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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听到婶说的话，我连忙应道，忍着难闻的臭味走过去把盆端了出来，端着盆里的水，我倒在了院子里的水沟里，然后在一旁的井里重新打了一盆干净的端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婶连那盆水都没有用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骂声：“有人生没人教吗？这么臭的水到处倒，瞎了眼睛是吗？”
　　　　听到声音，我手脚一下子就冒冷汗了，牙齿用力咬了咬嘴巴，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婶问我：“你把刚端出去的水倒在那里了？”
　　　　“倒在院子里的水沟里，我是不是倒错地方了。”我的话刚说完，婶还没有回应我，她放下手里的毛巾，连手都没有洗一下，就直接往门外跑去，我紧接着也连忙跟了出来，只见婶叉着腰大声对二舅妈吼道：“倒在那里要你说了算吗？这条水沟是我妈的，倒在这里跟你有几毛钱关系？”

　　☆、056：觉得寒心啊

“啧啧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几十岁的人了，连儿媳妇都有了，还回娘家跟娘家人撒泼，我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那次回来是和和气气的？每一回都像是别人欠你钱似的，你做给谁看啊？”二舅妈边说边用手在脸颊上，做出羞羞的举动。
　　　　二舅妈这样的举动，把婶激怒了，婶大步朝二舅妈走过去，二话没说抬起手甩了一耳光给二舅妈，清脆的耳光声音，把我都吓到了，牟文也没有想到他妈会动手，连忙跑过去把婶拉到一旁。
　　　　接着就听到二舅妈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都快来看看啊，要打死人了，没有家教的居然连嫂子都敢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啊？你们都快来评评理啊！”
　　　　二舅妈的叫喊声，在院子里回荡着，她的话才说出来没多久，二舅就从堂屋里走出来，严肃的声音吼道：“是不是都不想过了？有什么话就摊开了说，至于动手打人吗？”
　　　　“二哥，你还好意思说摊开说，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管管你这个媳妇儿了，要不是我回来看一下妈，恐怕她把屎尿抓来吃了，你们也不会理一下，她是生你养你的妈，你这样对她你心里过得去吗？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二舅的话才说完，婶便把牟文撇过一遍，大声冲二舅吼道。
　　　　“你管好你自己家里人就行了，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妈生我养我我知道，那我总不能把她供起来吧？那我不用做活不用养这一家子吗？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死了男人就回娘家撒泼，你有点脸好吗？”二舅的话越说越难听，就连我听着也觉得太过了，毕竟婶是他的亲妹妹，他又是个大男人，说这些话简直有些让人寒心。
　　　　我很想出声说一下二舅，可我没有资格，不管怎么样，他都是长辈，这时，牟文开口了，他说：“二舅，你说什么都好，你不管外婆也行，但你不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啊！我爸是死人，你说死人你觉得你要脸吗？我妈妈这是回家撒泼吗？她是看到自己的亲哥哥连自己的亲妈都不理不睬，觉得寒心啊！”
　　　　牟文的话，说得字字在理，每一个字都直戳人心，我连忙在一旁应道：“是啊，二舅，婶虽然是不应该动手打人，可二舅妈的话实在是难听，外婆这么老了，你们这些做儿子儿媳妇的都不理睬，那婶身为女儿回来看到自己妈苦，她的心肯定是不好受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闭上你的嘴巴！你这个石女，生娃的嘴巴闭上了，长在脸上这张嘴巴还喜欢说三道四，这是我们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吗？”我的话刚说出口，二舅妈就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她的力道很重，我的手被抓的硬生生的痛。
　　　　我用力想要挣脱开，可二舅妈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这时候，牟文大声说：“二舅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桑葚是有病没错，可她心是善良的，懂得孝顺二字，你说她没有资格说话，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怎么没有资格了？”

