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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慵懒的熟悉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我刚刚大概看到你了，在梅溪？”
　　叶暖暖惊奇，下意识回身四下去找。目光一下子定格在临街店铺外的青石板路旁边，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耳边一部白色手机，正隔着人群望着她的方向。
　　她忍不住眨眨眼，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也看到你了，楚老师。”


第50章　全班第一
　　走出去几步的叶妈妈发现女儿没跟上；　回身招呼了叶暖暖一句。
　　见爸妈停下来等她，叶暖暖连忙应了；　压低声音对楚北岩说，“我现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外婆家在梅溪；　我们家一直在这边过年的……”
　　楚北岩似乎笑了笑，“嗯”了一声说；　“我也和家人一起的。”
　　挂了电话，叶暖暖回头去看；　只见楚北岩身边已多出许多人。她不过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直接小跑几步追上自己爸妈。
　　叶妈妈问，“遇到朋友了吗？”
　　叶暖暖说，“不是；　是楚老师……”
　　她想到楚北岩说自己和家人一起；　那楚爸爸大概也在？
　　叶爸爸听到她说楚老师；　也想到自己朋友；　果然转头问，“老楚来了没？要是也来了；　那倒巧了。正好一起吃饭；　拜个年。”
　　说话之间，叶爸爸摸出了手机，便翻通讯录拨电话过去。那边楚北岩的爸爸接了电话，两个人说着新年好，又说起都在梅溪；　一阵爽朗的笑声于长长的街道飘荡。
　　·
　　当天晚上，叶暖暖一家在茶楼招待楚北岩一家。
　　楚北岩及父母到的时候，外面正飘着细雪，天将黑未黑，临街的屋宇下一盏盏明亮的灯散着亮光，几盏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着。
　　叶暖暖跟着爸爸妈妈站在茶楼门口迎他们，远远看到楚北岩及父母朝这边走过来。一个人的气质好，哪怕看不到他的面孔、只瞧见一抹剪影，便足以吸引注意。
　　两家人终于碰面，说得两句话，叶爸爸和叶妈妈便招呼客人往里面去。楚北岩走在稍后点的位置，叶暖暖则安安静静走在了最后面，俨然是一副乖乖女的做派。
　　饭厅里面，叶暖暖的外公外婆、舅妈表弟都在。
　　晚上有客人过来吃饭的消息自然事先知道。虽然和楚北岩一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茶楼本就迎来客往，又是叶爸爸的朋友，他们自然十分热情的招呼。
　　小表弟过完年才六岁，生性害羞不爱说话，听到妈妈催喊人，才犹豫着挨个喊了一声。楚北岩做足叔叔的样子，从大衣口袋摸出一个大红包递了过去。
　　听到小孩说谢谢，楚北岩笑笑，直了身子转头看向叶暖暖，眼底略带些许调侃，似在考虑该不该也给她发红包。没等叶暖暖有所反应，他便又将一个红包递过来。
　　楚北岩似笑非笑的，“新年快乐，该成年了吧？”
　　叶暖暖想起一些事，也笑了笑说，“嗯，新年快乐！”
　　她没去接红包，反而楚北岩的妈妈瞧见，拉过她的手，将红包塞到了叶暖暖手里。楚妈妈笑着说，“我最遗憾没有生个女儿，十八岁还是小姑娘，红包收着吧。”
　　叶暖暖最后收下了楚北岩给的压岁钱。
　　一众人围着大圆桌坐了下来，知道他们是来古镇游玩，因而晚饭准备的是梅溪本地家常菜和特色菜。茶楼晚上没做生意，少了打扰，一顿饭吃得也算和乐融融。
　　席间聊起楚北岩是L大老师，而叶暖暖正好是L大的学生。听到这话、打小就疼叶暖暖的外婆对楚北岩说，“我们暖暖以后在学校，恐怕要托楚老师多多照顾了。”
　　楚北岩神色不见敷衍，大约是因对着长辈，“年前碰到她的辅导员老师，听说她期末考考了班上第一，奶奶完全可以放心。”
　　叶暖暖还没查过成绩，更不知道自己排名怎么样。听到楚北岩的话，又知道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胡诌，她一时不免惊喜，“诶？我竟然考了我们班第一？”
　　外婆被叶暖暖的话弄得又笑又气，拍了下她的手，“哪有你这么糊涂的学生，连自己的成绩都不关心！”
　　被轻轻打一下又不疼，叶暖暖笑嘻嘻的，“反正考完了成绩就在那了，迟一天早一天看有什么差别吗？万一考得不好，我年也过不好，不如不知道呢。”
　　楚北岩眼底蕴着笑意，主动帮忙解释，“各科成绩出来时间不一定，排名通常得等开学学生才能看到，她不知道也不奇怪。”
