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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看破不说破

　　中午，饭食已经摆好了。
　　陆居是不是其中的弯弯绕的，只觉得这位沈华年沈同学帮了家里很多，就很热情的让人坐下了，然后让别人可劲儿的吃菜。
　　陆橙看陆居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沈同学，我和小橙，都要谢谢你的帮忙了。”
　　“没什么没什么。”沈华年哪里能受这么一句，他帮忙……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啊，大多数的事情全都是小叔叔在背后操作的，他最多就当了一个传声筒而已。
　　沈华年说没什么，陆居肯定是不放在心上的。
　　毕竟，人家帮忙的客套了一下，自己被帮助的，总得要识点好吧。
　　“你帮的忙，我和小橙都记在心里的。”
　　“啊哈哈。”
　　尴尬的笑了两声，沈华年就埋头吃饭了。
　　别说……
　　虽然来吃饭是客套一下，但陆橙哥哥做的饭还真的挺好吃的。
　　这饭吃的还是很和谐的，就是饭吃完了，陆居去了洗碗之后，陆橙又扯住了沈华年，开始问问题。
　　“你不说名字，不说答案，我也知道是谁。”
　　“这——”
　　“既然你不愿意明说，那就不用说，总之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看破不说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就想问问，他还和你联系吗？”
　　按理来说，在联系这件事情是不该让陆橙知道的。
　　沈祈三令五申过，他还在暗暗注视着陆橙的事情，务必不能让陆橙知道。
　　但是——
　　但是沈华年觉得，不说似乎不太好。
　　小叔叔是个闷骚的人，而且很胆小，特别喜欢陆橙，一句话都不敢说，暗搓搓的对人好，怕被发现，还要拉个挡箭牌。
　　他，他小叔叔虽然平时也喜欢教训他。
　　有的时候也不太温柔，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帮衬了家里那么多，而且他在外戍边，从军，肩负的东西那么那么多。
　　沈祈是沈华年最敬佩的人。
　　为这样一个人，说点实话，是，是正常的吧？
　　“我，我们还联系的。”
　　沈华年咬咬牙，说出了这句话，“一直都在联系。”
　　陆橙听着他的话，语气有点未明，“我说的联系，不是你们的联系，是……我想问，是不是关于我的联系。”
　　“我知道。”
　　“其实在之前，小叔叔根本不用电话的，我们有什么，都是见面直接说，偶有发短信，也是重大任务之后。”
　　“是——”
　　“是陆小学妹你来了n市之后，我和小叔叔，才开始频繁联系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陆橙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似乎又没办法拒绝这种好。
　　毕竟，人家不是当面来，让自己的侄子，暗搓搓的来。
　　好像已经很低着头了。
　　况且，她也需要这份帮助，也不想……
　　不想把线划得太开。
　　前世不懂什么是喜欢，以为生意场上的合拍就是可以携手未来的爱，后来懂了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
　　但……
　　心动的人，却一直推诿。
　　骄傲让陆橙转身。
　　但心上人放下自己的骄傲，在背后低头。
　　“我知道了。”
　　陆橙下了决定，就按照自己那句，看破不说破来。
　　哼。
　　等，既然沈祈能忍得住，就这样一句不明，她也忍得住，让他一句不明。

