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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话题，现在很热很火，迫得市长那边也发出通告并会严惩黑暗势力。
张扬成了红人，惩恶扬善的好记者。
安舒然冷眼看着张扬，哼了一声，贱人。
视线一转，只见曲凡从外走进来，她脸色微变，连忙上前：“小曲，你回来了。”
曲凡点点头，看向被围着的张扬。
“你知道吗？张扬去找了那个环卫工，她把他的故事登报了。”安舒然小声说道：“这两天，这话题可是大热点，连市长热线都惊动了。”
曲凡心头一紧，竟然市长都惊动了，那之前暗害严大叔他们家的人呢？
“她是听到了我和你的话？”曲凡咬着牙问。
安舒然点头：“八九不离十，之前她不就在茶水间偷听吗，好贱的一女人。”
不管曲凡放不放这个故事，但张扬把这个故事听了去，就抢过来登报了，这和抢新闻有什么区别？
做人不带这样的，张扬这是犯了大忌，叫人喜欢不上来。
曲凡气得重重的一拍桌子，直接走到张扬那边，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众人面面相觑。




第520章　质问
　

张扬的手腕被抓得生疼，来到楼梯间，她甩开曲凡的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皱眉不悦地开口：“有话直说，干嘛要动手动脚的？”
疼死了，这人吃什么的，劲儿这么大？
“你把严大叔的故事登出来了。”曲凡看着她的眼质问：“是听到我和安姐的话吗？”
张扬一怔，眼神有些闪烁，道：“我是听到一点，但你可别误会啊，我也不是臆测，我是找到那环卫工，跟他做了采访的，这是我的采访，不是盗用你的。”
真是好笑了，明明听到了别人的话，还偏要去采访，不是抢不是盗用是什么？
“你！”曲凡气得双手握拳：“盗用不盗用我不和你计较，我只问你，严叔同意登报了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揭露黑暗势力，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可恶的嘴脸并提防，有什么不能的？报道事实真相，不是我们做记者的职责么？”张扬斜睨着她：“我听说你之前也报了一个永安化工的问题，怎么到这里，你反而缩手缩脚了？怎么，被报复怕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轻蔑，报道个明明可以帮到人的故事还畏手畏脚，能成什么大事？
“你既然听到我和安姐的话，也应该听到我们的顾忌，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干？”曲凡不在意她是不是抢去了这个故事，她在意的是那个残疾的环卫工。
张扬不在意的道：“为什么不能干？当记者，还能顾忌这顾忌那？不过是报道事实真相，我错了吗？”
“你没错，你揭露真相，你很伟大，但你有没有想过，严大叔他们会得到什么？又会有什么麻烦？你有没有去看过他们确认一下？”曲凡冷笑追问。
张扬怔了怔：“能有什么麻烦，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想太多，是你想得太少了，你就不怕你这报道，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吗？一个残疾一个智障，你想一想，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又能不能承受得住？”曲凡失望的看着她：“你报道出了，就没去他们家看一眼？”
张扬不说话，她忙得要死，哪里有空去那个下层人的家里。
曲凡见她这样，不禁恼怒，摇摇头道：“希望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扭头就走。
张扬皱着眉，看消防门被她带动得厉害晃动，不由哼了一声：“大惊小怪。”心里又有点惴惴的，不会有什么的吧？
曲凡回到办公室就直接进了赵建辉的办公室，说了一下张扬的这个事。
赵建辉沉默了一会道：“小曲，这是张扬自己去做的采访，资料和采访稿我都看过了。”
曲凡就道：“主任，我并不是要追究她是不是抢了这个新闻故事，我是想向您说一声外出，我想去看看那严大叔。”
赵建辉听了，很痛快的同意了，顿了下道：“小曲，那张扬，是社长的亲侄女。”
曲凡垂在身侧的手一顿，呵了一声：“我明白了。”
意思是，别和她太计较么？