　　☆、057：自己作的孽

牟文的话让我听后，心里格外的难受，我在心里自己，为什么我要得个这个病？牟文这么好的人，我感觉自己一点都配不上他，连他想要个最起码的夫妻生活，我也无能为力，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失败。
　　　　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牟文，他们的争吵声此刻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牟文一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后，为什么突然对我的态度发生改变，但现在这样的相处让我下定了决心，不论治病这条路有多难走，我都要坚持下去，把自己是石女这个病治好了，我才能对得起牟文。
　　　　二舅妈将我的手放开，她用手指着我冲牟文说：“这就是你娶得好媳妇儿，真是跟你妈有的一拼，都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你这一家子都是不讲理，懂得孝顺有个屁用，生不出孩子还不是连个女人都不算，明媒正娶的又怎么样，总不能到处撒泼吧？”
　　　　“二舅妈，我们这次来看外婆，没有想跟任何人吵闹，你说我们撒泼也好，说我们不讲理也罢，我只想说句公道话，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不能为了自己好过连亲妈都不要。”牟文用手把我拉到他身后，二舅妈的手也不得不放下。
　　　　他的话说完后，二舅妈斜视了一眼一旁的二舅，冷冰冰地说：“又不是我的亲妈。我凭什么要对她好，当初我刚嫁进来连口饱饭都不给我吃饱，我生了娃儿坐月子还要自己煮来吃，这些事情你去问问你的好外婆，她现在还记得吗？”
　　　　听到二舅妈再说外婆的种种不是，她的话说完之后，婶跟二舅连声都不敢出，看他们的眼神，我肯定二舅妈所说的句句属实，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不是二舅妈没有孝心不认外婆，而是当初外婆所做的事情，让二舅妈事隔这么多年后还耿耿于怀铭记于心。
　　　　二舅妈见大家都沉默不敢出声了，她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她说：“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是吗？这要不是你们都记得当初的事情，觉得心里有愧，为什么不敢出声啊？我生了我大儿子，大冬天的，我自己带孩子自己煮饭，还要养两个母猪，你的妈跟你爸有吃有喝，窝在屋里烤火也不会帮我做点事情，这些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算死了进了棺材我也记在心里。”
　　　　二舅妈走到牟文妈妈面前，对着她讲这些话吐出，我注意到婶的眼神不断躲闪，应该是也有愧疚才会这样的吧！
　　　　这时，外婆杵着一根木棍从房里走了出来，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瘦弱的身形更是让人看后，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吹走的样子，外婆弱小的声音说：“你们都别争了，都是我这老婆子的错，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孽，跟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老二跟老二媳妇儿不认我，我也没有半点怨言，都是我自己种的的因果，我就要自己承受这些报应。”

　　☆、058：泛着泪光

外婆的话说完，眼泪从她眼角落下，看到这幕，我好心疼她，她这么老了，就连走路都像要摔跤的样子，连吃口热汤饭也很难，生理解决更是难上加难了。
　　　　牟文的妈妈赶紧快步走过去搀扶着外婆，还一边心疼的责骂着：“老娘啊，你走不动还走出来做什么？你乱说什么啊？什么是你种的因果啊？你不要胡说，一个不孝的，不可能全部都不孝，还有大哥大嫂在呢！你不要担心这么多好不好啊？”
　　　　没有做女儿的不疼自己的亲妈，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话是从祖先那辈就传下来的。
　　　　“女儿啊，娘晓得你心疼娘，你二嫂苦了很多年，生了大崽子后，娘不会做，连伺候一下都没用过，后面这两个女娃儿，我更是连抱都没有抱过一下，娘老了，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自己活该，你别跟二哥二嫂吵了，回去吧！娘能行的，就是动作慢了点而已！”
　　　　外婆紧紧拉着牟文妈妈的手说，眼里泛着泪光，让我这个做小辈的看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便想到我乃子。
　　　　听我乃子说，我的外婆在她才*岁就死了，后来外公娶了后外婆，我乃子不够十二岁就被送到我爸家做了童养媳，我奶奶是个很泼辣的女人，经常对我乃子打骂，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敢回家。
　　　　我爸又是那种连话都不多说两句的人，心里除了还有多少农活没做以外，根本就不会想其他事情，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他就是个活菩萨，从不和人吵架争闹，就连我们几兄妹长这么大，他连用手指头弹一下都没有过，所以乃子根本指望不到他能帮忙。
　　　　加上我奶奶的娘家人很庞大，各个都是很凶的狠角色，乃子又是童养媳的身份，每一次被打骂了，乃子都不敢对外公家的人说，乃子只有舅舅一个弟弟，舅舅又是得过神经病的人，虽然被乃子到处寻医问药治好了，但头脑除了正常的思维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比较聪明灵活一点的思考想法。
　　　　前两年我奶奶死后，乃子比我爸还伤心，乃子说，虽然奶奶对她不好，还时常打骂她，可她心疼我哥哥我姐姐，还把她养这么大嫁给自己的儿子了，这些都是奶奶对她的恩，只要想到她是怎么长大的，那些对她的不好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我在心里暗自想，这些这么简单的想法，连我乃子这个只读过识字班的人都明白，为什么二舅跟二舅妈这个上过小学的人都不懂呢？【解释：识字班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人所识数字的学堂】
　　　　外婆的话说完后，二舅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谴责开口了，他说：“老娘行了，都别说了，你在说下去，我就整成了不孝子，往后我跟大哥轮流三天三天伺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姓熊的，我告诉你哈，你答应了你就自己伺候，老子是不会帮你伺候的，老婆子是怎么对我的，当初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反正你答应了伺候你就自己伺候，指望我的话你就妄想。”

