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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人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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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店里不是不送外卖?”
  彭哥拍一把他的背,“忙的时候是不送,现在不是也没什么客人了嘛,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拒绝的,再说,人家愿意多加十块钱跑腿费呢。”
  他拎着打包好的外卖袋就往顾天北手里塞,“不远,快去快回。”
  顾天北在老板的叮嘱下,将外卖袋挂在单车把手上,用一只手扶着,一溜烟骑远了。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顾客家楼下,周围满是似曾相识的景致。
  他将单车支好,打算上楼,刚一转身眼前就冒出一个熟悉的小脑袋,年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小花坛的隐蔽处拉。
  顾天北作势甩开她的手,脚步却诚实地跟上去,“你有事吗?我还要去送外卖,书过两天就还你。”
  穿着家居睡衣的小女孩身上满是沐浴露的馨香,微微一动,就扑了个满鼻。黑色长发湿漉漉散落在胸前背后,将衣服都染湿一片,她也不在意,指着自己的鼻子往他面前凑,“就是我点的外卖呀。”
  顾天北眼皮微垂,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无奈:“……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对呀,”小姑娘笑嘻嘻点头,“我请你吃。”
  那笑容无邪又坦荡,似乎这一碗面,这十几块钱,这些折腾的时间都算不得什么,她有大把的精力用来荒废,只因为她心血来潮,想请他吃一碗面。
  他
  凝眸盯着她,心绪被风吹乱,不耐渐渐涌上来,“你送我书我很感谢,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有些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只是想和我交朋友,真的没有必要。”
  小姑娘猝不及防被抢白,关于送外卖有额外小费、想让他多赚一些钱的好意通通说不出口。
  她语气坚持执拗:“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你不用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顾天北捏着打包袋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再开口已是无奈至极,“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来,白色上衣被晚风摇曳地鼓鼓囊囊,像一只饱满的、即将乘风而破的蒲公英,柔软的发丝也被吹乱,在风中飞扬着,有几根耷到眼睛上,被他用手拂开。
  似乎也没心情听她的答案,他将打包袋放在小花坛上,长腿一跨,翻身上车。
  年画跳起来挡在车前,快速将钱扔进他的车篓里,这才无惧无畏地仰头与他对视,宣战般地回答:“我想追你。”
  ……
  顾天北只用了三分钟就骑回店里,将钱交给彭哥,转身进了后厨。
  他埋头将所有盘子碗筷洗净抹干,又将桌子案板一张张全部擦一遍,最后又把厨房的地板拖一遍,等做完这些,早已经饿过了劲儿,靠着小桌子端了杯温水一口一口慢慢喝。
  满脑子挥之不去年画的笑容,他想起那天,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那么明媚的笑。
  无惧又无畏、阳光也明艳,动人却遥远。
  他清醒地明白,无论她怎么强调和他相似,他们永远都不会是同一路人,也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更别说……更近一步的关系。
  那是他贫穷短暂的人生中,从未奢想过的东西。
  顾天北烦躁地翻出那本物理课本,掀到扉页,盯着那一排隐约没擦干净的铅笔字迹,捏着橡皮发狠般用力再擦,试图将那方正的笔迹完全抹去,直到纸张渐渐磨损,薄如蝉翼。

☆、5。第四章 只爱看同一张脸 (四)

  年画如同课本扉页上的字迹从顾天北的生活中消失无痕,之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再也没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机会,也没时间,眼前的事情已经够她烦的了。
  即将到来的中考、课堂上虽不说却暗自较劲的氛围、愈来愈频繁的测验压得人胸口沉郁,偶尔与物理试卷搏斗的夜晚,眼前也会无端浮现出顾天北的样子,专注的、安静的、沉默的。
  莫名吸引她的。
  没由来让她想要靠近,想和他说说话,想看他笑。
  可也只能是想想,他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决绝的语气,她在这个当口也没有耐心死皮赖脸、软磨硬泡。
  说白了人还是利己动物,萍水相逢,没希望了就放弃,没必要无端端折磨自己。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的场景会那么让人……尴尬。
  那晚天气燥热,胸腔团团棉球般堆积着、堵着,呼吸不畅。她一个人猫在五中初中部附近的小巷子里,斜靠着墙听电话,隔着遥远的电流,那男孩表白的声音稚嫩极了。
  说出口的话也幼稚,“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天天上你们班门口堵你。”
  去去,最好打个铺盖卷睡教室门口。
  年画右腿绷得笔直,左脚闲闲搭在右脚上,两指间捏着极小极细的长条状物体观察它顶端那颗漂亮的桃心,左三圈又三圈地转着,“啪”,燃亮手中的打火机。
  那是林茜今早自习课偷偷塞给她的女士香烟,说很不错,心烦的时候可以抽一根试试,每吐一口烟圈,就好像吐出一口闷气。
  年画笑着,感觉林茜也真够矫情的。她慢慢将打火机凑近,捂着热风去点那烟。
  还没点燃眼前的光线就完全暗下来,她心想刚才还漫天火烧云怎么一下子天就黑了,抬头就看见顾天北黑着的一张脸。
  真的是黑着的,那眼神,冷冷清清,赤/裸/裸裹着嫌弃。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放学了?”
