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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村子，在广府有很多个，因为是村子，多的是本地人自建的楼房出租，所以很多外来工来此租住，也带动了老百姓一定的经济收入。
想着距离不远，曲凡也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步行过去，也好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及路况等。
大的村落都自建有牌坊，像她小姑妈那边这么偏僻的也都是建了牌坊的，而离学校最近的就是康村，高大的牌坊，字样油漆都有些脱落了，显出些年头。
走进去，宛如走进了一个缩小的小城市，各种小卖部，小饭馆小旅店，在一条条巷子里深藏着，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来回的穿行，头顶，是一扎扎纵横交错的电线，缠成一团。
一些房子墙上，用毛笔字大大的写着租房二字，也有房东讲究，用牌子书写，高高挂着，远远就能看见。
而身边走过的，无不说着本地语言，也有普通话，还有听不懂的方言。
曲凡站在路边，看着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村落，嘴角咧了咧，城中村，她是第一次见识呢。




第41章　不怀好意
　

沿着主路走进去，曲凡想着该在哪里站着才好，才走到一间小发廊前，就被一阵尖锐的吵闹打骂声给吸引了注意。
一个肉花花的东西从她面前闪过，然后发出尖声哀嚎。
曲凡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紧接着，有人从发廊处冲出来，骑在那东西上，双手成爪。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臭鸡，叫你勾人，叫你不事生产，叫你臭不要脸……”一连串的脏话，污人双耳。
很快的，有人就聚了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嘻哈大笑。
曲凡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定睛看去，只见地上两个女人在翻滚厮打着。
而另一个，则是一头短发，十分彪悍，抓着地上的女人长发用力扯着，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招呼，脏话不断。
男人们起哄笑骂，有人从发廊灰溜溜的出来跑了，打人的女人大叫着：“混账，给我站着，有本事乱搞，有种给我站着……”
噼里啪啦，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曲凡红了脸，再度后退两步，想要钻出这个是非圈。
这是大老婆去找那些个搞不正当生意的人麻烦来了！
好丢人！
她飞快的退出这个是非圈子，看不少铺子的人在门口站着张望着，更觉得腻歪。
想起那些围观的男人的嘴脸，还有毫不忌讳的站在小巷子里穿着不怎么严密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的人，结合刚才所见，曲凡想通关键，手臂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好恶心！
要是有家教请自己，那自己也要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下穿行吗？
曲凡有些犹疑。
她摸了摸口袋，抿了一下唇，又站定了。
在路口一个铺子前，她拿了一个大大的练习本，写了两个大字——家教，然后站在那里举着。
有不少人路过，好奇的看过来，又看向曲凡，眼睛有些不怀好意。
曲凡有些羞涩，也有害怕，强撑着站着。
就这么站了十来分钟，总算有人上前问话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曲凡一番，问：“你是大学生？”
曲凡笑着点点头。
“多少钱？”
曲凡皱起眉，觉得这问话好像有些别样意思和不怀好意，却还是强装镇定的笑道：“五十一小时，一对一辅导。”
这是她问过的市场价，一般大学生做家教，都是三十元一小时，她自己觉得出在广府，价格高点应该也有人接受，毕竟知名大学呢，真不接受，再往下讲价就是了。
男人嘿嘿的笑了，道：“这么贵啊。”
曲凡一紧张，冲口而出：“不贵的，我是广府的大学生。”
男人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喉头滚动了下，道：“价钱好说，要不上我家再谈？”
曲凡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想着真要嫌贵，可以往下压些，可见到的是男人不怀好意的动作表情，她顿时浑身竖起寒毛，恶心不已，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算了。”




