说喜欢我善良温柔,喜欢我孝顺耐心,可惜你更喜欢外面女人的风情万种,后来我就发现你的喜好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了。”
    唉,曾经我也是一个有着红彤彤小心肝的单纯女孩纸,却硬是被这些人渣给熏成了黑色的。
    庄浅觉得心里好苦。
    甄持脸色如同糊了一层厚墨,却硬是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最后只得公事公办道:“爸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医院,你即使对我心有怨怼,却到底还是甄家儿媳,若这关口连医院都不去一趟,是要故意留人话柄?”
    原来是老头子住院了?庄浅总算是会过意来,笑得漂亮,“又是少东丑闻,又是董事长重病卧床,‘安盛’的股票跌了不少吧,否则你也犯不着来找我。”
    无非是想亡羊补牢地当众秀一秀恩爱,消除部分负面影响。
    甄持被戳中目的,到底是被她句句带刺的话惹恼了,沉声道:“庄浅,你别太过分,甄家倒了你也得跟着褪一层皮!”
    “我不差你们家这一层死皮。”轻巧地留下一句,在甄持难看到风雨欲来的眼神下,庄浅转身,随着和一庭一起上了劳斯莱斯。
    车上暖气开得太足,庄浅陡一接触还不太适应,她取下了脖子上的丝巾,目光顺理成章落在后座唯一的男人身上,开口道:“有什么要求你随便提,我只要在最短时间内摆脱甄家,当然要拿走我应得的那一份财产。”
    “你应得的?”沈思安放下手中旧书,目光落在她被熏得微润的脸蛋上,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触摸着书页。
    “一个女人四年的青春,难道换不来一笔可观的财富?”庄浅看见他腿上的旧书,注意到书名的时候,没能敛下唇角嘲讽的讥笑。
    《一个罪犯的自传》?
    倒是挺应人应景的,她想。
    “沈总好品味。”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你看过?”
    庄浅不置可否,“我小时候一直喜欢关注变态到底在想什么,这本是我的启蒙读物。”
    沈思安倒似来了兴致,他挪近了她一点,依然是礼貌而绅士的距离,道,“那你一定也看过“s”,衍生剧。”
    “你是指‘仁心贵于冠冕,信仰胜于血统’的狗屁真理剧?”
    “对,就是狗屁,”沈思安眉目间有了神采,看向她的目光少了之前那一层凉薄的阴沉,“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狗屁,既然不要仁心,决意行凶,那就应该有面对死亡的从容,如果做不到,那一开始就该选择做个好人。”
    秦贺云是个好人,可却依然没有被他可笑的信仰救赎。
    在沈思安身边的时候,庄浅老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就好像,你明知道有些东西不可碰触,却又忍不住想一点一点揭开它面纱的渴望——她不能让秦贺云成为自己的软肋,成为沈思安制衡她的筹码,可却又禁不住他每一次若有似无地不小心涉及。
    庄浅转了话题,“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能跟‘安盛’集团搭上线不?现在老爷子病重住院,集团的事肯定都是甄持在拿主意,你该从他下手。”
    沈思安左腿优雅地叠上右腿,又开始翻阅书页,显得意兴阑珊,“大概事实是这样的,只要你想,而我又恰好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得到任何你肖想的东西。”
    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句话,庄浅会当作是不要脸的调侃,沈思安说出来却令她后背发凉。
    “既然这样,那你就动作快些,安盛如今股票大跌,你现在出现,解了集团的燃眉之急,甄持自然很容易就信了你。”庄浅不耐烦道。她心里总有股奇异的不安,大概是与虎谋皮的副作用所致。
    庄浅暗想,等过了甄家这一通,家产到手之后,她还是尽早与这个男人撇清关系为妙。
    见沈思安没有回应,庄浅一只手按到他的书上,“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秦贺云就教出你这点出息。”沈思安眉头微皱,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拿开,她冰凉的手背接触上他掌心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熨帖感,令他原本不悦的斥责变得软软:
    “你们女人常常爱养小畜生,见过驯养小畜生的方法么,不是用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它,也不是在它渴了的时候丢瓶水,饿了的时候丢块肉,而是将它丢给更凶残的对手,让它在痛苦的厮杀中苟延残喘,然后你再高贵地屈身将它抱起来,放进怀里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男人温热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冬日里的冰水,透心凉,当他温热的的大掌落在脑袋上,庄浅一下子浑身绷紧,掌心都憋出了冷汗,最后却只是被轻轻摸了摸脑袋。
    她整个人一松,靠在座位上像朵忧郁的白蘑菇,刚从地面弹出脑袋就被人一脚踏回了地下,低调得没有活过的痕迹。
    这操蛋的人生,愁人。
    “我不养小畜生。”她干巴巴地对沈思安说。
    沈思安垂眸看书,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第014章

千度娱乐城是安城唯一一家有博彩许可的豪华娱乐城,庄浅曾陪客户来过多次,却从来不知道最顶层是什么模样。
    现在站在至高的八十层,隔绝了八十层以下的喧嚣声,大气的落地窗前,入目是震撼人心的蔚蓝,和一片待建的废墟,庄浅总算体会了一回什么叫江山多娇,那种激荡在胸怀中的大气磅礴之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寂静如死亡之城的八十层,就像是建立在烈火中的冰雪城堡,脚下的每一寸地板都渗透着寒意,庄浅接过和一庭递来的热咖啡,凑近唇边抿了一口,道:“我还不知道,原来沈总连娱乐业也要插一脚,区区安城,有了您这尊大佛,庙子都不够用了。”
    沈思安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向和一庭,“你跟她说得?”
