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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佩珊和沈俊结了婚。
　　可是，在佩珊怀孕不久后，沈俊为了救我，被人刺伤身亡……”
　　周围明明很吵，但宿清欢只听得到顾启敬的声音。
　　他虽然寥寥数语说完了他在美国将近十年的生活，可宿清欢还是能想到得到他的艰辛。
　　尤记得元宵节那天在顾宅吃饭，顾子骞说他有了现如今的地位，是因为女人。
　　顾启敬当时的回答，没有否认。
　　所以，那个女人，就是佩珊吧？
　　沈俊为了救他，被人刺伤身亡……
　　宿清欢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他肩头的那几道伤疤……
　　“所以，你肩膀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吗？”
　　宿清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
　　难怪，他上次跟她说肩膀上的伤疤由来时，这么的轻描淡写。
　　人最怕的就是欠人家的情，更何况是一条命。
　　朋友为了救自己而去世，这件事情怕是压在顾启敬的心里，时常会让他睡不着觉。
　　“那你每年去美国，是去看他们吗？”
　　‘他们’包括沈俊，也包括佩珊。
　　顾启敬再次“嗯”了一声。
　　……
　　顾启敬以前的生活，按理说，是宿清欢感兴趣的。
　　可因为背负在顾启敬身上那些沉重的事情，宿清欢不忍心再问什么。
　　知道了佩珊是别人的妻子，为何一点都没有舒缓她的心？
　　店员端来了两份酸辣粉，顾启敬拿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递给宿清欢，又给自己拿了一双。
　　“我来尝尝是不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好吃。”
　　男人说着，已经开动了。
　　他此刻的模样，好像刚刚没有说过那段压抑又沉闷的往事一般。
　　“你要相信我的口味！”
　　宿清欢也笑了笑，却在他低头吃酸辣粉时，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些许。
　　为何她总觉得，在知道一些他的过去后，反倒和他的距离变远了呢？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一种自寻烦恼的存在，佩珊虽然是沈俊的妻子，可为什么会在突然得知顾启敬结婚后表现出了那样的焦急呢？
　　……
　　回紫东花园的路上，宿清欢就靠在顾启敬身上睡着了。
　　她睡得不是很沉，在顾启敬抱着她进屋时，因为突然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顾启敬看得出她很困，于是把她放在床上后，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的说道：“你睡，我帮你擦一下身体。”
　　宿清欢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面，沉沉的睡着了。
　　顾启敬脱了身上的修身西装，然后进浴室准备帮宿清欢擦身体。
　　直到她全身清清爽爽的干净了，顾启敬才再次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男人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看了一眼床上空调被下面凸起的那一小块，放轻了步子，把房间的灯调暗后，拿着手机，轻轻的出了房间。
　　书房内。
　　拨过去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清欢说你给我打过电话。”
　　顾启敬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
　　说出清欢这个名字，对方应该知道是谁。
　　对方过了几秒，才挤出一个“是”字。
　　或许对她来说，这一个字都是艰难的。
　　顾启敬没有说话，在等吴佩珊开口。
　　听筒里面有小孩子糯糯的声音，顾启敬听到吴佩珊柔着嗓音在跟她女儿说小点声的声音。
　　那边再次把手机贴在耳边后，传来了吴佩珊的强装镇定的话，“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二月底，清欢不太想要太多人知道，就没跟你们说。”
　　顾启敬淡淡的陈述。
　　吴佩珊用笑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在新闻里面突然就知道了你结婚的消息，一时有点惊讶，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你那边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
　　挂完电话，顾启敬走回卧室。
　　“顾启敬！”
　　主卧的门没有关紧，距离还有五六步时，突然听到宿清欢的叫声。
　　心下一紧，顾启敬忙推开门进去。
　　“怎么了？”
　　原本睡着的宿清欢坐在床上，一副无助的模样，看到顾启敬后，竟低低的哭了出来。
　　“做噩梦了。”宿清欢一头扎进顾启敬怀里，闷闷的哭出了声，有点抱怨的味道，说道：“然后又看到你不在！”
