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楚玲金还记得，她第一次躺到这张床上时的情形。
　　那时，他抱着她，他轻声问她：你喜欢上我了没？
　　此时再看到那张床，楚玲金都还能记起那时的画面。
　　特别青涩，特别美好。
　　可惜的是，那时的她不敢看他的眼。
　　如今再回想起来，楚玲金想，或许，她鼓起勇气看他的眼，就能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了吧？
　　而这张书桌，更是承载了多少两人之间的记忆。
　　楚玲金还记得，她应付考试的那天晚上，在他这里收到了堪比孩童一般的照顾。
　　他亲手抱她下床，他给她穿鞋，给她拿牙膏牙刷，毛巾脸盆。
　　他还特地去食堂给她拿早餐。
　　他对她的照顾，比她生母还重要。
　　楚玲金慢慢走到书桌边，慢慢理着书桌上的东西。
　　那时，顾有琴可能知道她需要怀缅的时间，故而开口，“你一个人在这整理行吗？我去找一下他爸。”
　　“嗯。”楚玲金点头。
　　当然…
　　她确实很想，一个人留在这，留在这楚汉阳住过的地方，不走了。
　　“对了。”
　　顾有琴临走前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转身，从兜里掏出一封黄色信封。
　　“这是我儿子出任务前写的遗书。其中一页是给我跟他爸，其中两页给你。”
　　顾有琴将遗书放在桌面上，用一根手指点着遗书轻轻送上给她。
　　“其实，我跟他爸早就听说过你。不是在我们视频的那时候才知道你…而是在很久之前，你还是撒家女儿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你。”
　　顾有琴缓缓说着，慢慢锤低下头。
　　而那时，楚玲金却像是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消息一样，抬头，一脸震惊看她。
　　“你家每次卧底任务的成功，是我儿子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顾有琴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他一向都是个很沉稳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嚣张狂妄，做事虽然偶有出格，但从来也都顾全大局，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那时候执行完你家的卧底任务回来，性格大变，像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他就在家呆了一个晚上……那晚，他郁郁寡欢，沉闷的像个葫芦一样。后来我问他，他才慢慢把你的事告诉我…”
　　“他，怎么说我的？”
　　楚玲金隐隐觉得胸口好疼，疼的她鼻头酸酸的。
　　“他说，他辜负了一个好女孩。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得到世上最好的女孩，可他又亲手毁灭了她。他到处找她，找疯了都找不到…他还问我，如果他为情而死，能不能别怪他。”
　　说到这，顾有琴那张不太好看的脸色上，扯起了一道勉强笑容。
　　“当然，我说我会怪他。我不允许他为情而死，我希望他能担上为人子的责任。如果是为了你而死，那就想尽办法，为了我活着。我这么劝他，显然让他为难……所以他后来哭了。我养儿子养到这么大的岁数，第一次看他哭成这样。他从小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过了婴孩儿年纪，就是骨折脱臼，他都没有掉过一滴泪。所以那晚看到他哭的时候，我这做母亲的，心里比谁都难过。”
　　顾有琴轻轻拍了下胸口，这个地方闷闷的，像是蒙着一层乌云一样。
　　顾有琴相信，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出现一个像弱点一样的人的存在。
　　而她那如战神一般的儿子，这辈子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楚玲金了吧。
　　几年前，在她眼前流着泪说保护不好楚玲金的男孩。
　　如今终于用性命保护了他想保护的女孩…
　　顾有琴相信，他儿子因为这样的原因走，走的必将坦然，不会后悔。
　　楚玲金安安静静的听顾有琴说话。
　　那么几句静静的阐述，让楚玲金无声落泪，脸上，布满泪痕。
　　她对楚汉阳那么重要，那么重要。
　　她一直都知道，楚汉阳为她哭过多少次？为她红过多少眼？为她流过多少泪。
　　他连命都可以为她去拼…
　　像山洪中，他想都不想就跳了下来。
　　像山洞中，他发着高烧，意识模糊，都还在说：你不等我。