　　第290章　彼此之间

　　沈华年有点不懂陆橙的意思。
　　不过他能感受的到，陆橙好像并不是太生气的样子？
　　emm，她似乎也不是很仇视小叔叔啊。
　　“那，陆学妹，这个事情你觉得……”
　　“我已经知道了。”陆橙看着沈华年，“你可以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沈祈，说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
　　“直，直接说？”
　　“你说。”
　　“顺便帮我带句话。”
　　没有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走，沈华年顿了两下，“什么话？”
　　“在外面干脆利落，怎么到了自己身上，脚不肯动一下，手就要不停的伸？”
　　“……”
　　这，这是说小叔叔懦弱的意思吗？
　　“就这一句，再加一句。”
　　“我哥哥的事情，谢谢了，还有，我能独立支起家里，已经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了，我想过我说出的任何一句话的后果。”
　　虽然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沈华年能隐约感觉得到，这句话，应该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意思。
　　传声筒从单向升级成双向了。
　　为了小叔叔的幸福，沈华年点头，蛮郑重的，“我知道，我会把话带到的。”
　　“嗯。”
　　“还有，快高考了。”陆橙拍了拍沈华年的肩膀，“没有拿庆大的破格offer，好好努力。”
　　“知道。”说起自己的事儿，沈华年就一脸轻松了，“肯定的，庆大，不在话下，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
　　“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要一起去一个学府。”
　　“说起这个，还有许筠呢。”
　　“到时候，又是庆大铁三角了，以后还能一起干一番事业。”
　　“好。”陆橙点点头，“不过以后可能要你和许筠主导了，毕竟我一个学文……”
　　“去去去，陆学神你就别说了，学文又怎么样，到时候去了庆大，弄个旁听，来理学院，你不也是一号人么。”
　　两个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陆橙看着沈华年远走的背影，眼神慢慢的深远了起来。
　　沈祈。
　　老男人，想的真是多炸了。
　　…
　　另一边，沈华年自己回家之后，迅速拿出手机，给沈祈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沈祈是不是不在，这电话一直打不通。
　　想了想，把手机抛在了床上，沈华年看着天花板，开始在内心组织语言。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要怎么说呢？
　　嗯……
　　想来想去好麻烦，还是实话实说吧！
　　帝都。
　　刚刚开了个会回来，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抽屉里，沈祈很快把它摸了出来。
　　随手点亮，以为又是空空如也，却没想到，上面挂着三个未接电话。
　　都是来自沈华年的。
　　这小子有什么事都能自己搞，给他打电话无非就是因为那一个原因。
　　陆橙。
　　连打三个电话？
　　是陆橙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沈祈神色一凛，就马上拿起手机，回拨了。
　　手机忙音的时候，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多的爆炸了，尽管理智告诉他自己，不可能的，陆橙自己就那么聪明，又是在n市，哪能有什么不测。
　　但……
　　“小叔叔！”
　　“华年你打电话给我是陆橙……”
　　“对，就是陆橙！”沈华年嗯了一声，“小叔叔，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情告诉你。”
　　“关于陆橙的。”
　　“今天她让我去她们家吃饭……”
　　“她居然叫你去吃饭？”沈祈听沈华年语气不差，知道是没大事了，心请稍微放松了一下，就听到这句。
　　“你已经进了她们家里？”

