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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萧筱在那一边沉默，资料上显示苏念一的母亲难产她而死，自小她和外婆相依为命，虽然外婆对她很好，可是还是缺少了很多的父爱和母爱，她这么问是因为她心里真的难过吧。

　　　　萧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对她的心，可是伤害过就是伤害过了，尤其是像念一这样缺少了太多关爱的人，一旦被伤害了，就很难再原谅那一个人了。

　　　　程慕笙也沉默，两个人之间一时之间都失了言语。

　　　　许久之后，在萧筱想要开口安慰他之际，程慕笙也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痛苦，“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所有我能做的，我都可以为她做，只要她愿意开口，可是她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更不用谈和我讲话了。妈，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告诉自己要放手，可是却做不到，我知道自己不能给她幸福了，我想要让蓝诺或者池琛代替我爱她，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可是我却做不到，我甚至只要一想起我这个决定我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程慕笙这时候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像是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念念不肯带他回家，没有她，他这一辈子也就没有家了。

　　　　他此时此刻放任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坚持不坚持得下去，他想过去死的，可是死了怎么继续爱着她？虽然她根本就不屑。而且，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爸妈，即使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呢？他要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萧筱听着儿子的话，眼泪就已经要下来了，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儿子讲这样的话了。在她的心里，儿子一直都是坚强的象征，这时候却变得不堪一击。

　　　　“阿笙，慢慢来，只要你肯努力，念念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萧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吐出这几个最无力的安慰词语来。

　　　　“可是我还不够努力吗？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既然已经懦弱了，就请允许他这时候一次性懦弱个够吧，他知道过了现在，他就不可以懦弱了，因为他需要保护念念，要是他都这么懦弱了，还怎么保护念念呢？

　　　　“阿笙，只是你现在跟念念接触的时间还太少，只要时间长了，念念一定会跟你回家的。”萧筱继续安慰着他，“念念和蓝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说明念念的心里现在纵使没有你，她的心里也没有其他人，你现在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真的吗？”程慕笙的眼睛亮了一下，妈妈说念念和蓝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虽然他上次去S市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分房睡的，可是也不敢保证他们之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母亲的话，让他愿意选择相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只想着相信。

　　　　“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到这话的时候，萧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可是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她不能分了阿笙的心。

　　　　“嗯。”程慕笙重重地点着头，像是相信了萧筱的话，可是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妈，我不会放手的，我相信念念一定会跟我回家的。”

　　　　“嗯。”萧筱应着，心里又想起了那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阿笙，念念估计是对苏齐没有多少感情，可是起码还是有的，她就怕阿笙知道后会乱了阵脚，觉得自己又伤害到念念了。

　　　　“妈，要是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就先挂了，你好好休息，等我有空了，就过去看你和爸爸。”程慕笙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了，坚强的让人更加心疼。

　　　　“阿笙……”萧筱还是在犹豫，要是阿笙觉得这样还不解气，继续找苏家报复怎么办？

　　　　“妈，还有什么事吗？”程慕笙对父母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的尊敬，因为萧筱和程恩都是把他放在心窝上的。

　　　　“那个……你知道念念和苏家的关系吗？”考虑了许久，萧筱还是决定开口，毕竟这件事他迟早都要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还可以避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她也年轻过，所以也知道阿笙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怪他，她只是担心念念……

　　　　“念念和苏家的关系？”程慕笙皱起了眉，他果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嗯。”萧筱点了点头。

　　　　“念念和苏家有什么关系吗？”程慕笙疑惑了，念念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倒是念念也姓苏，想到这个，程慕笙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明显，“妈，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念念是苏齐的女儿。”

　　　　萧筱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个个雷一样打在程慕笙的心上，念念是苏齐的女儿，那念念就是他的私生女，他的脑子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笙，妈现在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要你不要再对苏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就算你要做，也要先征得念念的同意。”萧筱叹了一口气，“就像你现在做得这件事情，让苏家无家可归，可是我们毕竟不知道念念心里怎么想的，妈是怕你好心办错事啊。”

　　　　“妈，你说的是真的？”程慕笙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怪不得他和念念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会感觉在念念的身上看到了苏念卿的影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妈和你爸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初苏齐是为了权势抛弃了念念的妈妈，让念念和她外婆相依为命的，但说到底苏齐终究是念念的父亲啊。”

　　　　“妈……妈，你让我消化一下。”程慕笙是真的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了，他本来傻傻的来邀功的，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伤害的人是念念的父亲，虽然他不知道苏齐在念念的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可是他还是感到了害怕，他告诉自己念念一定会恨透了苏齐的，可是要是没有，那他该怎么办？

