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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破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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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漆黑下来,小村里只剩下月光和各户人家点起的油灯光亮,透着窗户模糊发出来,叫人觉得寂寞伤感。
陈婉婉把她送到门口,笑一笑,“进去吧,跟外婆说,妈妈下次再回来看你们。”
这么晚,为什么不留在家里,你要去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于萧萧想问,却没开口,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什么。
她看着陈婉婉蹑手蹑脚去秋千旁捡起自己的粉色小凉鞋,吐一吐舌头,欢快地从院门出去了,最后她笑着冲她挥了一挥手。
不知道怎么,于萧萧觉得月光下仿佛看见她的眼圈红了。
外婆出来时陈婉婉早已经走远了,于萧萧还站在原地,楞楞的,村里晚上冷,她已经浑身冰凉,却还是傻傻站着。
外婆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女儿的影子,叫一声哭了出来。
“你妈那个畜生…”
她紧紧抱着小孙女,伤心的抽泣。
于萧萧手里还攥着那只粉色钞票小团子,紧紧的。她没哭,只是抬头看月光,觉得鼻子很酸。 她最终还是把那只团子给了外婆,小小的手张开,声音低低的,“她说这个给婆婆…叫婆婆买药吃。”
外婆却知道这肯定是给她的,那时候一百块是很不小的数字,但陈婉婉已经留下八千块钱,不会再特意叫外孙女给她一百。她瞅着眼前乖巧的小女孩儿,眼泪才干又涌出来,抱住于萧萧哽的说不出话,不住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造孽啊…”
外婆最后把那一百块钱换成零钞放在抽屉,“这是你妈给你的,你就用,我换成零钱摆在这儿,你要想买什么就自己拿。”
外婆平时俭省的出奇,于萧萧惊奇地说不出话。
第二天一早,外婆起来烧灶给她煮了一碗红薯粉丝汤,加一颗荷包蛋,放一点辣椒,放一点葱花,热腾腾香喷喷,吃完了还有新出锅的蒸馍,捏成小兔子小猫的豆沙馅儿核桃馅儿馍馍,于萧萧吃的头也不抬,假装没看见雾气中外婆拉起衣襟擦了擦眼睛。
在村里上小学,都是灰头土脸的小孩,于萧萧是最漂亮干净的那一个,穿的衣服也不都是好的,但全部浆洗干净,头发长,每两天洗一次,利落地绑一个高马尾,凑近了能闻到栀子花香气。
外婆总用鲜花泡了水给她洗头。
老师全都喜欢她,她乖,安静,成绩好,干净,还出奇的懂事,有一种几乎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一种过于敏感的世事洞明。
老师们总在背后叹,“有那样一个妈,孩子哪能不早早懂事呢。”
又一个老师说,“哎,也就有那样一个妈,孩子才能长成这个相貌。啧…村里这几十年,也就陈婉婉和她这个女儿了。”
于萧萧偶尔听见,也假装没听见,她在学校所有的时间,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练字。
不过是小学生而已,这样努力的也只有她了。用铅笔一笔一划地在字帖上细细临摹,脑子里是陈婉婉说过的话,“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去城里上大学,去国外上大学,妈妈现在就在攒钱呢,到时候,只要姑娘能去,咱们砸锅卖铁都要供养。”
她笑嘻嘻地说,掐一掐于萧萧白嫩的小脸,亲一口,“萧萧真好看,比妈妈还好看。”
于萧萧的耳根子红了,嘴唇动一动,想说妈妈才是最好看的。
还是没开口。
放学回家,帮着烧灶,打猪草喂猪,拾掇家里,给院子里的菜浇水,她从来都勤快,动作也麻利,小小的身子,找一只板凳,站在灶台前炒一盘西红柿炒蛋。
烧柴火的锅蒸米饭出来香,还有焦脆锅巴,却不好操作,一不小心就要糊。刚嫁进村里的小媳妇,没几个能一进婆家就蒸一手好米饭,于萧萧还不到十岁却就有了这门手艺。
米饭和菜盛好,在另一只锅里温着,找一本书坐在灶台后面小声的念,等外婆回来。
她有时会拿一只小板凳坐在房子前面的泥巴地上,手撑着下巴发呆。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傍晚有彩霞和微风,清晨有白云和太阳,穿过山绕过山,又慢慢离开这山脉,就像是陈婉婉一样。
于萧萧心想,要是能把外婆带出这大山,和妈妈一起,三个人永远在传说中的大城市生活就好了。
十一岁生日前,外婆突发心脏病去世了。那天于萧萧放了学,慢慢走回家,老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她走过去,邻居家奶奶一见到她,一拍大腿就哭起来。
“我可怜的萧萧哦!”
