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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一试。”

　　　　“荒唐！”陆修衍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你要如何跟ta解释ta的出生方式？”

　　　　“如果孩子知道我为了生ta的哥哥遭遇了危险，ta也一定能理解我万不得已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让ta出生。”

　　　　陆修衍不说话了，梁然生一然遭遇的那一次危险，皆因他而起，他这辈子就是欠她的，不仅没还够，他还要剥夺她再次做母亲的权利。

　　　　想到这些，陆修衍就沉默了，他不忍心再拒绝梁然。

　　　　梁然不清楚当年的羊水栓塞是阴谋，因此更不会了解陆修衍此时心情的转变。

　　　　见陆修衍不说话，她继续轻声说：“其实咱们比别人更有条件用这样的方法要孩子，仁心医院有成熟的技术可以筛选优质基因、避免近百种遗传疾病，并且咱们可以让代孕母在医院接受详细的身体检查，这样可以确保选择到最适合帮咱们孕育孩子的代孕母。”

　　　　梁然的声音柔柔的、慢慢的，她在循序渐进地洗脑陆修衍。

　　　　她所说的这一切，陆修衍其实很反感。

　　　　孩子是否最优质，并不是他最重视的，他跨不过去的是伦理那一道坎。

　　　　伦理问题一直是生殖医学的一大挑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也许一时可以用金钱买断，却无法改变对于“生母”这两个字的重新定义。

　　　　虽然用的是他的精子与梁然卵子培育出来的胚胎，但他没办法接受他们爱的结晶，是从另一个女人的子宫和YD中出来。

　　　　这让陆修衍难以接受。

　　　　他不敢保证自己将来对那个孩子可以毫无保留地疼爱，也无法保证自己见到那个孩子，不会想起孕育ta的那个女人。

　　　　再退一万步，他可以将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但若孩子的“生母”对孩子生出感情，因此引发出后续一系列的问题，到时候他们一家平静生活，将会被打乱。

　　　　想到这些，陆修衍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抱紧梁然，轻声说：“先睡吧，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我累了。”

　　　　“好吧。”梁然扬起头亲陆修衍的下巴，陆修衍低头，看到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又纠结起来。

　　　　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安抚她：“这个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

　　　　……

　　　　吕莘和陆镰承知道梁然可以被说动，接连几天，借口要看一然，频频造访陆修衍与梁然的小家。

　　　　知道陆修衍是铁板，他们每每在陆修衍下班回家前就离开，然而只是与梁然这样短暂的接触，在一定时数上，早已达到量变到质变的效果。

　　　　梁然愈加坚定找代孕母是最好的选择，每晚都对陆修衍吹着枕边风。

　　　　陆修衍原本是坚持反对，可拒绝过梁然几次，见她一次次的失望，想到她的立场，陆修衍又心软了。

　　　　终于在一个晚上松口了，他答应梁然会抽出时间与仁心医院生殖医学科的医生们探讨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虽然他是答应了，却也没有认真去执行，一直拖着这个事情。

　　　　直到过了年，一个春后下午，陆修衍正在上班，忽然接到吕莘的电话，说有人介绍了一位愿意做代孕母的女大学生。

　　　　不知为何，听到女大学生三个字，陆修衍的情绪当即就变得很糟糕，直接冷冷地拒绝了吕莘提出的见面要求。

　　　　直到晚上回了家，他铁青着一张脸还没缓过来。

　　　　梁然不知道陆修衍心情不好，在饭桌上，又提起一次吕莘找到一位合适代孕人的事情。

　　　　陆修衍瞬间搞得食欲全无，拿在手上的筷子用力掷在桌上，捏着拳头冷静了片刻，在梁然的怔楞中说：“那明天下午我们抽出一点时间去见见吧。”

　　　　“可以，这件事情早点解决早好，说实话，我每天被爸妈轮番念叨，也挺烦躁的。”梁然说完，低头喝汤。

　　　　陆修衍明白她的不容易，拼命压下自己心中的无名火，转而换上常色对梁然说：“我吃饱了，回书房处理点事情，你吃完饭先洗澡，早点休息。”

　　　　“嗯。”梁然点头，看陆修衍抬着拳头进了书房。

2　312　地震？

　　　　第312章

　　　　陆修衍回书房，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经过长达一小时的谈判，父母仍坚持要他和梁然找代孕母生孩子。

