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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苑锁清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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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本该追究的那些责任再追究起来还有意思吗？正如顾清秋所说的，那个姜丽华虽然将她抱走，可却也尽她的能力善待清秋了，虽然结果并不让人如意，可她却尽力了，作为被她养大的孩子，清秋还能说什么呢？无法痛恨，也无法感激…
这应该就是清秋拒绝见姜丽华的原因吧，她今天其实真不该带于家旭来，这势必会让清秋难过，可如果她不带爷爷来的话，以爷爷的脾气，他也一定会找人查的，与其到时候让爷爷查到而大发雷霆，还不如她直接跟来好的多呢。
于浅夏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六层楼：“清秋住在那栋楼里，比起这里，那里还算是好的。”
“好的？如果在这里长大的是你，你还会说那里是好的吗？”于家旭有些气坏了，句句呛人。
见老爷子火气这么大，于浅夏赶忙噤声，心想着又不是她把清秋给弄丢了，干嘛要这么对她发脾气呢。
于浅夏带着于家旭一路上楼，楼梯很窄，水泥地也坑坑洼洼的不平整，于家旭嘟囔道：“这里能住人吗？”
于浅夏没有说话，站在姜丽华家门口敲了敲门。
姜丽华来看门，看到门口的于浅夏，她激动了一下，以为是清秋来了，可在看到于浅夏身边的老人家时，她顿时松开扶着门的手，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这是少爷的爸爸，她是见过一次的，那唯一的一次见面，也因为他逼少奶奶滚离少爷身边而变的不那么愉快，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威严的男人了，没想到…
于家旭看到姜丽华闪躲的眼神，冷哼一声：“认出我来了？”他虽然对姜丽华没有印象了，但相信姜丽华是认识他的。
“老…老爷。”姜丽华不停的吞咽口水，这种紧张的举动连身边的于浅夏都被感染到了。于浅夏推了推于家旭皱眉：“爷爷，先进
屋谈吧。”
于家旭听了于浅夏的话，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他四下看了看堆满布偶的房间，简陋的简直就像是难民营一样的房子让他极度不爽，他把目光移回到姜丽华身上，上下打量她一通，冷语道：“你就是用这样的生活来养大我孙女儿的？你这个偷孩子的贼。”
姜丽华的身形一晃，低头，眼中全是害怕的泪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够了吗，我的孙女儿本该过上多么幸福优渥的生活你知道吗，啊？她本来该是前途无量的大小姐，可你呢，竟生生的把她给从天堂拽进了地狱。就为了想要个孩子，你居然敢打我于家的主意，你这个女人实在是胆大包天，我的孙女儿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养活的起的吗？不自量力。”老人家的话句句直指姜丽华：“如今你寒酸的让我的孙女儿从天上的凤凰变成了地上的柴鸡，高兴了吗？我孙女儿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姜丽华听着于家旭的指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紧紧的伏在地面上，痛哭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对清秋的亏欠，我该死，我实在是该死，老爷，不管您现在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绝不敢说一个不字，我不自量力，我毁了清秋的大好前程啊。”
于浅夏心生不忍，上前要扶姜丽华，可却被于家旭给一把拉住：“你干什么？清秋受过的苦你不明白是什么滋味的是吧，所以你现在才想着要去可怜这个可怜那个？这种人是值得你去可怜的人吗？”
于浅夏一把甩开于家旭不悦道：“爷爷，你能不能别这样，如果被清秋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她一定会被你给气疯的。”
“这个女人剥夺了我疼爱孙女的特权，难道我还不能说两句了？你少拿清秋来说事儿，如果当年被抱走的是你，我也一样会这样斥责她的。”于家旭愤恨的转身，伸手指着已经有些剥落的墙面：“你看看你看看，这哪里是人能住的地方，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女儿居然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现在真想立刻就掐死你。”
于浅夏拧眉走到姜丽华的身边伸手去扶她：“你先起来吧。”
姜丽华摇头：“我不能起，我是个罪人，有什么资格站起来面对你们。”
“如果你早能意识到这一点该有多好，现在才想明白还有什么用。”于浅夏硬是将她拽起，转头看着于家旭：“爷爷，你最好也不要说了，这事儿真正的受害人是清秋，清秋都没有说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爷爷，你给清秋点时间，让她自己去理清她的思路行不行。”
于家旭伸手指着姜丽华：“你是说让我放过这个女人？不可能。”
“我没说让你放过谁，只是想让你给清秋点时间，她现在一直在逃避，是因为她无法面对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等到清秋自己想明白的时候，你让清秋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儿行不行？”
“放屁，你…”于家旭话还没有说，只听姜丽华泪眼道：“老爷，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个罪人，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请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一定会去自首的，求你了。”
于家旭皱眉，上下打量姜丽华半响，冷哼一声走出姜丽华简陋的家。
于浅夏拍了拍姜丽华的肩膀：“我爷爷的心你也该体谅，你好自为之吧。”
于家旭他们前脚离开，姜丽华也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门，在去自首之前，她还有件事儿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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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6 所有的真相
