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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与玫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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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咧开嘴巴,三步并作两步的一路小跑。他在她面前停下来,松开行李箱,展开双臂向她敞开怀抱。她扑过去,双臂缠上他的脖颈,踮起脚,他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她的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尽情吮吸他身上那种熟悉而令人沉迷到无法自拔的清苦药香。
我想你。我很想你。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站在不断上演离别与相逢的机场,可以拥抱很长时间。
回程。
依旧是陈絮开车。谢尧亭好整以暇的坐下副驾驶的位置,并不多话。
上了高速,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一笑,低声赞了句,“真不错,开车也这么稳当。” 停顿了下,他叹口气,“……我恐怕很快就要无用武之地了。”
她挑挑眉,“你又说这种话。”
他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等过十多年,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你会抛弃我吗?”
陈絮斜他一眼,继续目视前方,“放心吧,谢叔叔……”
谢尧亭哑然失笑,“你叫我什么?”
她不吭声。
他修长手指交握在一起,要求道:“再叫一遍。”
她任性的小声咕哝了句,“我偏不……”
他摇摇头,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目光落在后排座位的一摞绘本上,长臂伸过去,拎了一本过来,封面上几个很别致的花体字,《长颈鹿与花》。
陈絮开车的习惯是谢尧亭手把手养成的,又快又稳,“周末我去当志愿者,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为孤贫先心病儿童募捐的展览,我买了一套绘本。”
“嗯。”
一时无话。
陈絮率先开口,“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是不是给周弋号过脉?”
谢尧亭停下手中翻书的动作,没有立刻作声。受周恒之托,他确实给周弋诊过脉。两个人甚至针对陈絮的问题,有过深度交流。
先发制人是年轻人的权利。
尽管周弋的精神和灵魂都囿于虚弱的肉体,他却仍能说出,假如他没有得病,假如他能拥有大多数人的寿命,陈絮会是谁的还不一定。
谢尧亭说:“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
车速快,风声呼啸而过,车内封闭空间,她的声音惶惑而游离。
谢尧亭再三斟酌,才开口向她解释,“中医学上,有一种说法,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听起来好像很不科学,甚至有点漠视生命的意思。但是治疗效果跟病人意志是有很大关系的。医生的作用是扶正,病人才是主体。”
陈絮大致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不想治好病?”
“并不是主观上不想治。”
“那是什么?”
“在我看来,周弋的生活,过得放纵又压抑。又或许因为天纵英才,许多东西轻而易举,唾手可得,所以他更觉得生活无趣。具体来说,他没有提着一股劲儿想将养身体,好好活着。而是觉得很无所谓,这个态度是要不得的。”
从机场高速上下来。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陈絮侧过脸,目光灼灼落在谢尧亭的眉目之间,语气坚定,带着全身心的信任,“我想为周弋做点事情,试试看去劝劝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长颈鹿与花》这个绘本故事,是作者胡编乱造的。
谢大夫是个菩萨,一直都是。
第55章 14…3
3。小天狼星。
曙色侵窗。
寒潮迫近; 山城的深秋,晨光清寒。
周六。手机闹钟震动声如约响起; 陈絮睁开眼睛,早早地从宿舍温暖的床铺爬起来。郭香香咕哝着翻了个身; 继续沉入梦乡。
整栋楼还是静悄悄的。
洗漱完毕,她一个人出了楼,穿过校园。在校门口乘坐空空荡荡的公交车; 去郊外的流浪动物领养中心。之前她在网上填了完备的申请资料,手续办理的很顺利。
陈絮拎着狗笼子,跳上一辆计程车; 直接到了周弋家门口。
这几个月,他从来不主动找她,一直对她爱答不理的。
她只好事先跟保姆黄阿姨打电话确认。黄阿姨说自己刚出去没多久; 正在外面的菜市场; 家里只有周弋一个人在。她站在那扇灰色的大门外; 执拗的把门铃按了又按,一直无人应答。她低头看一眼毫无反应的手机屏幕; 长出一口气; 锲而不舍的开始拍门。
不知过了多久; 咔塔一声,门应声而开。
周弋一脸不耐烦的出现在门后。日光倾城; 他眯着眼,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了下。
陈絮的手臂扬着,还没来得及放下; 讪讪地说,“……你在啊。”
他睡眠不足就被无端端吵醒,起床气大的不得了。身上穿了件圆领白棉衫,灰色棉裤,夹趾凉拖,随意披着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长罩衫。头发微卷蓬乱,眼角泛红,气色也差,没精打采的样子。
周弋没有作声。
他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她右手拎着的笼子,里面卧着一只小土狗,瞪着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与他对视,缩着脖子,警惕的很。毛色是那种最普通的咖啡色,脑袋很大,四肢营养不良的瘦弱,呆呆丑丑的,耳朵尖很明显缺了一只小小的三角形。
周弋疑惑的挑挑眉。
陈絮仰着头,讨好似的小声恳求他,“……我在学校附近捡了一只流浪狗,宿管老师不让养。你能不能帮个忙?”