　　第291章　心照不宣

　　“……”
　　这难道是重点吗？
　　重点不应该是他后面要说什么吗？
　　“不是，是她哥哥邀请的我，还有邀请我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小叔叔你……”
　　“好了，解释不太清楚，但是今天主要的事情是，小叔叔，陆橙发现你了。”
　　“你什么意思？”沈祈知道自己藏不了一辈子，但他也没想过，就藏这么几天，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叫，我被发现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你把陆橙的哥哥安排进了军区分校那边，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从我这里问出了你。”
　　“……”
　　“然后呢？”
　　“这个，她知道了你的存在之后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带两句话给你。”
　　“什么话？”
　　“在外面干脆利落，怎么到了自己身上，脚不肯动一下，手就要不停的伸？”
　　“她哥哥的事情，谢谢了，还有，她能独立支起家里，已经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了，她想过她说出的任何一句话的后果。”
　　手机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沈华年都有点怀疑那边的人还在不在了。
　　“小叔叔？”
　　沈祈嗯了一声。
　　“您这是？要我去回话吗？”
　　“不用了。”
　　回个屁的话。
　　人家小姑娘都已经把自己说的话戳到他心窝子里去了。
　　他又怂，又不敢回应，不回应那还说什么旁的话？
　　“你……算了，就和以前一样，隔段时间还跟我说说她就好了。”
　　“……”
　　原以为，小叔叔能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沈华年忽然气盛。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小叔叔，你怎么就不回点话？”
　　“没话。”
　　“！”
　　“小叔叔，你怎么这么怂呢！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啊！”沈华年真是没忍住，叽里呱啦上了一堆。
　　说了有一会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我——”
　　“好了。”
　　“你挂吧。”沈祈攥着手机，“你说的是，确实是怂。”
　　“小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那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自从有了心上人之后，沈祈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我知道家里人都希望我能找一个妻子。”
　　“你也是。”
　　“但是，暂时还不行的，一线部队，特种兵，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军嫂难。
　　当一个一线特种兵的军嫂，更难。
　　就算小姑娘已经有能力，准备好了去面对一切，他也舍不得。
　　那么可人的小姑娘，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又好看，又聪明，又有才华。
　　怎么舍得，她那么小，担一个寡的名声。
　　“挂了吧。”
　　“今天你说的话，我不会记在心上的，华年，你也长大了。”
　　“……”
　　“我，我挂了。”
　　这种好像只有母亲身上才有的温柔，竟然是从小叔叔的身上迸发出来的。
　　沈华年叹息了一声，“小叔叔，抱歉。”
　　一句没事之后，手机里已经没了声音。
　　沈华年一下蹿进了自己的薄被里。
　　狗日的。
　　事情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
　　事情确实更复杂了。
　　本来只是沈祈余情未了，暗自做点小事儿，补贴自己心爱的姑娘。
　　现在心爱的姑娘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老男人人怂嘴硬，下了等回应的那句话。
　　老男人不肯回应，又不停止自己的好。
　　可不是更复杂了。
　　不过复杂归复杂，隔了千山万水，联系都是插了个人的，再复杂，也不能踩过沈华年，顺着电话线过去打人。
　　所以日子，还是这么一天一天，不咸不淡，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一眨眼，就是年了。
　　n市冬雪飘飘，这是陆橙来这个世上，过的第二个年。

　　第292章　新雪带归人

　　“小橙！”
　　“来，我们一起来把对联给贴了吧。”
　　“好，哥哥你等一下我。”
　　尽管已经不在村子里了，但这次，陆居贴对联还是没用胶水，而是用了老村子里传承了许多年的……
　　许多年的浆糊。
　　白色的浆糊，有点淡淡的米香味。
　　红底的纸，缀着陆橙亲手写的年年岁岁的喜联。
　　家里就这么两个人，有点冷清，但陆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妹妹，我们也算离开了镇子上了。”
　　“你和我，都有了新的人生。”
　　“是啊。”
　　把最后一个福字按在了门上，陆橙笑着说：“好了。”
　　“多喜庆啊。”
　　“来，我们一起去里面，给爸妈敬一杯酒。”
　　从镇上来，东西带的少，但照片却没少带。
　　大厅里一排，全都是以前的老照片。
　　父母敬上，全家福就挂在一边，跟新样式的装修来比，老照片看上去有点不太符合风格。
　　但，这个照片墙，却是陆居最喜欢的东西。
　　他从街上买了那种比较廉价的，但是是陆父生前最喜欢的白酒。
　　“爸。”
　　“你们也走了有几年了，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好不好，但我和妹妹很好，妹妹很有本事……”
　　“妈，儿不孝，没有成为你们期盼的那种人，但不是书生，也没做你们最不喜欢的那样，去卖苦力的人。”
　　“我现在在……”
　　“陆橙现在在……”
　　“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未来。”
　　陆橙躬身端着酒站着，听着陆居在碎碎念，他年少的肩膀，担起了这个家。
　　生活的压力，让他和同龄人很不一样。
　　明明应该是打马玩闹，嬉笑怒骂的年纪，却喜欢碎碎念，喜欢操心，像是个老妈子一样。
　　陆橙很心疼这样的哥哥。
　　在陆居说着说着的时候，她往前一步，拍了拍陆居的背。
　　“哥哥，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过年，我们要跟爸妈说说开心的事儿。”
　　“也是。”陆居笑了笑，把杯子里的白酒洒在了地上。
　　“说点开心的事儿。”
　　又说了些很高兴的事情之后，陆居看了看时间，说要开始做饭了。
　　大年夜，吃的最盛大的是晚上那一餐，晚上要吃好菜，那从早上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饭烧了一半，陆居忽然发现家里没有米酒了。
　　“小橙——”
　　“我知道了哥，我出买米酒，很快就回来！”
　　“外面下了雪，记得系上围巾！”
　　陆橙嗯了一声，“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陆橙穿着小羽绒服，就这样闯进了冰雪里。
　　伞挡住了小雪，她一脚深一脚浅踩进了雪地了。
　　外头有点冷，不过略微的冷，并不会让人觉得很难受就是了。
　　看了下方向，陆橙快速跑去了小区东边的超市。
　　她走的快，所以并没有发现——
　　绿化带里，新雪覆盖出，那个在树木丛影之中，影影绰绰的人。
　　沈祈的目光，一直追随者陆橙走了很远。
　　许久不见了，小姑娘好像，又长高了。
　　……
　　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
　　他看了一眼，又挂了。
　　沈华年这个小侄子，就是忧思的太多。
　　只是来看看而已，他是不会现身的。
　　现身，现个什么身。

