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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中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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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车； 原惜之就淡淡道：“去约翰大街。”
闻言，坐在驾驶位上的的景明将放在档位上的手放了下来。虎眼不明就里； 只觉得车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老板。”垂下眼，景明好像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原惜之感觉到了景明的异常； 但他只是闭了闭眼，语气果断而严肃； 用的是少见的命令口吻：“开车。”
景明怔了怔； 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是。”
此时在约翰大街的庄园里，响尾蛇捂着双腿倒在地上，而屋外七零八落地躺着数十个穿着黑衣服的雇佣兵。他们的枪支早已被收缴； 唐时之前特意问尼克借来的反恐精英们正各自用枪抵着他们的脑袋。除此之外，不远处的楼顶还趴着两个狙击手，其中一个架着枪，八倍镜稳稳瞄准着趴在地上的响尾蛇；另一个则是狙击手配备的观察手，手里拿着观察镜，时刻警惕周围的情况。
唐时从来就不是会贸然行动的人。
响尾蛇自知行动失败，心中无限懊悔。原本以她的身份她完全可以不必亲自出马，在原定的计划里，她是与劳伦斯的人一起行动的，但一来为了防止劳伦斯反水，二来她想自己独吞那份名单，三来她想亲自杀了陆酒。后面的那两个理由实在太诱人了，况且她有丹泉这层身份做掩护，想来即使出了什么问题她也能顺利脱身。正是这种盲目的自信与侥幸心理让她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她千不该万不该小看Issac这个人。
“Issac，我是输了，输给了你。”响尾蛇咬了咬牙，疼痛和失血让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是我就算死，也要带着那个女人下地狱！”话音未落，她从靴筒里摸出一把金色的袖珍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沙发后的陆酒扣下了扳机！
陆酒，和我一起去死吧！
“砰！”
随着枪声炸响，一切似乎都归于静止。响尾蛇的枪口冒着白色的硝烟，而在她的胸口，一朵血色的花朵正缓缓绽放。那是狙击手在看到她掏枪的一瞬间，果断地一枪狙出，瞄准的是她的右侧身体，并不致命，但绝对可以制止她一切的反抗行为。也正是因为这一枪的冲击力，响尾蛇朝陆酒开的那一枪打偏了。
尽管如此，突然疯狂的响尾蛇还是令唐时一瞬间慌了手脚，他匆忙奔向陆酒，紧张地拉住她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流血？”
陆酒含笑凝视着一脸紧张的唐时：“我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哪里都不痛。我很好，唐先生，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唐时不信，又仔仔细细将她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伤后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就在他拧紧的眉头松开的那一秒，唐时只觉得唇上一热，他日思夜想的女朋友近在咫尺，郑重且虔诚地送上了她的吻。
陆酒的嘴唇柔软而甜蜜，宛如糖果做成的花瓣。她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这种难得的脆弱和依恋令唐时的心瞬间软成了一片。他微微弯了弯眼角，在反恐队员们调侃的呼哨声中用力抱紧陆酒，温柔地吻了回去。
他的陆小姐啊……他最珍爱的宝物……
在经历了仿佛几个世纪一样长的离别之后，他终于能够再次拥抱她的温度。
重逢的喜悦总是短暂的，很快，反恐队员们将控制好的局面交给了飞速赶来的FBI，昏迷的响尾蛇也被抬上了救护车。唐时牵着陆酒的手走出庄园，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虽然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不舍，仍是需要暂时与她分别。
“小酒，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你先和他们回FBI的控制中心呆一会，卫君也在那里。用不了多久我就回……”
陆酒注视着他，坚定地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唐时认真地回望陆酒，语气坚决：“不行，太危险了。”
“我知道，唐先生，我知道。”陆酒用力点了点头，“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你知道我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唐时耐着性子解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乃么严厉，“就算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你跟去会让我担心的。”在他看来陆酒一直都是懂得大局为重的人，怎么这时候忽然任性起来了？
陆酒微微一笑，虽然是笑着的，但她的眼里却隐隐能看到泪光：“既然这么危险，那我更要和你一起去。我的枪法很好，我还会一些医疗知识，我能保护我自己。”
唐先生，我不是你的累赘，不是你的包袱，我是能与你同行的人，我不想再与你分开。
读懂了陆酒的眼泪，再面对陆酒的要求，唐时沉默了。
看来之前何志明那件事他的处理方式，加上之后这段时间她的孤军奋斗，给他的小姑娘产生了太大的阴影。陆酒本就是个有些固执的人，想想她当年宁愿冒着被撕票的风险，也不愿意顺从绑匪给家里打电话。之前她在原惜之那里只怕是小心翼翼诸多忍耐，也因此她性格中的倔强与执拗，才会在现在、在解除危机后的第一时间爆发出来。
想到这里，唐时越发心疼陆酒，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低低道：“你看，你还穿着裙子，我让克里斯给你找一件衣服换下来，然后我就带你一起去。”
“克里斯到底是做什么的？”看到唐时终于妥协，陆酒露出微笑，顺便问了一个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事实上，唐时之所以能准确地知道陆酒在这里，就是因为克里斯。克里斯在给她化妆时曾趁着朱砂不注意往她的手里放了一个纸条，陆酒在上厕所时偷偷看了，这才知道原来克里斯是一位特工，是唐时派他来做接应的。
“他的身份很多，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