　　　　他将代孕这件事的弊端全面分析了一遍给父母听，对于他的担忧，吕莘及陆镰承直接表示孩子生下来，将由他们带往德国抚养，待成年后再返回中国，这样便不会发生陆修衍担心的那些事情。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陆修衍再不想多费唇舌，直接挂了电话。

　　　　除了他，所有人都同意找代孕母，特别是梁然，原本应该站在同一阵线的她，竟然也被成功洗脑了。

　　　　陆修衍原本想回房后再跟梁然商量商量，可他回去时，梁然却已经睡着了。陆修衍不忍心叫醒她，便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好澡，躺在床上，陆修衍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想再争取一次跟梁然深谈的机会。

　　　　身旁的人儿睡得正香，他轻轻摇她：“然然，醒醒，我有事情跟你说。”

　　　　梁然没动，任陆修衍如何摇都不醒。陆修衍干脆就俯身吻她，这一吻，人就给迷迷糊糊吻醒了。

　　　　“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啊？”梁然下意识将陆修衍推开，睡眼惺忪地扭头看了一眼窗户，白色纱帘上的星星还是墨蓝色的，她就知道天还没亮。

　　　　想到陆修衍从没在她睡着后把她摇醒，梁然一下回过神，倏地坐起身，“地震了吗？是不是地震了？”

　　　　“……不是，”陆修衍将她重新按回被窝，“我有话跟你说。”

　　　　“吓我……”梁然深呼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窝进陆修衍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睡。

　　　　“……我有话跟你说，过会儿再睡。”陆修衍又摇梁然，这一下她直接睡死过去，摇都摇不醒。

　　　　陆修衍叹气，只能抱紧她，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话吞进肚子里嚼碎。

　　　　……

　　　　翌日，梁然又睡到快迟到才起床，匆匆忙忙换上衣服，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出去上班了。

　　　　临出门前，她特地交代陆修衍：“晚上跟婆婆说好六点去见那个女学生，你记得下班就过来，我跟婆婆会先你半小时见见她。”

　　　　没等陆修衍应下，梁然就急忙出门了。

　　　　这件事情吕莘很重视，搞得梁然也跟着紧张，下午四点就跟杨蕾打了招呼提前下班。

　　　　她先去陆家大宅接吕莘，然后载着吕莘一起去海门大学附近的西餐厅。

　　　　有意进行商业代孕的姑娘是吕莘朋友介绍的，在海门大学上大三，家庭贫困，父亲患重病，所以才想通过商业代孕换取可观酬劳为父治病。

　　　　这是吕莘从好几位候选人中挑中的，她跟梁然说，主要看中姑娘品学兼优、朴实无华、没有不良嗜好。

　　　　梁然不置可否，没见到人，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们被侍者带去了一个偏僻的雅间，侍者打开雅间的门，走在前头的吕莘先进去，梁然跟在她身侧。

　　　　雅间内坐着一位中年美妇及一位年轻的姑娘，见吕莘进来，中年美妇立即上前与她拥抱，而姑娘则局促地低着头，看上很胆小害羞的样子。

2　313　清流

　　　　第313章

　　　　梁然还未观察更仔细，吕莘就热络地将梁然拉到自己朋友面前：“这是我大儿媳妇，上次婚礼你见过了。”

　　　　“见过见过，吕莘你们家风水好啊！两个儿子找的媳妇都这么漂亮大方，可真是羡慕死人了呦！”中年美妇说着，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睛在梁然身上打了个转儿，笑道：“可是怎么不愿意生孩子呢……”

　　　　见梁然变了脸色，吕莘赶紧拉着中年美妇坐下，继而又拉着梁然坐在身边，有些骄傲地笑道：“不是我大儿媳妇不生，是我大儿子心疼老婆，不让她生。”

　　　　“哎呦！这陆董事长可真是一股清流咯，事业有成、正当壮年，别人巴不得多生几个，为家族开枝散叶，可这陆董事长却是心疼老婆所以不让生。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中年美妇明上在褒赞陆修衍，暗地里在笑话陆修衍不像个富豪，倒像少见的老婆奴。

