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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犯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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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什么?
小时候不喜欢学校,只喜欢兰州拉面,还有她家老头子;长大了一点,开始喜欢到处坑人打架,喜欢刺激;再长大一点,喜欢哥哥,喜欢和宋二百他们混在一起;又大了一点,还是喜欢哥哥,喜欢跟着他跑来跑去。
林轻发现,自己的前23年都在无所事事和盲目追逐中度过,以至于她找不出什么是自己喜欢的。
她觉得这件事有点丢人。
于是她摔了门。
王信宏让她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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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李公子回去的又有些晚。
在他卧病的一个月里,想拱他白菜的猪又拱了几块他看好的地,这让上头的李董事长很不爽。
吃一堑长一智,洗过澡以后,李公子先一把掀了被子,确定下头连条蚯蚓都没有,才甩了被子躺上去。
他枕着双手,对着天花板上壁灯的投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房间有些太大了。
这床也有些太大了。
四处都空落落的,心也有些太大了。
就在李公子难得正经一回的时候,房门“吱”的开了,接着是“嗒嗒嗒”几声……
林轻差点又英勇地摆出武松打虎造型时,她的后脖颈被拎住了。
李公子从桌上捡起个手机盒子塞进她怀里,拎着她到门口一扔,瞬间关门,上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李公子锁好门,没注意自己笑了。
关了灯,躺下。眼还没来得及闭,就听见“嘶啦嘶啦”的挠门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恐怖。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却发现盒子里的耳塞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俩没开封的套儿……
林公子“咣”地关了抽屉,拿被子把头一蒙。
嘶啦……嘶啦……
喵……
嗷呜……
嘤嘤……
哥哥……
嘿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实在受不了外头马上要扯起来的京剧腔,李公子翻身起床开了门。
林轻这一次学乖了,进门后老老实实滚进床里卷了个卷,还特别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边上:“别客气,别客气,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然后肚皮一翻,又呼呼睡过去了。
李公子一条腿压在床上,看着她睡得四仰八叉的形容,无奈给她拉了拉被子。
睡到半夜,他做了个春梦。
许久没有遇到这么真实的春梦了。前些年想得厉害的时候倒是常梦见,这些年看得淡了,连梦也少了。
毕竟这阵子被熬得不行,好不容易在梦里能尽情一次,他也顾不上太多,上下其手,顺道可能还替自己撸了那么三四五六下。
梦着梦着,觉得越来越不对,一睁眼,却见少女香肩半露,睡衣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正骑在他身上,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手。
还有他手里的兄弟。
月光在她的侧脸和肩头镀上柔柔一层,少女的身体在薄薄的白裙子里若隐若现。
小小的脸、尖尖的下颌、纤长的脖颈,弧线优雅的锁骨、胸前隐约露出的粉晕、曲在他身体两侧的长腿,夹得有点紧……
只一眼,欲望就已燎原。
他扶住手里根本藏不住的那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林轻。”
林轻抬头,却见那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半开半阖,身下的男人正不断地释放着要把她完全占有的信号。
她拉了拉肩上的裙带,低低“嗯”了一声:“哥哥。”
一声哥哥,与多少次梦中的声音重合。
十四年来,那声音从童稚变得青涩,从青涩变得难以捉摸。
只那两个字,无论时光变换斗转星移,永远带着那略微上扬的调子。
只那一声,李洛基不想忍了。
他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长手指一颗颗扯断她胸前的扣子:“林轻……”
他压下身子,用身体摩挲她每一寸,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哥哥要进去。”
她又是“嗯”了一声,脸上平平淡淡,有一种要解脱的释然。
于是,她又被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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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张秘书目送着边打领带边被李秘书伺候出门的李公子,到底没憋住问了一句:“李总哇,您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哇?小张老婆有个炖汤的好方子,那可是大补哇!要不要小张拿来给林小姐,让她给您炖炖?”
“她?煲汤?”李总挑起嘴角笑了,笑里自带滔天怒火,“你还是多跟她出去玩玩儿,省得她晚上那么多精力折腾我。”
张秘书明显理解到了该理解的层面:“哎哟,林小姐这么凶残哇?想不到是女英雄!女英雄哇!嘿嘿嘿嘿……下次让林小姐和我老婆多交流交流可好哇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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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早上,莱茵的走廊里站满西装革履的人物,大家好像参加升旗仪式一样排成三排。
小护士戳了戳身边的护士长:“马姐,这不是黑社会吧?”
护士长是见过世面的,一边检查推车上的药品标签,一边安抚道:“都是来探望太子爷的。怕什么?你昨天还往他屁股上扎针了。别哆嗦,这来的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大人物,礼貌着呢,平时说话都斯斯文文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接着是“咣”的一撞,一个魁梧的汉子和他的小马甲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霍及佳的黄裙子仍然那么显眼,连带着把她骂人的声调都托高了:“张超!我从前叫你一声张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老爷子看得起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吃里扒外!”
