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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难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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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您先别急。”梅若男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她依旧出声安慰,“我去问,我现在就去问问蒋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回头朝蒋君现代城跑去,踩过长长的天桥,快步下了楼梯,她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只是当她再一次踏进蒋氏集团的大厅,看见起身鞠躬的前台秘书,被焦急心情迷惑的心智突然清醒过来。
  蒋新亚为什么会一口答应她不用同李牧结婚?蒋新亚为什么要特意交代前台,让她再来的时候不受刁难?
  这时,阳光换了角度,金灿灿地从梅若男的身后漫进来,看着自己在地上越发清晰的倒影,梅若男终于想通了所有的答案。
  *
  当天晚上,梅若男并没有去图书馆自习,相反,她破天荒地躺在寝室的床上发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样了,上一次就在昨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是哀声又是叹气的,搞得简碧柔好不烦躁。今晚倒好,没了哀声与叹气,她只呆愣愣的,一点旁的声响也没有。
  她中午回来后就一直这样,简碧柔看着担心,特意在上铺摇了摇床,问道:“梅若男,你还活着吗?”
  可是梅若男只淡淡应了她一声“嗯”,就又没了声响。
  简碧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梅若男和周远山,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腹诽着,决定暂时不理会梅若男,只拿过床尾的睡衣换起来。
  只是她刚解开衬衫的扣子,还来不及换上睡衣,寝室门就“砰”的一声被外力撞开。
  简碧柔一声尖叫,连忙用睡衣护住胸口,然后便在一阵慌乱中看见周远山闯了进来。
  “梅若男!你给我起来!”其实周远山根本看不见上铺的简碧柔,他只拉起下铺发呆的梅若男,就往外走。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简碧柔看了看还在摇晃的寝室门,不禁怒吼:“这他|妈的女生寝室,周远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
  那边的简碧柔还在狂叫,这边的梅若男已经被周远山拽到了学校东边的小树林里。
  他的手劲儿很大,梅若男被他扯着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停下来,却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他一把压在了树干上。
  然后,周远山的手就撑着在她的脸颊两边,将她牢牢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这片小树林又叫情人冢,是R大建校以来就有的,虽说校方时常修剪,但R大建校已过百年,所有的树木都已长成参天,枝干又粗又硬,梅若男撞上去,只觉得腰都快要断了。
  她忍住疼痛,抬头瞪着周远山,却一眼就看见了他脸上的盛怒。
  周远山的脾气不好,梅若男是早就知道,可他从前每一次冲她发火,都多少带了点闹情绪的意味,不过今晚,白色月光照在他的侧脸,梅若男只觉得他面色煞白,眼角眉梢都是戾气。
  “周远山,你没事吧?”她问着,已经不记得要生气,只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你别碰我!”周远山一掌拍掉梅若男的手,她的手背上立刻就起了红印子。
  梅若男忍着疼痛,看着周远山的眼睛,那里的情绪太复杂,有盛怒、有心痛、有受伤,她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你已经知道了?”
  “梅若男,”周远山说着,因为极大的忍耐,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我妈今晚回家,她告诉我爸,你自愿和李牧在一起?”
  梅若男一怔,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不觉得她可以瞒过周远山,只是……她没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
  “梅若男,你说话!”沉痛的声音倏地变得急切,“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们是在骗我……”
  周远山说着,用力箍住她的肩膀,他情绪激动,控制不住力道,梅若男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他捏碎。
  她睁开眼睛,目光却已经变得清冷,她说:“他们没有骗你,这……都是真的。”
  梅若男说得那么平静,可对周远山而言却犹如火星撞地球,瞬间炸得他体无完肤。
  “你再说一遍。”他问着,双手不自觉地爬上梅若男的脖子,仿佛她只要敢再重复一遍方才的答案,他就敢掐死她。
  可惜梅若男不怕死,只见她直直地望着周远山,声音微抖:“我自愿……和李牧在一起……”
  “梅若男!”周远山并没有拧断梅若男的喉咙,相反他倒退一步,像在看一个陌生一样,吼道:“你混蛋!”
