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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方糖先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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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想到就这一会空,她就去找温瞳麻烦了,姚璐跟她的关系,林修竹多少知道一点儿,这多半是出气来了,但是遇上温瞳这样的,算是这姑侄俩没挑对人。
    温瞳是谁啊,从小跟着靳西沉长大的,那人可是随便一句话就能秒一片的人,跟他们家的人玩儿嘴炮,这不是找死么。
    温瞳捡起地上的降落伞:“我要是不给你示范,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装逼,我这人最怕别人不相信我了。”
    温瞳站在悬崖边上,整理了一下降落伞和身上的其他装备,转头朝汪奕箐眨眼:“如果不想自卑第二次,就看清楚哦。”
    汪奕箐的眼神更阴暗了,现在手里要是有飞刀,估计早朝温瞳扔过去了。
    演示?最好是摔死你!
    温瞳回过头,调整了一下呼吸,两只脚的三分之一都是悬空,低头略略打量了一下角度。
    摄像师调近了镜头给她的脚尖来了个特写,接着就见她轻巧的纵身一跃,像只纤巧的蝴蝶一般自空中跃下,急速下坠。
    纤瘦的身体和下坠的速度将她的长发掀起,像是凌空绽开的黑色羽翼。呼啸而起的风声从设备里传出来,更像是千万只蝴蝶齐齐振翅的声音。
    温瞳伸开双臂,闭着眼睛体会这种贴近自然的极致享受。那种一瞬介乎生死的快感,几乎要冲破心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舒爽。
    镜头后的众人屏息看着画面,不约而同的揪紧了心脏,这个速度,就快降落了,她怎么还不启用降落伞!
    就在众人紧绷的担忧中,自她背后嘭的一下升起降落伞,片刻后,她以一个漂亮的姿态安然落地,身后的羽翼瞬间收拢,垂顺的披在身后。
    拉下护目镜,手搭眉骨看了一眼刚刚纵身一跃的悬崖,眉目一弯。
    等她再回到崖顶的时候,众人还意犹未尽的站在摄像师身后,看到她上来,不约而同的朝她竖起了拇指。
    只有汪奕箐一个人坐在不远的椅子上,整张脸都要绿了。
    “温瞳这边的试跳也完成了,降落伞的安全系数我们都做过检测,接下来两位演员准备一下,咱们待会就拍。”
    这些都跟温瞳没什么关系,她在这里的指责就是估测危险系数,挑选场景和指导演员,关于拍摄那都是他们的事情,所以也就打算找个位置歇歇。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远处树下的人。
    他静静的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左侧半米处有一梢枝子在他肩上方轻颤,更衬得他如冷松一般挺拔。
    黑色立领衬衫外套着雪白的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锁骨,只安安静静的站着,宽肩长腿,眉眼如墨。
    无论是拆开还是合在一起,这个人的五官都漂亮的令人发指。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总觉得那身影带着一股寒冷清冽。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他现在应该在埃塞俄比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都是幻觉,幻觉。
    温瞳低头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发现根本静不下来,就连幻觉,对她的影响力都是这么大!温瞳你可真没用。
    林修竹在身后喊了她好几声,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那抹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两个稍年轻的医生在冲她看,其中一个笑的一脸春风,完全就是现实版风早君。
    温瞳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定是太累了。
    “现在开始拍?”温瞳问。
    林修竹点头,又确认了一遍工作人员和救护人员,卫辙也已经穿好了装备等在了悬崖边儿上和他做最后确认。
    汪奕箐却死活都不肯再拍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ipad,上面正播放着极限运动失败集锦。
    助理蹲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递纸巾:“汪小姐,你别哭了,要不然我们再找林制片商量一……”
    “啪。”
    助理被扇的头一歪,所有人都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稀松平常的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
    “汪小姐……”助理的哭腔越发浓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还要上前去,被温瞳一把拉住。
    林修竹走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张无懈可击的脸,厉声道:“你还嫌自己的新闻不够多是不是,要不是看在你当初那点儿恩情,我他妈才不管你死活。”
    “去那边找医生处理一下伤口。”林修竹看着助理脸上的三条血痕,皱眉交代。
    助理摇摇头,没有汪奕箐的发话,她连伤口都不敢去处理,就怕她秋后算账把她炒了,毕竟她是汪奕箐的助理,林修竹只能护她一时。
    “我对你的恩情?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恩情?让我来玩命就是报答我的恩情?林修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汪奕箐尖叫。
    说时迟,反手一个动作,ipad就已经砸上来了,温瞳眼见林修竹来不及躲,下意识把他往右边一扯。
    砰!
