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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小海一本正经地说：“找厕所。”
　　秦嘉和：……
　　唐米观察着段小海，通过对方的小动作她明显发觉了对方隐藏的小侥幸。
　　之后，秦嘉和点了周飒。
　　“我是周如玉，华越舞厅是我的地盘。”周飒稍稍停顿，缓而给秦嘉和解释背景，“现如今，大上海算是三足鼎立，我、徐如霜以及甄巨头瓜分这里一切能获益的商业产业，明里暗里的，都有我们的份。”
　　“今天，我给大上海所有有名望有名气的人都下了帖子，目的不为其他，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布——”说到这，周飒看向身边坐着的朱晓曼，莞尔继续，“朱佳丽是我的女人。”
　　“原来这就是帖子上的大事啊。”唐米开了口，言语里意味不明。看着朱晓曼的眼，情绪太多，让人猜不透到底是讽刺还是其他。
　　朱晓曼回看唐米，眸间生了几分冷意，说：“怎么？比你成为徐爷的小甜心低贱了不成？”
　　朱晓曼的话也不知道是情商不高，还是故意说的。
　　比低贱，也是把自己往低了说的。
　　周飒听着这么一句，表情立即不好了。
　　徐亦越难得配合人设，冷着脸开口：“我的东西，几时低贱了？”
　　唐米：……
　　合着她一个恃宠而骄的小甜心，成徐如霜的东西了……
　　周飒那边的介绍是“我的女人”，到徐亦越这里就是“我的东西”……唐米心里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来形容了。
　　秦嘉和看气氛不对，赶紧打住：“得得得，别飙戏了。周如玉，你继续继续。”
　　周飒“嗯”了声，继续：“我六点就在舞厅了，和朱佳丽待到六点半，她去后台化妆，我就随处走走转转，六点五十就回到刚刚一直坐着的位置。到七点，甄巨头来了，我让随从将他引到贵宾位上，在自己的位置隔空和他敬了个酒。七点十分的时候，徐如霜和唐甜心来了，我也是让随从招呼的。”
　　段小海敏锐地问：“所以说，你从六点五十开始就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周飒点头。
　　“我是徐如霜。”一句话介绍后，徐亦越直接说时间线，“七点十分我和唐到的舞厅，随从带我们坐下后，唐中途有事离开到七点半才回来。之后，我们便一直在一起。”
　　“你和唐甜心是什么关系？”秦嘉和问。
　　“我姨太。”徐亦越言简意赅。
　　听到这，段小海忍不住问：“诶，我看人设不是恃宠而骄小甜心吗？怎么徐爷您看着不宠您家小甜心啊？您这确定是为爱鼓掌宽衣解带的关系？一口一个姓的，我还以为跟我一个性质呢？”
　　徐亦越：……
　　唐米其实挺乐意看徐亦越吃瘪的，不过她还是好心帮着他说了句：“我们家爷啊，外人面前都是这样的。”
　　“呃……”段小海好笑地接，“所以你们单独的时候，热情如火？”
　　这句话，段小海还不忘拍手啪三下。
　　唐米笑而不语。
　　徐亦越的脸更黑了。
　　唐米忽略对方的不爽，笑靥如花：“所以爷，您就别端着了，叫我小甜心啊，以免其他人觉着我们夫妻关系不好。”
　　徐亦越冷着脸“嗯”了一声。
　　秦嘉和问徐亦越：“唐甜心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秦嘉和撇撇嘴，看向唐米。后者了然，开口介绍自己：“我是唐甜心，徐如霜的姨太。徐爷呢，喜欢端着，但他实际上很宠我的。所以呢，你们见谅一些，被宠惯了的我说话就是这个调调。”
　　是了，从一开始到现在，唐米说话都是故意放嗲说的。
　　徐亦越已经被雷的不行了，其他人表示还能接受。
　　“和徐爷不在一起的二十分钟，我去后台看了看，和咱们华越一枝花朱佳丽聊了会天。”
　　“你和朱佳丽聊天？”秦嘉和疑惑道。如果刚刚他没看错的话，两人是不对付的。
　　唐米摊手点头。
　　最后是朱晓曼。
　　“我是朱佳丽，唱歌跳舞无所不能。而我的名字，可以说是红遍了上海滩的。六点的时候，我和周爷待在一起，聊到六点半，我就去后台了。七点十分的时候，唐甜心来了后台。我和她哪有什么好聊的，十分钟不到吧，她就被我赶出去了。之后到七点半，我登台演出。”
　　顿了顿，朱晓曼补充。
　　“从六点半到七点半，我一直都在后台。”
