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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琴斜提着眼睛看着我，将手中的酒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伸着鼻子在我的身边左右用力的嗅了嗅，“嗯，我怎么感觉好大一股醋味儿啊？”
　　“醋？”我疑惑的看着晓琴，“什么啊？酒吧里怎么可能会有。。。”
　　晓琴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晓琴说的‘醋味儿’是什么意思。
　　“许晓琴你埋汰我是吧？”我气呼呼的看着晓琴，稍微的侧过身子看向了薄凉川的方向，“我干嘛要吃醋啊，薄凉川带不带女人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得得得！”晓琴摇了摇脑袋，“你啊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要是薄少真的被那个女人给搞定了，我看你到时候上哪去哭。”
　　晓琴拿起刚刚放在吧台的酒，“我先去送酒了，你要是在意，就趁着送酒的由头去打探打探敌情，我看那女人没你长得好看，你还有戏。”
　　“许晓琴。。。。”我冲着晓琴怒吼，她急忙的脚底抹油融入了摇摆的人群中。
　　我半倚着身子撑着吧台，胳膊被人推了一下，“筱筱，薄少在喊你。”
　　“哦！”我将目光从三哥的脸上又转向了薄凉川的方向，他搂着那个女人在拐角处卿卿我我，有说有笑。
　　既然玩的那么嗨，还来喝酒干什么，直接开个酒店逍遥自在去好了呗，既省钱又省事儿。
　　薄凉川朝着我半抬着手指，他这个招牌性的动作告诉我，他薄大少爷要点酒了。
　　我朝着晓琴看了一眼，她还在奔波忙碌在各个酒桌上，看来指望晓琴是指望不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重的呼出，拿起腰间的酒单慢吞吞的走到了薄凉川的面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薄少，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薄凉川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怀里的美人，“宝贝儿，你要喝什么？”
　　呕！宝贝儿？
　　靠，你怎么不直接喊亲爱的呢？
　　“亲爱的，这里我第一次来，我不知道该喝什么，你帮我推荐一款呗？”那女人嗲声嗲气的对着薄凉川说着。
　　晕！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了，我感觉到周围能够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心里就跟有个大石头一样堵着我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薄凉川将目光看向了我，极具磁性的声音说道：“这里的酒你比较熟悉，你推荐一款吧！”
　　我推荐你喝农药你要喝吗？
　　猛地吸了几口气后，强扯出笑脸说道：“我们店里最新推出的‘血腥玛丽’味道很不错，刚推出一周的时间，已经受到了广大顾客的好评。”
　　那女人笑颜如花，仰面看着薄凉川，两个眼睛都快要掐出水来了，“亲爱的，我就要‘血腥玛丽’。”
　　薄凉川伸手打了个响指，“一杯血腥玛丽，你应该记得我喜欢喝什么的。”


第045。自尊值几个钱

　　呵呵，我为什么要记得？凭什么要记得？
　　“不好意思，薄少，我还真不记得您喜欢喝的是什么。”我摆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毕竟，店里的顾客每天都很多，我就算是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把一些无关紧要人的喜好记在脑子里啊！”
　　薄凉川眯着眼睛看着我，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
　　不等薄凉川开口，他怀里的那女人就从薄凉川的怀里站了起来，“vip客户难道你们都不需要格外的留意吗？”
　　看着女人嚣张跋扈的气焰，不知道还真以为她就是薄凉川的正牌女朋友呢！
　　“这位大姐，我们作为服务员，是有我们自己的一套标准，该记住谁，不该记住谁，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教我怎么做。”
　　我没好气的挤兑着那女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气氛愈变得剑拔弩张。
　　那女人扭着水蛇般的细腰，迈着步子走到了我的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冷哼一声，“哼！想让我教你，你可还没有那个资格，就你这样的服务态度，信不信我立马投诉你，让这里的老板开了你。”
　　“哇哈哈！”我上前一步，毫无畏惧的回呛道：“大姐，你晚上吃的是大蒜吗？这么大口气，也不怕熏着别人。”
　　“你。。。”那女人被我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言不合就甩耳光。