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到十一岁的小孩儿,遇到人生第一个重击,陈婉婉两天后赶了回来,她风尘仆仆,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没有化妆,眼睛红肿。
她进门时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一跤,冲进去,抱着冰冷的棺材大哭起来。小小的于萧萧披麻戴孝,已经默默跪了整整一天,她看着痛哭的陈婉婉,第一次觉得有点恨她。
唢呐丧乐,法事花圈,一切一切,吵闹纷杂,这样陌生可怕的东西就这样充斥填满了以前只有她和外婆的小小破旧的家。
于萧萧还是蜷成一团跪着,一摸脸,湿湿凉凉的,越摸越多,越擦越多,最终她抽泣起来,天渐渐黑下来,而她在才十一岁的时候,可笑的感觉到人活着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棺材被抬上山,鞭炮声尖厉恐怖,唢呐声刺耳恼人,于萧萧看着一群壮汉一二三喊着把棺材放入土坑,咧开嘴大哭起来,循规蹈矩懂事的叫人心疼的小女孩儿第一次做出惊人举动,她也跟着跳了下去,跌在棺材上,凄厉哭喊着,不让他们盖土。
围观有心软的村妇跟着一起落泪,最后陈婉婉柔声劝着把她抱起来,她紧紧抱住陈婉婉的脖子,哭湿她前襟一片,她上气不接下气,陈婉婉抚着她的背,“萧萧乖,萧萧不哭,以后跟着妈妈,妈妈会永远保护萧萧的。”
于萧萧哭的更加厉害了,她死死攥着陈婉婉的衣服,最后在她身上睡着了。
在后来很久,当她点起一支烟或是一只weed,想起陈婉婉当初的这句话时,都会忍不住冷笑。
她学会一个道理。这个世上是不会有什么永远的,也不会有什么绝对不变的依靠。陈婉婉至少说对一句话。
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钱和能力才是真的。
十二岁那年,她把自己丢给穆巡。
她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得意洋洋扬起下巴,“穆叔叔家有个漂亮到天上去的哥哥,你机灵点,下辈子都不要发愁了。”
于萧萧没什么表情,她打来温水,用干净的湿毛巾帮她擦拭脸和脖子,又帮她脱了鞋子,把她扶到床上睡好。
十二岁的小孩儿握紧心口外婆留下的玉佛,没有哭,也不难过。她走到窗边,只是觉得无趣。
陈婉婉没有夸张,穆子宁果真是漂亮到天上去。第一次见到他的于萧萧这样想。
可惜他眼里的恨意是那样明显了。
于萧萧心里明白,对着父亲情妇的女儿,没有人能够彬彬有礼过来叫一声妹妹。既然陈婉婉已经把她留在这里,她大概知道要怎么做。
而且…穆子宁优秀到足够让人对他。
一见钟情。
于萧萧这样形容自己对他的感情,她目标明确的开始讨好他。
她本不是娇弱的女孩子,对着穆子宁是更是展现了强大的忍耐力…她病态的觉得他的折磨,挺有趣的。
至少让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
……
深夜让人寂寞到死掉的黑暗中,于萧萧慢慢摩挲着母亲发黄的旧照。
“陈婉婉,你错了。”
“你说我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我却只想回到当年的那个小村子。”
她的眼泪落在照片上。
“我恨你。”
我恨你陈婉婉。
第42章 舍得
清晨; 风冷,吹的耳朵刺痛。于萧萧披一件oversize的迷彩牛仔外套; 戴巨大的口罩; 手插兜; 蓬乱着头发在郊区游荡。
