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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悲哀而沉重。
　　她话落就退开了，然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徐亦越心角一动，怔愣两秒后将注意放回手机屏幕里。
　　上面的文字，让他顿时沉下了心。
　　——，从今天起，朱售票已经死了。我被很多人强。暴了，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丑陋的脸庞。我恨这个世界，想杀掉那些人。而这个时候，甄司机出现了。他说，他可以帮我报仇。


第19章　2。6
　　看到记事本上的一段文字，徐亦越有种说不清的压抑感。特别是，身旁有一个人同样散发着这种低气压的时候。徐亦越转头去看没说话的唐米，习惯了对方的笑容，此刻一张衰脸让人莫名烦躁。
　　徐亦越问：“甄司机那有说怎么为朱售票报仇了吗？”
　　唐米摇头：“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什么？”徐亦越难得追问。
　　唐米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徐亦越微怔，突地说句：“神经病。”
　　唐米：？？？
　　唐米嘴角抽了抽，说：“甄司机9月9日的证据就是这么写的啊。”
　　徐亦越垂眸，回了句：“我说他神经病。”
　　唐米：……
　　甄司机究竟是怎样为朱售票报仇的，他们不得而知。朱售票在这之后究竟又经历了什么，依旧是个谜题。拍好照放下手机，徐亦越继续翻找证据。唐米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见着对方从角落的白色塑料桶里拎出一件浅蓝色连衣裙。
　　唐米赶紧指着衣服说：“那是我的衣服，不用看了！”
　　徐亦越还正奇怪怎么这里会有一件其他颜色的衣服，就听得唐米这么一句。他看向她，眉梢微动，问：“你的？”
　　唐米理所当然地点头。
　　“怎么会在这？”
　　“我不是衣服被秦实习弄脏了吗，在朱售票这里换的啊。”唐米指了指衣服的正面位置，继续，“你看，还有饭菜的污渍。”
　　徐亦越“嗯”了声，表示明白，但他仍然拎着衣服没准备放回去。
　　“我是侦探没有嫌疑的。”唐米说得苦口婆心。
　　“存在即合理。”徐亦越说，“既然你的衣服出现在这里，就表示有存在的理由。”
　　说完，他也不怕脏的伸手去掏衣摆处的兜。
　　而果不其然，里面有一本便签贴。
　　看到徐亦越拿出了便签贴，唐米悄咪咪地退后，转而就跑去其他地方了。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离开，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嗤笑一声。
　　便签贴已经被用了一半，最前边的日期从七月头开始。
　　——国安道，车祸，车牌号hy980262，死亡七人重伤十三人。时间深夜十一时。
　　——xx路幸福小区，煤气泄漏引起的大火，陈姓一家三口全部葬身火海。房间号2109。时间下午三时。
　　……
　　徐亦越一篇一篇地翻着，每一天的日期都有一条事故。
　　直到，他翻到最后：
　　——天越至地华站行驶途中大巴刹车失灵，撞上山壁，全车无一生还。大巴司机甄姓，车牌号hy382612。时间下午三点二十七分。
　　——地华站工作人员食堂，甄姓司机中毒身亡。秦实习。餐盘糖醋排骨。时间下午六点三十分。
　　读到最后，徐亦越眉间的川也越来越紧。
　　唐侦探记的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两条是甄司机的死因吗？可明明甄司机的死因哪一条都不是啊？
　　唐警官这个角色，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秦嘉和从周司机的房间出来，转战去了徐修理的房间。
　　徐修理的房间很乱，进门就是一股酒味。地上酒瓶乱七八糟，有的还滚到了离喝酒位置很远的床边。秦嘉和仔细查看这些酒瓶，并没有查到什么异常。难道昨天的喝酒真的只是单单纯纯的喝酒吗？
　　转而，秦嘉和在徐修理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瓶安眠药。