　　我稍许的侧过脑袋，紧闭着眼睛，预期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不等我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了那女人的嗲音，“薄少，你干嘛拦着我，我今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臭丫头，你以为你有多香似的。
　　我朝着薄凉川看了过去，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帮我拦着点。
　　薄凉川看着我淡淡开口，“打她，怕脏了你的手，再说了你的手会疼。”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轰天雷，丢在我的心里后，瞬间炸开了花。
　　打我会脏！
　　打我她手会疼！
　　薄凉川你真的好狠。
　　“还是薄少你心疼我。”那女人眯眼看着我，侧身靠在了薄凉川的怀里，趾高气昂说：“没错，像她这种低贱的人，怎么配我动手。”
　　我愣在他们的面前，尴尬无比，我就像是个小丑，被他们戏弄着。
　　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点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好了，我不跟你这种人计较，你赶紧给我端酒来。”那女人对着我指手画脚，不时的靠在薄凉川的怀里对着他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每一次说完之后，还都会看我一眼，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那女人见我不动，用手推了我一下，“你是聋子吗？我说什么你没听到是不是？”
　　我被她一连推了几下后，没来得及反应，脚一崴腰部直接撞到了桌角上，整个身子都快要麻痹了。
　　那女人依旧不依不挠的扬起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往上一扯，我感觉到脑袋和头皮都快要分离了。
　　“我跟你说话你竟然敢不理不睬，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气愤的反手扭动着那女人的胳膊，那女人本来长得就很瘦，看样子力气也不是很大，被我这么一扭，手立马就松开了我的头发。
　　“啊——”那女人鬼哭狼嚎着，“你。。。你敢抓我，啊——”
　　我用力更猛了，恶狠狠的警告说：“人的身份难道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你以为你有钱就拥有了一切，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吗？”
　　那女人精致的妆容，在她用力的挣扎过程中，已经花妆了。
　　“还有你是谁和我有屁关系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在我这儿。。。啊。。。”
　　我本来很想帅气的说：就算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在我这儿也等于零。
　　可我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杯水就从天而降，将我淋得狼狈不堪。
　　我抬眼朝着对面一看，薄凉川手里还提着空杯子。
　　水顺着我的头发肆意的流淌着，就算不照镜子，我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有多么的狼狈。
　　趁着我恍惚之际，那女人从我的手中挣脱而出，抬手就甩给了我一巴掌，薄凉川就站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他没有制止。
　　“贱。人，你竟敢打我。”
　　我根本无心顾忌那女人说的话，此时我的眼里就只能看到薄凉川。
　　薄凉川目视着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心疼。
　　我猜他应该是心疼我刚刚抓了他的女人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那女人怒火冲天的看着我，甩手就又要给我几个巴掌，薄凉川一把将女人搂入了怀里，几乎是咬住了那女人的耳垂，不知道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什么。
　　我只知道那女人听了之后，心情忽暗转明，像个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了薄凉川的身上，而薄凉川不仅没有拒绝，还很开心的搂住了那女人的腰部。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坐回了沙发上。
　　我就像个傻。逼一样，站在他们的面前。
　　“还不去拿酒。”薄凉川冷声呵斥着我。
　　我也很想走，很想离开他们的视线，可我的双脚就像是被灌铅了一样，沉重的要命，即使我拼尽了全力，也是无法挪动半分。
　　我低垂着脑袋，只觉得眼眶越来越热，顺着脸颊留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被薄凉川泼的水。
　　“我真是搞不懂，这么低素质的服务员是怎么能进入这里工作的。”
　　“好了，你也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我高高兴兴的来这里喝酒，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扫兴的事情。”
