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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的纨绔夫人-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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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样平静的日子里,他的失眠,仿佛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当停云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夜晚,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开始思索去往武汉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俊逸接回身边。

    可是整座毗邻山都被军队封锁,到处都是搜山的士兵,就连她们落脚的这家农户,也被搜了好几次。

    去往武汉或者奉天的大路上,有关东军把守,回县城的路上,有自卫军把守,蒋寒洲这是不找到她,誓不罢休了。

    当真彻底被堵死在了这座山里。

    心里的隐忧一天天扩大,去不了武汉见不到俊逸,又回不到县城碰不见傻妞,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沿着山脚下的田埂默默地走,温锦懿沉默的陪着她。

    山间的秋风比城区的要凉,满树的湿气游荡在周身,触手都是或黄,黄枯,或苍翠的枝叶,两人沿着小溪缓缓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

    这岁月似晚风,月稍似眉弯,娉娉婷婷沉默不语,停云仰首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她的头还有些疼,于是微微眯起眼睛。

    满天闪耀的星子,像是钻石般镶嵌在一块湛蓝的画布上。

    两人在田埂上席地而坐,看着同一片景色。

    许久许久,温锦懿拔了一根草,轻轻说了句,“阿舒,对不起。”

    停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可是头疼的厉害,她舒展了四肢躺在草地上,笑眯眯的闪耀的星空,“为什么总道歉呢?”

    温锦懿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伸手掠过她的耳畔,眼底有深深的歉意和怜惜,他微微笑,“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场景,那时的我,并没想到将来的某个时候你对我是那么重要。”

    停云默默听着,她伸手抚摸温锦懿的脸,这些日子,他真的瘦了很多,憔悴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仿佛整宿整宿都睡不好那般,是啊,连她都彻夜彻夜睡不好,每夜都做噩梦,梦里是爆炸的火焰,熊熊燃烧在她和蒋寒洲之间。

    她摸过温锦懿的眉眼,缓缓问道:“锦懿,你在害怕什么?”

    温锦懿没有说话,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眸子上,他俯身看她,于是便呈现了一副格外撩人暧昧的姿态,停云舒展的躺在他的身下,他凌空俯视她,想要从这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一星半点的怀疑,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温柔的如一汪池水。

    温锦懿的心缓缓收紧,于是他微微一笑,“阿舒,我们把那日没有做的事情,做完好不好。”

    停云微微一愣,困惑的看着他,转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掉入坑洞时,他也提到过这个问题。

    安宁祥和的夜晚,便这样微起波澜,空气中荡漾着不一样的情怀,停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跳忽然加快,本能的摇了摇头,“锦懿,你不是说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么?”

    温锦懿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我不想等了。”

    停云脸红的像是燃烧了一团微妙的火,可是她看着温锦懿坦然的眼睛,“锦懿,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么?”

    温锦懿微微一愣。

    停云便笑了。

    于是温锦懿也笑,气氛似乎忽然变得很好,两人四目交投,这样的气氛本该适合两人亲亲热热,温锦懿含笑说,“阿舒,我们接吻好不好?”

    停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温锦锦缓缓俯身下来。

    于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便这样平淡的发生了,温锦懿的唇很软,唇齿间有淡淡的薄荷清香,他的吻不热烈,温柔的浅尝辄止,停云看着他的眉眼,又透过他的轮廓,看着无边无际的苍穹,万物星辰闪烁于天际,心脏骤然收紧,像是被刀劈过痛彻心扉,她下意识抓紧了温锦懿的背部,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温锦懿似是一种试探,很奇妙的,他的身体不再对这样亲密的接触产生排斥反应,亦或者眼前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确认了这一点以后,他的心门在这一刻缓缓开启,小心翼翼的释放出压抑许久的坦荡的,忐忑的,憧憬的,澎湃的情怀,当他睁开眼睛,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停云瞪大的眼睛上时,温锦懿忽然低低笑出了声,离开了她的唇。

    停云被他这突兀的笑声笑的面红耳赤,“怎么了?”

