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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7：坦然面对

牟文点头答应了，我们对大舅说的话也爱听些，大舅妈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看得出来，在大舅家都是大舅说了算，如果像二舅家那样的话，恐怕大舅对外婆也不敢孝顺的。
　　　　外婆睡午觉后，大舅就被她回去了，临走前，我听到二舅妈嘀嘀咕咕在跟二舅说：“真是个丧门星，刚嫁进来才几个月就克死了公公，你娘来这儿才一个晚上就摔跤，这幸好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不然看我怎么找她。”
　　　　二舅抿嘴不出声，应该是对二舅妈所说的有些赞同吧！
　　　　听到这样的话，我本来很想上前说个明白，可我忍住了，我不想让牟文这一家人也这么认为，我更不希望才刚刚发生改变的关系，从此又回到了那个孤立我一人的场景。
　　　　他们都走后，婶一直绷着脸，牟文也有些不高兴，可能都是因为二舅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吧！
　　　　我跟金芊怕婶把我们俩当做炮灰，趁着天还早，就去了早上和牟文做活儿的田里面，进过村口的大树下时，看到一大帮妇女小孩坐在那里聊天扯白，我停下脚步不敢再继续向前走了，我不想听到像上回那样的话题。
　　　　走在我前面的金芊，看到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转过头看着我问：“桑葚，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不想去了，要是不想去的话，你就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也没有多少活要干了。”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不想去，只是。。。。。。。”
　　　　“只是什么？”金芊问我。
　　　　“只是能不从这条路去吗？还有别的路吗？”我直截了当的问金芊，听到我问的话，金芊愣了愣，看她的表情肯定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不从这条路走。
　　　　我刚想跟金芊我不从这条路走的原因，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女人的声音，她说：“金芊，跟你弟媳妇儿去哪儿啊？”
　　　　“做活儿啊，早上还没有做完，趁着天还早去做完，明天就能休息了！”金芊对身后那女人说，我扭过头看到身后的女人，年龄大约五十多岁，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她看到我转过头来，也冲我笑了笑。
　　　　然后跟我说：“来我们这边这么久了，吃住都习惯了吗？”
　　　　“习惯啊，都是差不多的，隔得也不算太远。”虽然不是一个省份，但都是属于北方，除了饮食方面有些不同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
　　　　那个女人听了我说的，笑着说：“习惯就好，你跟牟文结婚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怀个孩子给他啊？”她的话说完，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她不知道我是个石女么？我已经躲避不了这个事实，时刻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既然躲避不了，那就坦然面对吧！
　　　　“哎呀，生那么早做什么，生出来也是个麻烦，我妈还不想抱孙子那么快，她嫌带孩子麻烦。”金芊连忙走上前回应着那个女人，她是怕我觉得尴尬跟心里不舒服吧？