　　“后台有其他人吗？”秦嘉和问。
　　朱晓曼说：“我的化妆间是单独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所以，没有人能证明她全程待在后台。
　　五个人都说完了，秦嘉和看着自己只画了几笔的记录本，轻轻叹了口气。
　　这线索真太少了，他慌得一批怎么破？


第5章　1。2
　　梳理时间线后是分组搜证环节。第一案场景区域分为公共区域和个人区域，前者主要包括：舞厅表演台、舞池、观赏区、后厅以及后台区域；后者则是：甄巨头房间、段跟班房间、周如玉房间、徐如霜房间、唐甜心房间以及朱佳丽房间。
　　分组搜证的第一组是段小海、徐亦越和唐米。
　　进入场景区域，段小海先问：“你们谁对尸体感兴趣？”
　　徐亦越没回，直接朝甄巨头尸身走了过去。
　　唐米抚额，说：“都有兴趣，组团去吧。”
　　段小海耸耸肩，然后在旁边悄咪咪问唐米：“小甜心，你婚后生活是不是不太幸福啊？”
　　“小甜心”这词从口里喊出来，原是很臊人的，但不知为什么从段小海的口中说出就很自然，就如同她的名字本是这样一般。
　　不过唐米被对方称呼后面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她看向他，见对方笑得狡黠，说：“你真的跟着陈雷学坏了。”
　　听唐米这么说，段小海不以为意：“盲目比赛不可取，探案需要调味剂，我现在是深知道陈哥的重要性了。”
　　段小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前边不远的徐亦越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在对方说唐甜心婚后不幸福的时候，他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幸好后边的人专注聊天，没注意到他。但后边的人没注意，摄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还录下来了。
　　徐亦越扫了一眼他的摄像，低声说了四个字：“后期剪掉。”
　　声音轻轻的，但气场却十足。摄像摸了摸鼻子，没敢回话。
　　这个小插曲段小海和唐米并没有发现，他们结束聊天看过来的时候，徐亦越已经蹲下去查看尸体了。
　　甄巨头的前胸上都是血，侵染了一大半的衣衫。而当时血花喷溅，地上的血也不少，此刻甄巨头就躺倒在血泊之中，像绽开了一朵血红蔷薇。
　　徐亦越将尸体的手拿开，捂住的衣料血色绯红，但并没有被破坏。他将尸体翻转，同样后边也没有破。
　　“诶？”唐米发现了端倪，说，“中枪怎么可能衣服没有破？血从哪冒出来的？”
　　段小海摸了摸鼻子，指了那边个人区域，说：“我去搜房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唐米看了眼对方的背影，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转而也跟着蹲下看徐亦越动作。
　　徐亦越翻开尸体的衣衫，在胸口那里看到了血包残留物。而衣服全部翻开，露出里边的肌肤，也没看到一处伤口。他嗤笑了声，说：“看来甄巨头原本是准备坑周如玉一波的。”
　　没有伤口，就说明对方并不是被枪击杀。而从对方准备的血包和捏破血包的时机来看，一切都该是有意为之。
　　“那枪声呢？是打空了还是假的？”唐米问。
　　徐亦越说：“当时只有一个人不在案发现场，不管是真枪响还是假枪，都和段跟班逃不了干系。”
　　唐米笑：“怪不得他刚刚跑得那么快。”
　　徐亦越“嗯”了声，检查了对方的其他地方。在对方的右耳垂后，发现了黑色印记。他又看了对方的左耳垂后，同样也变黑了。
　　“死因根本不是枪杀，从耳后黑色印记看，应该是中毒。”
　　尸体查验完毕，徐亦越站起，和唐米说了声：“我去后厅看看。”
　　唐米托腮看对方离去，转而笑了。
　　在破案的时候，徐亦越这个人似乎要友好很多啊。
　　她起身，既然徐亦越说去看后厅，那她就继续在这片区域搜索好了。
　　在甄巨头倒地前边的矮桌上，她发现了水果盘和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而这两样，都明显吃过喝过。既然已经推断死者是中毒身亡，是否毒。药就下在这两样其中呢？