    温锦懿说,“阿舒,你接吻都是睁着眼睛么?”

    停云瞪他一眼,娇嗔道:“听你这语气,好像很有经验呢!”

    温锦懿笑而不答,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天上不断划过的流星,像是绽放的盛大烟花,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夜间的蛐蛐开始鸣叫,温锦懿看着天空慢慢道:“阿舒,其实我不介意你爱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便好。”

    停云咬着一个草根,苦涩的滋味从舌尖入了心房,为什么锦懿忽然这么说呢。

    温锦懿将一直紧握的掌心摊开,一枚钻戒安然的躺在那里,“这个东西,一直还没有给你。”

    他举棋不定的那么多日,无论是在药铺的后院厢房内,还是如今他与她同床共枕,夜夜听着她的梦呢,她沉睡中唇边掠过的叹息,她昏迷时低唤的名字,全都包裹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啊,他不管阿舒爱谁,只要她确切的在他身边便好,只要那个男人彻彻底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便好,所以,蒋寒洲,必须死。

    那闪耀的钻戒像是摘下了一颗星辰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停云抿唇轻轻地笑。

    搜山的行动一波又一波,可是外界无论怎么暴乱纷争,这山间的世外桃源太平的与世无争,停云几乎与外界隔绝,她对俊逸的牵肠挂肚,只得烂在心里等待军队撤离,再前往武汉。

    然而,所有的平静都在九月十八号这一天被打破了。

    1931年9月18日夜,在日本关东军安排下,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日本修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史称“九一八事变”。次日,日军侵占沈阳,又陆续侵占了东北三省。(历史普及:九一八事变是从全面抗战的开始,1932年2月,东北全境沦陷。此后,日本在中国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傀儡政权,开始了对东北人民长达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统治。)

    ps:关于这本书的结局,动笔写第一个字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敲定了,这两天大家对结局的建议我都有认真思考过,虽然结局已定,但是会根据大家的反应微调或者酌情调整,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吐槽的或者期待的,大家可以在留言板上告诉我,关于历史这一块,大家都知道的,九一八事变后,因为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导致东北全境沦陷,这是一段很沉重的历史,烽火狼烟,生生死死,我会尽量让笔下的人物活的有尊严,为她们争取幸福,尽量……但不保证……(感觉会被骂,哈哈哈哈,作者很开心大家给的评论那么长,很满足∩_∩开心开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让我做你完整的妻子

    日军在漫长的伺机中,终于寻得时机挑起了正面战争,对中华民国实施全面侵略,蓄谋已久的阴谋蔓延至锦县,早在一个月前,山田从奉天调来两个旅的关东军支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关东军立刻派兵进攻自卫军部,打的余爱国措手不及,常参谋紧急致电张学良,却得到指示,“尊重国联和平宗旨,避免冲突。”

    同时,东北军参谋长荣臻按照张学良的指示,随即发布了一道极为荒谬的不抵抗命令,第七旅官兵必须“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命令一出,东北军愤慨骂声一片,锦县地区,常参谋为了与关东军避免冲突,当天夜里通知自卫军转移,次日凌晨3时锦县关东军向东突围而出,有些军官坚持服从张学良的命令不肯离开,最后被士兵强行架走,电张学良,报称:“日兵自昨晚10时开始向我锦县驻军实行攻击。我军抱不抵抗主义总算没有以挺着死的方式为国捐躯。”张对此表示认可,

    尽管如此,依然有爱国志士激烈反抗,于是锦县局势出现了极为荒唐的局面,国民政府东北军退而不见,城不见兵守,家家闭门不出,唯有爱国志士组织的抵抗军与锦县关东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因武器和军队数量的差距,被关东军剿灭。

    这座城几乎是拱手让给了关东军,至此,锦县沦为日军殖民地,被全面吞并。

    而这种关键时刻,忽然传来蒋寒洲忍受不了酷刑狱中叛变的消息,他不仅出卖了隐藏在蒋府老宅下面的剩余的精良武器,还出卖了国民党安插在锦县关东军中的特务名单,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人,便这样被山田彻彻底底的清洗,于马丁广场公开枪决。