张超见着周围这么多人,不好发作,也不好不发作,最后只能选择中火发作:“霍小姐,你进去问问那位,我张超这些年对他什么心?我他妈要是真想害谁的,丫早就去地底下找他祖宗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巴巴守着么我?”
霍及佳明显不买账,把手里药瓶一摔:“怎么?心虚了?虚得脏字儿都出来了?既然你这么忠心,我问你,我表弟抗生素过敏你不知道?他过敏你揣着这么一瓶在身上什么意思?怎么?那一刀没捅死,你还等着随时下药是不是?”
张超捡起瓶子一看,懵了:“这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揣这个了?霍小姐,你不要随便拿个瓶子就说是我兜里的好不好?我还随便从街上拉个女人就是说是我老婆呢!”
霍及佳甩甩手,不想和他继续讨论怎么抢老婆:“东西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表弟塞给你的?总之不管是你的,还是你底下人的,你们这帮人我一个都不相信。几十个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害阿宏差点就被捅死了,我真是不知道老头子雇你们是干什么的。”
她说完,厌恶地甩甩手:“我已经和爸爸说了,下星期他就挑几个专业的给阿宏送过来,部队里呆过的,总归比你们这些混混强。行了,快点滚吧,别挡了大家的路。”
张超还在犟:“霍小姐,咱们是老爷子叫来的,不是你要打发就打发得了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和老爷子说去,老爷子要是看我张超像个浑人,也不用你请,我自己买张机票,老子也不在s市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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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演员和霍演员卖力演出的时候,林导演却在莱茵楼下被人堵住了。
堵她的是个美人。
美人长得十分妖娆,一双红唇好像刚吃了老公的母螳螂。眼角一条半指长的疤,看着比文身更骇人。
母螳螂一个眼神,她身后两个大汉自动退到五步外把风。
她看着林轻,上前一步,林轻立刻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凤姐,怎么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一双修长却骨节稍大的手慢慢掐住林轻肩膀:“果然,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原先是凤书,是阿凤,现在就变成凤姐了。亏我这两个月还对你日思夜想,连牢里的饭都吃不下了。”
林轻再退:“你是逃出来的?”
女人手腕一拧,林轻只觉得肩膀都要碎了,还得忍着,却被她挑起下巴。
那手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摸下去,手的主人语气暧昧:“先不说这个,小轻,我们来说说你这两个月想不想我。”
第七十一章
林轻还要再退,凤书原本在她肩上的手却已经移到腰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捏着,另一只手已经挑开她的第一颗扣子,就在光天化日下探了进去。
林轻浑身一震,连胳膊上都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这个正在对她上下其手的女人叫凤书,今年刚满30,在道儿上混了16年。
凤书这个人,总结起来一句就是:流氓不可怕,有文化不可怕,就怕有文化的流氓胆子大。
她14岁孤身一人扒火车来s市,从发廊小妹干起,一年内变身成发廊老板娘。第二年,她说服老板把几家发廊并成一家洗浴中心。之后两年,洗浴中心大赚,老板一高兴,给她分了点股份。16岁,她和姘头掰了单干,因为没人脉没经验,很快把钱祸害没了。
18岁,凤书没有泄气,去参加了本地一个选美比赛,认识了一位大哥。
这位大哥是个人物,是个人物的大哥大手一挥,问她要什么。
18岁的凤书目光从车钥匙房产证上一扫而过,仰脖子说,她要念大学。
大哥当即把车钥匙和房产证都甩给她,大手又一挥,真给她送进学校了。
凤书之前没有底子,能迈进那个大门都是沾了大哥老大的面子,谁也没指望她真能学着什么。
然而谁都没想到,凤书是个异类,她虽然没受过什么系统教育,但胜在脑子聪明,而且平时喜欢看书。别的孩子念书的时候她在混社会,别的孩子刚开始接触社会的时候她又死了命念书。四年下来,她不但毕业了,还捧着双学位的毕业证。
大哥乐了,大哥觉得凤书简直是流氓里的骄傲,一高兴,这次甩了个夜总会给她管管。
22岁的时候,凤书手底下已经有了几十号人,其中随便一个模特月收入都能过万。
在一般人来看,她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已经可以提前退休安度晚年。
可凤书毕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扒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皮。
凤书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决定做纺织品生意。
一个开夜总会的去卖布,实在有点掉面子。
不过凤书这个卖法有点霸道。
靠着大哥的面子,她先是搞了一批麻纱,麻纱很快买完,她又多搞了几十种布料,直接进了纺织品大世界。
当时在纺织品大世界里有一个规矩:只要是她凤书卖的,别人谁也不许卖。
真是买个布也能卖出垄断来。
后来她胃口变大,又从布料做到了食品,从食品做到小家电,最后连小学生的家教服务都干。
学校教给她化整为零的道理,凤书没有做大,用的的都是社会无业游民,小本小利堆在一起,上供给她的数目却不容小觑。
同时,在大哥的默许下,她又把上不得台面的服务包装了一下,把夜总会做成了连锁品牌,让她认识了不少黑白道的大哥大姐。
25岁,凤书手底下已经有近千名小弟。她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是她的狗腿爪牙。
凤书是26岁的时候进去的。
至于为什么进去,她一直不肯说,只偶尔摸一摸眼角的疤,才算是有点昔日的老大的影子。