  “嗯。”年画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就去插兜。
  顾天北眼眸微垂,几乎一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两个人的皮肤都是燥热的,又汗津津。
  他沉声:“小心点。”
  年画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有烟,低眸去看,映目是两人挨在一起的皮肤,中间一点嫣红,透着黑光。
  差点拿烟烧了衣服,她撇撇嘴,率先笑起来,那样明晃晃的笑容直直落到顾天北眼中,少年松开她手腕,紧抿的双唇微微松动。
  “你怎么在这?”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异口同声,少年与她分开一些距离,略不自在地撇开眼,年画倒是不自知地扔了烟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好像又长高了些,依然瘦。她打量着他,叹口气,“不想回家呗,你呢?送外卖去了?”
  除了这个也想不出他出现在这的其他理由。
  她没正经见过他几次,寥寥的几回,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揉面,抑或是送外卖。
  “你不烦么?”年画扭着脖子看他,“天天闷在厨房里揉**捏,不会感觉不耐烦吗?”也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又说:“反正我是烦透了,那些枯燥的文言文,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式,每天像小蝌蚪一样在我眼前晃悠,快看吐了,又躲不开。”
  看他竟然在认真听,年画笑了,一种像林茜形容的吐口烟圈的舒缓在胸口漾开,“哎,你看我是不是就像我看数学公式一样,烦死了?”
  他那么三番五次义正言辞地让自己不要再去找他,应该是,或者是,更讨厌?
  少年却轻轻摇头,“不会。”
  “嗯?”
  “没有这么白的蝌蚪。”
  他那样正经其事的样子真不像是开玩笑,年画却像听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兀自对着墙笑了半天,边笑边挠墙。
  挠完又不自觉去抓他的手,被他堪堪躲开落在半空,她挥挥手,感觉胸口的燥气已经下了一半。
  “你大我几岁?三岁?四岁?五岁?你已经满十八了?真羡慕你,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可以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像我,书包会被检查,日记会被偷看,连上那所高中都不能自主选择。”
  “……”
  “顾天北,你说我们读书学习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考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嫁一个好的人吗?我最近感觉我身边的人都魔症了一样,同学、老师、包括我妈都是这样,这才只是初三啊,有必要吗?”
  不在意他的不回应,她继续碎碎念叨:“我妈每天给我上发条,要我好好考好好考,上市一中,我表哥读书的学校,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我在五中念得好好的,我喜欢五中,好多同学朋友也都打算直升五中高中部,他们家长都爽快地同意了,怎么到了我这……就什么都不行了呢?”
  “……”
  “喂,你倒是说……”
  年画侧目,瞥见他柔和的侧脸,自黑发至下颌,身侧的少年似乎被水墨勾勒,融在傍晚小巷的落日余晖里,含水的眼眸透着雾气般,望着远方位置不明的某一点,那样安静美好的画面,忽然冲击了她的眼帘。
  她忘记了后面的话,却神经病般莫名感到一股忧伤,为眼前这画一般的景象。
  突然就后悔起刚才那一番无意义的碎碎念,这个画一般美好的少年,又怎么会甘心被困于一个小小的面馆,终日和一堆面粉打交道?