    山田亲自带兵来到蒋府前,将整个蒋府挖了一个底朝天,在地底下挖出大量的精良武器时,偷偷围观的百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蒋寒洲忽然要卖掉蒋家老宅,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普通的暴发户来掩盖地底下要命的东西,这才是山田真正想要的,之前所有交出的武器,都是幌子,这座老宅下埋着的,才是法国那批丢失的先进武器。

    如此以来,无辜的朱姓暴发户不仅没能跑掉,还闹的被满门枪决。

    蒋寒洲这一卖辱求荣的行为,引来国民党以及社会各界的强烈谴责,就连老百姓都纷纷投石砸其家,越是遭人唾弃,蒋寒洲越受山田宠爱,山田乐的见蒋寒洲这样的硬汉,像狗一样跪舔他,这让他军国主义思想得到极大的膨胀,加之蒋寒洲知道太多的秘密,极具利用价值,于是蒋寒洲便这样顺证言顺的成为了山田身边的谋士,虽无实权,却捡回了一条烂命。

    “蒋督统能够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效忠,本人倍感欣慰。”关东军驻锦县军区内,山田与蒋寒洲盘腿而坐,有穿着和服的女人,跪在一旁为两人斟茶。

    蒋寒洲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直腿裤,盘腿而坐,面色阴冷。

    山田看了他一眼,似是很满意他此刻的表现,笑道:“虽然蒋督统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但是本少佐有一点还是很怀疑,贵夫人怎么会跟田明清在一起,本少佐怀疑她就是红匪同伙,我给督统两个小时的时间,希望督统好好跟贵夫人做思想工作,让她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我保证放她一条活路,如果还不招供,留着便没用了,督统好自为之。”

    蒋寒洲颔首。

    而余爱国听闻这个消息,忙不迭的带人给山田传话,表明自卫军追随关东军的立场和决心,希望和平共处此刻,赵子龙跟随余爱国候在门外,他担忧的往屋内看了眼,这是他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看到蒋寒洲,总觉得蒋寒洲从监狱里出来以后,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一句话不说,一个命令也不下,对山田所有的要求,皆是逆来顺受,整个人沉默的可怕。

    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嚣张跋扈的蒋督统么?以前督统虽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身上世家子弟的纨绔风流气息还在,可是现在,督统全身的煞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那是死气沉沉的阴冷戾气。

    督统在狱中经历的事情被严格保密起来,没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据说蒋督统出狱那一天,全身都是血,皮开肉绽,几乎内脏都看得到,没一处好地方,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能够下床,下床后便投身到了出卖国民党的事业中,没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非人的虐待,内心又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外界只传言他被国民党抛弃,于是为了报复国民党而叛变做了汉奸。

    山田不仅把蒋家大宅还给了蒋寒洲,还命他必须住回蒋府,于是诺大的蒋宅里,只有蒋寒洲一个人住。

    大雨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纷纷扬扬下了起来,他默默地顺着前院往后院走,深深的思索一个问题,这院子是这样大,空旷到他每踩一步,便有晃晃荡荡的回声传来,以前也觉着大,却没有现在这样的寂寞,这些日子他如一缕孤魂野鬼般穿梭在这个宅子里,静听着深夜中那些魑魅魍魉的哀嚎,伴随着炮火之声,刚走两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蒋寒洲抬头看去,便见袁玉然一身纯白的条纹旗袍,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站在雨中,笑容温暖的候着他。

    蒋寒洲瞳孔骤然紧缩,几乎同一时刻,他察觉到了四周杀机四伏的气息。

    袁玉然脖颈上的伤口掩盖在优雅的丝巾下,她的双眸如一眼万年的秋水,荡漾着丝丝波澜,在这雨雾中,有种万物空灵的美意,夜幕倾泻在她的身后,让她仿佛披着一道圣洁的霞光。

    蒋寒洲忽然抿了抿唇,大步走向她,用力将她拥入怀里,仿佛抱住了另一个自己,他哑声道:“你回来了。”

    袁玉然温顺的将脸放在他的胸口,微微的笑,她静默了许久,轻轻道:“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呢?淋湿了,伤了身子该怎么办呢?”