　　　　－－－－－－题外话－－－－－－

　　　　015里面西洛有一个地方把苏念一打成了伊雪馨，但是因为章节名字里面有拼音，所以修改不了~亲们见谅一下哈~抱歉了~

　　　　亲们，晚安~

　017好。我答应你。

　　　　程慕笙把电话挂了，一个人站在石椅的旁边，任由着早上的风吹凌乱了他的身影。

　　　　他不知道苏齐在苏念一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位置，虽然要是他是念念的话，一定会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他的念念是那么的善良。

　　　　怪不得她今天早上会问苏念卿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程慕笙的心是凉凉的，他知道念念从小和她外婆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一定不是很好，可是没有想到念念竟然会这么的可怜。

　　　　拳头握紧了再被握紧，他却还那么对念念，他是不是这辈子要是不能和念念在一起，都是报应。

　　　　他现在特别地想到楼上去，当面问问她，她想要怎么对苏齐，要是她不恨他的话，要是她还念着他是她的父亲的话，那他就把苏氏还给他；要是念念也讨厌他的话，要是念念也很恨他的话，那他就让苏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他却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要是这么做的话，估计念念会更讨厌他，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主动去找她，和她面对面的资格了。

　　　　早上的风更大了，很多人这个时候都要去上班了，可是却是两个人一起的，就算没有一起，妻子都会把丈夫送到门口，两个人长长的吻别。

　　　　程慕笙红了眼，要是他曾经没有误会念念，要是他曾经对念念好一些，那是不是他和念念也会是这样的场景，早上念念会给他做早餐，会轻轻地喊他起床，他去上班的时候，念念会帮他系领带，会踮起脚尖给他一个goodbye—kiss，然后会在家里做好了晚餐，等着他下班，两个人一起吃晚餐，然后发生更亲密的事情，他们会有很多个很多个可爱的小孩子的，小孩子姓程，可是要是念念喜欢让孩子姓苏的话，那么他们就让一半孩子姓苏，其他的孩子姓程。然后他们一起看着孩子长大，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变老。

　　　　可是……

　　　　现在却是连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切都不可能了，这一辈子，说不定他就只能一个人了，一个人守着泽越，一个人守着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别墅，一个人守着他们曾经共同的回忆，说不定她那时候早已经把他们的曾经忘记，说不定她那时候甚至已经把他这个人都已经忘记了，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幸福。

　　　　程慕笙幽幽的叹了口气，再回过身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一滴晶莹落出，在阳光下洒出晶莹的光芒。

　　　　可是他虽然不能上去，却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她，他现在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应该在这么做之前问问她的意见的，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的自以为是？

　　　　程慕笙微微的笑着，像是在嘲笑自己，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

　　　　程慕笙在楼下静静地等着，看着出去上班的人都回来了，可是念念也没有下来。

　　　　是看到他在这里所以不愿意下来吗？

　　　　程慕笙拂去自己肩头的一片树叶，绿色的，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就好像他的心一样，明明就还是年轻的，不知道怎么就老了。

　　　　手机一直在颤动，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接，因为都是公司里打来的，估计是催着让他回去吧。苏齐一家和赵家估计已经去公司闹事了，那群老头子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了，还有无数的case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却就想要一辈子都在这里，距离念念三百米的距离内。

　　　　程慕笙最后还是跟着进门的人上了楼，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几次想要伸手按门铃，可是最后却都没有狠下心来。

　　　　他想要见她，却不敢见她，不知道见到了她应该要怎么开口，她恨或者不恨苏齐，自己问好像都是错误的，可是不问也是错误的。

　　　　苏念一、池琛和蓝诺用完晚餐之后，苏念一拿着垃圾出来丢掉，开了门，又关上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苏念一的眉头皱了皱，这个人怎么还不走，泽越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他怎么就这么的空？

　　　　无视了她，径自等着电梯，想要到楼下去扔垃圾，本来以为程慕笙会像那天早上一样看着电梯的门关上的，却看到他急急忙忙地就进来了，进来之后，和她并排站着。

　　　　苏念一厌恶地皱眉，向前走了一步，却从电梯的门上看到程慕笙低下了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的站着。

　　　　幸好电梯的速度很快，没有多久就到了楼下，苏念一不知道自己要是和那个人一直都呆在那么小的一个空间里会不会窒息。只是这个人好像一直都阴魂不散，连她去丢垃圾都跟在她的后面。

