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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角天涯只有风能到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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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言说没事儿,打得过就当练手,打不过就当练皮。
  麦言想自己需要被人狠狠地教训一顿,也许那样能让他清醒许多,同时他心里也有许多怨念,也想找个人发泄一下。那个傻大个是最好的人选,他几乎每天都在打架,他从不记仇,只是喜欢拳脚相搏。
  他们约在晚饭后,大家都出去唱爱国歌曲的时候。他们俩在人群后面,他本来还想打个招呼,说句来吧,结果刚站好那家伙就飞起一脚踢在了麦言的下巴上,麦言后退几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麦言站起来,那人又是一脚飞来,这次麦言躲开了,并且又趁势拉着那人的脚送了他一程,那人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就这样你一脚我一拳,一直打到唱歌的人散场,麦言已经走不动了,三儿把他扶回床上,麦言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可是他心里却很畅快。
  麦言养伤的那阵子,监狱里刮起了同性恋风,几乎所有男人都相互爱恋了起来,像瘟疫一样,连三儿也没有例外。麦言伤好后,虽然那股所谓的歪风邪气被管教打压下去了,可耳边还是经常听到有人谈起攻和受的问题。他们还说,这股风气先是从娱乐圈刮起的,你看电视上那些一本正经的明星们,性取向都出问题了。受他们的影响,追星族也被感染了,还有不少时尚潮人、文艺青年,都没幸免。
  他们说到文艺青年的时候,麦言想到了文丹、艾佳和林静,如果她们相互喜欢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他突然很期待。
  一旦有了期待,在牢里的生活就显得有些憋屈。虽然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了,可越是快结束的时候,越让他心慌。
  三儿比麦言的刑期短,在麦言还有几个月才能出去的时候,三儿跟他告了别。他走的时候麦言抱了抱他,这应该是麦言从小到大除了爸爸之外抱的第一个男人。抱住他的时候,麦言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三儿入狱的过程比麦言还荒唐。有一天他在街上闲逛,遇到一个游行的队伍,队伍里举横幅的人眼看就要体力不支了,三儿就冲过去接过了那横幅。因为那横幅上写着一句很热血、很爱国的话,三儿作为一个自以为是正义化身的好好青年,自然不能错过这一可以好好表现的机会。他把横幅举得高高的,路上的美女都在看他,他感觉很得意。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队伍很长,后面跟了数千人。
  三儿最喜欢的歌就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歌词是这样的:“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
  崔健过去演出的时候,每次唱到这歌,就会穿上老式的军装,戴上军帽,还会有个人举着红旗配合他。三儿举着横幅的时候,就把自己想象成了举红旗的人,他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开了跟他一起唱《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他渐渐觉得他不仅仅是舞台上的崔健了,他真的变成了一个红军战士,走在长征的路上——“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因为太过陶醉,三儿没能注意到队伍后面发生了什么。在他埋着头向前走的时候,后面队伍里的人开始砸路边的商店,抢店里的东西,还有一些人,当众逼迫逛街的女孩脱下他们看着不爽的衣服,并且当众焚烧掉。
  这样胡闹,警察自然不会看热闹,他们都被抓了起来。三儿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可是谁信呢?谁能相信举旗的人和闹事的人不是一伙的?于是他就被判了两年,比那些搞破坏的人刑期还长,因为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算是领头人之一。
  三儿事后才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或者说被自己的热血利用了。在这个时代,你看到的和你想象的总是背道而驰。三儿看到的那群热血爱国青年,其实是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们背后是有一股黑恶势力的。他们本来只是几十个人,正是因为有了三儿这种遇到事情不能冷静思考之后再行动的人,他们的队伍才壮大起来了。