  虽然他们常常斗嘴,但这还是周远山第一次真枪实弹地骂她,梅若男一愣,一时间竟无法回答。
  这时的月亮已经中天,从树林上方直晃晃地照下来,周远山看着梅若男,眼泪直接落下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你有苦衷。”
  这是一句陈述句,而非问句,梅若男听着,终于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你有苦衷的对不对?”周远山说着,抹掉她的眼泪,“告诉我,我帮你分担。”
  他说得那么温柔,在那一瞬间,梅若男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但是她忍住,只说道:“周远山,蒋姨说的对,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要看价值观和性格是否相合……我和你,差太多……”
  *
  简碧柔赶到情人冢的时候,月光已经偏西,树林里的情侣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朦胧地照在梅若男的身上。
  她蹲在大树底下,军绿色的风衣外套就像咸菜干一样卷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颗衬衣扣子,而她则捂着衣领瑟瑟发抖。
  简碧柔心里一咯噔——这周远山该不会在这里把梅若男给……?
  好在她的牛仔裤还工整地穿在身上,简碧柔看着松了口气,连忙将带来的毯子紧紧裹在她身上。
  梅若男情不自禁地一抖,似是受了惊吓。
  “阿男,”简碧柔唤她,紧紧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是我。”
  此刻的梅若男就像身处外太空一般,对周遭事物的感知都慢了半拍,她怔愣了半晌,才把目光放在简碧柔身上。
  他们这一次到底吵得多严重啊?简碧柔想着,连忙从口袋里抽出面巾纸,替梅若男擦眼泪。
  “碧柔……”可惜简碧柔的手才动作了一半,就被梅若男握住,“碧柔,他走了……他丢下我,走了……”
  梅若男方才哭了许久,这会儿嗓子已经全哑,但简碧柔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轻叹一口气,将梅若男扶起来,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其实就是周远山打电话让她来的,否则她哪里会猜到,他们两人竟闹到这种地步。
  “我们先回去吧。”简碧柔说着,将她的重量整个揽在身上,再慢慢往外走。
  此时已临近宿舍的门禁,校园里已空空荡荡。简碧柔把梅若男带回了寝室,就立刻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
  而梅若男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她摆布。
  好不容易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简碧柔又从衣柜里找了身睡衣给她换上,只是她才刚刚分开梅若男护在胸口的双手,后者就忽然发出一声痛呼。
  简碧柔定睛一看,便发现她手腕全是青紫的勒痕。
  就在简碧柔惊诧的时候,梅若男已经接过她手里的睡衣自行换上。也许是热毛巾起了镇定的作用,又或许是手腕实在太痛,她现在好像清醒了一些。
  她穿完衣服,就看着对面的简碧柔说道:“碧柔……”
  她虽然一时失神,但还记得和简碧柔好好解释一下她与周远山之间的事。
  毕竟在简碧柔眼里,她与周远山本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可简碧柔并不急于听她的“解释”,她只是将梅若男按回床上,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觉。”
  她说着,替梅若男盖好被子,然后就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作者有话要说:农历七月,我这两天回老家给过世的外公做法事了。所以没能来得及更新。
这一章,是我用手机码的,所以字数也不算多,大家看着先解解渴。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但是实在没力气回了,原谅我一次,我明天再慢慢回。
明天还是会很忙碌,下一次更新大概要到周四早上了。
么么哒。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铁质的上下铺晃了两下就没了动静;这时;宿管阿姨恰好拉了电闸,寝室里瞬时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书桌上的一盏夜光灯还在闪着幽光。
  那盏夜光灯还是简碧柔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说是夜光灯;其实就是一块植入了磷光粉的大石头,一到夜里,就会发出间于蓝绿之间的幽光;煞是好看。
  在许多个不眠的夜晚;梅若男都会盯着这一块儿石头发呆,不仅不觉得晃眼;相反;她觉得心安。
  可是今晚,梅若男却觉得这一盏夜光灯格外扎眼,看久了,越发像周远山那一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闪耀着愤怒、心痛与失望的光。
  那片情人冢,本是莺语嫣嫣,情侣们互诉衷肠的地方,可是今晚却充斥着周远山的戾气。
  梅若男还记得,他将自己紧紧锢在身前,耐着最后一丝耐性问道:“是不是我妈威胁你了?”