　　“徐修理你失眠吗？”秦嘉和问徐亦越。
　　徐亦越刚从朱售票的房间出来，正准备去其他地方，听见秦嘉和这么一问，看向对方，轻轻应了一声：“嗯。”
　　“经常买醉的人能不失眠吗？”那边唐米说了句。
　　徐亦越微微蹙眉，说了句：“我没有经常买醉。”
　　唐米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秦嘉和身边拿过那瓶安眠药，眸光微闪，看向徐亦越：“所以用安眠药？”
　　活落，不等徐亦越回答，她摇着安眠药又说。
　　“用着用着用到了甄司机身上？”
　　唐米后边的话是有些尖锐的，至少在场的秦嘉和是这么认为。
　　他瘪着嘴看徐亦越反应，只见对方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吐出两个字：“没有。”
　　秦嘉和以为徐亦越会到此为止，但对方又补了一句：“我喝醉了，没有能力杀人。”
　　唐米耸肩：“喝醉了？你现在不挺好。”
　　徐亦越黑了脸。
　　秦嘉和清咳两声，碰了碰旁边唐米的手肘，小声地说：“糖糖姐，你不是要给我看你们相亲相爱吗？现在是什么？相爱相杀？”
　　唐米嘴角抽了抽：“没有相爱这部分……”
　　没有听到秦嘉和和唐米那边的嘀咕，徐亦越冷漠脸朝唐米招手。
　　唐米指着自己满脸黑人问号。
　　“过来。”徐亦越说。
　　秦嘉和送了唐米“保重”两个字，转头继续搜证去了。
　　唐米倒是没在怕的，慢慢走到徐亦越跟前，不解地看着对方。
　　徐亦越躬身，唇凑到了唐米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喝醉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瞬间染红了唐米整张脸。徐亦越身上的确有股淡淡的酒香，但这种味道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唐米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赶紧退后两步，头微仰着看他：“真喝酒了？”
　　徐亦越点头。为了让故事和人设更加真实，他在开录前喝了酒的，而且还是白的。
　　“醉了？”唐米继续试探。
　　徐亦越顿了顿，然后点头。
　　“凶手是你吗？”唐米干脆问了句。
　　“重点难道不是……我现在没挺好吗。”徐亦越没有回答，反问。
　　唐米：？？？
　　似乎看出了对方不理解，徐亦越说：“你刚才说我挺好，但我并不好。”
　　唐米：……
　　所以现在是怎样？单纯阐述还是……求安慰？
　　唐米抚额，有一种徐亦越真的喝醉了的感觉。
　　“呃……”唐米费劲脑汁想出了一句话，“你是个好人。”
　　徐亦越看唐米的眸子移开，再次骂了句：“神经病。”
　　唐米：……
　　小插曲过后，徐亦越继续搜证去了，唐米站在原地思考……徐亦越喝酒为啥不上脸。
　　秦嘉和还在继续搜徐修理的房间，他发现对方的很多修理书上都有自己熟悉的笔迹。
　　——赠徒弟：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赠徒弟：坚持就是胜利。
　　——赠徒弟：加油，你是我的骄傲。
　　……
　　如果秦嘉和没有认错的话，写这些话的人应该是……自己的父亲——秦修理。
　　所以徐修理是爸爸的徒弟吗？那么徐修理的杀人动机会和自己一样吗？
　　很快，秦嘉和在一本书上看到了徐修理的一句。
　　——师傅，我不相信你会畏罪自杀。
　　果然！
　　徐修理和他有着同样的疑问，但对方与自己爸爸并没有血缘关系，真的会为了爸爸杀人吗？
　　秦嘉和觉着，这样的杀人动机还不够。
　　抽屉里，有一本上了密码锁的英语字典外表的小盒子。秦嘉和用了很多徐修理相关的密码，却依然无果。秦嘉和自认一向聪明，但现在确实有些头大。于是他抱着小盒子跑到在候车厅的徐亦越身边，企图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走到徐亦越旁边的身边，对方手里正拿着一瓶什么东西。秦嘉和问了句：“这什么啊？”
　　徐亦越看了一眼他，说：“乙。醚。”
　　顿了顿，补充。
　　“香型乙。醚。”
　　秦嘉和立即张大了嘴：“用这个捂住口鼻可以弄晕人的！”
　　徐亦越点头：“在候车厅找到的。”
　　他刚刚一路从司机休息室翻到候车厅，在大厅的垃圾桶里找到的这东西。
　　“这谁都能进来啊。”秦嘉和挠着头说。
　　“所以我们要找的是，凶手把乙。醚倒在了哪里。”