  不过三儿也不后悔,进来之后他也没有表示多大的不满,因为他在外面也有一个他惹不起的姑娘。那个姑娘比小月月还极品。如果说小月月的作者是因为没有蛋而不能蛋疼只能胃疼的话,三儿和他的那个姑娘在一起,天天都蛋疼。
  那姑娘在三儿入狱后也来看过三儿几次,每次都被三儿拒绝了。三儿的意思是,在这里躲上两年,那姑娘就得把自己忘了,然后他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不过这只是三儿一厢情愿的想法,在他出去一个月后,他终于想起麦言这个牢中密友了。他拎了一包东西来看麦言,当然那些东西最后都被看守留下享用了,麦言只拿到了一包烟。




第19章 文艺女青年(2)


  三儿说了许多外面的事儿,这两年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那个极品女友还喜欢着他,还在纠缠他。三儿走的时候说:“你先安心待着,不要着急出去,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又得来陪你了。”
  三
  麦言出狱的时候,他的孩子已经快三岁了,而他连这个小娃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想若惜应该会让孩子随她的姓,会让孩子彻底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爸爸吧。
  虽然嘴上说见不见这个小娃娃都无所谓,但是心里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了,麦言还是很开心的,或者不能说是开心,应该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他不用再迷茫,不用再去寻找什么了。如果若惜肯把孩子给他,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他以后的精神支柱。可惜,只能这样想想,若惜连她在哪里都不肯告诉麦言。
  麦言去若惜的学校,那里早已物是人非。寝室还在,住着的却都是些陌生的姑娘。麦言的住处也早已租给了别人,他的那些东西随着他的离开也早已下落不明。
  只有若惜曾经工作过的书店里,还有一个麦言认识的员工。她告诉麦言,若惜已经不在南昌了,之前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好像是在北方的一个什么地方。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所以她也没有存若惜的那个号码,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北方哪个城市。
  麦言坐在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像三年前那样。那时候不管是在等若惜,还是在等林静,都是有所期待的,而现在他就只能这么悲伤地坐着。旁边的音像店很懂事地放着刘若英的歌。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麦言起身到电话亭给林静打电话,她的号码也换了主人。他想她多半也不在南昌了。他不死心,继续拨艾佳和文丹的电话,结果无一例外,不是空号,就是易主。
  麦言想起那个还在等他稿子的出版商,他估计要恨死麦言了,那稿子一拖就是三年,而且三年后的今天,麦言还无法交稿。想了很久,麦言还是拨了他的电话,麦言需要钱生活下去。
  那出版商没有换电话号码,听到是麦言,他很意外,问麦言这几年去哪儿了。麦言简单地说了下近况,然后直奔主题,说稿子的事儿。麦言说他手上有个不错的稿子,打算出版。
  出版商说:“我已经不做出版行业了……”麦言听着,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连对方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麦言悲伤到了极致,怎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呢?
  麦言用手上仅有的三百元钱,买了张去北京的火车票。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又开始北漂了。依旧是火车,依旧是夜晚,变了的只有心情。多年以前,在姐姐的影响下,他好奇外面的一切,对太多事太多人充满期待,直到这些人这些事一点一点让他失望,可是他却依旧活着,甚至依旧年轻。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朋友写的那句话——生活会慢慢弄冷一个人,先是一节手指,一只手,一条胳膊……最后是整个人生。
  四
  火车上的空调也在跟麦言较劲,他心已经够冷了,空调却还吹着冷气,麦言没有多余的衣服取暖,去找列车员,人家正在睡觉。麦言叫醒他,列车员说空调坏了,也没办法。明显的托辞,却也让麦言哑口无言。他只得捱着,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灯火,就像看着过去灯红酒绿的生活。麦言突然有些想家了,不过不是父母在城市里买的房子,而是那个有很多亲戚、很多小动物的农村老家。