　　。。。。。。
　　耳边不断传来女人抱怨，还有薄凉川安慰她的声音。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脑袋就像是要炸掉了一样。
　　“这。。。怎么回事儿啊？”晓琴托着酒盘走到了我的身边，“筱筱你这。。。怎么弄的？”
　　我吮吸着鼻子，不敢抬头，我现在这么的狼狈，如果让薄凉川他们看到我哭了，那我就真的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都没有了。
　　晓琴拨弄着我被水淋湿的长发，“说话呀？谁干的？。”
　　我攒足了力气，拉着晓琴的手离开了薄凉川的面前。
　　走到半道上，晓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冲着我怒吼：“是不是薄凉川怀里的那个女人干的？”
　　我没说话，晓琴继续道：“我就知道是她，看外表就知道她是只骚狐狸，你说这勾引薄凉川也就算了，她怎么敢把水全都泼到你的身上呢？”
　　晓琴越说越气愤，“不行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帮你报仇去。”
　　我伸手拽着晓琴的胳膊，央求道：“别去。”
　　晓琴怒道：“怎么能不去呢？你性格好，大度到可以不去计较，可我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姐妹儿当着我的面被别的女人欺负。”
　　“不是！”我囚住了晓琴的胳膊，哽咽着说：“不是她。”
　　晓琴停下步子，别过脑袋看着我，问道：“你是说你头上的水不是那狐狸泼的？”她斜过脑袋，“那岂不是薄。。。”晓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得不说，我打心底希望头上的水是那个女人泼的，可事实并不是。
　　一想到薄凉川刚刚为了别的女人泼我水的模样，我的心里就感觉到很不是滋味。
　　晓琴伸手擦掉了我脸颊上残留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什么，柔声的问：“那。。。你还好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郁闷和难过，“我没事儿，我为什么不好呢！不过是被泼了一杯水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琴还是很担心我，愤愤不平的说：“薄凉川今天发什么疯啊？带个女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泼你水，简直就是个混蛋，亏我之前还想要帮他来着。”
　　我舔着下唇，摇了摇脑袋，“这有什么啊，他是顾客，我是服务员，为他服务不就是我的义务吗？”
　　晓琴单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担忧的说：“在我面前你就别逞强了，这样吧，他们都点了什么酒，一会儿我给送去，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晓琴的苦心，她是怕我难过，怕那两个人又会变着法的刁难我。
　　但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一定要去，要不然我就真的输了，一无所有不要紧，我不能连我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丢失。
　　“不用了，我自己送过去。”迈着步子走向了三哥。
　　“三哥，一杯‘渐入佳境’，一杯‘血腥玛丽’。”
　　“得嘞！”三哥站在吧台里，伴随着摇滚的音乐，他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出了两杯我要的酒。
　　晓琴跟着趴在了吧台上，掰过我的手，想要把我手中的酒抢过去，我先她一步，将酒往自己怀里扯了扯。
　　“筱筱，你能不能听我一次，我帮你送。”晓琴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端起手中的酒，恳求的说：“晓琴，你可不可以给我留点自尊。”
　　晓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无奈的问：“你总说自尊自尊，请问自尊值几个钱，它又能给你带来些什么好处？”


第046。他的欺侮，我的半推半就

　　没错，也许在所有人看来我的自尊一文不值，可我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我，除了自尊，我一无所有。
　　“你不会懂我的。”我勾唇浅笑着看了看晓琴，端着薄凉川要的酒走向了他。
　　薄凉川和那女人聊的很欢快，女人不时的掩面而笑，十分的开心。
　　我以为薄凉川就是个活在自我世界里的太上皇，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打开城门，为了某个人卑躬屈膝的那一天。
　　我真的很想问问薄凉川，那个女人真的就那么好吗？
　　但我不会去问的，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也不该去问。
　　“薄少您点的酒，齐了。”我将手中的两杯酒轻放在薄凉川和那女人的面前。
　　那女人没好气的接过桌上的酒，放在鼻尖轻嗅了嗅，“推荐的什么东西啊！光是闻味道都觉得不好喝。”