周弋:“……”
她像是个推销员,尽职尽责的罗列能让他接受的条款,“它很乖的,吃的也少。已经洗干净,还打了疫苗。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它还能给你看家护院。”
“为什么不让谢医生帮忙?”
陈絮语塞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随口扯谎道:“他……对动物毛发严重过敏。情况实在不允许。”
“那也不行。”他继续斩钉截铁的拒绝,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灼灼的目光立刻黯淡下去。她抿抿唇,倔强的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两个人僵持不下。
隔了一会儿,周弋站的累了,叹口气转身,“你先进来吧。”
陈絮大喜,在心里暗自比了个胜利在望的手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屋之后,她便打开了笼子,小狗被禁锢许久,环境陌生,它一步三晃的朝着沙发上坐着的周弋跑过去,蹲在他脚边,响亮的叫了两声。
周弋立刻皱眉扶额,脑子里像是许多只蜜蜂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你先养着,等我毕业了,我就把它接走。”
他嗤笑一声,“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好。再过几年……”
他停顿一下,“我在哪里还不一定呢。”
她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问:“那你是愿意留下它了?”
“我可没答应你。”
大约是察觉到主人并不心甘情愿收留它的情绪,小土狗努力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蜷缩在沙发腿边的角落,低低的呜呜出声。
陈絮去厨房倒了一碗水,蹲下来摆在它面前。它摇着又短又小的尾巴,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啪嗒啪嗒喝的很起劲儿。
她站起来,侧过脸看他,“它还没有名字呢。”
他说:“你捡的,你来取名吧。”
陈絮试着抛砖引玉,“要不,叫它……旺财?”
周弋正握着杯子,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边狂笑边咳嗽,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咳咳……土的掉渣,还能更土点吗?”
她鼓着脸,“那你取个阳春白雪的。”
他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伸开长腿,用脚拇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土狗的屁股,“……叫它小天狼星吧。”
她眨了眨眼,“《哈利·波特》里的那个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点点头,“嗯,有点关系。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大犬座中的一等星,跟这个小东西……多贴切。”
小土狗倒是有眼力见儿,迈着短腿跑过来,大脑袋表忠心似的在周弋裤脚上蹭来蹭去,仿佛在对这个名字表示满意。
陈絮笑道:“看书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哈利的这位教父。但是他的结局不好。”
故事里的小天狼星,在三十六岁的时候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跌入神秘事务司的帷幔,自此与哈利阴阳两隔。
周弋显然是知道的。
他漫不经心的扯了下唇角,神态一派云淡风轻,说:“死得其所,没什么不好的。”
“他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呢。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直到哈利用复活石召唤死去亲人的时候,年轻的小天狼星出现,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表情漠然,“如果都能寿终正寝,怎么会有英年早逝这个词。”
陈絮这才发觉这个话题对于周弋而言,委实起的太过沉重了。她静默片刻,不动声色道:“周嘉树是不是已经上小学了?”
“嗯。被惯的无法无天。”
“小孩子嘛。”
他脸上笑意淡淡,“前段时间闹着要回国,离家出走到机场,被我爸弄回去打了一顿,才消停。”
“你们的感情真好。”
周弋一脸嫌弃,“小屁孩太粘人了,挺烦的。”
小天狼星四处晃荡一圈回来,对周围环境熟悉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它兀自卧在周弋脚边的地毯上,前爪子搭在一起,样子憨态可掬,十分讨人喜欢。
陈絮莞尔,“其实,小孩子跟小动物一样,最单纯也最敏感。他们喜欢你,才会粘着你。你对他们而言,是很重要的。”
听到她这句意味不明一语双关的话,周弋默了下,“……或许吧。”
两个人都有些难言之隐的心事。
陈絮斟酌再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周弋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纯白色的烟盒,倒立在手心磕了下,拎出一支捏在指间,并不急着点燃。
陈絮生硬的开口,说:“我跟你讲下我妈妈的事情吧。”
周弋瓷白脸色隐在窗外的一丛树影中,目光游离,“嗯?”