　　乙。醚是香型的，所以他们可以用气味入手。徐亦越拍好照，转而去了公厕搜证。
　　秦嘉和看着徐亦越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他赶紧追上去问，但徐亦越从头到尾冷漠脸。jpg。
　　唐米在修理工作间转悠，找到了一个改装图。她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可以确定一点——这个部位是汽车的刹车部位。
　　刹车部位！
　　她不禁想起自己写的卡片里的一句“行驶途中大巴刹车失灵”……这个图，会和那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公厕的垃圾桶里，不管男厕女厕，都有很多用过的卫生纸。
　　徐亦越抱着双臂，垂眸看着纸篓，在思考要不要一张张拿出来检查。
　　厕所里垃圾桶的纸……咳，你懂的，秦嘉和看着都忍不住犯恶心。
　　他转身要走：“越哥，我去其他地方搜证。”
　　徐亦越拉住他，淡淡说：“都搜过了，除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了。”
　　秦嘉和：……
　　徐亦越说：“用乙。醚的话，可能是将其倒在纸上，然后捂住甄司机的口鼻。”
　　“这么多张纸，我们拿起来一张张闻吗？”秦嘉和的声音都忍不住抖了。
　　徐亦越瞥了一眼，说了两个字：“不多。”
　　秦嘉和很想马上狗带。
　　徐亦越看秦嘉和一脸反感，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幽幽对他说：“都是道具而已。”
　　秦嘉和吞了口口水，所以他们真的要闻垃圾桶里的纸吗？


第20章　2。7
　　搜证结束，第二案进入集中讨论环节。
　　唐米先进讨论室梳理人物关系，她将甄司机的照片贴上，说道：“在搜证中，我发现甄司机也是一个很迷的人。为什么说也，因为还有一位很迷的人就是我啊。但我好像和他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路……怎么说呢，在这里我先剧透一句——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户，当然也可以关上。至于是关在里边还是外边，得看你做了什么吧。”
　　接着唐米贴上其他嫌疑人的照片，开始一一分析。
　　“周司机、徐修理、朱售票和甄司机在这里一起工作了很多年，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了。这样的群体只有两种关系，要么好到要死，要么恨到要死。很明显，他们属于后者。表面上看都是同事关系，但其中风起云涌，每个人都有故事。周司机有把柄在甄司机手上，朱售票是曾经有求于甄司机……而徐修理，明明他是一个可以和甄司机喝酒的人，但其实心里的小九九不少。他和张清洁、秦实习都和一个今天不在案件中的人有关系——秦修理，这个人和甄司机发生过什么故事，有待我们探讨。”
　　“总之呢，今天的故事很多。所以，请我的嫌疑人们一一道来。”
　　说完，其他五名玩家陆续进入讨论室。
　　刚刚唐米说的，他们听得很清楚。
　　徐亦越坐下后，看着唐米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上帝给你开了哪一扇窗？”
　　唐米莞尔，回他两个字：“你猜。”
　　徐亦越微眯着眼，没说话了。
　　唐米转开视线，看向其他人，最后点了周飒：“周司机，你先来说说吧。”
　　周飒点头，站起往黑板那边走。
　　站定后，他先做了简单的概括：“第一组搜证我主要去的现场，查看了尸体和部分现场。”
　　说着，他贴上大巴车头和墙撞击的照片。
　　“我们都看过现场，可以看得出来其实这种撞击是不至于死人的。就算会受重伤，在我们听到声响出现后，死者也应该是有救援希望的。所以只能说明一点，甄司机在大巴与墙撞击前就已经死了。”
　　接着贴上甄司机脸部照片和脖颈照片。
　　“可以看到甄司机脸上被碎玻璃擦伤的痕迹，很浅很表面。但是他脖颈上的这一划，伤口很大很深。在我检查全身后可以明确这就是致命伤。我认为，这一划是人为的。你们看甄司机的脸上，丝毫没有痛苦表情。醉酒后被划伤也会是有痛感的，所以凶手在划这一刀的时候死者已经是昏迷状态。我认为这种状态，必然是药物作用的。”
　　“在尸体被我挪出来之前，我拍了一张没动对方时的照片。”周飒将那张照片拿出，继续，“说实话，他身上的玻璃碎片有点多了。我认为这些，绝对超过了车窗碎掉的部分。”