　　“是我的错。”顾启敬笑着安慰，大手在她背上拍了拍，问道：“做什么噩梦了？”
　　“不能说，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
　　宿清欢是真的哭得伤心了，说话时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两只手紧紧的圈着顾启敬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的劲腰，触感紧实坚硬。
　　刚才的梦，她还有些后怕。
　　梦境虽模糊不清，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滴滴鲜红的血。
　　她不知道是谁的血，但总是下意识的觉得是从她和他流的，两人的血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起了那天被血滴过的照片……
　　“傻瓜，你没听说过，梦都是反的吗？有什么怕的。”
　　“就是怕，怕你会离开我，怕我们不能在一起！”
　　宿清欢有点愤愤的在顾启敬胸前咬了一口，都是因为知道了佩珊的存在后，脑子里面想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你记得我要你嫁给我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顾启敬捧起宿清欢被泪水沾湿的脸，问道。
　　“什么？”眼眸中一片水润，颇有点无辜的模样。
　　“我们结婚一年后，只要你不提出要和我离婚的要求，我永远不会跟你提离婚，我说的很清楚的。”
　　顾启敬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宿清欢鼓了鼓嘴，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下眼泪，忽然之间就转变了话题，“想洗澡，你帮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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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一号，是宿清欢的毕业典礼。
　　这种重要的日子，顾启敬自然不会缺席，刘国辉答应过宿清欢这一天会来参加，尽管身体有点不适，还是来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的是，顾世峰也在这一天，不请自来了。
　　宿清欢拍完毕业照，四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顾世峰明显是有备而来，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家餐厅订好了包厢。
　　来到餐厅之后，顾世峰又以有话要和刘国辉这个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说，把顾启敬和宿清欢支走了……

　　☆、177揭露顾世峰的罪行

　　顾启敬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刘国辉也开口说话了，他就只能作罢。
　　包厢门‘噗’的一声关上，包厢里面安静了几秒钟。
　　顾世峰笑了笑，拿了一个杯子，给刘国辉倒了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
　　“上次去你家里，没说上两句，难得见一次面，我还真是有些疑问，想向你求证求证。”
　　顾世峰的笑，并不会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看了刘国辉一眼，又说道：“既然活下来了，当时为什么不现身？你的罪行，顶多判个十年二十年，到现在，也差不多出来了，就算你一无所有，但你至少不用躲躲藏藏的生活。”
　　鸭舌帽下，刘国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想起16年前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宿家别墅门口，当时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在这16年来都难以入睡。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和别人拥抱接吻。
　　他当时想冲上去质问周素芳，可是……
　　他没有那个勇气。
　　落魄到尘埃里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尊严也跟着被践踏。
　　他‘死了’正好。
　　于是，来之前所有的想法，在看到那一幕之后烟消云散。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他离开时的唯一的想法了。
　　刘国辉放在桌上的手交握着，可能是知道自己的日子要过到头了，对于顾世峰这么明显的揶揄，他表现的很云淡风轻。
　　不管周素芳做了什么事，在另一个世界和她见面后，他会好好的问问她。
　　“如果我当时现身了，只怕也活不到进监狱那一天，而你，应该也没有这么轻松。”