　　☆、059：心事重重

二舅的话才说完，二舅妈紧接着就将他的话炮轰回去了，堵得二舅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看得出二舅是个怕老婆的人，不然外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狼狈了。
　　　　二舅妈的话说完，气冲冲地就走回了屋里，二舅低着头，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在说什么，叹了口气后，也跟着进了屋里，二舅刚走进去，屋里就传来吵架声，肯定是二舅妈不服二舅刚刚说的话，心里有气只能撒在二舅身上。
　　　　我跟牟文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外婆，发现外婆早已泪流满面了。
　　　　婶也跟着哭，我和牟文走过去，把外婆跟婶扶进屋里，然后婶就让牟文去喊大舅，大舅家住在附近的水田对面，要走七八分钟的路才到得了。
　　　　牟文把大舅喊来后，婶把外婆交给大舅后，我们仨这才从外婆家离开了，走时，婶一脸不放心外婆的样子，可外婆一直在赶婶走，还说她自己没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别总是回来看她，外婆说这些话都是口是心非，其实我们都明白，外婆这样说，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因为自己经常吵闹而已。
　　　　在外婆家连口热水都没有喝上，一路上我都饿的走不动路了，牟文也看得出来我饿了，就在山路旁边的野树上摘了几个野果给我填肚子，我把野果拿去给婶吃，婶摇了摇头说吃不下，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自然也吃不下了。
　　　　我们走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金芊坐在院子里，看到我们回来了，这才连忙走进点起了煤油灯，接着连忙问：“你们都吃了饭吗？”
　　　　“没有，我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婶连口水都没有喝。”我连忙回应道。
　　　　“我煮了土豆跟面条，一人先吃点吧！不够一会儿再煮点青菜汤喝。”我跟金芊把煮好的面条跟土豆装好放在桌子上，金芊喊婶先吃，可婶摇了摇头。
　　　　她说：“你们吃吧！我吃不下，饿了我会自己煮的。”婶的话说完，她就从板凳上站起来了，然后就走进了房间里面。
　　　　趁着婶回房了，我把今天在外婆家的事情都跟金芊说了，金芊听后也很生气，可又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婶听了更加难受，一旁一直光顾着吃的牟文这时候说了声：“要不把外婆接到我们家来吧？这样妈也能照顾她，外婆也不用吃苦受罪了，二舅只听二舅妈的话，都是大舅大舅妈一年四季照顾，时间长了也会有话说的，而且又离得远，有个什么小事情喊也难得很。”
　　　　牟文的话说完，金芊连忙点头说好，然后又说：“那我们明个就去把外婆接来，反正家里的活儿有大哥做，你要是去镇上做工了，还有我们仨照顾外婆，地里面的活儿也忙得过来。”
　　　　“去接外婆来，要跟婶说声吗？”我问，我担心要是不说，接回来了婶到时候又骂怎么办呐？
　　　　“不用说的，我妈就是担心外婆没人照顾，接过来家里了妈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们呢！”金芊连忙否认了我问的，听了她说的我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可我没有想到，因为我们的决定而害了外婆，还害婶背上了一辈子的罪名。