　　☆、068：以泪洗面

“哎呀，生那么早做什么，生出来也是个麻烦，我妈还不想抱孙子那么快，她嫌带孩子麻烦。”金芊连忙走上前回应着那个女人，她是怕我觉得尴尬跟心里不舒服吧？
　　　　金芊的话说完，那个女人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拉着手里的小女孩儿就走了。
　　　　她走到大树下面，紧接着大树下的几个妇女，就扎堆坐到一块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我心里十分想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可我明知道她们在说我，我还拼命的幻想，她们聊的话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金芊看我面无表情，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说：“桑葚，不要想太多了，她们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是爱说三道四讲闲话，你别看她们现在扎推好得不得了，只要一会儿谁走了，就开始说谁不好，所以你别忘心里去，别跟她们一般见识知道吗？
　　　　“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生不出孩子，我自己心里明白，如果现在就承受不了了，那往后日子还这么长我该怎么办呢？”如果现在我就受不了这种背后指指点点，那往后的几年几十年，那我不是得以泪洗面啊！
　　　　我拉着金芊，从大树下走过，经过时，我用余光看到那些妇女们，用像是在看稀奇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加快脚步，握住金芊的手也随着加大了力气，可金芊却由着我没有出半点声。
　　　　“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个石女啊！哎，这个人还真是看不出来，看起来这么有福气的人，可就是个扫把星，听说牟文的外婆来住了一天，今个下午刚回去了，在堂屋门口摔倒了，这个女人还是真是克星，克死了公公现在外婆来了也差点没有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松开金芊的手，然后停下脚步，冲大树下的那群妇女说道：“你们背地里指指点点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当着我的面说啊！没错，我就是石女，可总好过你们这些心肠坏的人。”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们有说你吗？我们又指名道姓吗？真是的，你是石女有什么稀罕啊？还好意思承认，我要是你，我一头撞死了算了。”一个手里拿着鞋垫的妇人站起身跟我对吵着。
　　　　“就是，还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扫把星，牟文的爸要不是你克死的，怎么可能喝农药啊？他爸在这个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们谁不知道啊？跟任何人没有吵过架红过脸，就是你嫁进来了，才把他给克死了。”
　　　　这话是刚刚拉着小女孩儿那妇人说的，看着这个上一刻还跟我笑嘻嘻的人，下一秒却突然说出这些伤人心的话，我瞬间感到这里的人，真的各个都跟我不是一路的，每个人都对我有很大的仇恨一样，可我从未招惹过她们，牟文的爸死了，我也很难受，可怎么就是我害死的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婶跟嫂子，桑葚是不是克婆家，我们家都还没有说话，你们这些外人嚼舌根做什么？你们就不怕咬到嘴巴吗？”金芊抓着我的手腕，不客气的声音冲那些妇人吼道。

　　☆、069：八婆的口水

“金芊，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我们这是在帮着你家说话，你倒好，不但不领情不说，反倒还说是我们的不是，你这样的白眼狼，难怪到现在都还没有婆家，我看也是没人要的了。”那妇人对金芊的指责实在是难听极了。
　　　　我生气地说：“白眼狼也总比你们这些三八婆好得多，你们除了背地里说三道四，还能做什么？没错，我是石女，可我不是你们口中所说克夫女人，还有，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跟你们这些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自己家的事情都理不清，还到处说别人的闲话。”
　　　　“啧啧啧，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居然在这里说我们的不是，我们就算再不是，也总比你这个生不出娃儿的女人强，你自己的事情，不要以为别人没说，就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一辈子不出门，那些丑事也还是会到处都传遍。”说这话的女人，是上次上门跟婶打架那个女人。
　　　　她的嘴巴，我是见识过的，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些诧异，其实她说的也对，她们这些能生孩子的女人，的确是比我要强得多，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八婆嘴一张，到处说闲话。
　　　　我咬着嘴唇，很想上前给这个女人一耳光，可我想到，这里不是在自己家那块地，可以任由自己撒野，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如果我打了别人，到最后，上门赔礼道歉的还不是婶跟牟文，我已经给他们家填了太多麻烦，我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就忍吧！
　　　　我还这么年轻，要走的路还长着，我倒要看看，到最后谁会活得更滋润些。
　　　　听到了这些话，我和金芊没有心情再去田里干活了，倒头回家了，牟文见我们刚出去不久就回来，他问：“没有去田里啊？”
　　　　“哪有心情去，村里那些八婆一天天就只会嚼舌头，我真巴不得她们有一天嚼烂才好。”金芊将手里的锄头，用力丢到一旁，整个人的火气也随着大了起来，刚刚那些话，应该是把金芊刺激到了。
　　　　其实我也一直挺好奇的，金芊比我大好几岁，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上门提过亲？我之前也听说过她的事情，只是不晓得是真是假，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若是常年没有人上门提过亲，周围邻居们就会说三道四，说这个女孩儿没人要是个丧气货。
　　　　牟文走过去把金芊扔到地上的锄头捡起来放好，他笑着问：“姐啊，你这么怎么了？吃火药了啊？”
　　　　“要是有火药吃我还赚了，可惜是吃的那些八婆的口水，我们村这些八婆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整天除了扎堆说闲话就是跟别人吵架。”金芊坐在院子的石头上，说话声越来越大，人也跟着越来越激动了。
　　　　“金芊，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今天也不会让你被人家说了。”看到金芊气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走过去歉意的对她说着，我也没有想到，那些女人跟金芊是一个村的，又相处了这么久，居然还会对金芊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070：做恶梦了

