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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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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刚才借了白鹿的香水,还回来的时候盖子边没捏紧,有香水气跑出来,迷蒙地扑在空气中,白鹿忙将信纸拿远。
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错别字,又对她所提出的几个问题陷入沉思。
作为一个咨询师,在跟初次接洽的访客沟通过程中,首先要获取对方的信任,试探措辞等表达方面要万分正式谨慎,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抱着八卦的心态去挖取别人的隐私。
说好听点,得拐弯抹角慢慢引导别人自己说出来,将对方的心门打开,到那时候疏导工作就会愈加彻底,顺理成章。
每个人对陌生人都会设防线,不仅来访者对咨询师会,白鹿对来访者也会,之前在网上做过在线沟通,当时没实例经验,她还没向对方问上什么,对方却率先调侃戏弄了她,典型的反杀技。
如今有准备了,她得好好处理咨询师与来访者的关系。
不过,除去此刻她作为咨询师的身份,私心里也对他保留了足够的好奇心,所以她其实挺期待他回信的内容。
信纸晒干后,白鹿将内容内折成三截,收进一张信封里,封口用固体胶粘好,然后上网查询了江司监狱的具体地址,带上他的编号抄上去,最后补上邮政编码和邮票,回信就完成了。
学校对面有一家邮政局,白鹿下午出去寄信,正打算将信扔进邮筒,瞥见一邮递员过来收信,顺便指着信问道:“寄到这儿大概需要多久?”
大叔背着军绿色邮包,眯眼看了看:“市郊啊,最迟四天吧,四天肯定到了。”
白鹿说:“谢谢。”
第七章
霜降日子。
早晨冷空气一吹,天地间一片白茫色。
临近中午,雾气拂散,温度攀升,秋末一丝阳光照进高墙内,洒落在工厂大门口。
铃声尖锐打响,昭示上午收工。
秦龙从机台下蹲起身,老锈的转轴终于灵活运作起来,狱友下腰一看,果真修复完善,拍肩感谢:“组长厉害,没想到你一年轻小伙子这么能耐,进来以前做什么的?学过汽修吗?”
“……”
秦龙沉默没回,猴子进来插嘴:“龙哥什么都会,蓝翔技校毕业,牛不?”
狱友听信了,瞬间竖起大拇指:“牛!这样的技术,出去以后糊口饭吃都不愁。”
秦龙拿过一块抹布擦手上沾染的机油,斜眼看猴子:“又天花乱坠吹嘘我?”
“哥,这不叫吹嘘,这叫能力。”猴子毫不吝啬地夸,“你的能力绝对比外面的人强多了。”
阿华个子小小,他收好手头的活,走过来:“我赞同。”
老妖也过来,憨笑:“龙哥,出去后得靠你带我们了。”
秦龙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低头看手掌,机油太厚腻,干擦不掉,得用皂粉洗。
于是将脏布裹了几下后扔一边,他手一挥:“吃饭去。”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监舍楼外,刚巧碰上门口岗哨边站着的管教员,他认出秦龙,招手一喊:“1025,过来!”
秦龙双眸深黑,没表情的时候总浮着股阴森感,他盯着管教,不疾不徐过去:“警官,什么事?”
“你的信。”
一封信给递过来,秦龙没料到,表情明显怔愣。
过了几秒,他看着信封表面的字迹,嘴角稍微一扯,自然浮笑。
管教员交给他后,多嘴侃了一句:“你还需要心理咨询啊?”
秦龙神色有一瞬僵硬,明白过后也不计较,但心里不痛快,没说谢谢转身就离开了。
猴子他们站在远处,见秦龙手上捏着信走回来,止不住的好奇心:“哥,谁寄的?是不是上次那妞给你回信了?”
老妖:“哎哎,别说妞了,人家有名有姓,叫做……叫什么来着?”