第521章　无力感
　

曲凡按着之前严大叔说的地址找了过去，一路问人，才在一条巷子的最里面的房子找到他家门。
只是这门……
曲凡看到倒了一半的门，心里一沉，往里叫了一声：“严大叔在吗？”
她敲敲门，里面没人应答，便把力度拍大了点。
门啪嗒的倒了，吓得她尖叫出声。
门一倒，露出里面的情况，因为是在一楼，逼仄阴暗又潮湿，到处都乱哄哄的，明显被人打砸过了。
“严大叔？”曲凡忍着心惊大叫。
“啊，谁啊？”有人声从房内传来。
“大叔是你吗？我是曲凡。”曲凡绕过一堆凌乱的东西走过去，站在门边，探头看了下。
只见那严大叔坐在乱糟糟的床边上，头上包着一条白布，都被血染红了，身边有个流着口水的男人在呜呜的哭泣。
曲凡见了大惊，也不顾得失礼不失礼，走了进去：“严大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
被打了，还是磕碰到了，综合到处凌乱，她有理由相信是前者。
“坏蛋，走，你是坏人。”那个弱智的男人仇视着曲凡。
严大叔叱喝：“小明，不要失礼。”
被唤作小明的男人扁了扁嘴，没再出声，只是警惕的看着曲凡。
曲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道：“严大叔？家里被人砸了？”
“没多大的事，都预料到了。”严大叔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无所谓。
可他越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越是叫曲凡觉得眼中发酸，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报道？”
严大叔沉默。
曲凡见状，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颓然的低下头：“对不起，严大叔。”
“哎，小丫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没事的，现在不比以前了，他们还敢杀人么？我们父子俩，一个残，一个低能，也翻不了大风浪，没事的。”严大叔笑着安慰她。
曲凡摇摇头：“是我的问题，我太不小心了，我把事情和别人说，让人听了去，对不起，对不起。”
若是她谨慎一点，不会在办公室里说这个事，就不会让张扬听到。
“真的没事，你不用道歉。”严大叔说道：“其实广府我也不想呆了，我准备带小明回老家。”
“回老家？你的家不是在广府么？”曲凡一惊。
“我祖辈在韶市，一个小山村，我是小时候随父母出来这里的，现在混不下去了，当然要回去了。人嘛，总要落叶归根的。”严大叔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回去老家，能过就过，不能过，也就这样了。”
曲凡鼻子一酸，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除了说对不起，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个对不起，又是那样的苍白可笑。
她看一眼那对父子，别开头，默默的把一个裂了的相架给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并扶正了椅子。
“小丫头，你不用管的，这我慢慢收拾就好，你回去上班吧。”
曲凡笑了笑，放下背包，捋起袖子，从内到外，慢慢的把房子给重新收拾起来。
她也只能做这些了！




第522章　心灰意冷
　

曲凡帮着严大叔把家里给勉强收拾好了，但被砸坏的东西太多了，再整齐也差了点什么一样。
曲凡有些手足无措的打量着周围，看向严大叔。
严大叔也不知在想什么，只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道：“谢谢你啊小丫头，你回去吧。”
曲凡哦了一声，抓起背包，走出门去，刚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话。
“丫头，以后就别来了。”严大叔的声音幽幽：“没必要来了。我不怨谁的，只怨这贼老天，怨这官场。”
曲凡的心像被上了链条似的扯得发紧，从背包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了出来，重新走进去塞到了严大叔那只开裂的手，飞快的跑了出去。
严大叔看着手里的钱，张了张口，长叹了一口气。
东方报社。
曲凡把一叠新晒出来的照片给甩到张扬的桌子上。
“曲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是哪得罪你了？”张扬跟被踩了猫尾的猫儿一样跳起来。
曲凡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指着桌面上的照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张扬低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伸手拿起那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着。
“这就是报道真相的结果，你满意么？”曲凡淡淡的道：“对了，严大叔他们决定要离开广府回老家生活了。希望他们在老家，是安宁度日，而不是被打破头砸了家吧。”
张扬心头一震，抬起头看着曲凡，嘴唇翕动着。
曲凡却不再说话，回到座位上，把包砸在桌上，拿了杯走进茶水间。
安舒然紧随着她进来，看她面带怒火，便问：“没事吧？”
曲凡灌了一杯水，把水杯放在桌上，神色黯然：“我能有什么事呢？有事的是那些无辜又可怜的人而已。”
“你……那环卫工被打击报复了？”安舒然小心的问。
曲凡点点头。
安舒然也沉默下来，轻叹出声。
“你说的其实是对的，远方的人未必救得着，但舍弃近的，那绝对是无救，真对啊。”曲凡呵呵的自嘲：“大义的心，有时候真要不得的，人还是自私一点为好。”
“别想太多了，也不是你的错。”安舒然拍了拍她的手。
曲凡摇摇头：“我也要担一分责任，若不是我多嘴，哪会传出去。”
安舒然不认同，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说话都没自由了？要怪就怪人家心思多，会钻营，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说句话都看看有没有人在，万般提防吧。”
“可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你是没看到那个家，没看到严大叔父子，唉……”
“不看我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又能怎样呢，除了给点钱，我们能帮到什么？小曲，哪怕是高官，也管不了整个国的事，这种情况，在哪都有的，只看披露出来与否。”安舒然叹气道：“千年以来，面对强权，百姓除了低头接受，能做什么啊？”
曲凡久久不语，好半天，才心灰意冷的吐出一句：“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当记者。”更当不了一个好记者。




