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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雅宝【侧头略为思考，恍然大悟】：啊，明白了！我拜老太太为干祖母！
　　季惟吐血……


第6章　
　　众人见姜雅宝确实不知季惟的情感生活，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过，来都来了，又遇上季家的小公主，就毫不吝啬地将她从头夸到脚。
　　“小忆，你这一身礼服真是太仙了！特别衬你的气质！”
　　“是啊，项链与耳坠也搭配得好，摇曳生姿呀！”
　　“你回国的话，打算做自己的独立时装品牌么？圣马丁学院的高材生啊！”
　　姜雅宝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答了，都是些漂亮的场面话。她说了一会，借口去洗手间，走了出来。
　　季念明显是有话与她说，或者有事想要她知道，才会力邀她来此，才会说些听起来别有深意的话。
　　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季念就跟上来了。
　　“季忆，等一等！”季念快步走了上来。
　　姜雅宝停了下来。
　　季念微笑着，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对她说：“上次在祖宅，太匆忙了，都来不及仔细说说话。外头太吵了，我们去雅间吧。”
　　姜雅宝听罢，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光，微笑着应好。
　　季念拉着姜雅宝入了一间休息室。里头有人，听得响动，站起身来，笑着看向姜雅宝：“小忆啊，许久不见呀！”
　　正是季家三婶曾玉，季念的母亲。
　　“三婶。”姜雅宝问好。
　　曾玉笑着答应了，叫季念守在门口处，自己请姜雅宝入了里头的套间。
　　曾玉关了门，笑着请姜雅宝坐下，说：“小忆，之前你说怀疑你父母的车祸另有蹊跷，经过多方查探，恐怕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曾玉说完，看向姜雅宝。
　　姜雅宝已经惊呆了。她知道会有意外，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意外。
　　她脱口而出：“什么？不可能啊！凶手是谁？”
　　曾玉苦笑：“暂时还没查出来，但各方数据信息都显示这是一个中国男人的授意。我和你三叔会继续再打探消息。”
　　姜雅宝打了个寒颤。
　　季忆父母在季忆七岁时死于西班牙的一场车祸。
　　“最大嫌疑人是谁？”
　　曾玉叹了口气，说：“谁能获益最多，凶手就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犹如鬼魅。
　　姜雅宝猛地看向曾玉，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曾玉耸耸肩：“查到了一系列证据，没办法，只能相信证据。”
　　“证据在哪里？”姜雅宝不由得皱眉。
　　曾玉说：“在我家。你若是不信，就找个时间过去。再办个宴会。”
　　姜雅宝神色叔变，说：“最近要陪奶奶，没空。等有时间了再说吧。”
　　曾玉见姜雅宝这种表情，心里有点发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尽快弄清楚么？”
　　不，我不想。姜雅宝在心底呐喊。
　　她半点也不想扯上这些豪门恩怨纠葛。
　　她只想做个乖乖女，救回姜渝女士，拿到几百万报酬。
　　她揣摩了一下季忆的心情，用略带悲伤的语气说：“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等奶奶身体状况稳定了，再说了。”
　　她说罢，站起身来，绕过季念，也不理会她，就要推门而去。
　　季念却在背后嗤笑一声，说：“你以为季惟送你一次，就是真的关心你么？就真的是你的大哥么？不过是要给徐家面子。季忆，你看起来是季家公主，实则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孤女！装什么大家闺秀，典雅娴淑！”
　　姜雅宝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头来，面上带着微笑，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季念，我再说一次，不要再提我父母双亡、我孤苦无依的事情。我不喜欢听。”
　　说完，也不得季念的反应，打开房门，先行离开了。
　　推门出来，外头依旧是轻歌曼舞，歌舞升平，姜雅宝心情却无端变得沉重。
　　这事情不能告诉季惟，只能自己闷在心里。否则，万一真的是季惟做的，自己将来想要脱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