　　她拿起高脚杯，举过眼，透过灯光看里边。果不其然，里边有明显的粉末残留。在红色的液体里，看不出粉末的颜色，只能判断里边是浅色粉末。但在红酒壶里，并没有粉末存在。所以，下该毒。药的人应该是只在酒杯里做了手脚。
　　唐米又检查了水果盘，其中并没有粉末和奇怪液体存在。假如水果有毒的话，应该是透明无色的，而且在后期一定会有检验的东西出现。假如水果没毒的话，那后期完全可以将目光锁定在红酒里的粉末上了。
　　段小海从现场离开，在个人区域里转悠了一圈，最后选择了唐甜心的房间，他和摄像说：“我还是想确定一下她的婚后生活是否幸福。”
　　摄像：……你开心就好。
　　在唐甜心的房间，段小海没找到对方是否幸福的证据，倒是找到了对方绿徐如霜的。
　　书桌抽屉的夹层里，有一张旧照片。民国的照片，是黑白的，像素也不怎么清楚。但上面的两张脸，段小海看得明白。一男一女，男生从后边环抱住女生，状态亲密笑容甜蜜。女的是这件屋子的主人唐甜心，男的的脸是……朱佳丽？
　　段小海被震惊了。
　　朱佳丽是个男的？看那身段不像啊……
　　难不成变过性？这个时期医疗技术还没这么发达吧……
　　翻过照片，在背面段小海得到了答案。
　　——没有人比你更甜。朱家弟留。
　　朱家弟，可以的，名字一目了然。
　　所以，照片上的男人，是朱佳丽的弟弟咯。
　　“徐爷，您知道您被绿的事吗？”段小海不嫌事大，嚷嚷着给徐亦越打报告。
　　徐亦越在后厅搜证，听到这么一句，微微一怔。缓而睨了眼不远处装作没听见段小海喊叫的唐米，难得没无视，回了段小海：“不知道，也不相信。”
　　段小海对于徐亦越的盲目自信，送了个大白眼。然后，他语重心长地对摄像说：“现在我比较质疑徐爷的婚后幸福了。”
　　摄像：……
　　徐如霜是真的很宠唐甜心的，在后者的房间里，段小海找到了很多徐送的东西，边送边附纸条表白，比如：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徐。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幻。徐。
　　——我只想对你对你宠爱，这算不算不算爱。徐。
　　……
　　段小海咂舌。真是痴情啊。
　　不过呢，痴情总被无情扰，唐甜心再次打徐爷的脸。
　　段小海在床底下找到了唐甜心的日记，里边没有一篇是关于徐如霜的，全是与朱家弟的过往。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思，你还不懂吗？朱家弟，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朱姐姐今天给我们编了狗尾巴草戒指，这算不算是在家长认同下私定终身了？
　　——朱家弟，我不需要你有多大成就，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
　　——我会为你报仇。
　　最后一篇，六个字戛然而止。
　　这里的“你”应该指的是朱家弟，他怎么了吗？为什么要用“报仇”这样的字眼？又是找谁报仇呢？
　　徐亦越在后厅走廊角落发现了一个留声机，舞厅的工作人员是不会将留声机放在地上，还是这么隐蔽的角落，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着，他打开，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绽开。
　　“砰——”
　　这一响，吓得段小海当即丢掉了手上的东西。
　　唐米也吓了一跳，望向声源，问：“找到枪了吗？”
　　徐亦越回道：“没有枪，只有枪声。”
　　说着，朝唐米晃了晃手上的留声机，转而看向段小海，继续。
　　“段跟班，你还挺有想法的。”
　　段小海立即摆手：“和我没关系，我就一跟班。”
　　徐亦越轻“啧”了声，转而研究手里的东西。
　　留声机是周如玉舞厅的，上面还有舞厅的标志，而有枪声的碟片上什么标志都没有。徐亦越又在后厅某杂物间看到了很多留声机，包括碟片在内，上面都有舞厅的标志。一个留声机一个碟片，没有多余也没有少的。很显然，有人换成了先录制好的枪声碟。而原本舞厅的碟，应该还在换碟的人手里。
　　拍下留声机照片后，徐亦越又转到后台朱佳丽的区域。化妆台上，都是女性的物什，他看不明白，但他看到了一样应该属于唐甜心的东西。
　　一截断掉的玉镯。
　　是他送给唐甜心的。