　　　　不仅梁然与吕莘都听出来，就连原本低头坐在一旁的姑娘也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雅间里坐着的人。

　　　　她是想看介绍她来的那位阿姨口中的陆董事长，如无意外，她的子宫将会孕育出那位的孩子。

　　　　可雅间里除了四个女人，哪里还有男人啊。

　　　　姑娘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静静听那两位阿姨的寒暄。

　　　　虽然刚才只是看了几眼，但她看得出后面来的那位阿姨与那位女士，是十分富有的人，不仅装扮高级，身上还有那种他们穷人所没有的自信与从容。

　　　　真是让人好生羡慕的底气。

　　　　……

　　　　吕莘问了姑娘几个问题，也看过姑娘父亲的疾病诊断书，这就聊到了后续事宜。

　　　　“过几天会安排你到仁心医院接受全身检查，一旦检查结果合格，你将正式成为我大儿子大儿媳的代孕母。

　　　　酬劳会先预付给你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在胚胎成功着床后一次性结清，让你爸爸可以尽快得到医治。

　　　　若你在养胎的这十个月里乖乖听话，表现良好，顺利产下我们陆家的孙子，我还会在你出月子的时候，再给你一份跟代孕报酬同等金额的奖金作为感谢。”

　　　　吕莘提出来的条件可以说非常优渥了，姑娘忙不迭点头。

　　　　姑娘眼里散发着精光，看向梁然的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单纯。

　　　　正在吕莘交代姑娘一些体检前的注意事宜时，雅间门又被打开了，身着深蓝色西服的陆修衍，冷着一张脸，阔步走了进来。

　　　　坐在最外侧的梁然朝他招了招手，他就直接过去，在梁然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坐下，他习惯性地将梁然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里，声音中亦透着关心：“几点过来的？吃饭了吗？会不会饿？”

　　　　“五点多过来的，还没吃，等你呢。”梁然压低声音对他耳语，俩人看上去十足亲密。

　　　　“我们一会儿去别的地方吃，”陆修衍这样对梁然说着，忽然抬起头，越过吕莘与中年美妇的身体，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姑娘，淡淡道：“这位姑娘，就是妈你选中要帮我和然然代孕的代孕母？”

2　314　二选一

　　　　第314章

　　　　陆修衍挑眉看向姑娘，眼神似乎含着笑。

　　　　姑娘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惊慌低头，依稀可见脸上飘起两片红晕。

　　　　陆修衍笑笑，笑得别有深意，眼神再转回梁然身上，继续低头与她耳语。

　　　　很快，梁然就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吕莘见儿子儿媳就这样打情骂俏起来，有些尴尬地转身对中年美妇解释道：“年轻人以前在国外念书，随意惯了，不讲究咱们老一辈的会面礼仪，你多包涵包涵。”

　　　　中年美妇一直看着陆修衍和梁然，吕莘这么说，她才猛地抽回眼神，笑道：“陆董事长和太太感情亲密，这是好事啊！夫妻情投意合，事情才能顺遂！”

　　　　“是的是的。”吕莘的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笑着点头，十分有传统贵太太的气质。

　　　　喝过茶，吕莘将桌上一份资料递给陆修衍，笑道：“这是瑶瑶姑娘的资料，你先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

　　　　陆修衍接过资料，眼神从梁然身上收回来，看向手中的资料，表情也从方才的一脸温柔转为面无表情。

　　　　姑娘微微抬起头看陆修衍，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摆。

　　　　本以为陆修衍会仔细研究她精心准备的那份接近满分的简历，她也早已准备好各种完美的说辞回答陆修衍。

　　　　可出乎意料的，陆修衍三两下就将资料翻完，并随意地扔到了桌上。

　　　　她期待与他的眼神对视，如她所愿，陆修衍终于正眼看向她，她下意识坐正了身体，想让自己的体态看上去更为优美一点。

　　　　“为什么想做代孕母？”随着这个问题，陆修衍在她脸上短暂停留过的眼神，又转回了梁然身上。

　　　　“因为我爸爸生病了，需要手术费。”姑娘的声音有些生涩，但口气却十分沉稳。

　　　　“是么？”陆修衍笑了笑，侧头看向梁然，“你跟妈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到隔壁跟瑶瑶姑娘单独谈谈。”