　　☆、060：尽尽孝道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牟文就把我跟金芊喊上出发去外婆家了，我们今天走的格外快，或许是因为为了让婶早一点松口气，所以才会走得快些吧！
　　　　到了外婆家，二舅跟二舅妈都没有在屋，可能是出去做农活了，我们仨把外婆从房里扶出来，牟文跟她说：“外婆，我妈让我们来接你去我家玩一段时间，住在我家她也能照顾你，不然你自己在家里一个人，我妈老是不放心，吃不下睡不着的。”
　　　　“你妈昨个来咋没有跟我说？我不去，我自己在家住的舒服，你们几个回去跟你妈说，有空就来看看我，要是没有空就别来，我不会怪罪她，去你家住什么我都不方便，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们回去吧！”
　　　　外婆直接拒绝了牟文的邀请，连点余地都没有留给我们，直接赶我们回去，可我们仨既然都来到了，肯定是要把外婆接走的，不然就白来这趟了。
　　　　接着，金芊又走上前拉着外婆说：“外婆，你就跟我们去我家耍几天嘛！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的时候，我跟我哥又送你回来啊！你自己在家里，我们都不放心，吃个饭还要自己辛苦煮，天天住在家里跟二舅二舅妈又不好相处，你去我家耍一段时间，二舅二舅妈说不定会扪心自问觉得内疚，然后就来我家把你接回来了呢！”
　　　　“你少说这些话来忽悠我，你外婆我人老心不糊涂，你不要真以为我中过风就把脑子也中傻了，你二舅二舅妈是我对不起他们在先，就算我死了，他们连终都不送我也不会怨他们的。”外婆严肃的语气，冲着金芊说道。
　　　　我站在一旁听了外婆说的这些，不知道该不该劝她跟我们走，我低着头沉默着，身旁的牟文用手臂碰了碰我，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用眼神示意我劝说外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外婆身边对她说：“外婆，你就跟我们去耍几天吧！常年来都是大舅大舅妈照顾你，时间长了他们也怪辛苦的，你就婶一个女儿，婶也想尽尽孝道照顾照顾你，你就成全她吧！”
　　　　“是啊，是啊！外婆你看桑葚都这么说了，你要是在说不，你就真的是不喜欢我们这些小辈了。”我的话说完，金芊连忙跟着应和道。一旁的牟文也点着头。
　　　　其实外婆去牟文家住，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我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不想去，难道自己女儿家不比自己一个人在家受罪好吗？虽然吃的是白稀饭送咸菜多，可最起码不用受儿子儿媳妇的气啊！
　　　　女儿不会给自己妈气受，反而只会心疼自己的妈，我就不明白外婆为什么死活不肯跟我们走，不过在我们仨软磨硬泡之后，外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跟我们回去了，我跟金芊收拾了几套干净一点的衣服给外婆带上，看到大多数的衣裤都是缝缝补补很多遍的补丁，金芊叹了口气说。

　　☆、061：瞎操哪门子心

“我外婆很辛苦的，她是童养媳，几岁就来外公家了，外公家的兄弟姐妹有*个，每一个都欺负她，所以她能活到现在这个年龄，也是老天看她在以前受了那么多罪的份上，补偿她的吧！外公那些兄弟姐妹除了还有一个妹妹在，其他的都死光了。”
　　　　听到金芊说的这些话，我心里就想到自己的乃子，所以心里暗自想着，在外婆有生之年一定要对她好点，她也是受了一辈子苦的人，希望到晚年的时候，能过的稍微好点。
　　　　一路上，都是牟文背着外婆走，走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婶站在院子门口等我们，漆黑的夜晚里，她看到我们几个的身影，连忙走过来。
　　　　眼睛盯着牟文背上的外婆一脸吃惊，她问：“你们仨一大早就跑去接外婆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声啊！”
　　　　“妈，我们也是想让你早点宽心啊！你昨晚回来饭都不吃，看你担心外婆的样子我们心里也难受，把外婆接来待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嘛！”金芊看着婶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跟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