　　然而，季念今天的邀请只是头一次，以后自己或许会有各种机会接触到季念所说的证据。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皆有代价。
　　姜雅宝头疼得很，现在只能祈祷，季惟是个正人君子，不曾做出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自己这位“哥哥”的性格、底线和过往。在将来事情最终暴露的时候能够应对自如。
　　姜雅宝压下心头的紧张，调整面部表情，带上温婉的浅笑，从侧门走进了宴会厅。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面前突然有人拦住了姜雅宝的去路。
　　一个美艳的红衣女郎，烈焰红唇，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姜雅宝同女郎对望，没有说话。她在飞速地回忆季惟提供的信息，是钟家的小女儿钟楚意。
　　钟楚意没找到姜雅宝会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跟两年前柔顺的模样差异甚大。她不快地看着她超凡脱俗的打扮，嗤笑说：“你不是说不会再回来么？怎么才两年，就巴巴地赶回来了？”
　　姜雅宝刚刚压下去的头疼又犯了。季忆两年前去英国，另有隐情。而季惟或许根本不知道原因。
　　她深呼吸一口气，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很简单，我改主意了。”
　　看她轻描淡写的样子，钟楚意不由得怒火中烧，带着怒意说：“你别以为你是季家女儿就能为所欲为！季惟只是你的堂哥，你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寄人篱下，应该是季忆的心结之一。已经被季念和钟楚意说了好几遍了。
　　姜雅宝目光转冷，问出的话来也就十分直接，说：“不好意思，我持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请问钟小姐持有安和集团多少股权呢？”
　　孤女怎么了？有哪个孤女如此土豪？拥有这么多财富？就算季惟对季忆不闻不问，季忆要过得好，又有何难？
　　钟楚意是家中幺女，生母是小三上位，根本没有得到股权。她恼羞成怒，说：“你别得意，就算如此，时湛也不会喜欢你！你别一回来，就在他面前装可怜！”
　　时湛，城中另一世家的贵公子，能力卓绝，在商场上是与季惟齐名的人物。只不过，季惟是生人勿近的万年冰山，时湛是风流快活的潇洒公子。
　　季时两家在生意场上有合作也有竞争，在季惟的资料中，把时湛视为不可轻视的对手。
　　季忆竟然与时湛有所牵扯？
　　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季惟应该并不知道自家妹子与时湛之间的往来，他给的资料中并无任何说明。
　　或许，只是正常的交流往来。
　　姜雅宝不欲过多牵扯，只说：“我并没有得意，我只是陈述事实。”说罢，她绕过钟楚意，扬长而去。
　　钟楚意看着她轻描淡写地离去，心中极度不快。想起以前季忆一副娇柔的模样，偏偏生的美丽，如同有光一般，吸引全场男人的目光。就连时湛，那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正在愤愤不平，钟楚意看到季念也从侧门走了进来。她走上前去，将自己方才同姜雅宝说的话，描述了一遍，最后说：“你是没看见她那个表情！可猖狂了！”
　　季念安抚着钟楚意，说：“你我都知道，季惟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等哪天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季惟就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钟楚意问：“真的吗？”
　　季念点点头：“当然啊。”
　　钟楚意心中快意，恶狠狠地说：“就她那假惺惺的笑容，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夸她温柔温婉，真是恶心。等哪天她落魄了，看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她看了看微信上的聊天记录，脸色又更黑了些。
　　申城名媛们当然有微信群，还有好些不同的群。在一个名称为“你是我的惟一^…^季惟后援粉丝群”的群里，二三十个人。
　　季惟身为季家太子爷，倾慕他、YY他的名媛简直不要太多。偏偏季惟工作狂，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暧昧对象，大家都是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居然形成了一种难得的和谐，以至于有人悄咪*咪地建立了粉丝群。