　　　　话落，他低头在梁然脸颊边吻了吻。

　　　　梁然点头，握着陆修衍右手的双手，随着陆修衍站起身而放开。

　　　　“瑶瑶姑娘，我有话单独问你，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陆修衍说着，就先起身离开了雅间。

　　　　瑶瑶看了一眼中年美妇，对方点头应允后，她才站起身随陆修衍出去。

　　　　陆修衍方才过来时，就通知餐厅经理将隔壁的雅间空出来。

　　　　他进去后，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双臂放在沙发扶手上，干净的手指转着自己的手机，等瑶瑶从隔壁过来。

　　　　很快，瑶瑶就进来了，关上雅间的移门后，朝陆修衍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身子。

　　　　陆修衍正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没抬头看瑶瑶，只是随意地招呼道：“不需要拘谨，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好的，陆先生。”瑶瑶期期艾艾地回了话，在陆修衍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她刚坐正身姿，还来不及整理跳得有些快的心跳，陆修衍那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提问了——

　　　　“为什么想做代孕母？”

　　　　“因为我爸爸生病了，需要手术费。”

　　　　“你知道我是谁吗？”

　　　　瑶瑶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仅仅隔着一张茶几距离的陆修衍，虽然他此时的注意力仍是在自己的手机上，但她却感到自己心跳的频率乱了又乱。

　　　　“我知道，您是仁心集团的董事长，曾经是仁心医院普外科的主任。”

　　　　这是介绍人跟她说的，她原本以为这位董事长是大肚子的无毛老头，且年纪不小，所以原配没有了生育能力，才会需要她这样年轻的姑娘代孕。

　　　　她原本也打算，花上一年的时间帮他们生个孩子，钱拿到手，将孩子给他们后，就不要有其他瓜葛，就当这一年做了一个梦。

　　　　可她万万想不到，那位需要代孕的男主人，竟然如此年轻英俊，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隽儒雅，根本无法想象出他是一个大型医疗集团的董事长，而他的原配，也是一位看上去十分美丽气质的年轻姑娘。

　　　　而且他们的感情看上去真好，甚至有些令人嫉妒……

　　　　这样的夫妻，为什么会需要代孕母？

　　　　瑶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张透明的名片滑到了她面前，她以为是陆修衍的名片，惊喜地拿起来。

　　　　前面背面看了几遍，却没在上面看到任何跟陆修衍有关的信息。

　　　　“这是我助手的联系方式，他会负责帮你父亲安排最好的治疗，直到你父亲的病情得到控制。”

　　　　“可是……我们家现在没有钱。”瑶瑶有些急切地接上陆修衍的话尾。

　　　　陆修衍终于抬眸看她，“仁心医院会免费为你父亲治疗，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瑶瑶有些坐不住了，心内涌起一份异样，她试图抽出那包裹着紧张与不安交织的情绪，一时间有些迷乱。

　　　　待看到陆修衍那深邃的眼神时，她终于懂了，这个男人免费为她父亲医治的条件，是因为这个男人或许想要她，做除代孕外的其他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瑶瑶整个人似乎将被一种近乎惊喜的情绪湮没。

　　　　她十分期待地看着陆修衍，等待他的回答。

　　　　在片刻沉默后，陆修衍终于开口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一会儿出去，跟介绍人说你不代孕了。只要你办成这件事，你父亲的病，我就免费为他治疗。”

　　　　“……”瑶瑶原本的惊喜一下被失望所取代，以至于她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修衍似乎没什么耐心，说完这句话，直接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瑶瑶知道机会仅有一次，在陆修衍转身后，她有些近乎失态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不！我愿意代孕，我愿意生你的孩子。”

　　　　陆修衍原本正欲外走的身体忽然顿住，但他没转身看瑶瑶，只是用低沉的声音问她：“为你父亲治病但是不代孕，代孕但不为你父亲治病，二选一。”

　　　　“……”瑶瑶不明白为何代孕与为自己父亲治病这两件事情会变成对立关系，也不知道陆修衍让她做这个选择的意义何在。

2　315　做回医生

　　　　第315章

　　　　“选择只有一次，想清楚再选。”陆修衍的声音依旧阴沉。

　　　　瑶瑶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但她很清楚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能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父亲的病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