  纵使有再多不自由,她终究还是有拼命争取的自由,而他,似乎连任性的权利都没有。
  想起他立在烟气缭绕的厨房里翻阅课本,在二手书摊上淘别人不要的旧书,在廉价的地摊前窥探一件普通的衬衣,最终却没有伸手的勇气……
  悔意如天霭中翻涌的云彩。
  在光脚的人面前吐槽自己鞋不够多不够漂亮,年画你还真是残忍得可以……
  少年蓦得转头看她,声音清澈如许,“对你来说,读书不是生活的全部,也不是人生的意义,但对我而言,读书是改变现状的唯一途径。”
  他平静地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年画几乎脱口而出一句“对不起”。
  “人的出身是不能选择的,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顾天北笑笑,直起身子打算离开,“想要的东西要自己想办法争取,尼古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该回店里了,再见。”
  年画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蓦然伸手握住他了的手心,又立即松开,快的好像一秒钟之内发生,又似乎没发生过。
  燥热的夏风在小巷子里软绵绵吹过,如开着热气的吹风筒般,顾天北却像被冻住的、布满寒霜的冰棍,年画甚至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混不在意地笑着,对上他黑白分明沾染着些许茫然的眼眸,仰头,耸肩,“你说的,要自己争取。我会的。”
  ……
  少年一阵疾风般消失在巷子口。

☆、6。第五章 只爱看同一张脸 (五)

  炎热持续延续着,仲夏却似乎遥遥无期,又是一个星期五,中考前三天,年画放假,抱着一只大纸箱子去了面馆。
  人爆满,顾天北依然在后厨不露面,她顾不得满头的汗、满手的灰和彭哥哎哎哎的叫声,径直往后厨跑。
  “咚”一声箱子着地的声音引起奋力揉面的少年的注意,顾天北回头,撞上年画潮红的笑颜。
  “顾天北,我放假了!”
  所以呢?
  顾天北迟疑一瞬,“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吗,我放假了啊,看,路上碰上一箱好东西,给你送来了。”
  见他僵直着肩膀并无过来的意思,她径直跑过去拽住他胳膊,被对方触电一般弹开也没在意,“过来看看呀。”
  顾天北最终洗净了手过去,在满满一箱子高三教材前怔住,“给我的?”
  “当然。”
  “哪来的?”
  “一个朋友的哥哥不要的,送我了。”对上他的满目怀疑,她坚定强调:“真的,不要钱,你不用客气。”
  “……”
  确实是朋友的哥哥不要的,确实不要钱——之前追她那男孩抱着书打算卖二手书店,被她半路遇到截了下来,给钱,人家死活不要,最后她请男生吃了根冰棍,去网打了两小时游戏,男生心满意足地去了。
  所以……十五岁的年画仰起堪堪到少年胸口的笑脸,“顾天北,作为报酬,你给我讲几道题。”
  顾天北眼眸里的微光轻闪,撇开眼去,“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还有,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
  “没关系啊,书先放这,我晚上再来。”
  少年唇角轻抿,“晚上……我也没时间。”
  她不依不饶地蹦跶着:“喂,顾天北,我大后天就要中考啦!你当真见死不救吗?”
  顾天北垂眸,目光落在小姑娘拽着他的手指上,无奈轻嗯一声。
  年画欢天喜地去了。
  晚上八点半,年画掐好了时间,准时出现在在店里。
  先点了一碗牛肉面,蹲在后厨小桌子边一口面条一口汤吃着,顺便盯几眼顾天北洗碗碟的背影。
  彭哥算完账进来就看见蹲在桌边一点一点的小脑袋,呵一声就笑了:“呦,又来了,这可不是你家厨房啊。”
  他瞄一眼年画脚边的纸箱子,“送这么多书,你是我们小北的女朋友?”