阿华记得:“叫白鹿。”
“对,就叫白鹿。”老妖念着,“这名字还挺好听,跟龙哥挺配。”
秦龙不发一语,带头继续往前走,手心将信攥紧了,抬头望天空,有风吹过的痕迹,他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到了食堂门口附近,秦龙突然在台阶处止了脚步,吩咐老妖他们:“你们先去吃,我待会儿来。”
老妖不明:“哥,饭总得吃吧,你不吃饭待会儿没的了。”
猴子在前面退下来,拉扯老妖囚服领子,带上去说:“哥要看信,得一个人呆会,你别管了。”
三人牵扯着走进去,没再对秦龙多问。
秦龙站在阳光底下,正午的温度烘着衣服有些汗热,他巡视周围一圈,找了个角落没人的台阶,就地坐下来。
手头的信已经被拆封过了。
这是惯例,监狱内的犯人允许跟外面通信,但信中的内容得经由上面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阻碍犯人改造的负面意义,才能被寄出或者收进。
秦龙将封口打开,拉出信纸,展开铺平,整套动作缓慢进行。
像是憋足了一口气,这个过程中他想象着里面会写些什么,毕竟他没想过会收到回信。
信纸带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秦龙凑上去吸了吸味,不至于熏鼻,是那种已经淡化的女人香水味,久散不去。
信纸上的黑字清晰柔美,飘逸隽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编号。
他想,信封上也有写,她看明白了。
接着,他目光扫下去,一字不落看完。
*
猴子他们饭吃到一半,秦龙才拖着脚步走过来。
手上没了信,他给塞到了裤兜里。
秦龙在自己位置上坐下,餐盘里面打了满满当当的菜,外搁了几点辣椒丁,没多少油星沫子,不用多闻也知道,熟悉到令人厌吐的味道。
他去看其余人,差不多菜色,于是问:“今天没带肉?”
阿华从盘中抬头,口气愤道:“分菜那死胖子今天心情不好,跟一个犯人起冲突了,连累我们后面的人,捞菜的时候就是不给肉丝。”
秦龙明白了,这种事情不少有,一旦发生,大家没有反抗的份,只能给什么吃什么。但若刚才他在场,必定跟人较量来着,现在已经这样,也没心思再去。
江司监狱犯人好几千,每天的蔬菜口粮基本上是靠附近的江司农场输送,成本价低,吃了健康,但长年累月的,是人都不太吃得消。
于是才有了小灶的存在,不过天天吃也不现实,以前靠表现,现在靠票子。
大锅菜的伙食质量确实很差,食谱一周轮一次,从没有变花样过,进来半个月就能记熟,也没人敢提意见。好在能吃饱,吃完还能去添饭菜,不控量,不过以这儿烧菜师傅的厨艺,基本没人有口欲去恭维捧场。
据说以前是专门的大厨烧,起码有点口福保障,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个个辞退了,于是只好蹲号的亲自上阵,胡乱洗胡乱切胡乱炒,勉强也算过得去了。
秦龙拿起筷子,发现手心还脏着,也顾不得花时间再去洗。
他夹了一筷子菜叶,叶片子半切半连,带起一大坨,如同捞水草,直接满嘴嚼起来,混着大口米饭一块下肚。
在这儿生活久了,原本再干净洁癖的人,都会被现实的环境所同化,变成一个个吃糙米生活的糙汉子。
猴子吃下一口,拿筷子杵着餐盘,幻想着叹气:“这样的天,要是在外面,我就来几瓶啤酒,大口大口的,撸上肉串,啧啧那滋味……”
这种场景大伙儿都向往,俗话说男人烟不离手酒不离口,烟倒是偶尔能满足,但酒不能进胃里烧起来,就如女人欲哭无泪,一切都发泄不了。
无处发泄,便会积郁成疾。
传说曾有一个狱友,不知从哪私藏来一瓶老白干,有一回喝多了酒味飘散,被管教发现后,不肯承认错误也不肯上交,结果被拖出去到一个房间狠狠打了数下。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刑,回来醉意还没醒,脸上两行泪花,看得人揪心。
监狱禁酒,所以大家平时都不提这个字。
饭还在吃着,老妖突然哎呦一声,嘴里似是嚼不动,卡在那儿纠结着一张脸。
阿华问:“你咋啦?”
老妖用手包住嘴,一脸愠色。
猴子说:“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了?”