　　像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为了赎罪，可以直接捅自己三刀，直接交出这条命。
　　楚玲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
　　楚汉阳，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爱她的男人，这么待她的男人。
　　她为什么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为什么要推开他？伤害他？
　　为什么要让他如此难过？不安？
　　为什么要让他写下：我没办法了，真的不能重新开始？……这样的话。
　　她才是真的自私，对吗？
　　她才是那个感情不深的人。
　　是不是她对楚汉阳的感情，远不及触汉阳对她的1/10？甚至是1％？
　　这场看似是她先开始动情的感情，到最后，反而是他投入更深，他付出了性命，他像个傻子一样的守着这段感情。
　　而她，就只是享受着，伤害着，自私的对他…
　　“我儿子是真的对你很认真，认真到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嫉妒。”
　　顾有琴叹口气，点点头，“玲金啊…原谅我儿子当年的错，也放下我儿子。让他好好的走。为了赎罪，他已经付出了生命。可是为了你，他一定不希望你难过。你看完他的信，理完他的东西，就过回你自己的生活吧。”
　　楚玲金鼻头微微颤抖，红彤彤的眸子闪烁着汪汪水光。
　　顾有琴的话句句让她心酸，句句让她心痛。
　　“妈…”
　　“我也希望你能喊我妈。可我已经没有儿子了…我没有资格当你妈。”
　　顾有琴用那双含泪的眸子看着她，“你也别守着我儿子，你早点放下，早点找个对你好的人，重新开始。”
　　“不要，妈…”
　　楚玲金摇摇头，情绪直涌。
　　“你听我儿子的话。听他的…”
　　顾有琴也不劝她了，“他爱你，他对你好，他给你安排的很好。你听他的，便是。”
　　说完这句话，顾有琴便悄悄转身抹泪。
　　她后也没交代更多。
　　就这样转身走了。
　　楚玲金看着她漠然离去的背影，看着紧闭的门扉。
　　她心痛得好比一只手揪紧了心口。
　　低头，看着那一封黄皮信封。
　　楚玲金方才吸了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拿过那封信封，缓缓打开。
　　信封里头是两页纸。
　　两页，楚汉阳留给她的遗书。
　　遗书的第一行，附属她的名字‘给此生挚爱，玲金：’……
　　此生挚爱……
　　那么宝贵的四个字，明晃晃地撞进她的瞳孔。
　　楚玲金偏灰色的瞳仁紧紧一缩，心口也随之一痛。
　　她身子摇摇晃晃的，缓缓而下，坐在了椅子上。
　　那封遗书她拿在手里，认真的看，认真去读。
　　越读，越是心痛。
　　越心痛，越是后悔。
　　而越后悔，便越是痛苦。
　　这哪是遗书…
　　这是楚汉阳留给她的，后事交代啊。
　　他都这么写的吗？
　　他都写的这么认真的吗？
　　这些东西……他真的一早就准备好了吗？
　　楚汉阳……你认真的好可怕。


第128、遗书里的定情信物

　　‘给此生挚爱，玲金：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想给你写一封信。
　　一封我写给你，但是我永远看不到你读完之后表情的信。
　　信纸不多，可我想写的东西很多。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本想用余生爱你，可余生若精短的话，请你好好活着，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活着。
　　呵呵…
　　会肉麻吗？
　　我不知道你听着会不会肉麻？可我确实很想这样说。
　　我楚汉阳这一生，顺风顺水，随心所欲。
　　在没有碰到你之前，我甚至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可碰到你之后，我可能是栽了。
　　我栽在你手里，甘之如饴。
　　你家的事，是我楚汉阳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如果我不当卧底，或者是半道退出？这样对你我会不会好一些？
　　我也曾设想过，如果最后一次，我不带兵去抄你家，而是直接带你回我家。这样对你我会不会又好一些？
　　可是每一次想，每次也都害怕…
　　怕你不原谅我，怕你会恨我，怕你排斥我，怕你，会永远离开我。
　　我的害怕太深了，深到我说了第一个谎之后，忍不住就想说第二个谎，第三，第四个……乃至于一直都被你发现。