　　叶暖暖往外婆身边略靠了靠，脸上笑容满满却讨打的说，“外婆，你看，真的不是我不关心自己成绩的问题……”
　　即使已经上大学，可比起满桌的人，年龄仍排在第二小的她吃饱喝足，便陪坐不住的小表弟到走廊下玩。冷风不时灌进来，外面却已不在下雨或雪了。
　　晚一点的时候，舅妈过来带表弟去洗澡。叶暖暖将收拾了下走廊的东西，到院子里用井水洗过手，准备回饭厅去找爸妈，便看见楚北岩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暖暖喊他一声，笑着问，“吃得还好？”
　　楚北岩说，“挺好的，有心了。”
　　叶暖暖点了点头。
　　他又上下看了看叶暖暖，唇边一点笑意，“你和你外婆关系很好。”
　　叶暖暖想起外婆说让他在学校照顾自己的话，便说，“外婆就是爱操心我，那些话不用放在心上，楚老师已经帮我很多了。”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她转而说，“我小时候在梅溪待过很多年，外公外婆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顿了顿，又道，“不介意的话，我勉强可以当导游……”
　　后面一句话，是因为忽然记起310嫌她太过不主动，叶暖暖才说出口的。方才在饭桌上，她听到楚北岩的爸爸提及他们是今天刚来，准备在梅溪玩两天。
　　楚北岩倒是很快应下了，“不麻烦的话，就打扰了。”
　　叶暖暖点一点头，轻轻说了一声“好”。
　　·
　　翌日清早，叶暖暖按和楚北岩约定的时间出门，准备去找他。却在走出茶楼时，先看到立在外面的楚北岩。叶暖暖以为是做他们一家的导游，结果只他一个人。
　　楚北岩也看到她，走上前，先问一声早安，“我爸昨天喝得有点多，上了年纪早上起不来，我妈妈在旅店里面陪着照顾他。”
　　叶暖暖听过他的解释，问了两句楚北岩爸爸的情况。得知情况还好，便还是按照提前计划好的，带楚北岩到古镇上转一转。
　　310说的没错，她的确很不主动。因为怀揣着目的去做这种事，总是自己先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心有不安也十分的不自在。她即使有心想克服，却也难以做到。
　　不过，退一步，有机会拉近关系，她主动把握、不避开，还是不那么艰难的。叶暖暖始终觉得，以诚待人才能被诚心对待，交朋友或别的都好，至少该真心诚意。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算计人心的事情做不来也没有那个本事，不管怎么样，她没觉得现在是什么很糟糕的局面……大概310听到这些，又要嫌弃她没出息了。
　　时间尚早，整座古镇仍似沉浸在甜美梦乡，静谧而和美。清早的空气带着几分凉意又异常清新，隐约似乎还糅杂着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
　　叶暖暖和楚北岩两个人沿着青石板路走到一处小巷子，巷口一家早餐店比别处都要更热闹。
　　忙碌的老板娘抬头看到叶暖暖，她甜甜喊了一声花姨。老板娘便笑着点头，又招呼起他们，“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里边坐，里边坐。”
　　他们在店里吃到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宽汤素面，卧一枚金灿灿的荷包蛋，飘着葱花和几根青菜。
　　简简单单却香气四溢。
　　吃过早饭，楚北岩回了一趟住处，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相机。
　　叶暖暖带着楚北岩穿行在古镇的大街小巷，这个时间游人稀少，去哪里都可以安安静静欣赏。偶尔看到什么想起来，叶暖暖会和楚北岩说一点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好，到得八点多，太阳已经彻底升了起来。阳光照射着这座仍旧残留古香古色感觉的小镇，而游人慢慢多了起来，便仿佛是将它唤醒了一样。
　　楚北岩拍了很多照片，古镇的景色挺好的，而游人少的时候，十分适合拍照留念。但直到撞见他将相机对准她的方向，叶暖暖才知道楚北岩偶尔也会拍自己。
　　因为怕冷，又不知道打扮是打扮给谁看，她穿得十分随意。厚厚的橘红棉衣，围着格子围巾还戴了顶圆球线帽，这样子被拍下来，叶暖暖简直不敢想象有多灾难。
　　她想和楚北岩说能不能把照片删了，却又知道这样太不礼貌，根本无法开口。谁想楚北岩竟先宽慰起她，“你姑且可以相信一下我的技术。”