　　“那其他碎掉的玻璃从哪来的？”秦嘉和问了句。
　　周飒耸肩：“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找到什么证据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
　　唐米用手轻点着桌面，说：“有意思了。”
　　周飒继续：“好，我们现在应该都存在这么一个疑问，既然人都死了，车子又是谁开动的呢？”
　　“有人动了刹车？”唐米问着，悠悠看了眼徐亦越，毕竟她刚刚才在对方的修理室看到了一张刹车改装图。
　　“我总觉着甄司机有点怪……他不会是妖精吧？”张可可脑洞大开。
　　朱晓曼也轻轻跟了句：“是恶魔。”
　　“我不管甄司机是什么，反正让车自己动的原理很现实。”周飒贴上对方在大巴车内的脚步照片，指着甄司机的左右脚说，“甄司机的左脚抵在刹车下，右脚踩在油门上。这应该是凶手摆好的，为了不让甄司机的脚踩到刹车。而在油门下，我发现了大量的水。”
　　周飒继续贴照片，指着那摊液体说。
　　“不是血，而是混了血的水。这么大量的水出现在油门下，让我想到了冰。我们都知道，冰是最好的延时装置。我猜测，凶手早早地就打了火，然后将冰抵在油门下，然后把死者的脚放在油门上，重量平衡，车子无法开动。但只要冰融化了，脚的重量下移，油门轰动车子自然往前开动了。”
　　“好厉害啊。”张可可拍手，一脸崇拜地看着周飒，“你的分析能力和谢阳差不多诶。”
　　听到张可可的吹捧，周飒谦虚地回：“还是差很多的。”
　　顿了顿，周飒继续正题。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凶手身上的证据了。”
　　“在甄司机身上找到了手机，用他的生日解了锁，我发现了一些可以作为相关线索的短信聊天。”
　　“首先是张清洁的，你中午的时候约过甄司机见面？”周飒指着照片上的信息问。
　　张可可点头：“对，但你们也看到了，他没有回复我，所以我没有约到他。”
　　唐米问：“那你后来有和他聊上吗？”
　　“没有。”
　　“你找他干什么？”周飒问张可可。
　　后者瘪瘪嘴，说：“我有些私事……嗯……想找甄司机确认一下。”
　　“诶，我听刚刚张清洁的意思，你昨天是没见过甄司机咯？”秦嘉和问了句。
　　“不是没见过。”张可可正儿八经地说，“我肯定见过，你说都在一个地方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但是我就是没有和他说上话。”
　　秦嘉和噘着嘴点头。
　　周飒继续下一张照片：“然后是甄司机给徐修理发短信约今晚喝酒的事。”
　　“从内容可以看出，徐修理没有撒谎，是甄司机约的酒局。而且很突然，是下午三点二十。”周飒看向徐亦越，问，“我就想问一句徐修理，为什么甄司机想喝酒，你就陪呢？”
　　秦嘉和“嗯嗯”两声，夸张地看着徐亦越说：“越哥，还有没有点原则了！”
　　徐亦越垂眸，波澜不惊地说：“我也想喝。”
　　唐米睨他：“你确定想喝？”
　　徐亦越看向唐米，反问：“有意见？”
　　唐米：……
　　怪毛的……怎么有种要约架了的感觉啊……
　　但唐米不能怂。
　　“侦探不能有意见吗？”
　　徐亦越眸光深了几分，转而移开视线，开口：“我确定想。”
　　“你后来有问甄司机为什么要突然喝酒吗？”唐米问。
　　徐亦越“嗯”了声，说：“问了，他没说。”
　　周飒见没人再提出疑问了，就继续自己的证据分享。
　　“晚上九点，朱售票给甄司机发了条短信。说实话，我认为短信还是很暧昧的——你来我这吗？”周飒盯着朱晓曼问，“晚上问一个男人来不来自己的房间，你这意思是……”
　　朱晓曼直视周飒，说：“就是你想的意思。”
　　对于朱晓曼的直白周飒颇有些吃惊，他拍了拍手，“啪啪啪”三声后问：“这个意思？”
　　朱晓曼点头。
　　“你和甄司机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唐米问她。
　　朱晓曼想了想，说：“不是。”
　　“不是？”
　　“我们只是……呃，用明侦里面的话说就是……睡眠关系。”
　　“你爱他吗？”
　　“不爱。”
　　朱晓曼回得很果断，几乎是想都没有想。
　　不爱一个人却会和他发生关系，甄司机于她而言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唐米不禁想起了在甄司机房间里看到的那些暴露照片和在朱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