　　而被你发现以后，我甚至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我擅自做主，想死在你的手里，可能死亡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
　　可我忘了，你害怕我死。
　　我一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说你恨我，讨厌我，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
　　可你看到我受伤的时候会忍不住上来…
　　你看到我快死的时候会忍不住落泪，会求我别死…
　　你担心我生死的时候，甚至会一天一条短信问我是不是还活着？
　　你说你恨我，讨厌我……可很多时候我看不出来。
　　我偷看了你的信。
　　你可以说我卑鄙，也可以说我耍心机，或者说我骗你。
　　反正这种卑劣的行为……我确实有做过。
　　你说你不恨我，你爱我。
　　这么几个字，给过我短暂欢愉，让我在那天下午，开心的坐立不安，甚至都想象到跟你过完一生的画面。
　　可我也不懂……偷偷写下这几个字时的你，在见到我的时候，却还是一张冷脸，还是抗拒我。
　　我懂你的抗拒，懂你讨厌我的感觉，懂你恨我的心理。
　　我都懂。
　　我只是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你爱是什么感觉？被你喜欢是什么感觉？
　　如果这封信你真的看到了……那么上面的话，你看过就好，不用太往心里去。
　　你走之后的这么多天里，我每次都会认真写遗书，每次的遗书内容尽不相同。但也有一段时间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找不到你的那段时间里。
　　那封完全相同的遗书，我交代过，如果我死了，都把它烧在的墓碑前，我带到下面给你看。
　　不过在遇到你之后，我都没在想过相同的遗书。
　　我很认真的写，认真的我希望你看到，也不太希望你看到。
　　我希望你看到的时候，别把它当作一份遗书来看。我是以写情书的心态写它。
　　我爱你…此生只动情一次，此生只爱你一人。
　　这一生只能有一次的认真，我给你。
　　如果我活着，我会守你一世。
　　如果我不在了，我会等你一世。
　　如果你相信轮回，那也请你一并相信，我会在轮回之处等你。
　　玲儿…玲金…我的小金子…
　　还记得我以前喊你‘金子’的语气吗？
　　我只是觉得好玩才喊的，可是每次喊你，你都那么开心。
　　刚开始我觉得你傻，后来觉得你可爱。
　　后来觉得你很美。
　　你真的很美。
　　你让我的人生很美，你点亮了我的人生。
　　我楚汉阳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毁了你。
　　可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是爱上你。
　　这一生最私心的事是偷领了结婚证。
　　而这一生最大度的是……在这封信后面，还有一份离婚证明。
　　你活着，你记着我爱过你。
　　记着你的人生中，楚汉阳出现过，楚汉阳霸占了你的青春。
　　你不是说想当个好兵吗？
　　听我的话，读研，考博，一步一步往上走。
　　不要只当兵，要往士官方面走。
　　你是女生，33岁之后，能从政就从政。
　　特种兵不能当一辈子，身体吃不消，老了以后更会留下各种后遗症。
　　但特种兵的人生，是每一个有目标的军人都必须要体验的人生。
　　你做得很好，你一开始就想当特种兵。
　　这是个伟大的兵种。
　　有了这段经历，当你从特种兵转政治之后，你会成为一个为民思考的军官，会是一个好官。
　　我的小金子……听我的话，好好努力，好好生活。
　　后半余生，我希望你活得美好，活得漂亮，活的随心。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辜负正确的人。
　　呵…
　　虽然有些嫉妒，可我还是祝福你跟未来真正正确的人，走到白头到老。
　　我爱你。
　　半生辜负你，半生补偿你。
　　30多岁的楚汉阳……给了你一生就只有一次的认真。
　　你别恨我，你爱过我就可以。’
　　这封信，写了足足两页纸。
　　第二页纸的纸张后面，真的贴着一份离婚证明，下面楚汉阳已经签了字。
　　楚玲金看着这封信，看着这张离婚证明，她顿时泪如泉涌，顿时痛苦不堪。
　　“呜呜……”
　　她抱着这份遗书，闷头痛哭了起来。
　　楚汉阳…你好卑鄙。
　　你居然留这种东西下来…
　　你一边说着爱，一面又让找新的对象。
　　你想做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汉阳呜呜……楚汉阳你回来……你回来呀，楚汉阳呜呜……”
　　在这房间里，楚玲金哭的浑身颤抖，大声嘶吼。
　　整个房间里，都是楚汉阳的气息。
　　闻着那么熟悉的味道，伸手却抓不到他。
　　仿佛整个空间里都是他，却又在她的世界里找不到他。