顾清秋赶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她焦急的挠头，不停的扣着手指头，苑空庭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没事儿的。”
“不可能没事儿，我妈本身就觉得愧对我，如果见到我爷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加上我爷爷现在那么恨她，见了我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顾清秋将拇指放入口中啃咬着，很是不安。
“家里没人，你妈会去了哪里？我们先找到她，省的她被爷爷先找到闹出什么事儿。”
顾清秋摸着额头，想了半天才道：“你有浅夏的号码吧，先给浅夏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那里。”
苑空庭走到一边打电话，顾清秋掐着腰绞尽脑汁的想妈妈会去了哪里。
不一会儿苑空庭走回来：“清秋，我们晚了一步，你爷爷之前已经见过你妈了，他们刚刚才走一会儿，估计咱们的车跟爷爷的车应该是擦肩而过了。”
“啊？”顾清秋掩唇，“那浅夏有没有说我妈去哪里了？”
苑空庭摇头：“她悄悄告诉我你妈让你爷爷给她一天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要一天时间？”顾清秋咬唇，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快，我们走。”
顾清秋快跑着下楼，苑空庭也赶忙跟上，一上车，顾清秋指使道：“我们去以前的老别墅区后山，我爸葬在那里。”
提到顾启文，苑空庭皱眉：“能不要叫那个男人爸爸吗？我讨厌这样的称呼。”
顾清秋叹气：“先出发吧。”
苑空庭发动车子快速的往老别墅的后山开去，顾清秋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别扭的道：“他毕竟养了我十几年，爸爸这个称呼，我也是不自觉的就叫出来的。”
“可他这个父亲做的并不称职，我以前调查过，他总是打你。”苑空庭说着握起拳头，当初还觉得那只是报应，可后来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顾清秋明明是受尽了委屈的。
顾清秋点头：“好不好是一码事儿，我感不感恩又是另一码事儿。”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要知道，他并不是你的父亲。”
顾清秋点头：“我知道。”
车子在后山山脚停下，因为山路陡峭无法再前进，两人下车，手牵手相携着往山上走。
离父亲的坟头还有很远，顾清秋就远远的看到妈妈在从包里往外掏水果和酒摆供。顾清秋本想叫，可妈字快要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叫不出口。
两人脚步极轻的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苑空庭忽然一把拉住顾清秋，竖着耳朵听着姜丽华在对顾启文说着什么。
顾清秋见苑空庭有所反应，也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启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曾后悔当年嫁给了你。不管你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可在我们抱回清秋之前，你对我的好，我都是记在心里的。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忘记每次下大雨，你都会带着伞去雇主家门口等着接我回家的事情。每次我回家晚了，你都会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给我吃。我们过的很清贫，可你每次发了工资都要给我买份礼物…你对我的好，我一样一样的都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的生活，本来是那样的幸福，可是启文，为什么走到最后，我们的幸福却变了样呢？
我真的很后悔，当年如果我们没有抱来清秋该有多好，如果我们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后来的许多事情？启文呐启文，归根究底，全是我害了你啊。谁让我的肚子不争气，谁让我不能给你生个孩子呢…
现在躺在这里，你是不是恨透了我？你是不是在想，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启文对不起，当时我只能那么做，你疯了一样的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半分求生的意识，我不能让你误杀了苑秘书长后又再失手杀死清秋。
启文，你身上背负着苑秘书长的命，我身上背着你的命，我们一人身上背一条人命，我们扯平了。”
哎，活到现在，我也看透了许多事情，血缘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掐断的，我们养大的清秋，终究是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了，我们这半生，算是白忙活了。启文，你见到苑秘书长一定要告诉他一生，他的话，全都已经实现了，孩子终于物归原主了…”
苑空庭紧紧握着拳，转头看向顾清秋似乎是在询问，顾清秋也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沉默着点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秘密竟会这样昭然揭开在苑空庭的面前，这是她跟妈妈之间的秘密，本来想带着走进坟墓的。
苑空庭颤抖着双手摸着她的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苑空庭一说话，不远处的姜丽华也听到声音回头，看到顾清秋和苑空庭站在那里，她先是惊了一下，随后摇头笑了笑：“启文，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吧？”
苑空庭不再理会姜丽华的话，只看着顾清秋。
顾清秋委屈的流着眼泪看着苑空庭：“爸爸也不知是怎样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喝了酒后回家对我又打又骂，当时的我本就觉得自己未婚怀孕愧对父母、愧对自己的未来，想着是不是该了解了这
条不干不净的命时，父亲的暴打就如雨般落下，当时我想着，这样也好，死了就解脱了，所以就任由爸爸打我，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出来帮我，谁知道爸爸竟打红了眼，不光打我，连妈妈都不放过。爸爸边打边喊着一定要打死我，而且他的动作也证明了他的话。妈妈是真的担心我，才…才失手把爸爸给推下了楼。”
苑空庭吃惊的看着顾清秋：“顾启文不是自杀的？”