　　第293章　咫尺而已

　　拎了米酒回来的陆橙感觉手有点冷。
　　嘶。
　　人穿了羽绒服是感觉不太到冬天的温度，但这个玻璃罐罐，确实让人手挺难受的。
　　所以陆橙走得挺快的。
　　沈祈站着的这个地方，是不方便打伞的，毕竟，树能遮住一个人，可遮不住一把打开了伞。
　　雪花纷纷落下，扬在了他的头上。
　　他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系围巾，很快，他整个人的上半身，都盈满了白色。
　　有的雪因为靠近皮肤太近，化成了水，顺着衣服的空隙流进去，有点冷，但沈祈的反应并不大。
　　因为他看见了光，看见了太阳。
　　“陆橙……”
　　忍不住轻轻地喊出了女孩的名字，但隔得远，陆橙根本不可能听到。
　　自远处到入楼，也不过是两分钟而已。
　　陆橙很快就上了楼，水泥和墙砖，阻隔了沈祈的视线，他的眼睛慢慢的往上，听沈华年说，小姑娘的家就在三楼那个位置。
　　三楼。
　　上楼大概只需要一分钟吧，所以六十秒之后，她应该已经到了本来的位置吧。
　　瞅着三楼的开放阳台，隔着几层玻璃，沈祈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婀娜的影子。
　　……
　　进门之后，温度就高了起来了。
　　陆橙很快就摘掉了自己的围巾和手套。
　　陆居在厨房里做饭，她刚刚要进去帮忙，一下就被赶出来了。
　　哥哥说的什么呢……
　　好好在外面等着吃饭就行了，没听说过哪家小孩子还插手年夜饭的。
　　小孩子啊。
　　撑着阳台的小栏杆，陆橙笑了起来。
　　多少年了，从来没人说过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陆橙撑着下巴，对着玻璃上的自己，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看外面的雪景，一层浅浅淡淡的白，罩着绿色，罩着各种建筑物。
　　她的眼神在直对面的绿化带上停了一瞬。
　　诶。
　　刚刚好像是自己眼睛花了，好像……
　　看见了什么东西？
　　但仔细一看，又感觉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晃了晃头，她失笑，的了，怕是最近这段时间，电脑看得太多了，出现幻觉了。
　　看雪，听着电视机里熟悉又老式的音乐，陆橙很快想起了那个老式的人。
　　老男人真的很刚啊。
　　这么久了，她都已经退了一步了，老男人就是不肯往前走。
　　也不让沈华年带什么消息过来，就便利，要给还是给。
　　不过沈华年也傻傻的，问东西容易问就是了。
　　想知道点什么，随便叫他来，套套话，也能套中。
　　就这样吧。
　　把重心往事业上走，这边的事情就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