　　为了防止这只是和他送给唐甜心的手镯相像，他拿起看了镯内环处，在里边找到了他定制时刻的字。
　　徐爱唐。
　　看来唐甜心的确来了后台和朱晓曼来了场不愉快的聊天，甚至还可能有肢体的冲突。
　　但在这里的只有一截，镯子断掉的其他部分被唐甜心放到了哪里呢？
　　搜好唐甜心房间的段小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徐亦越身边，看着对方拿着断掉的镯子一动不动，开口安抚道：“稳住别哭。镯子会有的，女人也还会有的。”
　　徐亦越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我只是在思考好吗？


第6章　1。3
　　徐亦越现在很不想理段小海，他认为对方就是猴子派来的逗逼。
　　而段小海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在华越被绿是家常便饭，习惯就好了。不妨告诉你，我的头上也曾有一片草原，不过后来草原被陈哥承包了。”
　　徐亦越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也不管段小海的絮絮叨叨，在一旁翻着朱佳丽的化妆盒。化妆盒里，都是一些他不懂的东西，但他还是很敏锐地找出了一样格格不入的绣花针。
　　他捏起针头，将其放在灯下仔细观察。
　　徐亦越的动作引起了段小海的注意，后者忍不住问：“绣花针怎么会在朱佳丽的化妆盒里？”他歪着头喃喃自语，“难不成民国化妆要用这东西？”
　　“恐怕不是化妆，是害人。”徐亦越终于在段小海面前开口，他眯起眼去看这不起眼却又万分危险的东西，继续，“刚刚检查过死者，死因应该是中毒。但如何中毒，我们却不得而知。而这根针，说不定就是有毒的。”
　　“我去找甄巨头身上有没有针孔！”一听徐亦越这么说，段小海眼睛一亮，立即跑到尸体那边检查了。
　　唐米转移战线至朱佳丽的房间，说实话这是这些嫌疑人中，她最怀疑的一位。也不知道在对方这里，她能有怎样的收获。
　　朱佳丽房间胭脂味也不小，女人的东西满满充斥着房间，但在对方衣柜中一个木箱里，却发现了男人的东西。木箱里，摆着男人的衣裤和物品，而且明显是旧物。仅看一眼，唐米就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她将箱子拿出衣柜，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放在最上面的衣物虽然旧，但齐整干净。而在最下边的，唐米看到了刺眼的颜色。
　　那是一件白色的麻布衣服，胸口的位置染上了红色，有偌大的缺口。虽然经过长时间摆放，红色早已不鲜艳骇人，却依旧让人心里发憷。
　　从衣服胸口位置的破洞就可以看出，这是枪伤所致。
　　她当然也是知道的，这件衣服代表着什么。
　　和衣服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支染了血色的白玉簪。而玉簪上，还刻有字，是一个“唐”字。
　　一时间，唐米的心情有些低落。
　　虽然这是她自己的证据，但她还是拍了照。将箱子放回原处，唐米又转身去翻其他的。
　　书桌的抽屉里，唐米翻到了“友人”给朱佳丽的一封信。
　　——佳丽：据可靠人士告知，家弟死于甄巨头之手。甄巨头乃上海滩商业巨头之一，为人毒辣，不分黑白，实属十恶不赦之人。家弟被其迫害，我等友人皆伤悲痛恨。请原谅我们的无能，家弟的尸身我们已火化葬在壮士山上，现将家弟遗物交于你，望保重身体。友人上。
　　朱家弟死于甄巨头的手中，所以朱佳丽会因为此而对甄巨头下杀手吗？
　　在床头的夹缝里，唐米还找到了一张撕成两半的旧照片。
　　她将照片合起来，正面是三人合照，而且不难看出三个人是朱佳丽、朱家弟以及她自己。被撕开的部分，就是唐甜心的那部分。她将照片翻过来，在她位置的背面上有三个字——背叛者。
　　唐米吐了一口气，作为唐甜心的她现在很难受。
　　因为很难受，所以想要寻求安慰。
　　她朝搜证区看了一圈，锁定徐亦越片刻。仔细搜证时的徐亦越，面部表情比常态时柔和。那双浓墨染上的眼，也让人莫名有安全感。她犹豫了会儿喊了一声：“徐爷。”
　　徐亦越朝她看过来，等她继续。
　　唐米咬咬牙，放嗲了声音：“我蓝瘦香菇。”
　　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