　　说是季惟的粉丝群，不过此刻却在吹季忆的彩虹屁。
　　【季忆今天真是惊艳全场呀！】
　　【跌落人间的天使，对不对？】
　　【首饰也搭配得很美，如梦似幻。】
　　【季忆在英国学的就是服装设计，真是分分钟可以作为大牌设计师兼代言人了。】
　　【季大哥还亲自送季忆来参加慈善宴，真是大哥爱护小妹的典范。】
　　【今年季家夏季晚会定了么？什么时候举办呀？】
　　【是呀是呀，可要开始准备衣裳首饰了。】
　　钟楚意气呼呼地打开自己和季念都在的另一个小群，有五六个人，啪啪啪地打字：【真是一群马屁精！个个都想着嫁给季惟，近身不得，就想走季忆这条路。也没看人家季忆根本就没在群里！也不觉得掉价么？！】
　　【楚意别生气！反正湛哥不喜欢她。】
　　【可不是，两年前湛哥可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她狼狈地逃去英国。】
　　【再说了，季惟又不是她亲大哥，她得意什么呀？哪天季惟让她去商业联姻了，看她嘚瑟什么？】
　　【可不是！可别到时候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钟楚意看着群里的信息，心情终于舒服了一点。
　　姜雅宝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想看自己被季惟扫地出门的场景。此刻，她走向前排，与季惟一起的位置。
　　拍卖就要开始，灯光暗了下来。
　　季惟见到姜雅宝过来，说：“今晚拍卖的都是各家珍藏的珠宝首饰和古着等物品。对你的工作，或许有所帮助。看到合适的，就和文峰说。”
　　口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买青菜萝卜一样。然而，那些藏品，动辄百万，最贵的千万元以上。
　　姜雅宝心想，季惟对季忆这个妹妹，应该是真心宠爱吧？
　　这样想，她可以安心一些。
　　“好的，谢谢大哥。”　她柔顺地回答，声音软且甜。
　　季惟的一举一动总是有很多人关注的。
　　这边兄妹俩的对话刚刚结束，季惟粉丝群里，立刻就有人发言了：“啊啊啊，季总对季忆说，让她随便买买买，他让助手付钱！实力宠妹啊！”
　　“谁那么幸运，坐在季总旁边？”
　　“嗷呜，这是别人家的大哥！”
　　“啊我没什么没有一个这样的大哥！”
　　钟楚意和季念刚刚缓和的神情，又僵了。
　　清空购物车的时刻到了~


第7章　
　　拍卖会开始了。
　　姜雅宝拿起目录，仔细看了起来。作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今天的拍卖会是难得的学习宝库，集中了自民国以来申城上流社会的首饰与服饰珍藏品，令人惊艳，过目难忘。
　　许多藏品无论是从材质上还是从设计上，都是少见的珍品。
　　当然，价格也是高得叫姜雅宝倒吸一口冷气了。
　　大约要工作十年，才有可能从容淡定地拍下这里最便宜的东西吧。
　　至于刚才季惟说，喜欢就可以拍下，这实际上是对季忆说的，东西也是季忆的，与姜雅宝其实并不相关。
　　季惟很快翻完了目录，这些首饰服饰，是家中女眷的心头好。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自己的母亲，以及堂妹，都爱这一类东西。
　　他指了三件物品，一套点翠头面，一套绿宝石项链，一枚红宝石鹦鹉别针，文峰一一记下了。
　　他吩咐完，抬眼看向姜雅宝。顶灯暗黄的光就在她的头顶侧上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眶处打下浓重的阴影，看不清神色。不过，她在同一页看了颇久。
　　那是一套绣花繁复华丽的红色嫁衣。
　　“看好了吗？想要哪几个？”季惟微微靠近姜雅宝，问。
　　姜雅宝微微摇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季惟打断了她的话，说：“这里拍卖的衣服，是不是可以成为你创作的素材？若是你没有太想要的，我就让人把所有的衣服都买下来。”
　　姜雅宝：……
　　果然，有钱任性。
　　姜雅宝也就不客气，指了指几套看上眼的衣服，微笑说：“最近正好研究传统刺绣，多谢大哥。”
　　都是起拍价两三百万一套的衣服，一套是清代宫廷妃嫔礼服，一套是民国初年旗袍大师的封山之作，还有那套红色嫁衣。
　　季惟点点头，又问：“首饰呢？”
　　姜雅宝说：“这个点翠头面不错。”她最喜欢的三件，季惟恰好也看中了。此外，便是这个点翠头面。点翠存世作品本就不多，做工如此精致、保存如此完好的，更是稀少。
　　季惟眼中不由得多了些赞赏，说：“点翠头面与清宫衣裳倒是匹配。另外，奶奶的嫁妆里，还有一套凤冠，我回去让人查查看，正可以配那嫁衣。”
　　姜雅宝眼睛一亮，乖巧地点头：“都听大哥的。”
　　随着拍卖的进行，季惟陆续拍下了衣裳，别针和钻石项链，到最后，点翠头面压轴。