老妖点点头。
秦龙:“吐出来。”
老妖缓了会儿,慢慢张嘴,手拿下反伸进去,食指头抠着上排里边牙齿,估摸着是什么吃进牙缝里了。
艰难了好一会,终于抠下来一看,是清洁用的钢丝球,一小节夹混在菜里。老妖没看清,这一口咬下去,再带出牙龈血,生疼得厉害。
大伙儿看着只是一叹,不足为奇,这大锅炒的菜,里面掉进什么都有,头发丝、瓷碗碎片、不明黑点、应季青虫……要是没能从中挑出点什么东西来,才让人觉得惊讶。
一顿饭干巴巴地吃完,秦龙手抹了下嘴,说了句:“晚上吃小灶。”
他的话就如指令,大伙儿一听乐开:“好嘞,待会儿换票子去。”
在狱中,一个人去吃往往费钱,且也吃不到多少,人多了大伙一桌平分,吃的种类也多,所以基本上都一块搭伙。
既然决定吃了,当然也吃得痛快,想吃什么点什么,否则心心念念到晚上睡不着,干什么都没劲。
有信念支撑着,好歹颓废的日子过得有冲劲,也没那么难捱。
猴子他们三人去换饭票,手头的钱流水一般花出去,还是有点心疼,毕竟是苦力赚出来的。
秦龙离了他们,独身一人去狱警办公室,找行政员申请要了纸和笔,走到隔壁专门提供写信的小房间,选一张课桌坐下,提笔写起来。
他对信中那些问题没有什么大纠结,就跟答题般,配合着依照顺序写下来,神情专注投入。
房间内只有他一人,空间格外安静,到快写完的时候,外头传过人声,有陌生脚步跨进来。
秦龙刚好将笔收了,信折叠好,回头一看,见是猫头他们。
猫头是八分监区最不合群的分子,经常惹是生非,许多不安分的事端都是他挑起来的。
秦龙不想搭理他,收好信纸打算去找信封贴邮票,很快就能寄出去。
但偏偏有人盯上了他,不打算让他顺利出门。
一群露着大脑瓜的人堵在门口。
“龙哥!怎么了,一见我就着急走?”猫头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着,不算犯规。
秦龙看出他来意不善,眸色变深,盯视了几秒,冷冰冰道:“有事快说。”
猫头当初将人砍成重伤,至今关了六年,如今有了关系开始减刑,才被分到了八分监区,但依旧是个不法分子,人模狗样的。
猫头偏过头不说话,他身后的人就跟走狗一样,上前一摊手:“听说龙哥组里的人经常吃小灶,刚又在换票子,看来最近赚的不少,我们猫哥想要借点花花,咱们兄弟多,龙哥出手大方点啊。”
要钱要的理所当然,就跟抢劫似的。
秦龙冷嘲一声,双手插。进裤兜,将信妥帖放好,一瞬间的功夫,平息下来,声线平稳地吐出两字:“滚开!”
猫头皱起眉,表情渐不爽,昂着头:“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秦龙不惧他,就算他们堵着门口,但走廊边随时有警员经过,他们胆子再大,也没本事一直这么站着。
秦龙早也看他不爽,进了里面好吃懒做,什么都钻牛角尖偷溜,洗澡插队蛮横专。制,纪律积分已是最低,还敢出来当众惹事。
他只笑笑不说话,就这么跟他们对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朝他们迈近一步,身子侧对站向猫头,俯下身凑到人耳边,轻笑一声:“钱不在我这边。”
猫头转过来,没看清他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顺着话问,“在哪里?”
秦龙咬牙,声音吹进对方耳朵里:“在你未来的牢床板下。”
“……”
说完,他退后一步,站直身子,纹丝未动。
猫头骂出一声操,上前瞪眼指着秦龙:“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秦龙声音反而变轻了,厌嫌地瞥他一眼:“你耳朵不好使啊,那么近听不清,该挂耳科了。”
猫头:“……”
作者有话要说:江司招聘:厨师若干,会洗会切会炒,薪资面议。
第八章
“我说——”秦龙慢悠悠地重复:“去你未来的牢床底下找。”
猫头这下站不住,情绪显然被激怒,他没再多说废话,嘴里叽里咕噜骂着什么,赤手挥拳就打上去。
秦龙反应比他快,侧身一闪躲过,见他接着还要来,反扼住手腕往他身后扭,连同另一只不安分的手相继锁住,两三下将人转了身背过去,双手在后面折成怪异的姿势。
猫头身材上比秦龙弱势不少,这下被迫半蹲着身,双臂没了活动空间,关键是手臂骨还有快被撕裂的痛感。
“松,松,松手……”猫头断断续续吸着声,“痛死了……”
秦龙居高临下望着他,“还找不找事了?”