  那个坐落在黄河岸边小村落里的老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也没有想起了。家里没有了最在乎的人,也就不能称为家了吧?虽然他曾经在那里生活过近十年。有几次坐火车经过那片熟悉的土地,麦言都想跳下去看看,但都只是想想而已,这一次,终于可以实现了。
  麦言的童年都是在那个小乡村度过的,在没有被爸爸接到城市里上学之前,他一度过得很快乐。麦言记得老家里还有几间老屋和几亩地,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充满期待,想着到家之后怎么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家中之后他才发现,他不该回来。家里的房子已经被远房亲戚推倒重新盖了,地也被亲戚种了,他回去等于是跟他们抢地方住。说抢可能有些过分,毕竟是亲戚,虽然多年不见,但血缘关系还是有的。
  亲戚腾出一间房子给麦言住下。麦言没有钱,没有多余的衣服和行李。一开始,他们以为麦言只是回来看看,很快就会回到城市里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结果等了半个月,他们发现麦言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就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口气,饭菜的数量和质量,都在告诉麦言一件事,你该走了。
  可是麦言偏偏还不想走。这曾经是他的家,他完全有权利赶走那些亲戚,可是他没有。他去了童年时代常去捉鱼的小河边,才发现河已经干涸了,连上游的水库里都没有多少存水了,鱼自然是更不可能有了。这让麦言再次感到悲伤,没有水的鱼就像无处安身的他一样,迟早是要消失的。
  麦言跟亲戚说,让他们给他一亩地,他想长久住下来。亲戚说,你在城市里生活惯了,哪儿还会种地,你在家待着就行,不会让你饿着的。
  麦言回到村子里,想找人下棋,却发现他以前认识的那些爱下棋的老头都去世了,现在街边下棋的老人和小孩他一个都不认识。
  到了晚上,村头会摆夜市摊子,卖一些啤酒和小吃,放一些流行歌曲供青少年男女玩乐。麦言去看了几次,都因为没有钱而不能坐下。
  乡村已经被金钱彻底改变了,不再是麦言童年时代那个纯朴可爱的乡村了,所有亲切的面孔都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都是警惕的不友好的眼神。
  麦言讨厌这种眼神,可是他还能去哪里呢?他不想回去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不想和至亲无休止地争吵,不想步麦佳的后尘。每天吃过饭,麦言就到村头的草垛上躺着,晒太阳,看飞鸟。
  麦言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傻子,每天就是这样生活的。那时候他穿得很破旧,每天东游西荡、无所事事。麦言就和其他小朋友拿小石头丢那傻子,傻子也不生气,还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因为他们是傻子唯一的玩伴。
  麦言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个傻子,甚至还不如他,他还有一帮顽童为伴,而麦言只有自己。村里的小孩都早早地被送进了学堂,放学后也要学别的东西,根本没有时间四处玩了。
  在这样悲凉无望的情绪里待了一个月后,麦言终于决定离开,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童年记忆里的那个乡村了。
  在麦言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去了村头的夜市摊子,用他仅有的一点钱,买了一瓶啤酒。他酒量是很好的,喝两瓶白酒都没问题,更别说啤酒了,可是这次却喝得有些头晕了。麦言眼前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们变得模糊起来,他们扭动着、赤裸着、歌唱着。
  一阵凉风吹过,麦言清醒过来,起身要走,却撞在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上。他来不及道歉,就被骂了一句,这让麦言惊讶,村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厚道了,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如果是在监狱那种环境,他还可以理解,可是他纯朴可爱的小乡村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麦言没有多想,就回骂了一句在监狱里学的更难听的话。然后不出所料,对方一拳挥来,彻底把麦言打醒了。在监狱的时候,他是被迫要装强逞硬,不然会被很多人欺负。在那里面,不管你是懦弱还是蛮横,都会有人对付你,区别只是数量,所以你不得不凶蛮一些。