　　顾世峰闻言笑出了声，“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着想？”
　　“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需要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了。”
　　觉得口渴，刘国辉自己拿了另外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
　　在刘国辉的面前，顾世峰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如今见到刘国辉如此的落魄不堪，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情大好。
　　当年得知宋华恩给他戴了绿帽子，可他的事业如日中升，夫妻关系疏远，陷进外面的you惑中发生的顺其自然。
　　在外面被人勾搭也好，主动勾搭别人也好，已是常事。
　　周素芳还没有和刘国辉确定关系之前，顾世峰就明里暗里的向周素芳表达自己的爱意。
　　可让顾世峰意外的是，周素芳竟没有任何的动摇。
　　反倒因为他的出现，加速了周素芳和顾世峰在一起的进程。
　　顾世峰对周素芳，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方。
　　他有的，只是一份征服欲。
　　这份征服欲，到现在，转化成了优越感。
　　“是你告诉启敬当年车祸的事情，和我有关吧？”顾世峰毫不在意的说道，“但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16年前的事情，早就抹除的一干二净了，他也无从查起。”
　　“希望如此吧。”
　　刘国辉笑了笑，笑声掺着不屑。
　　“听说，你没多久的时间可以活了，我觉得有件事情，还是让你知道的好，不然，我怕你死了之后都闭不上眼睛。”
　　顾世峰笑的沙哑的笑声，透着猖狂。
　　刘国辉拧了一下眉，抬眼。
　　顾世峰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刘国辉虽然极力想克制，可情绪还是激烈的让他猛地咳起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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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柜台前点完菜，顾启敬拉着宿清欢回包厢。
　　门一推开的瞬间，里面的咳嗽声让宿清欢心下一惊。
　　“爸，不舒服吗？”
　　宿清欢忙走到刘国辉旁边，轻轻的给他顺气。
　　“没事。”
　　刘国辉直起身子，把宿清欢搭在手上的手挥开，脸色涨的通红。
　　宿清欢与刘国辉抬起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不知道为何，宿清欢忽然间觉得，刘国辉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没事就好。”
　　宿清欢的声音低了下来，看到刘国辉确实是比刚才要好了。
　　她拎起茶壶，给刘国辉面前的水杯倒满水。
　　此时，顾启敬帮宿清欢拉开了一张椅子，按着宿清欢的肩膀坐下后，对刘国辉说道：“爸，菜都点好了，吃完我送你早点回家休息。”
　　那边的顾世峰笑了笑，因为顾启敬喊的‘爸’这个字。
　　顾启敬姓了三十几年的顾姓，都没见他喊他一声爸，现在，却喊刘国辉爸。
　　也罢，顾世峰在心里说道。
　　反正也不是他的儿子！
　　“是啊，你身体不好，吃完饭就回家歇着吧。”
　　这话是顾世峰对刘国辉说的。
　　这句话没有问题，但听在耳朵里，却异常的刺耳。
　　……
　　吃完饭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几个人出了餐厅，顾启敬没有管顾世峰，倒是宿清欢，看到顾世峰上了车后，她才上顾启敬的车。
　　把刘国辉送回家，瞧着刘国辉的状况还算不错，顾启敬又把宿清欢送回了学校。
　　宿清欢的班上组织了活动，在这个班级里面呆了四年，说没有什么感情，却又舍不得。
　　这样的日子，自是不好缺席。
　　“晚上还要聚餐。”
　　宿清欢解开安全带，跟顾启敬说道。
　　“嗯，别喝酒，离男生远一点，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顾启敬交代。
　　“知道啦！”宿清欢不禁失笑，“中文系没几个男生的，不用担心，我不会被人拐跑的。”
　　说完，怕顾启敬不放心，宿清欢又凑到他面前吻了他一下。
　　顾启敬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宿清欢看到屏幕上面是刘国辉的名字，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
　　“爸爸打电话来干什么？”
　　刚刚才从那边离开。
　　顾启敬接起，把电话贴在耳边。
　　那边说了两句话，顾启敬表情如常，偏头看了一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宿清欢。
　　知道她担心什么，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说道：“没什么事，你进去吧。”