太阳光不强烈; 隔着乌云; 雾气蒙蒙; 没有足够的温度。路上湿湿的,她行尸走肉一样晃荡,歪歪扭扭,伸腿踢一踢石子; 恍恍惚惚挪到了车道上,一辆奶白色mini cooper放缓速度,示意她先过去,于萧萧盯着车子看,驾驶座上是位年轻女子; 表情温柔。
陈婉婉也曾有这样一辆车。
陈婉婉…也曾是这样温柔的。
于萧萧凝着眼泪慢慢走过去; 趴在人家的车窗上,开始捶打,她咧开嘴; 眼眶蓄满泪水,却不掉下来。
她想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想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带我走。
但还是像从前每一次一样;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本以为她需要帮助,正要放下车窗询问; 就见她尖叫失控,害怕地踩着油门逃走了。
于萧萧站在原地,慢慢蹲下来,慢慢抱住脑袋,眼睛一眨,眼前终于清明,那一点点湿在地上消散,和雨水混为一体,不会被谁发现存在过。
…
在的士上,她给司机看小纸条上的地址,老司机戴上眼镜,笨拙的在gps上一下下敲打,慢吞吞开口,“小姐,这个墓地离市区不近哦,过去的话,我要收三百块钱。”
簌簌声响后,一只棕色的真皮女士钱包被扔到他面前。
“你自己拿。”
老司机被这小姑娘沙哑的声音吓一跳,看她一眼,递回钱包,“到了再给,不着急。”
地方真的偏僻,周围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树。于萧萧再看一眼纸条,慢慢的认真的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她不起眼的墓地,灰色的碑上浅浅刻着她的名字———
【平棠】
她驻足良久,而后慢慢跪下去,天色已经晦暗,女孩儿墓碑上的名字愈发模糊不清。她伸手去触摸冰冷的碑牌。
“谢谢你…对不起。”
…
如果可以…我真愿意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
她轻轻抚摸黑暗中颜色柔和的小雏菊。
“…平棠。”
“祝你来生平安快乐。”
…
回到市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她没回家,去了一家从前很喜欢的会员制高档会所。一年多没去,装潢如旧,物是人非。于萧萧从包里掏出卡片,递给不认识的新上任经理。最近生意并不很好,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没想到在工作日还能迎来这么一尊大佛,兴奋的话都说不利索,“萧萧姐,您请您请。”
于萧萧没有进包厢,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在角落选了一个位子,握着冰冷的酒杯发呆,不兑任何饮料的苏格兰威士忌穿肠入喉,焦香刺烈,口腔中感受到浓烈烟气,一杯一杯,缓缓入腹,像是在喝水,像是很干渴。
酒吧中央的舞台上有人拉大提琴,音色细腻感伤…是熟悉的流行曲子。
叫什么来着?
于萧萧歪着脑袋想一想。
…好像是那首…【秋意浓】。
她又喝一口酒,呛的猛烈咳嗽一阵…抚着胸口跟着慢慢哼起来。
“怨只怨人在风中
聚散都不由我”
“不能说
惹泪的话都不能说”
…
她趴在桌上,侧头盯着玻璃杯中清澈棕红的酒液…觉得胃在灼烧。
台上有低缓的钢琴声和凄艳的小提琴声加入,悲伤的曲子终于缓慢而残忍的流淌到最后。
她咬着下唇,口齿不清喃喃。
“不怕我孤独
只怕你寂寞
…
… 无处说离愁”
何处说离愁?