　　拍卖行也知道这副头面奇货可居，介绍的时候丝毫不吝啬赞美：“存世的点翠头面，数量极其有限。这一套头面，是清宫藏品，做工精致，设计精巧，典雅大气，保存完好。清末辗转流落海外，上世纪九十年代回归本市，至今经历了十几位主人。它的美丽，征服了清朝皇后、英国女王、美国第一夫人。拥有它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站得最高的女性！”
　　起拍价是300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报价声此起彼伏，短短五分钟，从300万飙升至500万。
　　这已是天价了。点翠头面此前最高拍出300万的价格。
　　“500万第一次，500万第二次……”拍卖师举起了拍卖槌。
　　“550万！”此时，有人报价。
　　“650万！”文峰不得不继续报价。
　　“700万！”对方依然不愿松口。
　　“750万！”文峰额头冒汗，忙看向季惟。
　　“800万！”对方继续报价。
　　文峰不由得请示季惟下一步行动。
　　季惟神色极冷，低声说：“900万。”
　　文峰擦去额角的汗，喊“900万！”
　　现场人人好奇，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同季惟打擂台。一看，便都恍然大悟，见惯不怪。
　　时湛，时家长孙，深得老爷子的宠爱，在生意场上与季惟也是时有竞争、不分伯仲。这位时公子旗下有个奢侈品牌，做的正是服装首饰生意，想买点翠头面很可以理解。
　　时湛懒洋洋地又报了一个价：“1000万。”
　　现场一片寂静，人人看着季惟。
　　姜雅宝轻轻拉了拉季惟的衣袖，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不行就算了。”
　　少女的鼻息温热，喷洒在季惟的耳侧，她的声音绵软轻柔，仿佛羽毛撩拨心弦，还有一丝丝香甜气息，萦绕在他的鼻端。
　　很少有女人靠得这么近。季惟压下心头的不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报价：“1200万！”
　　这次时湛沉默了。
　　拍卖师激动地说：“1200万第一次！1200万第二次！1200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季先生！”
　　最后，那一套点翠头面拍出了1200万的高价，落入季惟囊中。
　　季惟粉丝群里又开始新的一波彩虹屁了。
　　【季总拍的都是中国传统藏品呀！原来他还关心传统文化的保护！】
　　【这应该是跟小忆的专业学习有关吧？刚好跟服装设计相关。】
　　【都是送给小忆的？实名羡慕啊！！！】
　　【实名羡慕＋1】
　　钟楚意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对一旁的季念吐槽：“季惟又没说哪些是给季忆的，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胡编乱造。不过一个孤女，送个几万块的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要送她几百万的艺术品，凭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打字：“姐妹们，你们醒一醒！这都是季惟拍下的，可不是给季忆的呀！”
　　“呜呜呜，不给季忆，难道是给哪个女人的？那岂不是更糟糕？我宁愿是给季忆的！”
　　“附议！＋1”
　　“附议！＋2”
　　“附议！＋10086”
　　钟楚意咬牙，她会找机会揭穿，季惟拍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给姜雅宝的！
　　季念此刻想着绿宝石嵌钻石项链，闪亮耀眼，心中满是怨念。都是堂妹，季惟也太厚此薄彼了！这些人也是滤镜太深了，季惟明明还拍了绿宝石项链和红宝石别针，这些跟中国传统藏品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一群马屁精！
　　可是，在外人面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季惟的坏话。她越看季忆就越不顺眼，说：“呵呵，就算送给她又怎样？还不知道将来要把她给谁联姻呢，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拍卖会结束，徐夏宁上台致谢，笑得是春风满面，姿态万方。
　　姜雅宝仿佛身在云雾之中，有些轻飘飘的，一时也没留意徐夏宁的说话内容。虽然知道这是季忆的东西，可是，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支配、观摩、学习，这是太难得的机会了。
　　姜渝女士只是城市中产阶层，这种动辄百万的拍卖品，姜雅宝在家里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