姜丽华缓步走了过来：“是，是我杀了他。当时的情况太复杂，要么清秋和孩子死，要么他死，权衡再三，我决定放弃他，放弃曾经承诺与我牵手一生的男人，救活我的女儿和我的外孙。”
姜丽华看着顾清秋，眼中满是泪意：“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过我的决定，这其中也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的。”
顾清秋吸吸鼻子有些懵懂的看着姜丽华，姜丽华缓缓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你爸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以前是个好男人的对吗？”
顾清秋点头，姜丽华抬眼看向天空：“他的变化，是从空庭的父亲去世那一天开始的。那天，我去看你爸，跟他商量要抱走你的事情，结果没想到却被空庭的爸爸给听到了。
我前脚离开，空庭的爸爸就出面劝你爸放弃抱走你的这件事儿，他说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该拆散已经失去母亲的你们姐妹俩。
你爸起初装作没有听到，可苑秘书长却要到医院里确定一下才放心，你爸怕我在抱走你的中途发生什么问题，会被抓走坐牢，所以出手去拦苑秘书长，没想到两人一来二去，竟打了起来。
你爸跟苑秘书长一动手，就红了眼，失手误杀了苑秘书长，当时的他实在很害怕，所以就跑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事情就会那么巧，你爸前脚刚跑掉，秘书长夫人就回了家。当时秘书长夫人报了警，可因为外界传言两人不和的消息，秘书长夫人就直接成了第一犯罪嫌疑人被关押。
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秘书长夫人承受不了压力而在狱中自杀…”姜丽华抬眼看向苑空庭紧握的双拳，对苑空庭深深的鞠了一躬：“你爸彻底崩溃，也正是从知道秘书长夫人自杀的那一刻开始的。
在苑家当司机的时候，秘书长夫人对你爸一直不薄，知道秘书长夫人被抓走的时候，你爸本想去自首的，可是走到警察局门口的他，最后终是因为害怕未来凄惨的牢狱生活而却了步。
回到家后，你爸辗转反侧，每天都睡不好，几天后传来了秘书长夫人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从那一刻气，你爸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天天喝酒，闹事儿，赌博，明明心里是疼爱你的，可他却也恨着你，他一直都说，如果当年不要贪心的抱回你，这一切本来都可以不必发生的。
清秋，我知道你心里也责怪你爸不疼你，可你永远不会懂你爸心中的恐惧，十几年来，你爸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果不是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他根本就无法闭眼，他曾经哭着告诉我，他还不如死了算了。起初我以为他只是说说，可后来，他说这话的频率越来越多，我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清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推你爸下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让你爸爸真正的解脱，他太累了，心已经无法再负荷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了。”姜丽华回身看了看那座孤独的坟头：“现在的他，应该可以安眠了吧。”
Chapter177 求你不要死
姜丽华走到苑空庭身边，扑通一声跪下：“空庭，小小年纪就害你变成孤儿，对不起。让你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对不起。害你报复错了人，也对不起。我对你的亏欠，对于家的亏欠，已经太多，还不起了。明天我会去自首的，我希望一切的罪孽，都能随着我的自首而烟消云散，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清秋，是个值得你宠爱一辈子的好孩子。”
顾清秋伸手扶起她对她摇头。
姜丽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终于体会到了你爸她没有一日能够安睡的那种感受，清秋，你爸离开后，我也已经过了六年的这种生活，我也想解脱了，真的。”
顾清秋抿唇，她知道有些事情单靠她说是没有用的，母亲看似软弱，实则倔强，如果她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即使她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而且，她一直都觉得，能够自首，是母亲最好的选择，母亲说的对，夜不能寐不是一种好的感受，这种感受她都懂的。
“我想跟你爸单独呆会儿，行吗？”姜丽华专注的看着顾清秋，随后道：“空庭，你能带着清秋先离开吗？”
顾清秋抿唇，苑空庭点头搀扶着她转身，走了几步，姜丽华忽然叫住她：“清秋。”
顾清秋赶忙回头看她，她微笑道：“好久没有听你喊我妈了，你能喊我一次吗？”
顾清秋抿唇：“妈。”
姜丽华哭着点头：“恩，好女儿，你先回去吧。”
顾清秋吸吸鼻子：“妈，这里太冷，别太晚，我跟空庭在山下等你，一会儿早点下来，咱们一起回家去。”
姜丽华微笑走过去摸了摸顾清秋的脸：“你爷爷是个好人，我以为他会苛责我，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你的家人都很好，清秋，有他们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你以后要好好的，还有，我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那没有见过面外孙和外孙女儿她们又我这样的姥姥，我不配。”
顾清秋摇头：“妈。”
“空庭，请你无论如何要照顾好清秋，以后，别带着她来看我，我会好好的走的。”
苑空庭皱眉，总感觉她的话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里冷，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跟我老公单独说呢，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苑空庭扶着已经哭的不成声的顾清秋下山。
姜丽华走回到坟头边坐下，伸手给顾启文倒了一杯酒：“怎么样，是不是还是这边送过去的酒好喝？多喝点吧，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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