    蒋寒洲更紧的抱住了她,他从没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这样的温暖,那是寒冬腊月中的一间温暖的太阳,包裹住了他冰冻三尺的心。

    袁玉然舒心的在他怀里微笑,“寒洲,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蒋寒洲身子一僵,连着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袁玉然笑着说,“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总是不吃早饭,多伤身体你知道么?你常用的烟草我都给你藏在书房的鹿颈花瓶下,烟要戒掉的。我知道你整夜整夜睡不着,你喜欢的栀子味儿的安神香我放在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袜子和入冬的衣物在书房的衣柜里,我在书房里给你安置了一张床,地仗小,不显得孤单,还有,一定要把停云妹妹救出来,她……”袁玉然说到这里,忽然哽咽了一下,兀自笑的平稳,“她是一根筋,却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寒洲……”

    说到这里,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她含泪看向蒋寒洲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在乎不舍得情绪,却只看到他眼底深重的悲哀。

    监视的日本兵从四面八方的暗角处看了过来,悄无声息的端起了枪,只要蒋寒洲和袁玉然有任何让人怀疑的行为,立刻击毙。

    山田故意放袁玉然回来的目的显而易见。

    蒋寒洲忽然扯着袁玉然的手腕往临风院走去,走进卧室反锁上门,蒋寒洲握住袁玉然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压低声音,“听我说,虽然只有两个时辰,但足够了,我和你哥哥商议过了,他会来带你走,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不要跟我说什么道别,我不允许你离开。”

    袁玉然缓缓摇头,眼泪簌簌掉落下来,“你听我说,他不会来,我已经在狱中托了暗线传话,所以他不会来,他来了也只是送死!我落入山田手中,怪我没出息,智不如人,还连累了你,爸爸以我为耻,他不会让哥哥来,寒洲,你亦不能为了我犯险,山田放我来见你最后一面,就是为了试探你,你付出了那么多艰辛的忍辱,眼看就快达到目的了,不能为了我前功尽弃,这两个时辰,请你完整的赐予我,完完整整的给我,给一个叫袁玉然的女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语气决绝中透着一丝坚定的执拗,她直直的盯住蒋寒洲的眼睛,让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我袁玉然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蒋寒洲的一颗心,哪怕这一分,这一秒,唯愿你好好的送我一程。”

    蒋寒洲悲悯的眯起眼睛。

    袁玉然缓缓解开脖颈上的丝巾,露出颈项上斑驳的吻痕,她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掉落,目光坦然的望着蒋寒洲,“我没有别的要求,让我清清白白的走,干干净净的走,让我完完整整的成为你的女人。”

    蒋寒洲薄唇微微抿起,眼底深重的痛苦那么刺眼,他蒋寒洲何德何能,配得起她那份沉甸甸的充满尊严的感情。

    “要我。”袁玉然执拗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人生最后一丝希望,“给我无憾的人生。”

    内心深处汹涌的感情像是海浪般淹没了蒋寒洲,沉痛的,愧疚的,怜惜的,悲哀的,似是无法承受这么沉重的期待,他的眼睛深深的眯起,那么多那么深的感情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将袁玉然用力拥入怀中,想用自己的怀抱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想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她,却又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宿命在身,他挣扎在这泥潭之中,亦不得解脱。

    压抑了这么些日子的崩溃情绪仿佛再一次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两人是怎么滚上床单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唇热烈的吻过袁玉然身上斑驳的吻痕,似是一种洗礼,想要将那些痕迹全部抹去,让那不堪重负的记忆,统统摒弃。

    “寒洲,我是谁?”袁玉然意乱情迷中问他。

    他不回答,她便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告诉我,我是谁?”

    “袁玉然。”蒋寒洲低声呢喃。

    “我是谁?”

    “袁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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