　　宿清欢这才开门下车。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顾启敬透过挡风玻璃跟外面转过身的宿清欢挥手再见，看着她小跑着进了校门，这才开始和刘国辉说道：“我马上去你那里。”
　　……
　　顾启敬再次来到刘国辉家，刘国辉已经把王芳支走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刘国辉开门见山，“16年前的事情，不管是顾世峰公司的事，还是他对我的那场车祸做了什么手脚，到现在，都无从查起，除非，我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这是目前看来，唯一的一个切入点。”
　　“爸，你该知道，清欢不会同意的，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她怎么可能答应让你站在风口浪尖？”
　　顾启敬不自觉的拧起了浓眉。
　　“这个我也想到了。”提起宿清欢，刘国辉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慈爱，“反正我的时日也不久了，就等我死了以后吧，这些事情，就只能让你去办了。”
　　“所以现在，我在想，要怎么能向公众证明，在媒体宣布我畏罪自杀身亡后，16年前的今天，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启敬良久没有说话，眉心已经锁成了一个‘川’字。
　　他在想，是不是一定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揭开16年前关于顾世峰的罪行？
　　“爸，之前你不是说清欢母亲手上有关于顾氏16年前的账本吗？从这里切入也可以，没有必要让你站出去。”
　　“顾世峰和素芳一直有来往。”说起这个，刘国辉隐晦的敛了一下眼睛，“她手上的账本，先不说有没有落在顾世峰手上，能不能找到也是一个问题。”
　　从这两句话中，顾启敬似乎隐约能察觉到一些16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抬眸看着刘国辉，松口，“要证明你现如今还活着，或许，可以用医学证明。”
　　“你有办法吗？”
　　“有，我有个朋友在医院工作，把你的一切资料留在他那里就可以，但是爸，把你公布出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之前，我会尽量找到账本。”
　　“没有必要，启敬，我知道你想掰倒顾世峰，但是因为清欢，你有点缚手缚脚，把我公布出去，我会向清欢说，她不会怪你。”刘国辉说得那么坚决，“其实不止你想掰倒顾世峰，我也想，就当是我拜托你帮我做这件事。”

　　☆、178太疼了

　　毕业酒会上，有笑声，也有泪水。
　　分别的场景，难免让人觉得悲伤。
　　酒会十点钟结束，之后的人就分为两拨，一拨各回各家，还有一拨人去了KTV继续high。
　　因为路上有点堵车，来接宿清欢的顾启敬现在还没有到。
　　宿清欢徐蔓青陶知意站在酒店门口，偶尔跟后面出来的同学道一声再见。
　　“知意，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薄允修没来的话，你可不能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知道吗？”
　　宿清欢站在陶知意身边，交代道。
　　陶知意刚刚发了消息给薄允修，今天毕业典礼，怎么着也得见一面。
　　可薄允修完全没有商量的回了陶知意两个字：不见。
　　陶知意就开始耍赖，薄允修不来，她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知道啦，我又不傻，像我这么天生丽质的大美女，一直呆在这被人觊觎了可不行，他实在不来我就到这酒店开间房。”
　　“那我今天又得一个人独守空房咯？”
　　徐蔓青向台阶下面迈了两步，打算去打车，却被宿清欢喊住了，“蔓青你和我在一起走吧，顾启敬快到了，我叫他把你送到家。”
　　徐蔓青扭头，正想说点什么，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宿清欢站在徐蔓青的左上方，看到了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徐昊天。
　　徐蔓青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不决。
　　“接吧。”
　　是陶知意说的。
　　徐蔓青抿了抿唇，点头，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顾启敬的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下了，由于徐蔓青还在讲电话，宿清欢就没有急着走。
　　等徐蔓青挂了电话，宿清欢朝她走了两步，却听到徐蔓青说：“他说他今天来晋城了……”
　　“那你去见他吧。”
　　看出了徐蔓青的犹豫，宿清欢说道。
　　后面的陶知意也说：“去吧去吧！”
　　“那我……真的去了？”
　　在这件事情上，罪恶感让徐蔓青没有了往日的爽快。
　　宿清欢和陶知意都点头。
　　“路上小心点。”
　　似是得到了鼓励，徐蔓青笑了笑，步子都变得轻快了。
　　徐蔓青跑下去和正好上来的顾启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宿清欢和陶知意挥手再见，跟着顾启敬上了车。