  盘子的乒乓声和年画的憨笑声同时响起,年画嘴唇上满是油光,此刻似乎脸上也满是红光,她用刻意压低但顾天北显然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来日方长,如果顾天北不介意,我也没意见。”
  彭哥愣了一秒,噗一声笑起来,“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早熟,好好学习小姑娘,别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就是来学习的,”年画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端了碗起身,眨眼笑,“我是来请教问题的。”
  ……
  顾天北抱起箱子时才发现原来那么重,真不知道这个瘦瘦的小姑娘是怎么一路抱过来的,他抬起左腿将纸箱顶在门板和前胸之间,腾出一只手锁门。
  年画立即凑过去双臂帮他撑住,他低头,又对上她无邪的笑。
  顾天北将年画送到小区门口,她这次倒干脆利落地摆摆手,说完再见转身就走。
  晴空,繁星漫天,晚风起,燥热丝丝被吹散,扬起年画的发尾,顾天北突如其来的声音如风般飘渺。
  “喂。”
  年画回头。
  少年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的纠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年画哒哒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几乎两秒钟抵达他面前,他一垂眼,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什么什么?”
  “你要把烟戒掉,还有,要好好学习。”
  小姑娘一怔,似乎在犹豫,数秒后,为难点头,“那……我试试。”
  ******
  三天后,中考结束,年画出了考场径直去面馆。
  她来时正忙,下了考场的学生一波又一波,吃面、吃菜、喝啤酒,满耳不绝的试题讨论和暑假计划。
  年画一脚进去撞见好几个同学,她只说是来吃饭的,点了碗面和他们一起坐。
  两男两女加一个年画,顾天北将啤酒送到桌面上时,一眼看到靠在墙边的小姑娘,马尾微散,懒洋洋的样子。
  脸倏忽拉下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坐在年画左手边的女孩一个劲儿扯她胳膊,“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啊,就是脸臭了点,难道是失恋了?”
  失恋?年画噗哧一声笑出来,看的女生一脸迷茫。
  别人失恋了你笑什么?
  年画借口上厕所一溜烟钻进后厨。顾天北正立在灶台边,手里翻着个小单词本,等面熟。
  冷不丁手臂下冒出一个小脑袋,仰头笑嘻嘻看着自己,呼出的气息不时擦着他的手臂,又痒又热。
  他绷着嘴角抽出手来,手掌在那脑袋上轻轻一撑,推开她。
  “忙着呢。”
  “我知道啊,所以我在等你。”
  等他?顾天北嘴角抽了抽,轻声冷哼:“没看出来。”
  年画仍孜孜不倦站在他身边,他往左一步,她便向左跟一步,他往右一步,她便向右跟一步,冷不防他突然停止,她一脑袋撞上他的后背,摸着撞疼的鼻子,就听他语气不悦:“喝多了?”
  怪不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年画后知后觉,眨眨眼睛张大了嘴巴凑过去,“我没喝酒,不信你闻。”
  顾天北后仰着身子远离她,满眼的嫌弃,嘴角却不自知轻抿翘起,“别这么恶心。”
  “嘻嘻。”年画嬉皮笑脸地继续跟着他忙碌的身影转悠,“你老板说今天可以允许你早点下班,我想借你半个小时。”
  “没空!”
  ……
  年画将番茄酱挤出来,捏一根薯条蘸了蘸,边嚼边将汉堡往对面推了推,“愣着干嘛,快吃!”
  顾天北清了清嗓子,挺直的背脊丝毫未松懈,“多少钱,我给你。”
  “大家都是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年画摆摆手,吸一口冰可乐,开心地眯起眼睛,“感谢你中考前帮我复习,考到了好几道类似题型呢!粗略估计能多考十分!你知不知道,”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两个食指交叠比划着:“十分,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了。”
  顾天北:“……”
  小姑娘一点不觉得夸张,煞有介事地强调:“顾天北,你很有可能,改变了我的人生呢。”
  顾天北只觉得好笑,人生哪有那么容易改变,他的出现不过是她生命中细枝末节的一点,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多年后再回味,才惊觉年少无知的少女竟一语成谶。
  年画又咽下一口冰凉的可乐,顺手抄起面前已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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