    尖锐正好砸上温瞳的额角,剧痛伴随着一股湿热黏腻的感觉,血似乎遮住了瞳孔,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都摔到道具架上。
    额角的尖锐疼痛和后脑的钝痛让她脑子混沌一片,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一阵眩晕之后,她似乎又有一瞬间恢复了一点清明,勉强睁开眼睛,想抬手擦擦糊住又眼的粘稠,却发觉根本动不了。
    模糊中对上一副焦灼至极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惊惧慌张,艰难的勾出一抹微笑:“靳西沉。”
    他迅速将她放平,一手解她领口的扣子,一手按上脉搏。
    有人在拍她的脸颊,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温瞳,能不能听到?”
    “嗯?”她仍旧一片混沌,只是下意识的应声。
    “睁开眼看着我,这是几?”
    “唔……三。”
    “我是谁?”
    “靳……”
    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无法细想,只觉得一阵阵的犯恶心,脑子里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无数人在说话,又好像是静极了产生的幻觉。
    只觉得好像有哭声,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还有慌张的惊叫,以及男人压抑的怒吼声。
    耳边的嘈杂好像兵荒马乱,可耳边又似只有一道声音,温凉玉润略显清冷,仿佛一直在说着什么,越想听见却越遥远,只觉得有柔软的衣料拂过她的脸颊。
    她彻底晕过去了。
    靳西沉拦腰抱起她,眸光一凛。
    “我等你的处理结果。”
    林修竹看到温瞳一脑门血时,已经一脸懵逼了,接着再看到他冲上来时,心里只剩两个字在重复: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送汪奕箐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已经满身丑闻了为什么还这么冲动!虽然说有些掌掴打人的事情在娱乐圈屡见不鲜,但也要看打的是谁啊。
    林修竹也无语了,一团团的火气就要炸了扭头道:“所有人先收工回酒店等我,尤其是你汪奕箐。从从你记住,她要是敢走,立马报警说她故意伤人!”

  ☆、第5章 你可省点儿心吧

中途温瞳醒了几次,迷迷糊糊的感觉看到了靳西沉,接着又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
    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仿佛在一个帐篷里,帐顶模糊看上去是草扎,堪堪造成一个圆锥尖顶。
    帐篷内一片漆黑,只有即将暗下去的天空,还能透进一点微光。
    嘶~
    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脑袋,尖锐的疼痛就使温瞳不敢乱动了,抬起手摸了一下脑门,已经被包扎好了。
    大概是因为头部受伤,所以视力有点模糊,再加上没有照明,只能隐约能看见帐篷里只摆了一张桌子,旁边的地上铺了一层塑胶垫,一层层堆放着不同种类的药物,十几张病床拥挤的摆在一起,只留了窄窄的过道儿。
    半天她也没整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有消毒水的味道,这里的医院都兴这么节省?连灯都不开。
    “你醒了。”听见声音,慕沐赶紧跑过来查看她的伤口。
    温瞳瞬间呆住了,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她怎么会在这儿!