金芊摇头跟说：“桑葚，你跟我道什么歉啊？要怪就怪那些人太八卦，就喜欢讲闲话，就算你不在她们要说我还是会说的，我就是有点生气，过一会儿就好了的，我都习惯了。”
　　　　她说到自己都习惯时，说的十分轻巧，就感觉她丝毫不在乎别人说的一样。
　　　　虽然金芊这么说了，可我在心里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她，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过我没在继续对她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说对不起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听到了只会让人心里越发生气。
　　　　牟文听了我们俩的对话，也明白金芊生气的大概原因了，他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吧！好听的听几句就行了，不好听的就当她们是空气吧！”
　　　　牟文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因为那些让人难受的话，而一直生气，那我可能早就被活活气死了吧！
　　　　晚上，是我煮的晚饭，这是我来了这么久，头一次自己动手煮的，可金芊跟婶都没吃，就我和牟文一人吃了一碗半，金芊很早就睡觉了，婶就去了坡下的二婶家，牟文就被隔壁家的堂哥叫去打牌了，屋里就剩下我跟傻大哥俩人在家。
　　　　我留傻大哥自己在堂屋，就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里，以为能牟文回来了再睡，可等了很久都还不见人回来，我便自己先睡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进了屋里，紧接着，就朝我床的方向走来，身影太大，我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就像是有人压着我的眼睛一般。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我看不见走进屋这个人是谁，想要开口叫喊，可怎么都出不了声，看到这人的身影，应该是个男人，他伸手掀开被子，然后连鞋子也没脱就踩上了床。
　　　　看着他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加快，就好像是有人要活生生从我嘴里，把心挖出来一样的感觉。
　　　　眼前这个庞大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我想伸脚踹下去，可脚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接着，我便看到这个身影坐在我身上，然后一直手伸向我，直袭我的脖子，用力的掐着让我怎么都踹不过来气，我想挣扎，可就是使不出力气。
　　　　直到听见有人在喊我，我想回应，可嘴巴被堵着，怎么也喊不出来，听到啪的一声，我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牟文正坐在床边盯着我看，他问：“你怎么啦？喊你这么久也没醒，是不是做恶梦了？”
　　　　听到牟文说的话，我连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这确实是个梦，我的额头跟后背都出冷汗湿透了，我问牟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啊？”
　　　　“刚回来一下，就见你一直在说梦话，也听不清说的什么，现在应该是四点多了吧！我打牌打到现在，赢了一块多钱。”说着，牟文就将口袋里的一块多钱掏出来，他递给我。
　　　　继续说：“你收着吧！我可能过几天就要去镇上做工了，家里面需要买什么就拿出来用吧！”

