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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犯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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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洛基不知道为什么站了起来,对边上的工作人员说:“晚会总监在哪?叫他立刻结束表演。”
  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却不敢不照办,刚要转身,又被叫住。
  李大少已经单手抓了西装外套跟上来:“带我去。”
  看着李洛基尿急似的离去的身影,江安安揉了揉眼睛:他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抱怨的那两句,就要掐戏了吧?
  这么任性的霸道总裁风……想想还让人有点小激动呢!
  王铭清回头看了她一眼。
  ……………………………………………………………………………………………………………………………………………………………………………………………………………………………
  江安安在台下自顾自激动,林轻在台上又想装逼又想飞。
  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翅膀收起来,翅膀收起来,不能飞,不能飞……
  可神经和身体都在说:管它呢,管它呢!飞下去吃个pizza吧~~~林轻从前最喜欢在嗨的时候吃pizza,那时候连舌头都特别敏感,咬一口,只觉得pizza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剑舞停了,刘邦跑了,鸿门宴散了。
  灯光暗下来,她跟在小柳几个人后面,摸黑移到最后的舞台上。
  前面的小吴扶了她一把:“林轻?没事吧?看你刚才不太对,好几个动作都做错了。”
  林轻舌头打结,不能说话,只能回拍了拍她表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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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再一次亮起来时,舞台正中是一张大床,床上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观众席上有一瞬间的沸腾。
  那美人半张脸被青丝盖住,只露出尖尖的下颌和诱人的唇。
  “轰”的一阵厮杀声后,场内响起断断续续的音乐。
  悱恻中有一雌雄难辨的声音在唱:
  “烟雨蒙兮,花又开
  春风吹上小楼台
  我的家,如世外
  总有雨伞等着你
  回来
  烟雨蒙兮,花又开
  梦回走上小楼台
  我的心,在云外
  每当明月爬上来
  尽是故乡风采
  ……
  恰似烟雨化不开
  烟雨蒙兮,花又开
  叫我怎忘怀”
  灯光打出一条河,在波光粼粼的江水对面,握着话筒唱歌的,是坐在一把竹椅上的于子文。
  不管于子文对林轻还有多少怨,他眼下都算是报复回去了。
  怪就怪他这首歌唱得太缠绵,唱得太伤感,情绪里带了太多遗憾。
  林轻努力站在台上,下巴在不停地打颤,也不知道舌头还在不在。
  换做是常人,现在早就撑不住了;换做是从前的她自己,估计也已经兴奋地脱了衣服从舞台上跳下去了。
  可是她没有,她不能,她死咬住最后一口气。
  她是成年人,她不能再因为这个进去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歌!
  “烟雨蒙兮,花又开,
  春风吹上小楼台。”
  她曾在大清早端着一碗刚挖出来的仙人掌,一口气爬上九十几级台阶:“哥哥,你看,仙人掌也会开花。”
  “我的家,如世外,
  总有雨伞等着你,
  回来。”
  第二次从戒毒所里出来,看见一向布衣布鞋的老头子穿着不知道哪儿弄的西装上衣,站在外头。他身后的明邗哥打着一把伞。见她出来,老头子啥也没说,只从伞底下走出去,给她腾了个坑儿。
  “我的心,在云外,
  每当明月爬上来,
  尽是故乡风采。”
  那一天她听狱友们说晚上有月食,想起十岁时曾问过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哥哥,天狗为什么要吃月亮?它为什么不吃骨头?”
  当时洛基哥哥愣了好一会儿:“因为月亮大月亮圆,又大又圆的东西一般比较……咳……性感。”
  可是囚室里没有窗,她只能夜里起来蜷在二层床上,干想。
  许多过往,以为已经遗忘。
  许多感情,以为已经先行。
  许多希望,以为已经封藏。
  可人生在世,有几个能不做梦?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谁能说清醒没醒?
  不如长睡不起。
  “恰似烟雨化不开,
  烟雨蒙兮,花又开,
  叫我怎忘怀?”