    慕沐看她在那儿出神,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刚收治了一个疑似艾滋病的女病人,先生出去看看。”
    放好输液架,指尖弹弹输液针直到滴出液体,又从一边的不锈钢托盘里拿出一只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温瞳的手背,利落的下针。
    “啊!”温瞳忍不住缩了一下。
    慕沐抓住她的手:“别动。”然后快速在手背上扯过胶布,替她固定输液针。
    “你的手?”慕沐的手上有个醒目的伤疤,算得上狰狞。
    慕沐正在固定输液针,看到她惊讶的样子,顺着她的眼神,不在意的笑了笑:“旧伤了。那会我跟先生刚去南苏丹,那边儿正□□。有一次,先生左脚踩中了地雷,就那么站着救了一天一夜的病人。”
    “呵呵呵,后来呢?”温瞳干笑了声,问道。
    “先生把我们都赶走了。他说基地还有病人,都别杵在这儿。”她顿了顿,眼睛望向远处:“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不想我们都陷入危险。”慕沐说。
    不想他们陷入危险,当时他心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救人吧!别人的命珍贵,难道他的命就不珍贵吗?这么一想,温瞳感觉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
    “我们这里有个医生叫小猴,他原来是孟加拉南部代格纳夫城镇的志愿者,那里有个难民营,为两万多个无家可归的缅甸洛兴加难民提供基本医疗。看守难民营的孟加拉军警不允许他们外出。一次大暴雨之后,他向先生求助。”慕沐停顿了一下。
    “说是提供基本医疗,可那里哪有什么医疗设施,只有一个昏暗的灯泡和一些重复消毒的注射器。”
    在来的飞机上,温瞳随手翻过一本杂志,上面刊登着获得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获奖作品——《饥饿的女孩》。
    照片上的小女孩奄奄一息的趴在前往食物救济中心的路上,身后不远处,一只饥饿的秃鹰正贪婪的紧盯着这个小生命。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可从照片和她的描述中,脑海里的画面已经完全具象起来。
    见她表情紧绷,慕沐又说:“还有个女医生叫三画,你别看她现在跟个女汉子似的,刚跟先生去的时候,她连哭了一个星期,又怕被先生骂。所以每天顶着巨大的核桃眼,战战兢兢的跟在先生身后救人。”
    是靳西沉的作风,他有多严厉,没人比她更清楚。
    “对了,林修竹不是说你们已经启程去了埃塞俄比亚吗?”她突然想起来,来之前曾旁敲侧击打听过靳西沉的动向。
    “本来是要去的,但是你受了伤没法坐飞机,先生就说再等一段时间过去,反正那边儿的团队也不急着走。不过你偷偷来肯尼亚的事情,先生很生气。”
    慕沐看了眼手表,站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点粥,你要是困了再睡会。不困的话,先生的抽屉里有一些照片,有时间你可以看看。”
    温瞳点点头,秀气的眉头紧皱,略苍白的唇被无意识咬着,陷下去两个弯弯的小月牙。
    **
    靳西沉左手端着一只白瓷碗,右手拎着一串酷似葡萄的水果,挑开了帐篷的一角。
    温瞳还在睡,输液袋里的液体还剩下三分之一,静静的从透明的输液管中流到白皙的手背,再进入淡青色的血管。
    他站起身,拉过这帐篷里唯一一张凳子,把碗放在上面,然后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颊。
    “温瞳?”
    温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猛的撞入一双沉静深邃的幽潭中。
    心扑通一声,像是整个人从高空跃下,跌入水潭后极度缺氧的感觉。忍住捂胸口的动作,就算不用仪器都能确定她现在的心率绝对超过100。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睫毛沉黑,鼻梁高挺,澄净的凤眸狭长凌厉。这张脸,无论看几次,她都觉得不应该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两年了,终于再次见到他了。他变了很多,此时她竟然不知道该说熟悉,还是陌生。
    “起来吃点粥再睡。”靳西沉说。
    温瞳反应过来:“哦,哦。”
    急忙坐起身,结果忘了右手还扎着针,一用力手背一麻。
    靳西沉撩过输液管坐到床头,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利落的拔去她手上已经歪曲的输液针,扔到一旁。
    消毒水的气味一下子冲进鼻腔,混合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温瞳忽然鼻子一酸,想起了慕沐说的事。
    她几乎是埋在他的胸口,听见他沉稳的心跳自胸腔传出,一下一下。
    从十三岁以后,她就没有贴的他这么近过了。
    “玩极限运动的时候,也这么毛躁?”