  当时,他箍着她的手,恨不得将其拧断,可梅若男却顾不上疼痛,她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说道:“如果我不嫁给李牧,孤儿院就……”
  “我妈要对‘欣欣’撤资?”周远山问着,不可置信地松开了双手。
  双手重获自由,但疼痛依旧。梅若男刻意忽视细白手腕上的青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要怎么向周远山转述,她与蒋新亚最后的对话?
  在那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面对去而复返的梅若男,蒋新亚的反应很平淡,她只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放在她面前,再交代刘特助把会议延后。
  然后,她说:“阿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蒋氏这几年的财务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你是学财务的,不妨看看。”
  梅若男颤抖着翻开那些报表,扫了几眼。
  其实,对于其他的公司而言,这样的账面已算得上漂亮,但与蒋氏往年的经营情况相比,确是在走下坡路。
  “对于孤儿院的赞助,本是一件好事,不仅可以免税,而且对公司的名声也好。”蒋新亚说着,眯了眯眼睛,“但这几年,公司效益下滑,越来越多的股东对赞助‘欣欣’也颇有微词,我身为董事长,压力很大。”
  “但是,”蒋新亚话锋一转,直视梅若男,“如果我们能和李家联姻,你周叔往后的路就会更广,而我们蒋氏多少都会跟着沾点光。”
  蒋新亚说得隐晦,但梅若男却已经领会了她所有的话外之音,她攥紧了拳头,嘴唇紧抿,挣扎了半响,说道:“蒋姨……我愿意……和李牧结婚。”
  “哦?”蒋新亚疑惑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阿男,我们是开明的家庭,我说了,我绝不逼迫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梅若男说着,打断了蒋新亚,她抬起头,屈服的脸上有不甘的眼神,“是我……我自愿和李牧在一起。”
  *
  “梅若男!”看着发呆的梅若男,周远山忍不住拎着她的衣领摇晃,“你说呀,是不是我妈逼你的!?”
  沉浸在回忆里的梅若男突然被周远山的一声怒喝唤醒,她再抬头,眼里却只剩狠戾与决绝。
  她推开周远山的身子喊道:“是啊!就是你妈!就是你妈逼我‘自愿’和李牧在一起的!”
  她哭了,哭得很大声,甚至惊动了这树林里不多的飞鸟,鸣叫地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
  而周远山,B市周家的唯一公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却只怕她哭。
  “梅若男……”他上前一步,不禁慌了手脚,“你不要哭……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妈既然要撤资,就让她撤,”他安慰着,连声音都放柔, “我马上就毕业了,等我成了寰宇的正式员工,我来赞助孤儿院……”
  这是周远山对她下的承诺,可是今天,梅若男却已经没有兴致来感动,她只抬头,看着周远山诚恳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周远山,你真幼稚!”
  周远山闻言一愣,不自觉地向后踉跄一步。
  “你毕业了怎么样?你开始赚钱了又怎么样?”梅若男说着,似是要将这些年的委屈悉数发泄出来,“你以为赞助一个孤儿院就像你在如意楼办个party那么简单吗?那里有多少个孩子,他们每天要吃饭,要穿衣,要上学!这是多大一笔钱,你算得过来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冷静地与他吵架,可周远山却有些慌了——因为梅若男问他的这些事,他真的一无所知。
  他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没有金钱概念,反正他有永远刷不爆的信用卡,信用卡买不来的东西,向蒋新亚多撒几次娇,她也都会买给他。
  而他这一次在D市卖网站分的钱,也只够在上海给梅若男买一条高级定制的裙子。
  是啊,他毕业了怎么样?他开始赚钱了又怎么样?