　　话罢，她将高脚杯中的‘血腥玛丽’全都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朝着她看了过去，那女人慢悠悠的从钱夹里抽出了好几张毛爷爷，塞进高脚杯里后，递到了我的面前。
　　“诺，拿去吧！算是我给你的干洗费。”
　　薄凉川坐在那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真想把桌上的那杯‘渐入佳境’也用同样的方式倒在那女人的身上，可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勾唇，拿出酒杯里的毛爷爷，朝着那女人笑着道谢，“呵呵，谢谢，这钱我一定会好好用的。”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嚣张的翘起了二郎腿，对我收钱的举动嗤之以鼻。
　　“放下！”薄凉川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是即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旦被惹怒了，那层熔岩一定会肆意的流淌，而我也会毫无疑问的被无情的灼伤。
　　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会选择放下，可我今天偏偏就要做个睁眼瞎。
　　我扯着虚伪的笑脸看着薄凉川，故意的问道：“怎么了？薄少。”
　　“我让你放下，你没听到？”薄凉川浑身上下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也许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立刻都能被冻成冰棍。
　　我拿着手里的钱在薄凉川的面前晃了晃，“哦！薄少指的‘放下’该不会是说我手中的这些钞票吧？”
　　薄凉川没说话，像是应答了我刚刚的问题。
　　我故作疑惑的咧着唇瓣问：“这些都是您身边的这位小姐给我的洗衣费，我为什么不能要啊？”
　　“就是！”薄凉川身边的那女人揽住薄凉川的一只胳膊，直往自己的胸口的山峰上塞，“哎哟，薄少你干嘛管她啦！向她这种没皮没脸的人，只要给钱她什么事儿不能做呢！”
　　我继续顶着笑脸，勾唇笑着说：“是啊，只要客人给的钱多，别说被泼一次酒了，就算再来个十回八回，我都乐意奉陪。”
　　“呵呵，薄少，你听见了吧！这人啊，生下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我们这样高高在上的最高等，是永远不需要同情像她们这种最卑微的人群。”
　　女人用翘起来的那只脚踢了我膝盖一下，“好了，你先下去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挪过身子，准备离开。
　　可薄凉川再次冲着我吼道：“站住！”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前几次更加的冷冽。
　　我愣在原地，感受着他给我的寒冷。
　　不过那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我扬起脑袋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看着薄凉川，戏谑：“怎么？薄少，也想给我小费？”
　　薄凉川陡然的站起身子，走到了我的面前，昏暗的灯光闪烁在他的身上，把他衬托的更像是黑暗中的王者。
　　他每走一步，我就感觉到那种压迫我的气场就更大一些，直到他离我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发声制止，“薄少！”仰面朝着他看着，壮着胆子说：“钱，是我应得的。”
　　薄凉川气场很强，他冷冷的开口，质问道：“你就这么爱钱？为了钱连自尊都可以不要？”
　　自尊，我在你的面前还有自尊可言吗？
　　我苦笑着，用晓琴之前问我的问题，反问道：“像我们这种最低等的人，请问自尊值几个钱，它又能给我带来些什么好处？”
　　薄凉川的薄唇短抿了一下，半边脸都抽动了起来，我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和他反着来。
　　此刻的薄凉川就像是一头熟睡时被吵醒的狮子，恨不得咬碎了那个把他吵醒的人，所以的他现在很愤怒。
　　我应该选择顺从的，可我也不知道我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硬着头皮和他对着干。
　　“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钱，别说自尊了，就连身体和灵魂都可以出卖，呵呵，所谓的自尊对你又算的了什么！”
　　薄凉川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更比一句扎心。
　　我多想求求他，让他不要再说了，我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为什么还要在上面撒盐。是嫌我被他伤的不够深，是不是？
　　“薄少，您说完了吗？”我勾唇看着他，“如果说完了，那么。。。我先走了，毕竟，这里不止您一位vip客人。”
　　我鼓足了勇气离开了薄凉川的面前，而他也没有在拦我。
　　我不敢回头，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