  麦言以为外面的世界会好些,谁知道三年过去,外面也变成了这样,他只好继续逞凶。那人打了麦言一拳,见他半天没还手,以为他怕了,就笑呵呵地转身要走。麦言弯腰拿起一块砖头就盖到了那人头上。监狱里缺武器,这里可不缺。看着那人头破血流的样子,麦言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笑了。
  麦言连夜离开了村子,留下来只会给亲戚添更多的麻烦。在去往更偏远的山村寻找质朴生活和回到城市之间,他选择了后者。他想山村应该是他最后一条退路吧。
  他走到离村子最近的国道上,进城的汽车很多,他搭了一辆免费的运货车,挤在一堆塑胶管道里,在天蒙蒙时,到了洛阳,他想,也许会在这里遇见易暖。
  他身上的钱只够住最便宜的旅店,那里面没有热水,没有厕所,没有电视,只有一张随时会断的床和一条脏兮兮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盖过的被子。
  他去了网吧,花了两天时间,边把他在监狱里写的小说打出来,边联系以前的朋友。他们都以为麦言已经死了或者出国了,他突然出现在洛阳,让他们很惊讶。但也只是惊讶而已,念在以往的交情上,他们帮麦言找到了出版商。拿到预付的稿费之后,麦言到饭店狠狠地吃了一顿,然后找了家酒店,在里面睡了两天。
  醒来的时候,麦言精神有些恍惚,一直想自己睡在哪里,却一直想不起来。以前睡过的地方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最后停留在成都的那家酒店里。那是离开成都的前一天晚上,他在那里认识了林静。然后他几年,甚至一生的生活轨迹,都因她而改变。
  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酒店的房间里有电脑,麦言打开电脑去看过去的博客和信箱,他已经忘了登录密码,只能看到以前写的日志下面的评论,其中有一条是:三年都不见你更新了,想起过去,真像一场梦。落款只有一个字——静。
  他不知道这个静是不是林静,如果是她的话,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麦言入狱的事儿。他愿意相信这个人是林静,不知道他的事最好,人生烦恼多,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
  麦言去洗澡、剪头发,然后找中介所,租了家城郊的房子。那里离洛阳的古城区不远,每天醒来,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古代建筑,他会恍然觉得自己生活在唐朝。



第20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1)


  一
  有时候麦言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生活在唐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皇帝官员,贵公子,或者是卖炭翁?他想最有可能的,他是一个史官,负责记录那个时代发生的一切。很多人贿赂他,希望麦言把他们或者他们做的事儿写得好一些,可是麦言都不为所动,他坚持自我,最后把皇帝也得罪了,终于丧命。但是在以后的朝代里,又有皇帝给麦言平反了,还给他修了陵墓。但后来的人又把陵墓给毁了,最终麦言变成了一个盖了棺也无法定论的人,不过这本来跟真实的麦言没有关系。
  麦言在洛阳城外散步的时候,常常会被那些坟墓和碑文吸引。洛阳城外,尤其是一个叫关林的地方,有太多的坟茔。据说关羽死后就埋在这里,这里很多姓关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后代。
  更多的坟茔是无人问津的,看到那些快要被荒草掩盖住的坟冢,麦言会忍不住想,那里睡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碑文上那寥寥数十字能写尽他或者她的一生吗?他们活着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死的时候又有什么样的感慨呢?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时间漫长,等到老死之时,才能明白时光如梭,岁月是半点儿都不饶人。
  现在到处都在搞建设,死后能有一副棺材、一堆黄土,已经是很难的事儿了。在享受现代化带来的便捷的一切时,现代人有时候还是会羡慕古人的吧。
  速度不能代表幸福,甚至会摧毁幸福。人生在世,还是慢点儿的好吧。太快了,总是要忽略沿途的许多美景的。
  麦言想他需要写新的小说了,在稿费用完之前,他必须得写出并卖掉一本新书,不然又要忍饥挨饿了。可是写什么呢?脑海里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好玩的故事都被前人写尽了。以前有战争,可以毁灭一切,从头再来。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毁灭这强大的文明世界了,如果不能超越,就只能重复。可重复是多么索然无味的事情,想一想,他就感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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