“她确诊癌症之后,一直没有告诉我,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医院,默默承担了所有的压力。后来,我找到她的主治医生那里。化疗前,医生履行告知义务,拿着她的诊断书,一条条的把潜在的危险和种种死亡的可能给我交底。我当时几乎情绪崩溃。”
停顿片刻,她继续道: “她真的特别想好起来,但是病程很快,几乎药石无效。这跟她最开始给自己预设的结果是有关系的。很多时候,治疗效果跟病人心态能成正比。”
听到这里,周弋搭在膝盖上的指节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下,眼睑轻敛,浓密卷翘的羽睫遮住了眼底的心事。
陈絮咬了下唇。不破不立,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周弋没再接她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小天狼星大概是饿了,啊呜一口咬上陈絮的裙角,低低的呜咽着。周弋从厨房冰箱里翻了两根火腿肠出来,剥开一支,递到它的嘴巴里。它也不挑食,吃的十分香甜。末了,它跳上他的膝盖,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周弋最终答应将小天狼星留了下来。
他太孤独了。独自一人在红尘中挣扎,与这荒凉俗世抗争,他需要一点生之羁绊,才能继续消遣这有涯之生。
她懂得,都懂得。所以她送来了小天狼星。
周弋送陈絮离开。
她絮絮叨叨的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反正还有黄阿姨呢,肯定饿不着小天狼星。”
他默声听着,最后才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陈絮点点头,“嗯。”
他深深的叹一口气,又说,“谢谢你。”
她愣了下,没有接话。
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高高的阶梯前,下去的路口直通主干道。
陈絮停下脚步,与他相对而立,“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他抿抿唇,“嗯。路上小心。”
她冲他挥手作别,然后踩上阶梯,一路向下。
“陈絮——”
周弋站在高高的阶梯顶端,垂眸,扬声唤她。
陈絮转过身看他。
市井之间,小食店和麻将摊鳞次栉比。道路两旁遍植树龄多年的银杏,小扇子一样的叶片在秋风中浮动翻飞而落,重叠堆积在门口灰黯的石板上。
静美,哀颓而沉郁。
周弋就站在那稀疏的落叶帘幕中。不知是因为倦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的眼角微微上挑,染上了一丝可疑的酡红,眼神傲慢而凉薄,神情漠然寂寥,语气慢条斯理。
他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弋很酷吧。
他的结局早就写好了,在番外里。
临近尾声,却突然开始舍不得。
专栏里有两个存稿坑,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你们想看什么呢?
第56章 15…1
1。不羡仙。
人生不相见; 动如参与商。
那次之后,陈絮再没有主动找过周弋。
生活; 按部就班的周而复始。
寒假前夕。
陈絮参加全国大学生挑战杯创新大赛,导师是山城建筑城规学科带头人; 于学术一途,要求十分严格。她不敢怠慢,终日跟同组的研究生师兄师姐泡在实验室。谢尧亭所在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研究院组织下乡活动; 去了大凉山区义诊。
两个人整个农历十一月竟然没有见一次面。
正式比赛答辩日那天。
陈絮换了一身藏青色正装,方领的白衬衣,包臀裙; 玻璃丝袜,踩一双跟鞋,显得身量愈发纤修。蜜桃挂枝; 羞怯展露即将成熟的端倪; 幽浮的香甜; 让人迷醉。
她放松心态,坐在答辩台的末席; 按照事先分工; 有条不紊将成果展示完毕。
过程相当顺利。
当天下午就出了结果; 人文社科类一等奖。
山城是直辖市,这相当于是省部级的荣誉; 虽然陈絮只是组员内最后一个名字,到底是对未来极有分量的一个里程碑。
功不唐捐。
他们互相拥抱祝贺,拍照留念。她少年心性; 摸出手机,迫不及待地将奖杯和荣誉的照片发给谢尧亭,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她也不是很在意。只当是他还在山中,信号不好。
隔了大半日,他果然简短回复了一句,热烈祝贺,回来给你庆功。
她便放下心来。
天渐渐黑了,华灯初上。
一行人乘坐学院的中巴车回到主城。
陈絮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一眼外面熟悉的路口。好巧不巧,行车路线刚好经过谢尧亭的公寓。她惦记阳台上的花草无人照看,便扬声招呼司机停了车。
进门之后,客厅里竟然亮着灯。
谢尧亭闻声而出。小别重逢,他显得清瘦许多,脸色也差。
当然,首先映入她的眼帘,也是最刺眼的,莫过于他横亘在胸前的右手小臂上裹缠着的白色绷带。
陈絮脑子一懵,怔在原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你手怎么了?”
他轻描淡写的笑起来,低声解释,“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不严重的,连石膏都没打。”
谢尧亭在大凉山为一家农户患有精神疾病的儿子诊治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制服失控的患者的过程中,谢尧亭的手臂被他握着的镰刀划伤了一道口子。当时血呼啦的,缝了几针,伤口看起来很吓人。
陈絮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迟疑片刻,实话实说:“昨天下午到的。”
返城两日,手臂受伤,她毫不知情。
他们昨天晚上甚至通过电话。因为赛前情绪紧张,她喋喋不休的向他抱怨赛程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耐心听到最后,挂电话前不忘提醒她喝一杯热牛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放一遍答辩词。
她照做了,验证之后效果卓然。
可是,或许当时他正在默默忍受伤口的痛楚。
她却一无所知。
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差距使然,两个人相处过程中,他习惯于充当她的结界。在他的庇护之下,她的世界平静安宁,无风无浪。
她低下头去,“……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当成是没长大的小孩儿了。”
他走近了两步,抬起没缠绷带的左手捏着她的手掌,“……不是的。”
室内的空气绷紧。
谢尧亭拉着陈絮往沙发的方向走,她不肯动弹,脸颊鼓起来,“……我生气了。”
他无奈,轻声叹气,等着她的下文。
陈絮:“一直以来,我们的关系,都特别不对等。如果只是你单方面无条件的付出,迟早会有厌倦的一天。我想成为与你并肩而立的木棉树。你能为我遮风挡雨,我也要为你排忧解难。这才是能天长地久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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