第523章　首谈转行
　

曲凡的坏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裴少峯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放下手中的财经日报，走到厨房调了两杯花茶过来，递给她一杯。
“谢谢。”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曲凡扯了扯嘴角。
“还在为白天的那个报道烦心？”裴少峯坐在她身边问：“因为对方抢了这个报道？”
曲凡摇摇头：“我本来就没想去报道这个故事，哪会在意她是不是抢了过去。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严大叔，尤其在看到他们家被砸个稀巴烂，他被打破头，这心情简直了。”
“他们家被砸了，这里面也有我一份责任，哪怕报道是张扬报道出去的，可到底是从我这边传出去的，我真的很内疚，为什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呢。”曲凡自嘲：“我就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才觉得压抑，自古民不和官斗，这话真的呢。”
裴少峯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事已至此，自责也没用，只能尽自己的可能去帮助他们。”
“能帮到什么呢？除了给点钱之外。他们在这待不下去了，也让我别再去。他是对这个城市绝望了吧，你说呢？”曲凡道。
“说绝望，不如说是妥协吧，也退让了，或许他也不像你这么想，觉得这事报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世界的嘴脸，更挑起人们的警惕性和防护呢。”裴少峯说道：“有种人，是会破罐子摔破的，或许他就是那种人，觉得什么都可以失去了，无所谓了。”
曲凡抿了一口茶：“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么？你意思是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就无所谓了么？可能吧，我倒宁愿他自私一点，心还好受点。”
“但人人都冷漠，这个社会又变成什么样呢？不就更加面目全非么？”裴少峯一笑。
曲凡呵的一声笑：“这就是矛盾点了，既想这人多一点善心，又想人自私一点多想想自己。我这纠结的，其实就是当了表子又立牌坊？”
“嗯哼，不许说脏话。”
曲凡吐了吐舌头，摸摸鼻子道：“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
“别想太多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接受它吧小妹妹。”裴少峯故作轻快的说。
曲凡嘴角微抽，低头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玫瑰花，忽然道：“你说我转行怎么样？”
裴少峯一惊：“怎么？这事刺激到你了？”
“你不觉得我做事瞻前顾后了么？这样的我能当好记者么？”
裴少峯沉吟片刻，道：“你要是问我转行好不，我可以百分百的告诉你我十分支持你，因为这个行业确实会见到很多黑暗的事，你揭露出来，兴许会有危险，像永安化工那样，这也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但我希望你不是在冲动下做的决定。”
曲凡看着他。
“不但是转行，曲曲，我希望你别在冲动之下做任何决定。转行也是，你要在深思熟虑之后，认为确实不能胜任，你才做决定，嗯？”
曲凡点点头：“好，我会仔细考虑。”她把茶杯放在他手上：“你忙你的，我去书房练练字，心烦。”
裴少峯看着手上两个茶杯，嚷嚷道：“大宝贝儿，做人不能这样的，过桥抽板。”
曲凡摆摆手，关上书房门。