第42章　恶意
　

“算了。”曲凡拒绝眼前的男人，收起手中的广告纸，道：“请你另找他人。”
曲凡自问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知道世途险恶，家里人也时常告诉她便宜莫贪，别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陌生人。
她没有真正接触过社会的险恶，但理智本能的觉得眼前的人别有用心，光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真正想为孩子好而请老师的人，怎么会是一副色色的眼神？
所以曲凡拒绝了他的提议，她缺钱是没错，却没到要不顾一切，更没到要把自己置身于险境的地步。
就刚才所见的村子里的情况，真要跟他去他家，出了什么事，自己要找谁？
她可不敢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去赌！
见曲凡拒绝了，男人先是愣了一下，就笑着哄道：“怎么，不愿意了？还是觉得钱少了？我给你六十元如何？”说着，想伸手过来拉她：“放心吧，叔叔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儿子就读小学，你帮他辅导正好，来。”
曲凡警觉地后退一步躲开，尖声大叫：“你要干什么？我说了不去。”
不压价反升，本就不太可能，而他还想动手，更是不对劲！
有人看过来，男人脸一沉，冷声道：“什么干什么？不是你要做家教吗？跟我怎么了你似的，装什么清高？小贱人！”
冷不丁被人骂，曲凡眼一瞪，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你凭什么骂人？”
“骂你又怎么了？给老子装什么清纯呢，多的是像你这样出来做的大学生，就康村，就有几个像你这样捞钱的大学生，要不要我告诉你她们住在哪？呸，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男人嘴巴动了动，往她脚边吐了一口浓痰。
“你，你……”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曲凡惊得浑身发抖。
他什么意思，是说有人在这里做那些不干净的事情吗，大学生？
怎么可能！
男人又嘿嘿的一声邪笑，道：“做什么家教，那么辛苦。不如跟了干爹我，让你吃香喝辣，穿漂亮的裙子鞋子如何？每月还给你家用。”
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恶心，不要脸，混账！
曲凡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转身就走。
她只是个弱女子，打不过这人，更斗不过。
而口舌之争，激怒了对方，也只会让自己吃大亏，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不好的买卖，反而会丢了大脸。
男人见她走，也没上前来拉，毕竟光天化日呢，让人看着不好看，便凉凉的开口：“不要走啊小妹妹，你要是想通了，就尽管过来寻我，价钱么，好说。”
曲凡脚步不停，甚至跑了起来，恨不得生了翅膀飞离这地。
一直跑到看不见那人了，曲凡才停下来，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那人为什么要这么侮辱她？竟然说她是那种人，忒是可恶。
委屈，害怕，不平，愤怒，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社会的恶意。




第43章　柳暗花明
　

坐在公交车站，曲凡擦干了眼角，吸了吸鼻子，看出去，有公车进站，等着坐车的人挤在车门处上上下下，并没有谁多看她一眼。
曲凡心里郁闷烦躁，自己一门心思，自信满满的出来找一份家教，却偏偏遇着这样糟心恶心的事。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这鬼样了！
曲凡有些气馁。
但气馁归气馁，总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了。
她调整了心情，想了想，抿起唇站起来。
十来分钟后，曲凡站在一处地下通道，重新把手写的家教广告纸拿出来举着。
这一站，就过了午，却是无人问津。
曲凡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几只面包。
这是本土常见的点心酥皮包，烘焙的，甜点，买的是没有馅儿那种，只包子面上刷了一层由蛋液调出来的东西做酥皮。
一块钱三个，足够便宜，够她对付午餐了。
曲凡小口小口的吃，一边看着路过的人群，想着以后。
即便能找着家教，一小时三十元的话，教一次也应该不会太长时间，那她应该还能多接两个，或再去做点兼职什么的。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停在了她面前，叫一声：“同学？”
曲凡抬头，一个穿着西服套装戴着眼镜的女人，正看着她，忙的囫囵吞枣把口中的包子咽下去，站了起来，露出笑容：“你好。”
“你做家教？”女人看一眼地上的纸。
曲凡点了点头：“是的，我是广大的大学生，姐姐您要找家教吗？”
听到广大，女人目露惊讶，就问：“你收多少钱？”
“五十一个小时。”曲凡小心翼翼的说了自己理想的数字，见她眉头皱起来，忙的又道：“要是教的小学生，还能再便宜点。”
虽然同是家教，但教小学和中学高中，不是一样的，越深的知识，越是费心。
所以曲凡说的也无可厚非。
女人听了就笑了：“同学还挺会做生意。”
曲凡脸红红的，腼腆的扯了扯嘴角笑了。
“能看看你的学生证吗？”
曲凡连忙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学生证双手递给女人，她接过看了下，果然是广大的学生，还是新生。
女人把学生证还给曲凡，道：“三十五一小时，中学生，你愿意来试一试？若是教得好，再继续请。”
曲凡眼睛一亮，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愿意，我愿意的。”
“那好，我姓方。”女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曲凡。
曲凡扫了一眼，名片上写着的是个地产中介经纪，名叫方芳，便嘴甜的叫了一声：“方姐。”顿了顿又问：“您家是在？”
“就在广大不远，你明日再过来这个地产中介寻我。”方芳指了指名片上的地址，道：“我现在要去带客户看房子，就先不多说了。”
“那您先忙。”曲凡识趣的说。
方芳笑着挥了挥手，踩着高跟鞋，很快就消失在曲凡的视线当中。
而曲凡，在方芳完全看不见了，才捏着拳头，欢快的耶了一声。
原本是出师未捷，现在又是柳暗花明了。