    “呵呵,还好。”温瞳说。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玩极限运动,向来是能禁止则禁止,所以她也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免得他一会又一个不高兴,又要教育她。
    大概是两人分别太久真的没话说,靳西沉的嘴唇始终紧抿,机械性的一勺勺喂着她白粥。如果不是因为温热的体温和呼吸,她会觉得刚给她喂粥的是一座冷肃的冰雕。
    “其实就是有点儿晕。你这么担心,我会觉得自己没救了。”温瞳说。
    他嗯了一声:“还能开玩笑,看来的确没事了。”
    “靳西沉……呃靳叔,千里相见也是有缘别这么生气了呗?高兴一点。”温瞳道。
    从小她就不肯乖乖的喊他叔叔,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只有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撒娇似的喊一句靳叔。
    “如果你现在安稳的躺在家里睡觉,而不是我的病床上,我会更高兴。”
    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整个声线都低下来,带着一股冰雪般的寒意。
    “冷静,冷静啊。那你也说了我现在是病人,你是医生,你得对我温柔点儿。”温瞳注意到他放在枕边的那串水果,整个眼神都被吸引过去了,随口应着他的话。
    “温柔?我以为你根本不需要别人对你温柔。”他冷笑一声,语气里的温度直线下降,听的她越发冷。
    她睁着眼睛半晌,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情绪不对吗?只不过随口说一句,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以为林修竹需要你救,逞能也看清时候。什么时候学会舍身给人做出气筒了?”他像是怒极反笑,冷声讽道。
    什么出气筒?
    其实她也没想那么多,拉林修竹就是下意识一顺手的事儿。
    谁也没想到汪奕箐敢对导演动手,所以被砸的时候她也懵了。
    当时顾着额角被豁开的那条口子,也没想要她还能再补一刀,要说这事儿,是个正常人她也干不出来啊。
    “开玩笑,我是那种会给人做出气筒的人吗,我当时这不是英雄救美么,我想我这多年空手道不能白学。”
    她笑了两声应对过去,实在是不想谈这个话题,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头疼。
    可这句话不知道触到他的什么逆鳞,原本微微带着寒意的话此刻几乎变成了冰刀子。
    “温瞳,你能不能替我省点儿心,你没有九条命挥霍,我也不是万能的,不能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除了她十五岁那次高空跳伞,他几乎从未对她动过怒,就算是那次他也只是训了几句,没见连名带姓的让她省点儿心。
    此时她正研究着枕边的水果,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啪嗒剥掉一颗,顺着床沿滴溜溜滚到了他脚边。
    温瞳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语气里的怒意和讽刺太明显了,饶是她这种迟钝的人都觉得是在心上豁口子。
    其实汪奕箐那个脾气还真的不可能是故意行凶,估摸着当时就是烦躁加害怕才能干出这点事儿。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还没到圣母到给伤害自己的人洗白,他用得着这么生气么……
    眼眶突然发热,本来她不想表现的那么脆弱的。
    从小到大,她经历过无数次的抛弃,以为自己早已炼的刀枪不入,可感情和泪腺这种东西不是说刀枪不入就能控制住,面对他的责难,她突然间就觉得委屈的想哭。
    她也才死里逃生啊,面对死亡她也会感觉到害怕。这种时候她还能装作轻松的来安抚他的情绪,她也维持的很艰难好吗?
    越想越委屈,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帐篷里顿时安静下来,旁边病床上躺的一个黑人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滴溜溜的黑眼珠透着惊惶。
    “别哭了。”
    靳西沉握紧拳头,没有亲眼看到过无奈的死亡,她根本就不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如此轻率的随手挥霍生命。
    当他亲眼看见她撞在架子上那一刻他甚至是庆幸的,因为稍微往左或者往右再偏一点,就是万丈深渊!
    “谁能想到汪奕箐会有这一出,我也受伤了你就不能过几天再骂我吗?”越说越委屈,眼泪越掉越凶,她抬手胡乱抹掉:“我又不想让你担心,你知道头疼的不行还一直泛黑恶心的感觉多难受吗?”
    他无奈的摇了下头,低声叫她的小名:“瞳瞳,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有责任保护你。”语气好像柔和了一些,又好像还是不容妥协的冷硬。
    “靳西沉,该骂人的是我,这两……”话音未落,帐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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