　　　　垃圾早就已经分好类了，念念把垃圾分别放进它们应该进去的垃圾桶，转过身去，就大步往前走，想要甩掉身后这个讨厌的男人，却在经过他的身侧的那一刻被他拉住了手。

　　　　“程慕笙，你干嘛！”苏念一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果然是一个阴魂不散的男人，难道他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离婚了吗？

　　　　程慕笙却是抿着唇并不开口，拉着念念的手用了点力，可是也不会把她弄疼，看到她用力的挣扎想要逃离自己，心里又是钝钝的一痛。

　　　　“我……让苏家流浪街头，你……介意吗？”程慕笙想了很久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可是被她的挣扎弄得慌乱了自己的心思。

　　　　苏念一愣了一下，他是想要跟自己邀功吗？可是这种态度也不像啊，再说跟自己邀功，自己有什么能够给他的？“关我什么事！”苏念一愤愤的说着，“你放开我，阿诺和阿琛都还在楼上等着我呢！”

　　　　阿诺和阿琛在楼上等着她？程慕笙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就酸了酸，他们在楼上等她，那她知不知道他等了她整整半年，为什么她都看不到？

　　　　“你和苏齐……”程慕笙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出来，怕会触动她的伤心事，可是却没有办法不说出来。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苏念一突然挣扎的更加厉害，而且声音也变得更加大声。

　　　　程慕笙也料想到过她的这种反应，她这么反应估计是因为太恨苏齐了，或者说因为心里还有着他这个父亲却不想要被别人看破。程慕笙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反应，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却也慌了，“念念，我没有什么意思的。”在她面前，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开我还不可以吗？”苏念一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程慕笙，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苏念一不知道自己的头该怎么动，不停地动着，却找不到应该放的地方，她的脑袋好乱，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他？

　　　　“我……”程慕笙被她的一句话说得顿住了自己的手，握着她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似乎只要苏念一用力一定她就可以离开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程慕笙！”苏念一皱着眉，现在已经不急着离开了，她只想要现在和他说清楚，说得清清楚楚，“程慕笙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我做得不够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不去打扰你，麻烦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可以吗？”苏念一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无奈地看着程慕笙，“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你知道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这样老是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真的很烦！我以后会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男朋友误会，还是你存心不想要我好过啊！”

　　　　男朋友那三个字触痛了程慕笙的心，他是她的丈夫，为什么她还要有男朋友呢？可是，他应该在她心里什么都不算吧。

　　　　握着她的手臂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没有存心不想要让你好过，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声音很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她的面前把头低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想要认错还是想要掩饰自己眸子里的受伤。

　　　　“那你是想为什么？”苏念一真的是已经受不了他了，不等着他回答，“既然你想要我幸福，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好吗？就算是我求你了，程慕笙。”苏念一放下所有的尊严，她就只是想要好好的过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我……对不起……”程慕笙还是低着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和我说对不起，我只是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程慕笙，我真的是求你了！”苏念一越说越激动，红了眼眶，只想着程慕笙可以放过他，“程慕笙，可以吗？”她看着程慕笙许久都没有回答，再一次恳求他。

　　　　程慕笙狠狠地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可以减轻一些心上的疼痛，他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她，害怕自己会改变自己的抉择。

　　　　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三千，表拍我，还有两千在明天，明天万更哈~美好的周末啊~

　018　念念，我们去领证吧！

　　　　苏念一上楼，程慕笙没有跟上去，又是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看着苏念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眼泪终于不争气的从他眼里滑落。他长这么大，不知道是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起码在他记事开始就已经没有哭过了，可是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程慕笙找了一个角落，没有人经过这里，他就坐在了那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昂贵的西装，地上甚至是已经布满了尘土，抱着自己的腿，程慕笙就那么哭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说“好。我答应你。”这么短短的五个字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的艰难，他似乎是耗尽了这一生全部的力气才说了这么五个字，心疼得已经好像不是他的了，程慕笙死命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沁出了滴滴红色的血滴，可是却没有办法转移一点他的心痛。

　　　　念念，我们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程慕笙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中，任由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裤子，他不想要答应的，真的，可是开口的却是他的念念，他没有办法不答应。他欠念念的太多了，多到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他的念念，终于，再也不是他的念念了。他想要念念可以有一个好的生活，念念说她会交男朋友，他会给他们造成误会的，可是他想要跟念念说，念念，我才是你的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因为他没有资格说这些。

　　　　念念，我答应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好不好？要是你不幸福的，那我做的所有的白费了。不过你怎么可能不幸福呢？阿诺和池琛都对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就算你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们两个之中的任意一个，你经过了我这个败类的教训，也一定会找一个好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