…
打了一天电话也联系不上于萧萧的穆子宁开车到她家楼下,按门铃没有人开,他直接叫杨萱萱找来物业和开锁公司,把门给撬了。
空无一人,而她的手机关着机静静躺在沙发上。
萱萱对上穆子宁的眼神,差点哭出来,“穆总,我也不知道萧萧姐哪去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报警两个小时后,穆子宁收到秘书的电话。
“穆总!fairy tale那个酒吧经理打电话过来,说萧萧姐在他们那里,喝多了让我们去接,我现在就派人去…”
被穆子宁打断。
“我去,地址发过来。”
小秘书被他的声音冷的一哆嗦,立刻将地址发了过去。
穆子宁赶到时,于萧萧已经全然醉死过去,他瞟见桌上空空如也的烈酒瓶子,冷冷看了站在旁边的经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打横将她抱了出去。
Fairy tale的经理脊背一凉。
萧萧姐要喝,他也没法拦啊……穆总不能把这记到他头上吧,他哭丧着脸还想解释几句,人却已经走远了。
于萧萧吐了一车,穆子宁开到地方,打了电话让人把车拖去洗,抱着她回了自己家里。
她酒品很好。。即使醉成现在这幅模样,也不哭闹嘶吼,也不张牙舞爪。她只是紧紧闭着眼睛,一脸的冷汗,像是很痛苦。
到家,关上门,暖气开到最大,把她放在沙发上,浴室放好热水,穆子宁回到客厅,动作利落地把她剥光。这具身子还是像从前一样,柔软白皙,玲珑完美。她浑身赤。luo,却还嗫喏着“热”,柔嫩的唇瓣玫瑰花一样被洁白的牙齿咬住,充血一般。
充血的还有穆子宁的脑子和某处地方。
他喉结一动,把她扛到浴室,放进热水中,于萧萧无意识的舒服□□一声,穆子宁咬着牙,没忍住在她细嫩颈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惩罚一样。
看着白嫩上浅浅一排牙印,他心里莫名其妙的舒服了一些。
他放她在眼前的浴缸中躺一躺,自己脱掉衣服快速的冲了一遍,披上浴袍,去料理她。
他笨拙地把她的长发绑成一个粗制滥造的花苞,找一条新的柔软毛巾,沾湿水帮她擦拭脸和身体,光是眼前此景已经让他血脉贲张,大手略过她胸前沟。壑时,几乎燃起火。
还是那样软…他慢慢流连…
这个女人是他的。
一直都是…
会一直是。
他找来她的电动牙刷,帮她简单刷过,再漱口。厚重浴巾裹住她抱出去,喂一点热的白糖水。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的蠕动…樱唇半张,能看见小小的舌头。
他盯住她片刻,终于按捺不住,摁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下去。
唇舌纠缠,她迷迷糊糊地回应,暖气那样大,屋子里足够温暖,他粗鲁地扯掉她身上的浴巾,倾身啃咬她娇嫩的嘴唇,脖颈,他的手在她腰上滚烫流连,滑上她光致致的背脊,滑下她的紧实丰盈。他的浴袍松掉,她的柔软贴上他的坚实胸膛,他粗喘着抱紧她,贴紧她,他抱着她快速走到卧室,她被放在深蓝色丝绒床褥上,更显得肌肤幼白如雪。
她在他身下,媚眼如丝,眼神迷离。她紧紧拥抱住他,舒展身体,娇小圆润的脚趾微微蜷起,像是隐忍…像是快乐。
随着她口中漫溢而出的嘤咛,他感受到那一股绝顶的快乐与滚烫。
他紧紧抱住她…慢慢地睡过去。
长夜漫漫…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她叫他。
弱弱的可怜的声音。
“…穆子宁…”
他抱她更紧…闭着眼低低的答应。
“于萧萧…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
第43章 裂帛
穆子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 走出去,看见于萧萧穿一件他的白衬衫; 坐在阳台的秋千架上; 晃荡着两条细白的腿; 长眸微睐; 手边的烟灰缸中已经插满烟蒂; 此时嘴里叼着一支新的; 歪着头眯起眼睛拿打火机点燃。
幽蓝火苗摇曳又熄灭。她慢慢吸一口,喷出漂亮的烟雾。
她听到声响,转身看他,“你醒了。”眼神漠然; 不带任何感情。
“正好,我们谈谈。”她又吸了几口,掐灭香烟,从秋千架上跳下来,越过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客厅。
她从茶几中拿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 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有水珠顺着嘴角脖颈滑下。
仰头看他。
“穆子宁。我和寰艺的合约今年底到期,之后不会再续约。这些年来; 多谢你和穆叔叔照顾我,我想这些年我为寰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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