  如果他要带着梅若男永离开周家,那他现在能够赚到的钱,连支撑两个人的生活都有困难,更何况赞助孤儿院呢?
  周远山沉默着,就听到梅若男那犹如深冬湖水一般冰凉的声音传来。
  她说:“周远山,承认吧,一旦离开周家,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语调犹如利刀一般的伤人,周远山忍着被割伤的巨痛,瞪着眼睛看着她,“可是……你也不能嫁给一个你不爱的……”
  “爱?”梅若男说着,突然冷笑了一声,“那你呢?周远山,你爱我吗?”
  周远山一怔,没有回答。
  这些年,那三个字始终都是他的心病。在他眼里,梅若男是一只自卑心与自尊心都极强的小兽,她带着伤口蛰伏在周家,连饭都不敢多吃半口……他心疼她,爱她,却不敢告诉她,因为他也自卑且自尊着,他不敢先开口,更害怕一开口,就把她吓走。
  年岁慢走,她一年年长大,出落得越发灵气逼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半强迫她与自己做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却一直没有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可是到了今年,他再也等不急了,他愿意先放下自尊,联合简碧柔,逼迫她同他一起面对自己的感情。
  只是谁能想到,就在这样的节骨眼,半路杀出来一个李牧。
  “我……”周远山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远山,”而这边的梅若男,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肩膀,就像藤蔓一般,“你根本就不爱我。”
  “不!”她的声音那么冷静,周远山急得就要反驳,却被她一个指节点住了嘴唇。
  白色月光下的梅若男,斜睨着目光,就像最放|荡的妖姬,她说:“你们周家养了我这些年,只是把我当做一颗棋子。而你,周远山,只是把我当做发泄情|欲的对象。”
  平日里的梅若男,总是用冷静理智的面貌示人,导致周远山从不知道,她怒到极致的模样,竟如此骇人。
  “梅若男,”他紧紧掐住她的下巴,压抑着怒气问道:“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想听,让我说一百遍都行。”梅若男的整个人都挂在周远山身上,她一边说着,一边竟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耳廓,“周远山,你只是把我当做发泄情|欲的对象。”
  “梅若男!”周远山怒吼着推开他,却不料胯|下已经起了反应。
  该死的!这些年,他的身子对她太熟悉,竟禁不起她一点点的挑逗。
  “周远山,”盛怒尽头的梅若男,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她轻笑着,一只手隔着裤子,在他的炙热上抚摸,“反正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次了,你又何必忍这一刻呢?”
  她说着,就要拉开他的拉链,却不想一个趔趄,被他压在身下,初春的树林,土地还很坚硬,冰凉的触感从背后传来,梅若男瑟缩着,不禁发起抖来。
  “知道害怕了?”周远山说着,强迫她与自己直视,他眼里的犹豫与心疼已全数不在,只剩下决绝的侵占,“你说我把你当做发泄情|欲的对象?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发泄情|欲的对象’!”
  他说着,扯开她的风衣外套,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就从她的衬衫衣领探进去,一施力,寂静的树林里便是布帛尽裂的声音。
  那种声音太吓人,梅若男能感觉自己胸前的扣子全数脱线,向四面八方滚去。
  “啊!”她再也装不下去,只顾着大声尖叫,
  梅若男哭着,豆大的泪珠滑下脸颊,直接落在周远山擒住她的手背上。
  那眼泪那么烫,就像花火一样,烧得周远山回了神。
  他在干什么?企图强奸她吗?
  周远山惊慌地从梅若男身上起来,欲言又止了半晌,就扭头跑了。
  *
  梅若男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她做了个纷乱的梦,梦里的世界下了大雪,放眼所及是一片雪白,她只身一人爬上一座高山,却在最接近天空的悬崖跳了下来。
  身体下坠的速度很快,失重的感觉愈发明显,梅若男尖叫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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