第44章　兼职会受气
　

有人请自己做家教，曲凡的心情好了起来，却没这么就走，而是继续在那等着，看还有没有人来问。
听着单放机传来的英语，曲凡在地下通道或站或坐的又等了两小时，虽有人问，但出价十分的低，她合算过，还不如自己去那些快餐店兼职打工赚得多，也没答应。
见没人询问，曲凡就离开了地下通道，看着手腕上已经破旧不已的手表上时针指着的点数，她想了想，就在附近溜达起来。
她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能赚钱的兼职做一下。
大学生可以干的兼职，无不是那些派传单，去餐厅打工，像那麦当劳肯德基的地儿，做钟点。
曲凡站在一家麦当劳门口，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看进去，有人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不禁吞了吞口水。
她长这么大，也只去过一次麦当劳，还是读小学的时候，来广府玩，表姐带她去的，那滋味是什么，已经忘了。
“同学？”有人穿着制服在门口喊了她一声，手里拿着一瓶清洁剂和抹布，头上带着鸭舌帽。
曲凡回过神，看了过去，那人走了过来，上下看了曲凡一眼，问：“你是广大的新生？我好像见过你。”
曲凡立即回道：“是的，你是？”
“我是计算机系的，大二，我叫钟志航。”
“原来是学长，我是大一新生，新闻广播系的，叫曲凡。”曲凡心里大松，道：“你在这里打工么？”
“我就说看着挺眼熟的。”钟志航点点头，说道：“我周末都在这做兼职。”
找到组织了！
曲凡脸上一喜，迫不及待的问道：“钟学长在这打工能得多少钱啊？”
钟志航愣了下，笑着问：“也才三块五一小时，怎么，你想来？”
这么便宜，三块五，好少啊！
“我是想的。”曲凡有些不好意思道。
“钱少，很辛苦的。”钟志航道：“而且要做满四小时以上。”
“辛苦倒不怕。”曲凡看了看里面，道：“也不知这还收人不？若是要来做，又该怎么做？”
“这个餐厅其实也有不少学生做兼职，应该是不收人了，不过你若是真想做，我回头帮你问问？”钟志航说道：“做兼职的总换人，说不定也有位置空出来。”
曲凡感激的道：“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钟志航笑着摇头：“不过是随口问一问，哪里麻烦了，而且你也不是外人。”
曲凡红着脸谢了。
这时，有一员工大叫钟志航，对他离开岗位十分不满，瞪了他几眼。
“学长你快回去吧，我不打扰你了。”曲凡顿觉抱歉。
钟志航也不敢和她多说，就道：“我问好了，回头去广播系找你，或者你住几号宿舍楼？”
曲凡回了话，也拒绝了钟志航邀请她进去吃东西的好意，里面的食物对她来说有点贵，她可不太舍得。
钟志航回到餐厅内，被人指着鼻子骂，曲凡在外看着，看他点头哈腰的十分谦恭，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挺受气的！