第524章　蜕变
　

进了六月，广府这个城市也正式宣布入夏，天气开始变得炎热，阳光也灿烂起来。
曲凡坐在一间麦当劳里翻着手上的资料书，另一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直到跟前有阴影。
她抬起头，看到来人后不由笑了：“气息好了不少啊。”
陆璐一边把包放下，一边道：“和你这样的青春貌美的姑娘见面，我这黄脸婆不装扮一下怎么行？”
她说着，又转过身，向跟来的小保姆招手：“小英，这边。”
曲凡看了过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推着一个婴儿车，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想来这就是陆璐家请的保姆了。
“昊昊，我们到了，看看小姨姨。”等婴儿车到了跟前，陆璐就抱起车内的儿子，让小保姆放下包，道：“小英，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去前台点单买吧。”
“璐姐，我不饿的。”小保姆有点局促。
“去吧，你不是说没吃过麦当劳么，去买，对了你会不会点？”陆璐又问。
小英红着脸摇摇头。
“姐教你。”陆璐把孩子往曲凡那边一塞，抓起包就带着小保姆往点单处去。
曲凡托着小家伙，对上一双黑漆漆的，滴溜溜的眼睛，不由一笑：“你妈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就这么塞过来，也不怕孩子磕着碰着。
她掂了掂小家伙的斤两，几个月大的孩子，还挺沉手的，再看孩子的脸，也长肉，眉眼长开，很是精致帅气。
“是个小帅哥呢，我是你凡姨哦！”曲凡也有一阵子没见过陆璐他们了，一来工作忙，二来阿嫲去世没满一个月不好上别人家门。
陆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曲凡逗着儿子，笑着打趣：“喜欢的话，赶紧和裴少峯生一个。”
曲凡翻了个白眼，道：“生毛线，我的计划可都排满了，生娃这种计划，暂时还没列到我的计划单中。”
陆璐看向桌上的书，道：“你读研是要读工商管理？这跨度有点大吧？”
“还好吧，先混个学位，有备无患。”曲凡握着小昊昊的手道：“不一定是要做这一块，但觉得，先读着也不差。”
陆璐叹道：“我真是不如你。”
“你走的是设计路线，也是可以随时自己干的。现在怎么样？”曲凡问。
陆璐一摊手：“就这样，平日带娃溜娃，然后画画设计图，我现在画的是童装，你看，昊昊这个就是我设计的。”
曲凡看着孩子身上可爱又帅气的打扮，笑道：“其实你的跨度也大，你本来是设计大人的，现在设计童装。”
“这不是有专门的模特儿在么？”陆璐嘿嘿的笑。
“那产假完了后再回单位？”曲凡又问。
陆璐沉吟了下。
“别告诉我，你不干了，要做全职主妇。”曲凡斜睨着她。
陆璐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带着孩子不方便，就想辞职了在家带，我这不是也会设计吗？也定时供稿，有收入的，算是自由职业，也能兼顾孩子，你说呢？”
这还差不多，亏她以为她是想专门当全职主妇呢！




第525章　蜕变2
　

陆璐熟稔的调了奶粉喂给儿子，小保姆回来见了，连忙放下手上的托盘，要接过陆璐的活。
“不用你，你吃吧，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趁热吃。”陆璐笑着道。
“但是……”
“听话。”陆璐故意瞪眼，小保姆立即缩脖子，坐在一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昊昊。
曲凡就道：“这孩子是哪找来的？”
“我妈从医院找的，之前在医院给人当过护工，看她勤快，手脚也麻利，就介绍过来了。”陆璐看一眼埋头吃东西的小保姆，笑道：“还行，小丫头挺淳朴的。”
“你满意那就好，看你现在眉眼舒开，我是放心了。”曲凡笑道。
陆璐扯了扯嘴角：“说实在的，他妈不在，我就觉得天晴了，事儿都没了，干啥都自在，有了保姆帮忙，也更能腾开手脚。所以说，相处容易相住难，和婆婆再好，也别一块儿住，会少许多矛盾。”
“这是深有体会？”
“可不是么。”陆璐苦笑：“我之前什么状态你是看到了的，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
“自己要学会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