  “呜——”的一声,音响里忽然传来一声呜咽。
  离得最近的小柳赶忙伸手去摘林轻耳上别的麦克。
  这一幕几个侍女各自有几句台词,所以每人都别了一个小麦克,连着整个扩音设备。
  那一声极低极压抑,很快就变成呜呜咽咽的哀嚎,好像正在被阉割的小狗。
  正要跟着工作人员走进控制室的李洛基停住了脚步。
  站在场内无人处的王信宏抬起了头。
  一江之隔演唱的于子文唱错了音儿。
  贵宾席上的张紫婷握紧了拳。
  张紫婷边上的陈衡起身离席。
  陈衡身后的王铭清和王思语对视一眼。
  第一排的谢明邗闭了闭眼。
  他身后宏基老大李洐对工作人员招招手。
  现场的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对这忽然而来的一阵嚎有所反应。
  那声音有一股力量,直直撞进每个人最不想开的那扇心门。
  唯一淡定的是仍在埋头编程的李风离,原因是他为了不影响思路,老早戴上了隔音耳机。
  小柳的手刚要碰上麦克,被人一把挡开。
  林轻好像中邪了似的,捡起一边为虞姬准备的剑,一剑朝着边上的酒桌劈下去。
  不得了了!
  另外三个侍女都愣在当场,床上的虞姬也愣了。
  按照原剧本,这个时候虞姬要邀请小柳扮演的侍女到床上来陪她说话。
  这情况不被暴走了的林轻劈死就不错了,哪还有机会说话!
  好在尹俊希多年经验,立刻反应过来,翻身下床,柔柔弱弱握住林轻手腕,用不太顺溜的中文说:“如今四面楚歌,大王大势已去,我知尔等心中悲愤……”
  林轻目前神志不清,也没反抗,只被他半拉半拖引至榻边。
  尹俊希温温柔柔拿下她手中剑,长袖一甩,宝剑“咣”地落在地上。
  他伸手一揽,一双被细细描过的丹凤眼在林轻面前慢慢放大……
  然后两人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被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虞姬的红衣、侍女的白袖,在铺满锦缎的大床上你覆我来我覆你。
  正是,你负我来我负你。
  尹俊希搂着林轻在众目睽睽下滚了几圈,借机贴着她没有麦克的一侧耳畔,轻声说了三个字。
  坚持住。
  然后林轻就哭了出来。
  那是一种很原始的哭法,让听众可以想象到当事人鼻涕眼泪横流的画面。
  她哭声起来,对面的于子文也站起来,拿着话筒唱起了另一首楚歌:淡淡野花香烟雾盖似梦乡
  别后故乡千里外
  那世事变模样
  池塘有鸳鸯心若醉两情长
  看到尹俊希扑倒林轻以后,王信宏眼下泪痣一动,大步朝着舞台下方走去。
  听到哭声响起来以后,李洛基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踹开控制室的门:“10秒内把舞台给我降下去。”
  林轻只哭了一首歌的时间。
  她好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挣扎着起身,扯开被滚散的腰带,踉踉跄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尹俊希忙起身去拦,这时几人脚下一震,虞姬就这么又被晃了回去。
  4米、3米、2米……
  在舞台离地还有一人高的时候,林轻已经走到舞台边缘,脚下一空,人就栽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虞姬和侍女奔上来,下面的工作人员也赶过来。
  但她这一下来得太快。
  关键时刻的那一接/拉根本来不及发生,林轻直接扑在地上。
  会场经过一阵慌乱以后,忽然就静了。
  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是王信宏。
  替她拉裙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似是怕被揍,最终还是回忆着她今天的演示,斯文有礼尽量不猥琐地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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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室里,晚会总监林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通知各岗位,演出不能停止,音效灯光继续。”
  还没出门,被李洛基慢悠悠拦住:“今天这戏我看腻歪了,剩下的不用演了。”
  亏得林山修养好,不然这时候都动手了:“李总,麻烦您让一让,今天如果这么收场,我没办法向八家企业和观众交代。”
  李大少把门一踢,松了颗衬衣扣子:“我给你个交代。宏基的李洛基在后台逼女演员陪酒,被逼演员不胜酒力台上失足。”他靠近一步,“你觉得这条新闻这么样?”