    “她自己脑补的,”和一庭严肃地看了庄浅一眼,正经脸说道,“庄小姐,我们可都是本分的良民,环球国际是主营污水处理等环境工程的,还有政府的表彰锦旗挂着呢,这种不上道的聚众赌博游戏,可与我们半点不沾边。只不过这里顶层空着也空着,就租来接待像庄小姐这样的贵宾。”
    这是庄浅本世纪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良民?沈思安是良民?良民会进国家最高监狱?还一进就是三年。
    没错,沈思安在贺岗监狱待了三年。
    五十多亿的巨款,多少条本该得到救助的无辜性命,尽数在他手上蒸汽般挥发至无形——庄浅愤恨想,像沈思安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秦贺云就要一辈子待在那种鬼地方,而沈思安却能逍遥法外?
    不甘的愤怒之后,私心里她又会昧着良心想一想:既然沈思安可以安然无恙,那是不是代表秦贺云也能……
    敲门声突然响起,和一庭开了门,门口来了个面色焦急的侍应,“和副总,是琮少爷,他来找沈总,说是有急事……”
    和一庭看一眼沈思安。
    沈思安难得表现出明显的烦躁,冲和一庭挥挥手,“带他去会客室。”
    和一庭出去了,房门关上的瞬间,庄浅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少年被匆匆拉走的身影。
    “坐,你不用紧张。”沈思安招呼庄浅,替她倒了一杯红酒。
    庄浅才刚坐下,便听得他突然道,“听一庭的意思,你似乎对我很好奇?”
    庄浅握着酒杯的手一僵,面不改色,“跟沈总这样的商场老手打交道,我总不能让自己不明不白,否则说不定哪天玩儿进了监狱都不知道。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自然比不得沈总好运。”
    “你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我要是再藏着掖着,好像倒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思安笑着放下酒杯,将茶几上一份文件袋递给她,见庄浅目光疑惑,他解释道,“你不是想深入了解我吗?有关我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花了好半天时间整理的。”
    庄浅也不嫌被戳穿目的尴尬,她利落地拆开文件袋,结果才看了里面数张图文并茂的叙述,就已经变了脸色。
    她握着纸的手一下子收紧,声音都不复平稳,“你给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确保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
    沈思安的眼神落在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蛋上,沉顿片刻,他轻轻伸手握住庄浅成拳状的左手,一根根打开她的手指,将皱巴巴的文件从她手里解放出来,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文件抚平,用那种教堂牧师般的声音,拿起文件低声朗读:
    “沈思安,男,现34,十岁前一直住在安城清河县乡下,十二岁因聚众斗殴进了当地少管所,十六岁远赴澳洲求学,十七岁因偷盗入狱,该年被遣送回国;十八岁依靠伪造的超级天才简历成功涉足商界;二十一岁涉政,二十二岁涉嫌替黑帮洗钱而接受当局调查,二十五岁认真读了两年书,二十七岁进入国资委,成为国资委最年轻委员;三十一岁涉嫌亏空赈灾公款入狱,三十四岁出狱……”
    “这不一样,”庄浅脸都白了。
    这跟乔焱给她的资料不一样:沈思安,上界元首的亲外孙,是前任元首大女儿的私生子,随母姓,得沈家器重,年少有为,原本是最有望在四十岁前进军中…央几把交椅的候选人,却抵不过人性贪婪,最终涉嫌巨款贪污,落马入狱。
    可饶是这样,沈家的权势在帝都依然能顶半边天,否则也不会令沈思安还有翻身的机会。
    庄浅所知的,跟此刻沈思安自己所说的,完全是两个版本。
    “吓到了?”沈思安放下文件,才看到庄浅已经木愣愣跟只晕了脑袋的鹌鹑一样,他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触感跟想象中一样滑不溜丢,一时间手忘记了松。
    面前这张脸蛋整体看没哪里出彩,但拆开来看,优点还是挺多的,皮肤尤其好——沈思安玩味地想。
    “你干什么!”庄浅反应出奇地大,她重重拍开他的手,目光防备极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庄浅仓皇起身的动作还没完成,便又被重力拉回了沙发,沈思安这次便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轻轻摩挲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惹得你这么不开心,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与幽默不沾边了。”
    “玩笑?”庄浅声音拔高了一度。
    沈思安唇角笑意更明显,“这些所谓‘资料’,是我在网上随手搜索的一份罪犯简史,当然稍做了点修改。说过,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至少现在是。”
    庄浅呼吸变得一促一缓,神经却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变得放松,许是今天被逼急了,又或者是这一刻被他逼急了,她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解释自己贪污巨款,怎么解释自己罔顾法纪只为脱身?”