　　叶暖暖哭笑不得，“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是我自己长得太丑了，照片没法见人。”
　　隔着三两步距离，楚北岩微微低头，看着叶暖暖。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莫名带一点正经，开口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第51章　有钱任性
　　金灿灿的阳光落下来；　照在楚北岩英俊的面孔。他诚恳的语气，及眼眸之中似乎一闪而过的某种光亮；　忽而减淡了他周身一贯萦绕的疏离感觉。
　　叶暖暖一怔，随即低头笑了笑，越发腼腆起来。哪怕认为楚北岩是客气安慰才对她说出了这么样的话；　她依旧脸颊发烫，控制不住有几分欣喜。
　　谁能不喜欢自己被夸；　还是被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夸！
　　只不过，她没有意料；　楚北岩竟然深藏不露；　这么会撩妹……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楚老师。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叶暖暖却也十分诚恳回应他的夸奖；　对楚北岩说；　“谢谢；　但是我觉得；　楚老师这样的才是真好看。”
　　一瞬间想起以前从哪里听来的话，大概是说长得帅会撩妹还不自知；　恐怕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女孩子。这种话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不完全正确也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叶暖暖自顾自傻笑半晌，低声问，“楚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多情？”
　　楚北岩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叶暖暖又笑；　“没有贬义……”
　　她想起楚北岩的前女友，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优秀的人，到了二十七八的年龄都没有过女朋友，如果不是感情障碍也不是gay那完全就是稀有动物了。
　　但是那天的情况看起来，楚北岩才是被甩的那一个，而且说不准以前是什么样狗血的剧情发展。所以说，再好看再优秀也没用，大概只有不谈感情才能避得开。
　　比较起来，单身狗简直无所畏惧。
　　叶暖暖微微走神，楚北岩神色舒展。
　　他轻轻笑了一下，竟然自我调侃，“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大概就不会被甩了。”
　　楚北岩自己提起来过去的事情，并且是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只说明他自己是不太介意那些过去了。因而作为旁人的叶暖暖听来，便也觉得不必过于严肃和小心。
　　“所以真的是被甩了？感觉有什么故事……”叶暖暖一面好奇，一面压低了声音说，“我这个人……大概比较八卦。”
　　有三五个游客说说笑笑从他们身边经过，眼看有个阿姨就要撞到叶暖暖，楚北岩帮她挡了一下，方道，“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
　　稍微顿了顿，楚北岩又笑，“十八、九岁的年纪，大概才比较多有趣的故事。”
　　叶暖暖“啊”了一声，偏头看了一眼走远的游人，和楚北岩道了一声谢。
　　她也笑一笑，“那我大概也不有趣，不然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交过男朋友了。”
　　楚北岩故意上下打量她两眼，“真看不出来。”
　　叶暖暖扬了扬眉，佯作正经，“别看我这个样子，好歹是新时代女性，真正追求的可是独立和自由！谈恋爱这么麻烦，我也没觉得谈恋爱就比看小说更有趣。”
　　楚北岩听言，似是肃然起敬，“做自己喜欢的事最有趣，这样的觉悟，果然不是一般人有的……让人禁不住刮目相看。”
　　叶暖暖有些放松，便无所顾忌地斜了楚北岩一眼。
　　她轻哼了哼，“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能说有人对我有偏见和误会。”
　　楚北岩朗声大笑，难得一见的心情放松，不拘束。
　　·
　　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古镇上的游人已变得十分多。到了这时，处处都是人，反而变得没有什么可逛，叶暖暖把楚北岩带回了茶楼。