  林山后退一步,正色道:“李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场后面还有各位企业代表讲话,现在外面一团混乱,您至少让我出去处理一下。”
  李洛基让开一步,拉开门:“这个节目不能演,别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林山压下一口气,拿起西装外套要出去,一抬头,又愣了。
  隔着控制室的玻璃,他看见舞台下王信宏脱下外套披在林轻身上,把人交给了刚赶到的陈氏副总。
  然后,王信宏掏出一双黑手套戴上,从场边的架子上摘下一只无线话筒,回身上了台。
  灯光打下来,一时间整个体育场只能看清他一个人。
  他握着话筒,笔直地站了有30秒。
  直到观众席上再次骚动起来,体育场内才响起缓慢却清冽的男声:“各位,我是王信宏。仅代表信宏集团旗下信宏置业、信宏钢材、信宏电子三家子公司,以及我的祖父、信宏集团董事长王凯行,说几句话。”
  “在过去的一年里,各大企业进步迅速,中小企业却如同逆水行舟、四面楚歌……”
  控制室里,林山自言自语:“信宏今天不是由信宏运输的王意王总讲话吗?小王总怎么上去了?”
  “他在救场。”李大公子拉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让咱们看看他怎么圆这个场。”
  
  第五十四章
  
  “各位,我是王信宏。谨代表信宏集团旗下信宏置业、信宏钢材、信宏电子三家子公司,以及我的外祖父、信宏集团董事长王凯行,说几句话。”
  “在过去的一年里,各大企业进步迅速,中小企业却如同逆水行舟、四面楚歌,以至,各类收购案屡见不鲜。”
  说完这些,他面无表情地停了停,大屏幕上的泪痣变得格外明显。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尤其是信宏所占的近1/3场。
  首先,这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从来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信宏纯血统小开,连他名下的三家子公司员工都没几个见过王信宏真人的。
  就好像菩萨忽然显灵了,还拿着话筒给大家现场念了段儿经。
  第二,他这段经的内容十分敏感。
  信宏和宏基这几年明着友好往来,暗地里勾心斗角已经不是新闻。就拿寰宇来说,宏基收了1/3,信宏就拿下另外1/3,两方哄抬股价,谁也讨不着好。
  王信宏第二句话,简直就是要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手指头。
  对此反应最大的,还是贵宾席上的几位。
  几乎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看向原本要代表信宏讲话的王意。
  王意比众人期望的淡定,不淡定的是他女儿王铭清。
  王铭清其实也没干什么,不过是在王思语手腕上攥出朵花儿来。
  就在大家以为王信宏要爆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时候,聚光灯下的那个再一次抬起话筒,却是严重跑题:“关于楚霸王项羽失败,的原因,众说,但并不纷纭。其说法无外乎两种。”
  他说得很慢,但是一字一字极清晰:“一说,项羽性格使然,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喜杀戮,以至丧失天下民心,吝于赏赐而不获将士拥戴。一说,是历史必然,认为秦王朝,已经实现大一统,是历史潮流所在,项羽却逆潮而行,分封天下,必然,为潮流所抛弃。”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又停了许久:“然,正如这场霸王别姬,今晚的主角并非项羽,更非虞姬……”
  控制室里,李洛基站起来,似笑非笑问林山:“你说说,他是想说什么?”
  林山神色尴尬,盯着控制室的屏幕:“这……我也说不好……”
  李洛基一挑眉:“说不好?这都说不好,留你在我手下是不是屈才了?”
  林山一愣,他在宏基地产虽然爬的高,但再高也高不过宏基地产老总去,不得已道:“王总这番话,可能是要动摇我们军心……”
  李洛基“啧啧”两声:“何止是动摇军心?等着吧,明天就有媒体说我宏基就好像楚霸王一样,盲目收购,逆流分封,早晚落得当年瑞士航空的下场。这还没完,他还说,宏基的决策人好大喜功,没脑子还要逞匹夫之勇,早晚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最后,他又善意地提醒了我宏基员工,大树一倒,倒霉的是他们这些打工的,今天跳台的是林轻,明天失业的是他们。”
  林山越听越尴尬:“李总,咱们会不会想多了?”