　　
　　☆、071：眼不见心不烦

“我不要，婶说了，你去镇上什么都要用钱，你留在身上吧！”在外工作不比在家里，在家里就算穷得很，最起码也有口粥水喝，可在外面，没有钱在身上就要饿肚子。
　　　　“叫你拿着就拿着吧！我在外面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没吃会去找的。”牟文有些恼火地说，他硬是将赢回来的钱塞给了我。
　　　　我也自然没有在拒绝了，就接过来揣在口袋里面了，牟文洗了脚就躺下睡觉了，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闭着眼睛，回想着刚刚那个梦，我在想，是不是牟文的爸爸回来找我索命的啊？
　　　　难道我真的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吗？我真的就是克夫家的不祥女人吗？想到这些，我用力摇着头，牙齿铆足劲儿了咬着自己的嘴唇，很快，一股血腥味传进嘴巴里，我这才肯慢慢放开嘴巴。
　　　　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在睡着了，鸡一叫，我便起来煮猪食跟早饭了，可能是我起得太早了，感觉今天的天亮的特别晚，过一秒钟就像是一分钟的感觉。
　　　　坐在厨房的灶台前，盯着灶里面的火发呆，在家时，我也是每天，天刚亮就起来帮乃子煮猪食，还记得又一次，乃子去舅舅家了，爸又去帮别人家插秧了，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我在家要养两个母猪，有个刚生了猪崽才几天，我去乡里的学校挑馊水回来喂猪，馊水里面都是蒸梅菜扣肉的梅菜，我忘记梅菜是咸的了，跳回来就直接倒给猪吃了，吃了还不够半个小时，猪就开始爬墙，一直在猪圈里发狂。
　　　　说实话，那一刻看到这幕，我除了哭以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害怕猪会死，如果死了家里这一年到头的盼头就没了，乃子回来我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幸好小藻的妈丁婶帮我给猪喂水，这才救了猪一命，同时也救了我自己一命。
　　　　现在想想，我当时若是头脑聪明点，也不至于会被吓得哭死哭活了。
　　　　“睡不着吗？怎么起来这么早啊？”突然，厨房门口传进来的声音，把我从发呆中拉了回来，金芊从门口走进来，还不断的打着哈欠。
　　　　我抿了抿唇，这才说：“睡不着了，我看你困得不行，你回去多睡会儿吧！反正早饭我也煮好了，一会儿起来吃就可以了。”我煮了玉米糊，一会儿等他们都起来了，从泡菜坛子里抓点酸菜出来就可以吃早饭了。
　　　　金芊洗了把脸，走到我身旁坐下，她说：“我陪你，反正我也睡够了，你起来这么早，是不是跟牟文吵架了？”
　　　　“没有啊！我们没有吵架，就是我自己睡不着了而已！”最近跟牟文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只是我不知道这种眼前的东西还能持续多久。
　　　　不过，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关系，能长一天是一天。
　　　　“桑葚，你是不是很想给牟文生个娃儿啊？”金芊突然将话题拉扯到这件事情上，我被她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心里却是是很想，可想又能怎么样？我现在连个正在的女人都不算，更何况是生孩子呢！
　　　　我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金芊此时的眼神，我心里很明白，孩子离我很远很远，我仿佛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孩子，可正因为这种无法拥有的强烈感，让我燃起了想要去争取的萌芽。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有了股力量一般，我抬起头，望着金芊，我说：“金芊，你说我这病能治好吗？我真的很想生个孩子给牟文，这段时间，我跟他的关系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我不想再回到刚结婚那时候，连句话都说不上的日子了，如果有了孩子，婶肯定也会喜欢我，村里人也不会在把我不能生孩子，当做饭后的闲话聊了。”
　　　　我的话说完，金芊显然是被我突然这般的理直气壮惊到了，她愣了一会儿，才缓过劲，点了点头说：“桑葚，你这病一定能治得好，等治好病了，牟文和我妈会对你比现在更好，往后你的日子都是好的了，那些嚼舌头的妇女再也没有脸说你的不是了。”
　　　　听到金芊说的这些话，更加激起了我心里对要孩子的渴望。
　　　　可想归想，现实所面对的这些问题，根本不是我所能解决的，想到这些，刚刚说话的那股焰气一下子就灭了，我失落的表情看着金芊，我小声说：“话是这么说，可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恐怕孩子一时半会儿是要不了了，婶带我去看病的那个朱医婆，说只有看看大医院能不能治好，可我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别说看病了，就连医生的面说不定我也见不到。”
　　　　我的话才说出口，金芊顺手拿起一旁的扫把，不轻不重的打在我背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桑葚，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丧气话，刚还说想要给牟文生个孩子，才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变了。”
　　　　“我也很想不变，可现实摆在面前，我不认命都不行啊！”这话说完，我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