　　楚北岩的父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冬日的温煦阳光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茶桌边的人瞧着都颇为惬意。
　　因为已是临近中午，过来茶楼里休息的游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叶暖暖洗干净手，便去帮忙招呼客人。楚北岩和父母一起喝茶，嘴边笑意浅浅，越显出儒雅味道。
　　他不过往院子一坐，便引得别桌的女客人不住看过去，更有人忍不住摸出手机偷偷拍照。叶暖暖撞见好几次，只得委婉提醒未经同意擅自拍别的客人不太妥当。
　　下午的时候，楚北岩和自己的父母去几个景点转了转，没有麻烦叶暖暖。晚饭仍是几家人在茶楼吃一顿家常便饭，饭后到古镇街道上走一走，消食散步。
　　不同于白天的行人络绎，饶是无风无雨，待夜色降临，游客便少了大半，整座古镇再次陷入了安静和美。远远近近不时有人声与狗叫声传来，却徒增几分趣味。
　　及至第二天，大年初五，叶暖暖和爸爸妈妈启程回家。楚北岩一家准备在古镇多玩一天，两家便约好到江城再聚。
　　回家遇上了高速路堵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叶暖暖坐车坐得不舒服，洗过澡就钻进房间休息。晚上叶妈妈喊她吃饭，她含含糊糊应了，却没能起来。
　　一觉睡到半夜一点多，叶暖暖觉得口渴，去客厅找水喝。之后折回房间躺到床上困意却散了大半，刷了会微博想起年前还在玩的倩女，便退出微博又去了登游戏。
　　眯着眼睛躲在被子里，等到游戏登录上了，叶暖暖就发现自己的号正在刷一条龙副本，再看一看队伍，林嘉海的号在里面。
　　还没等她发消息过去，反而是林嘉海的消息先发过来了，问她怎么有空上游戏。
　　叶暖暖点开看过以后，回复说自己今天从外婆家回来了，给他带了伴手礼，等明天白天再给他拿，又问他怎么还没有睡觉。
　　聊天框可以看到等级和友好度，她发现自己和林嘉海两个人都69级了，而之前不过五六千的友好度更是直线上涨到了将近五万。
　　再看一眼，叶暖暖发现了不对。
　　她退出聊天框看了看，她的头像下面挂着“娘子”两个人，再看看，发现林嘉海的头像下面挂了个“相公”。进梦岛再确认，果然他们的游戏号变成了侠侣关系。
　　叶暖暖发消息过去问，“什么情况？我们两个为什么结侠侣了？”
　　过了会，林嘉海回说，“做任务需要，懒得找别人。”
　　反正就是游戏而已，叶暖暖看他回答得坦然也没什么别的想法。现在寒假，所以她有空渣会这种特别消磨时间的游戏，等开学肯定直接把游戏弃了。
　　叶暖暖回了个白眼的表情过去，又敲了一句，“行吧，挂号的人没有话语权。”
　　如果不是林嘉海帮忙，她的号现在肯定没到这个等级。
　　正想问问他，君临有没有再来找麻烦，屏幕上突然飘起了花海。
　　系统和帮会里都收到消息提示，【就你脸小】向【就你腿长】送出以爱之名。
　　前面的是林嘉海的游戏名，后面是叶暖暖的。
　　消息提示连续发送了十次，大红玫瑰花瓣的花海在屏幕上飘了好一阵。帮会里和世界上有人刷土豪、有人刷半夜撒狗粮、半夜突然虐狗，还有各种各样的消息。
　　一束以爱之名的价格是1314灵玉，虽然充值额外送一点，但折过来还是差不多一块钱十个灵玉，等于一束花就一百多块钱。
　　叶暖暖感觉自己突然被林嘉海秀了一脸什么叫作有钱任性。
　　她敲字问，“……钱多没地方花吗？”
　　林嘉海理所当然的回，“刷友好度，刷成就，刷称号，不然玩什么？”
　　叶暖暖无言以对，暂时没回复他。她先查了一下小精灵，六世天作之合的称号要友好度二十一万，七世风雨同舟的称号要友好度三十万。
　　林嘉海刷了十束花以后，他们的友好度就快十五万了。为了还回去，叶暖暖至少也得刷同样多，那就是二十五万，离七世的称号也就差那么几万了，不如多刷点。
　　她往游戏里面充了足够的钱，也开始给林嘉海刷以爱之名。
　　比林嘉海刷得还要更多，一共刷了十五束花，游戏屏幕又飘了好一阵的花海，系统消息也被刷屏。还有人刷大喇叭，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要停、再多刷一点。
　　叶暖暖去戳林嘉海，“先这样吧，都两点多了，明天还得去同学聚会。你想刷称号下次再继续，十世得八十万友好度啊。”
　　林嘉海回过来一个卖萌的表情，“钱是你有钱，两千砸下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叶暖暖：“……你不给我刷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