  “想多了?”李洛基穿上西装外套,下巴尖朝窗外舞台一挑,“我这个大哥,心思深着呢。”
  见他一脚顶开门就要走,林山好意提醒:“李总,您不听完?信宏代表之后就是您讲话了。”
  李洛基不在意:“王信宏既然张口咬人,下场讲话就没我什么事了。”临出门想起什么,“霸王别姬开场前一小时内的所有监控录像,给张秘书拷一份。”
  ………………………………………………………………………………………
  临时道具室后边的走廊里,陈衡坐在长椅上,看面前的汉服美人转圈。
  才把腰带给她系好,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她晃松了。
  陈二少一倾身扯住她腰带,手一拉把风筝扯拽回来,一边系一边脑仁儿疼地:“你这转得不累吗?坐下歇会儿。”
  林轻老老实实任他把衣服又系好,特别认真地大着舌头解释:“我在啊,我在追、追我的尾巴啊。”
  陈衡一愣,随即伸手在她身后虚虚一抓,右手空握举到面前:“你尾巴在我手上了,想要回来就好好坐着。”
  刚说完,被她“刷”地一抓。
  林轻抓着不存在的尾巴往身后一插,有点生气:“别碰我尾巴!别盯、盯着它看!陈二变态!”无辜沦为尾巴痴汉的陈二公子只得作势收回目光。
  林轻装好尾巴,往背上不知道背了个什么幻想设备,朝他摆摆手:“陈衡,我和刘宗约了打球,你来不?我教你。”
  陈衡心里一咯噔,知道她这回嗑大了,赶紧扯她:“行,我和你一起去。你过来坐一会儿,司机这就到了。”
  林轻歪头想了一下,又把肩上的虚拟网球拍一扔,在他身边坐下。
  坐了一会儿,陈衡掐了掐手指,状似无意地:“这几年……过得苦吗?”
  林轻正在边上折腾她的“尾巴”,扭来扭去的,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不太在意地摇摇头。
  陈衡知道她可能压根没听着,却又自言自语地问:“当年没帮上你,这些年也没去看你,你怨不怨我?”
  林轻那边正在梳“尾巴”上的毛,听闻又摇了摇头。
  陈衡却没得到什么安慰:“是我对不起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
  话还没说完,从黑咕隆咚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陈衡怕林轻这样被人看见,正要拉她避一避,却见她连“尾巴”都不要了,正竖着耳朵听,脸上表情十分认真。
  下一瞬间,她已经“蹭”地跳起来,像颗子弹似的冲出去了。
  李洛基的脸从走廊尽头显出来时,陈衡还保持着一个抓尾巴的姿势。
  他还没来得及把人喊回来,就听一声比拍黄瓜还清脆的“啪”。
  林轻右手腕被李洛基左手抓着,他略薄的唇半斜着,整个脸好像刚被抽了一巴掌。
  他确实刚被抽了一巴掌。
  走廊里的三个人都不说话。
  直到第二声拍黄瓜响起。
  林轻这回用的是左手,下手一点不比右手轻。
  很快左手腕也钳制住,他右手一扔,把她两只手都收进一只大手里。
  刚被扇了两巴掌的李公子眼神一凛,但不至于动怒,只是把她扯近了点,低头阴恻恻地:“鼻子没摔歪,倒是摔得没大没小了。”
  林轻挣了挣,没挣开,忽然屈膝往他裆下一踢。
  亏着她现在不是全盛状态,不然李公子可能就此和谢明邗组队。
  李公子脸色不好地缓了好久,连看热闹的陈衡都下意识夹了夹腿。
  这时,却见李洛基腰一弯,左手还掐着她手腕,右手从她膝后穿过,半拎半抱把人就这么托起来了。
  陈衡上前:“你干什么?”
  李洛基笑:“没看着吗?领走。”
  陈衡见他真的转身要走,拦道:“李洛基,李总,你害她害得还不够?”
  李洛基回应他一个“不关你事”的态度:“就算我要害,你拦得住?况且……”他挑了挑唇,“我真想对付她,她早就不能站在这儿了。”
  陈衡站在原地,听见走廊里愈行愈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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