和凤书比起来,林轻的那点经历简直比白开水还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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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终于抬手,捏住对方已经在解她胸衣的手腕,淡淡道:“阿凤,我今天不在状态,咱们晚点再叙。”
凤书媚眼一翻,反手扣住林轻手腕,压在自己胸前:“不在状态?你从前可是时刻都在状态……”她说着,朝后面招招手,“对了,我想着两个月没见不能空手来,就给你带了点东西。”
一个大汉走过来,小心从裤袋里摸一袋白花花的石头子来。
凤书接过袋子扔给林轻:“我出来前几天,里头新进了俩人,一个叫冯淼,一个叫孙茜。也怪俩蠢货干活的时候话多,这不小心就让人听着你名字了。一人五颗牙,算是给你个见面礼。”
林轻攥着十颗牙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凤书继续说:“我刚来的时候还看见了阴过你的那个谢明邗。你都出来两个月了,他怎么还全胳膊全腿的在外头晃?用不用我派人跟他几天?人嘛,总有走夜路的时候。”
林轻忙接:“不用,谢明邗我自己能对付,张紫婷你也别动。”
凤书有些不被需要的落寞,但最后还是顺着她来:“行啊,你要自己来就自己来。我这阵子想你想得厉害,你说你白天不在状态,那我晚上派人来接你?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几个店,晚点我们还能快活快活。”
林轻几乎是立刻回绝:“不用,我今晚有事。”
“有事?”凤书的眼神这次是真沉下去了,“有什么事?我听说这里头住了个被捅了肚子的小白脸,你是不是来看他的?”
她摇摇头:“一个连自己肚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林轻语气一下就冷了:“你别动他。”
凤书乐了:“怎么?你包的小白脸?”
林轻索性认了:“对,包了一阵子。”
包了快16年了。
凤书了然一笑,一下下摸着林轻的手:“行啊,既然是你的人,我就不动了。不过,我听说这小白脸和我店里的那些哥儿还不一样,算是有点身家。这种的脾气最惹人厌烦,你要是治不了就扔给我,一个礼拜保证给你调、教好了。”
她原本有说有笑,说着说着脸一沉,只听“咔”的一声,林轻手腕一疼,听她继续说:“男人,玩玩儿就算了,可别让我发现你当真。”
甩开林轻的手,她又是一脸和煦:“我先走了,电话给我。”上车前撂下一句,“小轻,可别不接电话啊。”
目送着那辆路虎开出去好远,林轻僵硬地把手里的一袋牙扔进垃圾桶。
然后,她慢慢蹲到了垃圾桶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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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去的时候,来探视的人已经都走了,连病房外头和走廊里的小马甲们也都不知所踪。
这一层需要刷卡才能上来。丁巾巾自挨了她一刀以后就被父母接出院,现在除了医护人员和病人,就只有一个死守的黄衣女子霍及佳。
林轻在特护病房外头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这位表姐出来用洗手间。
按理说病房里是有洗手间的,只不过介于王小黑的毛病,除了他没人敢用。
霍及佳看见她,仍然没什么好脾气,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情况:“人都赶走了。”
林轻心道不用你说,难不成他们还都藏在柱子后头?抬头问:“当时情况怎么样?”
霍及佳看了眼护士站的方向,抱胸回忆:“按你给的台词闹。张哥死活不走,我就一个个拉,先拉的表舅,表舅让我别闹,铭清表妹也劝我。然后又拉了几个副总和林部长,都让我和老爷子请示。要不是谢总出来说话,这戏差点就演不成了。”
“谢明邗?”
霍及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有哪个谢总?”
林轻沉思:“不管是不是谢明邗干的,他都没道理这个时候出来参一脚。你们信宏的事儿和他没关系。”
霍及佳哼哼一声:“能说会道的谢总现在是老头子面前的红人,老头子喝茶下棋都叫人特意去请他。谢总一发话,有时候可比表舅都有用。”
林轻心里“咯噔”一下,倒是没想到,没想到谢明邗这几年竟然真的出息到这个份上。
当年那个总是默默无闻、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做设计的哥哥,还真是找不见了。
两人一站一坐对峙了一会儿,霍及佳撩撩头发:“我要出去吃饭,你替我守一会儿。”
林轻一愣:“你信得过我?”
霍小姐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我信不过有什么用?”
林轻也是嘴贱:“是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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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及佳挎着小包走了,护士们也大多去吃午饭了。
林轻坐在离病床最远的一张沙发上,先是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杂志,又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飞机,最后扭头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
他睡得很熟,睡姿很对称,躺在那里乖得一塌糊涂。
林轻平行移了一格,又移了一格……
移着移着,就移到了床边上。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是真睡着了。才往前挪了挪椅子,做贼似的在他床上找了块地方,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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