将陆酒哄去换衣服，唐时眼看着陆酒进了房间，立刻朝几名特种兵点了点头：“走吧。”
“Issac，你的女朋友可真不懂事。”一位外号叫做“屠夫”的队员撇了撇嘴，“我们可不是去玩的。”
唐时淡淡瞥他一眼：“只是轻度的PTSD而已，你的话太多了。”PTSD，又称作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到底还是给他的小姑娘留下了负面影响啊……
唐时带着一队反恐特种兵出发，目标是距离伊丽莎白港一个街区的一处私人别墅。别墅的院子里是十几个背着枪来回巡逻的雇佣兵，武器精良人高马大，然而唐时带来的可都是顶尖好手。两名狙击手早早地找好制高点，在狙击手的掩护下，突击手们顺利击败别墅最外层的雇佣兵们，攻入了别墅内部。
朝着走廊里扔进一颗震爆弹，两名机枪手趁着白光闪耀，冲进去贴脸就是一阵机枪扫射。在这样的扫荡式攻势下，别墅内隶属于劳伦斯的大半雇佣兵都被压制了。偶尔有几个顽强反抗的想扔手/雷，却全都在掏出手/雷时被不远处制高点上的狙击手瞬间击毙。
就这样，唐时带着反恐突击队一路碾压闯进了最里间的书房。
“屠夫”用力踹开书房大门，确认里面没有任何武装分子，窗边只有一个静静坐着的肥胖背影。
劳伦斯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完了，可是他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明明他的计划那么完美，明明他已经骗过了所有人，甚至那些不中用的FBI都上了他的当。
可是，连响尾蛇都杀不了Issac……
劳伦斯静静注视着眼前神情冷峻的男人，语气绝望而痛苦：“Issac，你真是个怪物。”
全副武装的唐时并没有理他，只是抬了抬枪口：“带走。”
“等一等！”劳伦斯挣扎着站起身，他还是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尽在掌握的，怎么会眨眼间就情势逆转？响尾蛇呢？“白鲸”号呢？那些布局和诱饵呢？“Issac，告诉我！告诉我！”他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啊！他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究竟输给了谁？
没人理会他的歇斯底里，特种兵们直接将他铐上押了出去。直到整座别墅都清场收缴完毕，唐时才最后一个走出别墅。在他身后，灯光熄灭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劳伦斯和响尾蛇都落网了，还不打算回来么？”唐时淡淡道。
“不。”那声音清冷而优雅，竟然是苏打，“习惯了呆在黑暗里的人，看到光的时候会流泪的。”
唐时点了点头，表示尊重他的选择。这次能顺利完成对劳伦斯的抓捕，苏打功不可没。若不是他提前告知劳伦斯的计划，给出别墅地形图和武装情况，还顺带提了一嘴响尾蛇的事情，想要拿下这两个大毒枭，他们必然得花费更大的代价。
这就是卧底的作用，隐而不发，但是关键时刻便会成为对方致命的弱点。
第99章 不再分离
原惜之赶到约翰大街时； 克里斯正拉着陆酒准备上车。
“陆酒！”
一声怒喝，原惜之几步冲上前； 一把拽住陆酒的手腕。景明和虎眼没有下车，瞧见那么多FBI制服，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老板，”陆酒朝着克里斯摆了摆手，转向原惜之； “感谢你这些日子的收留； 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原惜之觑了一眼克里斯； 话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气，“没想到，千防万防； 还是被他算计了。”这个“他”指的是谁； 在场的人心中各自都清楚。
陆酒露出一个微笑，刚才唐时给克里斯打了电话报平安； 并且告诉他们已经成功抓捕了劳伦斯，因此她现在的心情格外放松：“等唐先生回来； 我应该会回国吧。杀害黑曜的凶手也已经被抓到了； 你可以放心了。”
原惜之闻言一怔：“是谁？难道不是琥珀吗？”
陆酒面带遗憾：“是丹泉。”
一旁的克里斯晃了晃手中的微型录音笔：“幸好出于职业习惯我把录音笔塞进了沙发里，到时候我可以发给你一份。”
陆酒略有些惊讶：“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
原惜之凝视着陆酒； 她脸上的愉悦在他看来实在太刺眼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骗不了人的。虽然很伤自尊，但他仍旧坚持问道：“陆酒，跟我走好不好？”他的眼睛总是如墨如海深不可测； 但唯独这一次，陆酒头一次看清他眼底隐隐闪烁着的期待。
陆酒直视原惜之的双眸，郑重地摇了摇头：“原老板，我很感激你，是真的很感激。我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帮我打跑劫匪，之后又把我保释出来，还有在我被当成凶手的时候那么相信我。”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对吗？”原惜之是个骄傲的人，此刻他收敛了表情淡淡地瞧着陆酒，似乎看透了一切，却又似乎并不想看透，“我明白了。”
陆酒的嘴角噙着微笑冲他点了点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原老板，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原惜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偏过头笑了笑，眼底流光幽暗：“我后悔了。之前就应该趁着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把你给办了，从来没有东西到我手上还能原样吐出去的道理。”她难不成以为他会稀罕她发的好人卡么？什么感激，什么更好的人，他不需要。
“原老板……”顿了顿，陆酒改口道，“阿原。”
原惜之掏出打火机点烟，烟气袅袅升起。在默然的白色烟雾中，二人相视无言，这场景让原惜之想起某个夜里没有做完的梦境。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总是隔了些什么。他曾经以为阻碍他们的是唐时，但现在看来，也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就会仗着老子喜欢你。”半晌，扯了扯唇角，原惜之低低说道，“陆酒，我从没有爱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所以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
这句话说完，原惜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酒，转身离开了。纽约的初秋很凉，原惜之穿着燕尾服的背影挺拔而骄傲，谁也看不清他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脸上是什么表情。然而在景明眼中，他看到自家老板正叼着烟，眼睛微微眯着，眼底的光被烟气熏得有些迷离。
可能，这就是失恋的男人吧。