猫头俯低着头,僵硬着身:“不找事了,不找了。”
门口那帮人看傻,想上前却都没挪脚。
秦龙将这个姿势维持了整整一分钟,断定他没力气折腾了,才松了手。
猫头没支撑住,瘫软在地。
秦龙懒得应付,拨开人群准备出去。
身后,猫头却临时变了卦,急速招呼同伙:“快点,给我搜身!”
话落,秦龙被人拦住,无数双手往他身上抵。
有人将他往房间里面推,有人把门板合上,以多围一仗势欺人。
秦龙退回中央,脸色不变,冷静地扫视这些人一圈,嗤笑:“中午都吃什么了?就这么点力气?想打架怎么着?”
猫头见不惯他这临危不惧的自信,要钱的气势变得更加嚣张,在有人保护之下,带头起哄:“别跟他废话,刚才裤兜里面藏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都给我搜出来。”
脑瓜子们涨了胆轰上去,秦龙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直接用手掌不耐烦地推搡开,但那些人又跟牛皮糖似的,推开了还过来,一时间慢慢缠扭在了一起。
这儿是公共场合,隔壁就是狱警办公室,况且房间角落都有监控探头,大伙儿在里面生活久了内心多有防备,所以没人敢先出手打人。
他们利用包围战术,在秦龙身上探索,有人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裤兜,似乎捏到了类似纸张的东西,兴奋地往外拉扯。
秦龙知道那是什么,他身上一分钱没有,仅有的两封信,一封收到的,另一封待寄出。
而他们扯到的正是尚未寄出的那一封。
秦龙眼底骤寒,黑眸凌厉一剐,双手欲要去护信,奈何人多势众,没一会他们就将“钱”扯了出来。
“嘶”一声,没扯完,一半落到他们手里。
秦龙慢了一步,已经毁了,手里抓住剩余半张,拳头逐渐紧握,青筋隐现凸起。
带头的人奇怪地看眼手上的白纸黑字,这才发现拿错东西,也没还回去,直接揉成一团扔了,配合其余人打算继续去搜。
这次秦龙没再客气,拳上早已积攒了力气,先前扯信那人首当其冲,正脸挨了狠狠一击,掩着面找不着方向,连续痛呼出声。
“哎呦……”
其余人见他开打了,残存的理智镇定全无,闹哄哄地挥拳扬臂迎上去围攻,场面一度混乱失控,但有不少人同样挨了那一记铁拳。
秦龙以前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只不过他并没使尽全力,只打算将他们击退,撵开拍屁股走人。
但他的实际行动进行到一半,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一干狱警管教喝着声走进来,嘴上吹着哨子,手中挥着铁棍,直指他们这些还纠缠着打的人。
“都给我住手!谁再动一下试试!还想不想出去了?!”
狱警们高声怒喝,那些抓在秦龙身上的人顿时停手,不约而同抱头下蹲。
秦龙笔直站在那,身上的囚服皱成一团,表情如人一样硬朗无畏。
过了几秒,也缓缓弯腰下蹲。
*
囚犯私下打架一事,瞬间在狱政科传得沸沸扬扬,监区长跟指导员也都过来了,听他们各方言辞解释。
办公室内,惹事的人成排在墙边按队列挺直站着,几名管教来回监督呵斥。
猫头那边死咬着说是秦龙欠钱不还又吃小灶,典型的恶人先告状,造完一通还甚至挑衅地瞥头看一眼秦龙。
而他那些同伙则语焉不详,一会说像是有那么回事,一会又都说对事不清楚,吞吞吐吐地急于撇清自保。
做笔录的管教员敲着笔问:“那你们在里面瞎激动打什么架?”
一秃脑瓢眼神精怪,手指着秦龙:“警官,是他先动的手,他就这样……”他在自己脸上做了个拳头的姿势,“这样狠狠打过来,我觉得我鼻子都要塌了,我要看医生。”说完还倒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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