第45章　只成功了一半
　

晚上回到寝室，只有李红丽一个人在，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你回来了。”李红丽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道：“还以为你在亲戚家住呢。”
“没有。”曲凡放下背包，向三号铺位努了努嘴：“章大小姐还没回来？”
李红丽见她说得揶揄，便笑道：“还没有。她哪里是个关得住的？”
这也是，整个寝室，当属章君君最为外向，成天在外，晚上不到熄灯最后一小时都不回寝室，也不知她在外都玩些什么。
曲凡取了衣物，道：“我先去洗个澡，热得很。”
广府的天气多为潮热，现在已经九月下旬了，温度也不曾下降。
“嗯。”
一番洗洗刷刷，章君君还没回来，曲凡擦着头发，拧开床头的小风扇，一边和李红丽说着话。
“我今天去找家教了。”曲凡对她说：“有一家想要请我，打算明天去试一试。”
李红丽眼睛一亮：“真的？你怎么不叫我。”
曲凡笑了笑：“我先探探路。”
她想了想，还是把今天所见所闻给李红丽简单说了，以免她出去的时候被人骗了或被占了便宜。
李红丽也没想到找个家教还遇着这样的事，脸微微的白了。
“你胆子真大。”她吞了吞口水，一脸的惊叹和害怕。
曲凡摇头：“事后我也挺怕的，也幸亏当时是白天，人来人往的，对方不敢怎么样。要是夜晚，说不准就被他占便宜了。”
李红丽的脸色又白了些，要是自己，只怕当场就会吓哭。
“也不是人人都这样，我跟你说，就是让你提高一点警惕心。”曲凡安慰道。
李红丽点了点头，道：“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像你这么说，还真是呢，什么人都有。”
“是啊，大染缸，花花世界，真是见识了。”曲凡也叹，今天的事，让她对这个社会产生了一点警惕心，以后在外行走，须得更小心才行，女性天生是弱者啊。
见气氛有些低沉，曲凡就岔开了话题，说起在快餐店兼职的事。
李红丽讶道：“你找了家教还要去兼职么？”
“如果有机会，我要去的。”曲凡毫不犹豫的说。
“那学习呢？”李红丽抿了抿唇，道：“曲凡，最重要的还是修完学业，咱们考进来不容易，可不能因少失大了。”
曲凡知道她是好意，就道：“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本末倒置的。正是因为觉得不容易，所以我才要给自己多点保障，保证能修完这个学业到毕业。丽红，我家里孩子多，弟妹都在念书，家里条件又不好，现在能进来念，那还有未来三年的学费呢？”
若是之后的学费交不上，她还不得退学，所以，进来读大学了，不代表就已经大安，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只有毕业证书到手，才叫成功。
所以，她得绷着，得要多攒点钱，保证能交上未来的学费，保证能读下去，走到终点。
李红丽听了这个说辞，心头一震，若有所思。




第46章　做家教
　

隔天，曲凡一如往日早起，看向对面床铺。
章君君一夜未归。
陆璐家在本地，周末回家正常，但章君君却不是，也没听她在这有什么亲戚，她在外留宿去哪了？
这不是她该管的。
曲凡起床洗漱跑步练听力，再去食堂用了早饭，又重新洗了个澡，见还有时间，就先把课业给完成了。
踩着和方芳约定的点，曲凡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方芳正在接待客户，见她来了，就让她先坐着。
曲凡也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小小的门面，里面的中介销售员都在忙碌，打电话，或在门外招揽着路过看房屋介绍的人进铺子去谈。
这就是地产中介啊，听着那些销售员巧舌如簧的忽悠，曲凡只觉大开眼界。
“小曲，等久了吧？”半个小时后，方芳站在她面前招呼，道：“跟我走吧。”
“您不是要上班？”
“离开一会没事，我家离得不远，走吧。”方芳和同事说了一声，率先出了门，曲凡连忙在后面跟着。
方芳带着她向家里去，一边问了好些曲凡的问题，又说了一下自己孩子的问题，交谈中，曲凡心中便有了数。
这方芳和老公都是要忙着上班做事的人，也没多少文化，对教孩子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是无能为力，孩子的成绩上不去，也就只能另辟途径，上补习班或请家教了。
方芳的家是独栋的单体楼，已经有些年代了，墙身发旧发霉，爬了不少的爬山虎。
“七楼，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