　　“楚汉阳，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快回来……回来好不好呜呜……”
　　楚玲金带着满脸泪痕，在房间里嘶吼嘶叫。
　　她那双水润的眸子，微微抬高，盯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暗处。
　　她好想看到楚汉阳。
　　影子也好，鬼魂也好……什么都好。
　　只要是楚汉阳，只要是他就好。
　　“你怎么这么混蛋？你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吗！你都看我的信了……你早就知道我爱你，早知道我不恨你，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楚玲金无助哭泣着，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削尖的下巴滑落，滴落在地上，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你回来吧…你回来……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呜呜……”
　　楚玲金紧紧的抱着那两封信，紧紧抱着。
　　正在这时，被她抱紧的那黄色信封里，咯噔一下，落下了一个东西。
　　低头，那层蒙着雾的眼前，楚玲亲看到了金黄色的东西。
　　她慌乱的擦了一把蒙住眼睛的泪。
　　她眨动着睫毛，认认真真的看向地面上。
　　“啊……”
　　当她看清那个东西的同时，顿时，心脏狠狠一疼！疼到她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会？
　　怎么会是那个东西？
　　怎么会在他手上？
　　怎么会在这份遗书里？
　　怎么会……
　　楚玲金伸出颤抖的手，长长手指捡起地上的那东西。
　　那金子做的铃铛上，还刻着一个‘金’字。
　　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那是她失忆了，都还心心念念记着的东西。
　　“啊……啊！”
　　楚玲金捡起那枚铃铛，抱在怀中，失声痛哭！
　　哭得甚至都喊不出声音了。
　　她张大着嘴巴，能听到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那不像是哭声，更像是悲鸣声。
　　痛苦到极致，仿佛连哭都不会了。
　　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一直保留着这东西，还崭新的。
　　金子在灯光的照耀下还能发亮……熠熠生辉。
　　好过分啊。
　　楚汉阳……
　　你既然那么爱那么爱，为什么不表现出来？为什么不拿出来？
　　楚汉阳……你好卑鄙。


第129、失去他，悔的痛不欲生

　　楚汉阳的房间里，又何止只有这么一点宝藏？
　　楚玲金根本不敢细翻的房间。
　　她只是看到一封遗书，只是看到那枚定情信物。
　　她已经完全崩溃，她已经心痛到了极致。
　　她哪里还敢翻更多？
　　直觉都在告诉她，这房间里，肯定到处充满他留给她的爱。
　　楚汉阳……那么爱她，爱的那么浓。
　　可她到这一刻才知道，到这一刻才完完全全懂得。
　　楚玲金最痛苦的，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爱人。
　　她心之所至痛，更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得泣不成声，哭到断气。
　　哭到后来，她一个人晕倒在桌上。
　　没有人知道她，也没有人找她。
　　这间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楚汉阳的气息包围了她的悲伤，楚汉阳的房间藏起来满心伤疮，痛苦悲泣的她。
　　……
　　就这样，楚玲金在他的房间里躲了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吃不喝，封闭自己。
　　楚玲金哭晕了醒来，醒来又哭晕。
　　梦梦醉醉，沉沉醒醒…
　　这装着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充满悲戚，充满痛苦。
　　她在衣柜里找到了好多新衣服，都是女性的衣服。
　　每一件衣服上，都标了她楚玲金的名字，标了第一次约会，第二次约会，乃至于未来十次约会，他准备的衣服。
　　她在书桌柜子里，找到了一大堆她的东西。
　　很多很多……小到她自己甚至都记不得的东西，通通都出现在这书桌柜里。
　　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