直到原惜之上了车消失不见，陆酒才低低叹了一口气，坐回车里。那个男人方才的眼神，只怕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旁边的克里斯拿着手机似乎在讲电话：“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陆酒的心倏地一紧，她不知道克里斯说的是什么事，但她的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她过去。”
克里斯挂断电话转过头，正对上陆酒焦灼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陆……陆小姐……”
陆酒飞快地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知道陆酒说的是谁，克里斯为难地点点头：“是。”
“他怎么了？受伤了吗？严重吗？”
“听说是枪伤，正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陆酒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的冷静令克里斯暗暗赞叹：“带我去。”
克里斯点点头：“好，他们在中央医院，我这就载你过去”
陆酒赶到医院的时候，正看到卫君正焦虑地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卫君！”看到熟悉的人，陆酒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失措，她忙朝着卫君跑过去，“怎么回事？唐时怎么会中枪的？他明明打电话报过平安啊，明明说的是已经抓到人了，怎么会这样……”
陆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略显凌乱的语序让卫君意识到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卫君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没事的，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很快就出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伤在什么地方。”
“据说是肩膀，但是现场的人说流了很多血，所以……”虽然伤的不是致命部位，但万一子弹打穿了大动脉，也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陆酒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卫君安慰地抱了抱她，虽然她也很担心唐时，但她相信陆酒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卫君，怎么会这样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我也不清楚。”卫君面带难色，“我问了他们跟去的那些人，只知道开枪的是劳伦斯的手下，一个外号叫‘苏打’的男人。当时他们清完场准备撤离的时候，唐时一个人留在里面，之后不知道怎么就中枪了，还让苏打跑了。据说……唐时身上的那本笔记本也不见了。”
又是为了那份名单！
陆酒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躺在手术室里的唐时此刻究竟怎么样了，她现在几乎整个人都没了主意，只能紧紧握着卫君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支撑和希望。
“放心，放心……”
卫君不擅长安慰人，这种时候也只能一个劲地让她放心。
二人从没有感觉到时间走得竟然是如此的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榨取她们所有的希冀，焦虑如同拧开的水龙头，一点一点漫上来，直到将她们淹没。
“啪”地一声，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陆酒飞快地跑到门口：“医生！”
“将伤者送到ICU。”医生摘下口罩嘱咐护士，转头向着陆酒道，“你们是Issac的家属？”
陆酒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放心，子弹避开了要害，也没有伤到大动脉，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以后康复期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些，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卫君闻言开心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陆酒你听到了吗？没有生命危险！Issac没有生命危险！”
陆酒没有回答她，因为她已经怔住了。如同一颗大石头陡然落地，提了很久的一口气猛地一松，陆酒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一样，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蹲下身，捂住了眼睛。
他没事。
真是……太好了。
唐时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眼红红的陆酒。他心爱的姑娘正呆呆地凝视着他，以至于连他醒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唐时瞧着她像桃子一样红肿的眼，心中微微一疼。
苏打的那一枪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位置精准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苏打背叛了劳伦斯的事情在今天之后肯定会人尽皆知，为了让苏打今后还能继续卧底于毒品圈子里，他必须挨那一枪，这样才能顺势将名单交给苏打。正是预料到陆酒会担心，他才坚持不让她跟去。
但……他到底还是吓到她了。
麻醉的药力并未完全褪去，唐时还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他便静静地凝视着她。
陆酒回过神来。她注意到了唐时那双柔和的、墨一样的眸子正望着她，她用力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唐时醒了。
“唐先生……”这三个字好像某种开关，才刚吐出，便打开了陆酒的泪腺，她的眼泪如同下雨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陆酒紧紧抿着嘴唇，红红的鼻翼微微翕张着，努力不让自己哭的太狼狈。
唐时费力地抬起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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