    沈思安面色一暗,盯着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毫无情绪。
    “怎么,被戳中痛处了?”庄浅紧抓不放。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要么收起你的利爪,咱们合作双赢,又或者继续跟我硬碰,最后非死即伤。”沈思安突然一把扣住她的脸颊,他张扬的五官骤然逼近,以一种近到快产生视觉障碍的距离,仔细瞧着她闷红的脸蛋,滟滟的嘴唇,和轻颤的睫毛,
    然后,他突然凑近,将唇贴上了她怒火烧腾的眼睛。
    庄浅慌忙一闭眼,他湿热的唇瓣就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只觉像是被毒蜂轻蛰了一下般,不痛不痒,但却心知痛的时候在后头。
    “算上来,我没有真正全心全意读过几年书,”庄浅挣扎着挪开,沈思安的指尖却执意蹭过她怒红的脸,最后划到她唇边,替她一点一点擦掉唇彩,哑声道,“但我也读过一句话——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庄浅被他环在怀里,沈思安还能腾出手来倒酒,一边声音款款:“你又不是上帝,死后也不能保证不下地狱,那就别用那些难听的话来谴责我了,因为有时候连上帝自己都弄不清什么是真相,更何况它愚昧的子民。”
    “80年的ll;辛辣后的甘甜,适合女人。”他将酒杯递到庄浅的唇边。
    “我不会喝烈酒。”
    “不会可以学,罪犯也不是刚出生就会持枪抢劫的,嗯?”沈思安微微倾了一下杯子,危险的语气不容拒绝。
    浅凉的液体流到唇上,庄浅除了难受生不出别的想法,她突然来了劲,一下子重重推开他的手,精致的酒杯啪嗒一声被摔在地上,溅落的酒渍撒了一半到沈思安的皮鞋上,还有小部分是贡献给了地毯。
    庄浅狠狠一抹唇,“我没说要跟你作对,只是我们的关系也没你想得那么密切与复杂,你的故事是真是假我不关心,你是圣人还是罪人我也不在乎,咱们合作照旧,你替我解决甄家,我替你收尾善后,但是你休想害我做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说完,庄浅利落起身,急步拉门而出,结果就与门口探头探脑的和一庭撞个正着。
    “你牛脑袋啊杵门口干什么!”她窝了半天的火总算是爆发了。
    “你这女人……”和一庭捂着被撞疼的下巴,“我是听到有碎物声——”
    他话还没说完,庄浅根本没心情听,刚要气冲冲绕道走,结果前面会客室中突然冲出一少年,少年一看到是个女人在门口趾高气扬,还俨然一副“正当红”的宠妃架势,心底憋了许久的妖火终于盖不住,随手就将一个疑似手机的物体朝庄浅砸来!
    庄浅连忙狼狈地侧身闪躲。
    “小琮!”和一庭大呼。
    “这就是你口中的贵客!这就是你说我哥在忙!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一个女人到底能让他多忙!”少年直冲冲过来,和一庭连拖带拽都拽不住,对方就跟个终于见到鲜肉的禽兽似的,怒红眼扑过来,手脚并用就要把庄浅咬死的架势。
    飞来横祸。
    庄浅虽没被直接砸中,但却被飞溅出的手机壳砸到了脸,现在右边脸颊隐隐作痛。
    她原本心里就不痛快,待得看见砸自己的人是个鸡窝头非主流少年,这下好,不必等少年挣脱和一庭冲过来了,她率先蹬蹬几步上去,不由分说就是重重两脚,实打实踢到了少年的肚子上,踢出两声惨烈的闷叫。
    “你他妈敢——”沈琮现在只剩下弄死她的心了,大吼和一庭,“放开老子!”
    庄浅见他还大吼大叫,现在也是新火加旧怒——早上乔焱才跟她大闹,令她觉得小年轻脾气简直坏,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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